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足以的诗词

  呜呼!惟我皇考崇公,卜吉于泷冈之六十年,其子修始克表于其阡。非敢缓也,盖有待也。  修不幸,生四岁而孤。太夫人守节自誓;居穷,自力于衣食,以长以教俾至于成人。太夫人告之曰:汝父为吏廉,而好施与,喜宾客;其俸禄虽薄,常不使有余。曰:“毋以是为我累。”故其亡也,无一瓦之覆,一垄之植,以庇而为生;吾何恃而能自守邪?吾于汝父,知其一二,以有待于汝也。自吾为汝家妇,不及事吾姑;然知汝父之能养也。汝孤而幼,吾不能知汝之必有立;然知汝父之必将有后也。吾之始归也,汝父免于母丧方逾年,岁时祭祀,则必涕泣,曰:“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间御酒食,则又涕泣,曰:“昔常不足,而今有余,其何及也!”吾始一二见之,以为新免于丧适然耳。既而其后常然,至其终身,未尝不然。吾虽不及事姑,而以此知汝父之能养也。汝父为吏,尝夜烛治官书,屡废而叹。吾问之,则曰:“此死狱也,我求其生不得尔。”吾曰:“生可求乎?”曰:“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恨也;矧求而有得邪,以其有得,则知不求而死者有恨也。夫常求其生,犹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回顾乳者剑汝而立于旁,因指而叹,曰:“术者谓我岁行在戌将死,使其言然,吾不及见儿之立也,后当以我语告之。”其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语,吾耳熟焉,故能详也。其施于外事,吾不能知;其居于家,无所矜饰,而所为如此,是真发于中者邪!呜呼!其心厚于仁者邪!此吾知汝父之必将有后也。汝其勉之!夫养不必丰,要于孝;利虽不得博于物,要其心之厚于仁。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志也。”修泣而志之,不敢忘。  先公少孤力学,咸平三年进士及第,为道州判官,泗绵二州推官;又为泰州判官。享年五十有九,葬沙溪之泷冈。  太夫人姓郑氏,考讳德仪,世为江南名族。太夫人恭俭仁爱而有礼;初封福昌县太君,进封乐安、安康、彭城三郡太君。自其家少微时,治其家以俭约,其后常不使过之,曰:“吾儿不能苟合于世,俭薄所以居患难也。”其后修贬夷陵,太夫人言笑自若,曰:“汝家故贫贱也,吾处之有素矣。汝能安之,吾亦安矣。”  自先公之亡二十年,修始得禄而养。又十有二年,烈官于朝,始得赠封其亲。又十年,修为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留守南京,太夫人以疾终于官舍,享年七十有二。又八年,修以非才入副枢密,遂参政事,又七年而罢。自登二府,天子推恩,褒其三世,盖自嘉祐以来,逢国大庆,必加宠锡。皇曾祖府君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中书令;曾祖妣累封楚国太夫人。皇祖府君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祖妣累封吴国太夫人。皇考崇公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皇妣累封越国太夫人。今上初郊,皇考赐爵为崇国公,太夫人进号魏国。  于是小子修泣而言曰:“呜呼!为善无不报,而迟速有时,此理之常也。惟我祖考,积善成德,宜享其隆,虽不克有于其躬,而赐爵受封,显荣褒大,实有三朝之锡命,是足以表见于后世,而庇赖其子孙矣。”乃列其世谱,具刻于碑,既又载我皇考崇公之遗训,太夫人之所以教,而有待于修者,并揭于阡。俾知夫小子修之德薄能鲜,遭时窃位,而幸全大节,不辱其先者,其来有自。 