关于无所欲的诗词

陶云爱吾庐,吾亦爱吾屋。屋中有琴书,聊以慰幽独。是时三月半,花落庭芜绿。舍上晨鸠鸣,窗间春睡足。睡足起闲坐,景晏方栉沐。今日非十斋,庖童馈鱼肉。饥来恣餐歠,冷热随所欲。饱竟快搔爬,筋骸检束。岂徒畅肢体,兼欲遗耳目。便可傲松乔,何假杯中渌。广池春水平,群鱼恣游泳。新林绿阴成,众鸟欣相鸣。时我亦潇洒,适累与病。鱼鸟人则殊,同归于遂性。缅思山梁雉,时哉感孔圣。圣人不得所,慨然叹时命。我今对鳞羽,取乐成谣咏。得所仍得时,吾生一何幸。劳者不觉歌,歌其劳苦事。逸者不觉歌,歌其逸乐意。问我逸如何,闲居多兴味。问我乐如何,闲官少忧累。又问俸厚薄,百千随月至。又问年几何,七十行欠二。所得皆过望,省躬良可愧。马闲羁绊,鹤老有禄位。设自为化工,优饶只如是。安得不歌咏,默默受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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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岁乡闾,养志闲居,二十年窗下工夫。高探月窟,平步云衢。一张琴,三尺剑,五车书。  【庆宣和】引个奚童跨蹇驴,竟至皇都。只道功名掌中物,笑取,笑取。  【锦上花】高引茅庐,人枉顾。不遇知音,难求荐举。慷慨悲歌,空敲唾壶。落魄成,新丰逆旅。  【幺】古今千百年,际会几人遇?试把前贤,从头细数:应聘文王,渭滨渔夫,梦感高宗,商岩版筑。  【清江引】蹭蹬几年用处,枉被儒冠误。改业簿书丛,倒得官人做,元龙近来豪气。  【碧玉箫】今我何如?对镜嗟吁。岁月催促,霜染半头颅。老矣夫,终焉计尚疏。南山敝庐,收拾园圃,安排隐居,效靖节先生归去。  【鸳鸯歇指煞】前程只有前程路,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来由谩苦,千丈剑门关,一线连云栈,万里凌霄渡。争一阶官职高,攒几贯家私富。手搭在心头窨附:二顷负郭田,对山三架屋,绕院千竿竹。充饥煮蕨薇,遇冷添细纟由絮,便是我生平所欲。世事尽休,人生要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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旄头光垂北风起,胡沙漫漫暗天地。翠华清晓巡朔方,咸阳宫殿生荆杞。胡儿解鞍留汉土,凝碧池头日歌舞。一朝忽弃洪河南,来归舆图丞相府。当初乱离谁料此,南北中分指淮水。天暌地隔十五年,不知中原复何似。至今兵罢关泥开,始有北客中原来。历言王侯故第宅,瓦砾半在高台摧。最怜长杨与宣曲,树木荒凉迷御宿。上林苑废花自开,辇路春回草还绿。宫中千门万户空,兽扉凝尘生网虫。遗民相对向天泣,耳冷不闻长乐钟。外城白尽人行,当道往往狐狸鸣。天阴日暮闻鬼哭,万家经乱今一存。呜呼上帝白玉京,繁华扫地令人惊。此生复识太平象,不及百年终未能。世人宁有金石坚,定恐不见全盛年。出门恍惚忘南北,故国何在山连天。岂意扬雄一区宅,城破萧条尚如昔。闭门风雨长蓬蒿,榱桷多年亦倾侧。户牖尚带沙场尘,小儿犹学胡笳声。四邻半已易新主,存者复当时人。城北凄凉九原路,往往停车不忍去。幸樵牧犯松柏,那有鲜卑护置墓。春风冢木生苍烟,北望拜泣还欣然。向来艰难谁得免,独我获此真天怜。君不见开成相国玉杯第,甘露变兴巢亦毁。又不见骊山筑坟葬祖龙,牧儿盗入焚其中。儒生虑远后忧,生居敝庐死山丘。五世相传盖有道,中所欲人何求。迩来天涯倦为客,角巾行卜东归日。里中耆旧今已,忍听邻人更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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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少年时,嬉游爱冬至。痴儿三五群,狂纵复忌。尔来渐老大,遂觉情怀异。不惜事业赊,不惜居诸费。但每当良辰,畏债乃不啻。虽颇亦聊浪,发兴俱成伪。