熙宁三年,岁次庚戌,四月辛酉朔,十有五日乙亥,男推诚、保德、崇仁、翊戴功臣,观文殿学士,特进,行兵部尚书,知青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京东路安抚使,上柱国,乐安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修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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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使子虚使于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田。田罢,子虚过奼乌有先生,亡是公在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闻乎?”  子虚曰:“可。王车驾千乘,选徒万骑,田于海滨。列卒满泽,罘罔弥山,掩兔辚鹿,射麇脚麟。骛于盐浦,割鲜染轮。射中获多,矜而自功。顾谓仆曰:‘楚亦有平原广泽游猎之地饶乐若此者乎?楚王之猎孰与寡人乎?’仆下车对曰:‘臣,楚国之鄙人也,幸得宿卫十有余年,时从出游,游于后园,览于有无,然犹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言其外泽者乎!’齐王曰:‘虽然,略以子之所闻见而言之。’  “仆对曰:‘唯唯。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耳者,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山则盘纡茀郁,隆崇嵂崒;岑崟参差,日月蔽亏;交错纠纷,上干青云;罢池陂陀,下属江河。其土则丹青赭垩,雌黄白坿,锡碧金银,众色炫耀,照烂龙鳞。其石则赤玉玫瑰,琳瑉琨吾,瑊玏玄厉,碝石碔玞。其东则有蕙圃:衡兰芷若,芎藭昌蒲,茳蓠麋芜,诸柘巴苴。其南则有平原广泽,登降陁靡,案衍坛曼。缘以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则生葴菥苞荔,薛莎青薠。其卑湿则生藏莨蒹葭,东蔷雕胡,莲藕觚卢、菴闾轩于,众物居之,不可胜图。其西则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发芙蓉菱华,内隐钜石白沙。其中则有神龟蛟鼍,瑇瑁鳖鼋。其北则有阴林:其树楩柟豫章,桂椒木兰,蘖离朱杨,樝梨梬栗,橘柚芬芳;其上则有鹓雏孔鸾,腾远射干;其下则有白虎玄豹,蟃蜒貙犴。  ‘于是乃使剸诸之伦,手格此兽。楚王乃驾驯驳之驷,乘雕玉之舆。靡鱼须之桡旃,曳明月之珠旗。建干将之雄戟,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阳子骖乘,纤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蹴蛩蛩,辚距虚,轶野马,轊陶駼,乘遗风,射游骐。倏眒倩浰,雷动猋至,星流霆击。弓不虚发,中必决眦,洞胸达腋,绝乎心系。获若雨兽,揜草蔽地。于是楚王乃弭节俳徊,翱翔容与。览乎阴林,观壮士之暴怒,与猛兽之恐惧。徼郄受诎,殚睹众物之变态。  ‘于是郑女曼姬,被阿緆,揄紵缟,杂纤罗,垂雾縠。襞积褰绉,郁桡溪谷。衯衯裶裶,扬袘戌削,蜚纤垂髾。扶与猗靡,噏呷萃蔡。下摩兰蕙,上拂羽盖。错翡翠之威蕤,缪绕玉绥。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于是乃相与獠于蕙圃,媻珊郣窣,上乎金堤。揜翡翠,射鵕鸃。微矰出,孅缴施。弋白鹄,连鴐鹅。双鸧下,玄鹤加。怠而后发,游于清池。浮文鹢,扬旌栧。张翠帷,建羽盖。罔瑇瑁,钩紫贝。