之子远行役,离愁纷已炽。复当一阳初,相送发长喟。娓娓所欲言,文序略已备。兹者为此诗,姑以舒愁思。每羡女妙年,今亦三十二。蹇予惭潦倒,视子又加四。中年易伤离,此不异人意。况仆本恨人,对此更劬勚。进取何所难,子行当试吏。自顾非伦匹,别离从此始。之子性耽奇,兼复爱气类。京师才贤薮,旧游亦交臂。知尔不寂寞,徒伤予憔悴。子每从予言,畏途宜远避。卜筑城市间,扰扰终为累。匪族难可俱,矧乃骨不媚。愧予不能从,交游颇杂厕。面目良可憎,相对都致。高言不敢出,鄙辞强拟议。姑云免世患,志意乃陂。辟如荆棘丛,转辗因成刺。以此为子忧,其次莫如醉。当筵辄沉酣,念子能愧。买山以终隐,此语吾能记。感子珍重意,临歧聊相质。天寒远山静,日暮长江驶。泛泛水上影,遥遥征人辔。祖席已伤违,荒城愁复洎。时有南来人,德音须勤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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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少年时,嬉游爱冬至。痴儿三五群,狂纵复忌。尔来渐老大,遂觉情怀异。不惜事业赊,不惜居诸费。但每当良辰,畏债乃不啻。虽颇亦聊浪,发兴俱成伪。之子远行役,离愁纷已炽。复当一阳初,相送发长喟。娓娓所欲言,文序略已备。兹者为此诗,姑以舒愁思。每羡女妙年,今亦三十二。蹇予惭潦倒,视子又加四。中年易伤离,此不异人意。况仆本恨人,对此更劬勚。进取何所难,子行当试吏。自顾非伦匹,别离从此始。之子性耽奇,兼复爱气类。京师才贤薮,旧游亦交臂。知尔不寂寞,徒伤予憔悴。子每从予言,畏途宜远避。卜筑城市间,扰扰终为累。匪族难可俱,矧乃骨不媚。愧予不能从,交游颇杂厕。面目良可憎,相对都致。高言不敢出,鄙辞强拟议。姑云免世患,志意乃陂。辟如荆棘丛,转辗因成刺。以此为子忧,其次莫如醉。当筵辄沉酣,念子能愧。买山以终隐,此语吾能记。感子珍重意,临歧聊相质。天寒远山静,日暮长江驶。泛泛水上影,遥遥征人辔。祖席已伤违,荒城愁复洎。时有南来人,德音须勤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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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霜薄庭除,晴雾笼朝旭。寒鸦过苑墙,朝罢相休沐。閤户秘珠宫,怪鸱嚇鹙鵚。残碑卧墙阴,落叶疑邃谷。索米恒苦饥,谁人解幽独。好友急相招,得饮快所欲。亟命巾车来,入门把丛菊。棐几竹榻边,茶铛湘帘曲。图史架上陈,差强牛背读。赋字怕生疏,诗句嫌惯熟。雅志薄《风》《骚》,高怀洗龌龊。同时三四人,相对拘束。嘉殽荐五簋,家酿倾十斛。据案夺枭卢,葛巾不用漉。钱子发雄谈,慷慨惭离筑。曹公气疏阔,为我豁烦促。横槊仍赋诗,哀音比戛玉。狂态逊汪伦,蝥弧共争逐。论文口诙嘲,白眼笑家督。主人乔石林,颓然惟扪腹。新月挂银钩,垂帘烧短烛。街鼓正紞紞,犹觅觥船覆。潦倒步前楹,归路嗤僮仆。万事等浮云,世情嗟转毂。不饮竟何为,双鬓岂终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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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熊去我时,秋暑削甘瓜。离别日月除,莲房倒箭靫。得书报平安,肥字如栖鸦。汝才跃炉金,自必为镆鋣。穷年抱新书,挽条咀春葩。弄笔不能休,屈宋欲作衙。屈指推日星,许身上云霞。安知九天关,虎豹守夜叉。祝田操豚蹄,持狭所欲奢。文章六经来,汗漫十牛车。譬如观沧海,细大极龙虾。古人以圣学,未肯废百家。旧山木十围,斋堂绿阴遮。红稻香盂饭,黄鸡厌食鲑。摩挲垂腴腹,颇复读书耶。念汝齿壮矣,妇助烹茶。父兄亦怜汝,须儿牧犬豭。且伐千章木,赠行当马檛。赢粮果後时,定随八月槎。