摐金鼓,吹鸣籁。榜人歌,声流喝。水虫骇,波鸿沸。涌泉起,奔扬会。礧石相击,硠硠礚礚,若雷霆之声,闻乎数百里之外。将息獠者,击灵鼓,起烽燧。车按行,骑就队。纚乎淫淫,般乎裔裔。  ‘于是楚王乃登云阳之台,怕乎无为,澹乎自持,勺药之和,具而后御之。不若大王终日驰骋,曾不下舆,脟割轮焠,自以为娱。臣窃观之,齐殆不如。’于是齐王默然无以应仆也。”  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远千里,来贶齐国,王悉发境内之士,而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畋,乃欲勠力致获,以娱左右,何名为夸哉!问楚地之有无者,愿闻大国之风烈,先生之余论也。今足下不称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梦以为高,奢言淫乐而显侈靡,窃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国之美也。无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章君恶、伤私义,二者无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轻于齐而累于楚矣。且齐东陼钜海,南有琅邪;观乎成山,射乎之罘;浮勃澥,游孟诸;邪与肃慎为邻,右以汤谷为界。秋田乎青丘,彷徨乎海外。吞若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傥瑰伟,异方殊类,珍怪鸟兽,万端鳞崪充牣其中,不可胜记。禹不能名,卨不能计。然在诸侯之位,不敢言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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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册观往载,摇怀考今情。终古已寂寂,举世何营营。悟彼众仙妙,超然含至精。凝神契冲玄,化服凌太清。心同宇宙广,体合云霞轻。翔风吹羽盖,庆霄拂霓旌。龙驾朝紫微,后天保令名。岂如寰中士,轩冕矜暂荣。鸾凤栖瑶林,雕鹗集平楚。饮啄本殊好,翱翔终异所。吾方遗喧嚣,立节慕高举。解兹区中恋,结彼霄外侣。谁谓天路遐,感通自无阻。愍俗从迁谢,寻仙去沦没。三元有真人,与我生道骨。凌晨吸丹景,入夜饮黄月。百关弥调畅,方寸益清越。栖神合虚无,洞览周恍惚。不觉随玉皇,焚香诣金阙。西龟初定箓,东华已校名。三官无遗谴,七祖升云輧。体妙尘累隔,心微玄化并。一朝出天地,亿载犹童婴。使我齐浩劫,萧萧宴玉清。怡神在灵府,皎皎含清澄。仙经不吾欺,轻举信有征。畴昔希道念,而今果天矜。岂非阴功著,乃致白日升。焉用过洞府,吾其越朱陵。高真诚寥邈,道合不我遗。孰谓姑射远,神人可同嬉。结驾从之游,飘飘出天垂。不理人自化,神凝物无疵。因知至精感,足以和四时。碧海广无际,三山高不极。金台罗中天,羽客恣游息。霞液朝可饮,虹芝晚堪食。啸歌自忘心,腾举宁假翼。保寿同三光,安能纪千亿。将过太帝宫,暂诣扶桑处。真童已相迓,为我清宿雾。海若宁洪涛,羲和止奔驭。五云结层阁,八景动飞舆。青霞正可挹,丹椹时一遇。留我宴玉堂,归轩不令遽。欲超洞阳界,试鉴丹极表。赤帝跃火龙,炎官控朱鸟。导我升绛府,长驱出天杪。阳灵赫重晖,四达何皎皎。为尔流飘风,群生遂无夭。予因诣金母,飞盖超西极。遂入素中天,停轮太蒙侧。若华拂流影,不使白日匿。倾曦复亭午,六合无暝色。道化随感迁,此理谁能测。九龙何蜿蜿,载我升云纲。临睨怀旧国,风尘混苍茫。依依远人寰,去去迩帝乡。上超星辰纪,下视日月光。倏已过太微,天居焕煌煌。停骖太仪侧,整服金阙前。肃肃承上帝,锵锵会群仙。鸿炉发灵香,广庑张钧天。玉醴洽中座,霞膏充四筵。良期无终极,俯仰移亿年。峻朗妙门辟,澄微真鉴通。琼林九霞上,金阁三天中。飞虬跃庆云,翔鹤抟灵风。郁彼玉京会,仙期六合同。予升至阳元,欲憩明霞馆。飘飘琼轮举,晔晔金景散。结虚成万有,高妙咸可玩。玉山郁嵯峨,琅海杳无岸。暂赏过千椿,遐龄谁复算。招携紫阳友,合宴玉清台。排景羽衣振,浮空云驾来。灵幡七曜动,琼障九光开。凤舞龙璈奏,虬轩殊未回。高升紫极上,宴此玄都岑。玉藻散奇香,琼柯流雅音。灵风生太漠,习习吹人襟。体混希微广,神凝空洞深。萧然宇宙外,自得乾坤心。晨登千仞岭,俯瞰四人居。原野间城邑,山河分里闾。眇彼埃尘中,争奔声利途。百龄宠辱尽,万事皆为虚。自昔无成功,安能与尔俱。将期驾云景,超迹升天衢。骨炼体弥清,鉴明尘已绝。恬夷宇宙泰,焕朗天光彻。羽服参烟霄,童颜皎冰雪。隐符千魔骇,鸣玉万帝悦。遂使区宇中,祅气永沦灭。朝逾弱水北,夕憩钟山顶。颛顼清玄宫,禺强扫幽境。烛龙发神曜,阴野弥焕炳。导达三气和,驱除六天静。玉楼互相晖,烟客何秀颖。一举流霞津,千年在俄顷。扬盖造辰极,乘烟游阆风。上元降玉闼,王母开琳宫。天人何济济,高会碧堂中。列侍奏云歌,真音满太空。千年紫柰熟,四劫灵瓜丰。斯乐异荒宴,陶陶殊未终。整驾辞五岳,排烟凌九霄。纷然太虚中,羽旆更相招。且盼蓬壶近,谁言昆阆遥。悠悠竟安适,仰赴三天朝。予招三清友,迥出九天上。挠挑绝漠中,差池遥相望。大空含常明,八外无隐障。鸾凤有逸翮,泠然恣飘飏.寥寥唯玄虚,至乐在神王。纵身太霞上,眇眇虚中浮。八威先启行,五老同我游。灵景何灼灼,祥风正寥寥。啸歌振长空,逸响清且柔。遨嬉无迹赏,顾眄皆真俦。不疾而自速,万天俄已周。返视太初先,与道冥至一。空洞凝真精,乃为虚中实。变通有常性,合散无定质。不行迅飞电,隐曜光白日。玄栖忘玄深,无得固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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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九年秋,八月月上弦。我游悟真寺,寺在王顺山。去山四五里,先闻水潺湲。自兹舍车马,始涉蓝溪湾。手拄青竹杖,足蹋白石滩。渐怪耳目旷,不闻人世喧。山下望山上,初疑不可攀。谁知中有路,盘折通岩巅。一息幡竿下,再休石龛边。龛间长丈余,门户无扃关。俯窥不见人,石发垂若鬟。惊出白蝙蝠,双飞如雪翻。回首寺门望,青崖夹朱轩。如擘山腹开,置寺于其间。入门无平地,地窄虚空宽。房廊与台殿,高下随峰峦。岩崿无撮土,树木多瘦坚。根株抱石长,屈曲虫蛇蟠。松桂乱无行,四时郁芊芊。枝梢袅清吹,韵若风中弦。日月光不透,绿阴相交延。幽鸟时一声,闻之似寒蝉。首憩宾位亭,就坐未及安。须臾开北户,万里明豁然。拂檐虹霏微,绕栋云回旋。赤日间白雨,阴晴同一川。野绿簇草树,眼界吞秦原。渭水细不见,汉陵小于拳。却顾来时路,萦纡映朱栏。历历上山人,一一遥可观。前对多宝塔,风铎鸣四端。栾栌与户牖,恰恰金碧繁。云昔迦叶佛,此地坐涅槃。至今铁钵在,当底手迹穿。西开玉像殿,白佛森比肩。抖擞尘埃衣,礼拜冰雪颜。叠霜为袈裟,贯雹为华鬘。逼观疑鬼功,其迹非雕镌。次登观音堂,未到闻栴檀。上阶脱双履,敛足升净筵。六楹排玉镜,四座敷金钿。黑夜自光明,不待灯烛燃。众宝互低昂,碧佩珊瑚幡。风来似天乐,相触声珊珊。白珠垂露凝,赤珠滴血殷。点缀佛髻上,合为七宝冠。双瓶白琉璃,色若秋水寒。隔瓶见舍利,圆转如金丹。玉笛何代物?天人施祗园。吹如秋鹤声,可以降灵仙。是时秋方中,三五月正圆。宝堂豁三门,金魄当其前。月与宝相射,晶光争鲜妍。照人心骨冷,竟夕不欲眠。晓寻南塔路,乱竹低婵娟。林幽不逢人,寒蝶飞翾翾。山果不识名,离离夹道蕃。足以疗饥乏,摘尝味甘酸。道南蓝谷神,紫伞白纸钱。若岁有水旱,诏使修苹蘩。以地清净故,献奠无荤膻。危石叠四五,磊嵬欹且刓。造物者何意,堆在岩东偏。冷滑无人迹,苔点如花笺。我来登上头,下临不测渊。目眩手足掉,不敢低头看。风从石下生,薄人而上抟。