觉民在林中,丁丁闻兔罝。奉身甚和友,干父办咄嗟。台源吟松籁,先生岸巾纱。留客醉风月,盘箸供柔嘉。仍工朱丝弦,洗心拂奇邪。孤臣发楚调,倾国怨胡笳。把笔学周鼓,字形锥画沙。诗书乃宿好,不为蓬生麻。元明祖师禅,妙手发琵琶。已富贵心,鼓吹一池蛙。天民服农圃,颇复秋敛賒。下田督未耘,入岭按新畲。悉力输王赋,至今困生涯。知命叔山徒,炉香严佛花。惟思苾刍园,脱冠著袈裟。起家望两季,佩金蹋朝鞾。嘉鱼在南国,宗庙荐鱨鲨。我为万夫长,朝论不齿牙。剌头簿领中,蚤虱废搔爬。世累已缠缚,官箴易疵瑕。何时烟雨里,驱羊入金华。遣奴迫王事,不暇学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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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邪,臣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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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四塞围平陆,大为关中次为蜀。我生东南未曾到,蜀士游从闻颇熟。自从襄阳上峻途,高欲登天下临谷。女娲大山塞空虚,麻线名堆千万曲。行人一升鹿头关,下瞰平川如画幅。幅员二百四十里,里出万缗民日蹙。向来陕西五路兵,退守诸关疆地促。计臣权宜重增赋,民力尚宽随所欲。尔来因仍七十年,鬼不输钱雨粟。民生哀哉不堪命,外若富饶中不足。益梓尚有繁盛风,夔峡穷民几比屋。侧耕危穫供税租,饭多稊稗嘉谷。朝廷谋帅弄印久,宣谕尚书剖符竹。尚书当今第一流,翁婿相望冰映玉。贻书挽君为此行,古人义概非流俗。君亦慨然挈家去,掺祛未免再三祝。君行岂为温饱计,一举高飞快鸿鹄。丈夫生有四方志,登览山川非碌碌。顷为假吏到燕山,未行先取山经读。所至访寻多得力,中原至今在吾目。北征西征昔有赋,何肯徒行空逐逐。子西尝因过岘首,遐想羊公欲相沃。关右放贾眼拔镞,表留卒使癰溃肉。试推此意向前去,到处前人有遗躅。五丁开山果何在,赞皇筹边言可覆。剑门石角皆北向,雪岭界天望身毒。高皇将坛在汉中,武侯八阵留鱼复。栈阁绳桥世称险,威茂渡笮来夷族。李冰离堆如底柱,大宁盐泉若飞瀑。四路尤多未见书,买归何止三万轴。黄松次功蜀檮杌,石湖居士吴船录。君宜预考经行地,却随所见书之牍。幕中便可资筹策,远业因兹增蕴蓄。又闻渡泸不在泸南在沉黎,邛崃九折是君家世尤当知。艺祖按图挥玉斧,大度河外等弃之。本朝独南诏患,一语决定敢违。成都郡庠千白袍,后来之秀日益奇。周公礼殿岿然在,画像盘古继宓牺。春秋奠谒用旧乐,想见节奏并威仪。谈经约史各专门,学问可以相发挥。康节遗书有传者,不惜师问穷精微。先天仅得十二三,声音律吕窥。更有异闻多细事,试因余暇质所疑。青城大面访仙迹,普贤灵变穷峨眉。街名棋盘路九逵,江号濯锦如汙池。古柏参天二千尺,水浒鼎立三石犀。药有珂贝说尤诡,字书不见栮与桤。金堂鹦鹉扫孤塔,苍溪橘柚五出椑。嘉陵梵像为最巨,阆州城南天下稀。少陵入蜀往来久,须行万里方知诗。我慙寡闻言又拙,君其更为加询咨。老我复为世用,但当杜门待君归。归期未知果何时,时寄尺楮宽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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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传焉,臣未之闻也。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恒产,因恒心。苟恒心,放辟邪侈,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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