衣服似羽翮,开张欲飞骞。岌岌三面峰,峰尖刀剑攒。往往白云过,决开露青天。西北日落时,夕晖红团团。千里翠屏外,走下丹砂丸。东南月上时,夜气青漫漫。百丈碧潭底,写出黄金盘。蓝水色似蓝,日夜长潺潺。周回绕山转,下视如青环。或铺为慢流,或激为奔湍。泓澄最深处,浮出蛟龙涎。侧身入其中,悬磴尤险难。扪萝踏樛木,下逐饮涧猿。雪迸起白鹭,锦跳惊红鳣。歇定方盥漱,濯去支体烦。浅深皆洞彻,可照脑与肝。但爱清见底,欲寻不知源。东崖饶怪石,积甃苍琅玕。温润发于外,其间韫玙璠。卞和死已久,良玉多弃捐。或时泄光彩,夜与星月连。中顶最高峰,拄天青玉竿。(炯左换鼠)(鼠令)上不得,岂我能攀援。上有白莲池,素葩覆清澜。闻名不可到,处所非人寰。又有一片石,大如方尺砖。插在半壁上,其下万仞悬。云有过去师,坐得无生禅。号为定心石,长老世相传。却上谒仙祠,蔓草生绵绵。昔闻王氏子,羽化升上玄。其西晒药台,犹对芝术田。时复明月夜,上闻黄鹤言。回寻画龙堂,二叟鬓发斑。想见听法时,欢喜礼印坛。复归泉窟下,化作龙蜿蜒。阶前石孔在,欲雨生白烟。往有写经僧,身静心精专。感彼云外鸽,群飞千翩翩。来添砚中水,去吸岩底泉。一日三往复,时节长不愆。经成号圣僧,弟子名杨难。诵此莲花偈,数满百亿千。身坏口不坏,舌根如红莲。颅骨今不见,石函尚存焉。粉壁有吴画,笔彩依旧鲜。素屏有褚书,墨色如新干。灵境与异迹,周览无不殚。一游五昼夜,欲返仍盘桓。我本山中人,误为时网牵。牵率使读书,推挽令效官。既登文字科,又忝谏诤员。拙直不合时,无益同素餐。以此自惭惕,戚戚常寡欢。无成心力尽,未老形骸残。今来脱簪组,始觉离忧患。及为山水游,弥得纵疏顽。野糜断羁绊,行走无拘挛。池鱼放入海,一往何时还。身著居士衣,手把南华篇。终来此山住,永谢区中缘。我今四十余,从此终身闲。若以七十期,犹得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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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九年秋,八月月上弦。我游悟真寺,寺在王顺山。去山四五里,先闻水潺湲。自兹舍车马,始涉蓝溪湾。手拄青竹杖,足蹋白石滩。渐怪耳目旷,不闻人世喧。山下望山上,初疑不可攀。谁知中有路,盘折通岩巅。一息幡竿下,再休石龛边。龛间长丈馀,门户无扃关。仰窥不见人,石发垂若鬟。惊出白蝙蝠,双飞如雪翻。回首寺门望,青崖夹朱轩。如擘山腹开,置寺于其间。入门无平地,地窄虚空宽。房廊与台殿,高下随峰峦。岩崿无撮土,树木多瘦坚。根株抱石长,屈曲虫蛇蟠。松桂乱无行,四时郁芊芊。枝梢袅青翠,韵若风中弦。日月光不透,绿阴相交延。幽鸟时一声,闻之似寒蝉。首憩宾位亭,就坐未及安。须臾开北户,万里明豁然。拂檐虹霏微,绕栋云回旋。赤日间白雨,阴晴同一川。野绿簇草树,眼界吞秦原。渭水细不见,汉陵小于拳。却顾来时路,萦纡映朱栏。历历上山人,一一遥可观。前对多宝塔,风铎鸣四端。栾栌与户牖,恰恰金碧繁。云昔迦叶佛,此地坐涅槃。至今铁钵在,当底手迹穿。西开玉像殿,白佛森比肩。斗薮尘埃衣,礼拜冰雪颜。叠霜为袈裟,贯雹为华鬘.逼观疑鬼功,其迹非雕镌。次登观音堂,未到闻栴檀。上阶脱双履,敛足升净筵。六楹排玉镜,四座敷金钿。黑夜自光明,不待灯烛燃。众宝互低昂,碧珮珊瑚幡。风来似天乐,相触声珊珊。白珠垂露凝,赤珠滴血殷。点缀佛髻上,合为七宝冠。双瓶白琉璃,色若秋水寒。隔瓶见舍利,圆转如金丹。玉笛何代物,天人施祇园。吹如秋鹤声,可以降灵仙。是时秋方中,三五月正圆。宝堂豁三门,金魄当其前。月与宝相射,晶光争鲜妍。照人心骨冷,竟夕不欲眠。晓寻南塔路,乱竹低婵娟。林幽不逢人,寒蝶飞翾翾.山果不识名,离离夹道蕃。足以疗饥乏,摘尝味甘酸。道南蓝谷神,紫伞白纸钱。若岁有水旱,诏使修蘋蘩。以地清净故,献奠无荤膻。危石叠四五,pI嵬欹且刓.造物者何意,堆在岩东偏。冷滑无人迹,苔点如花笺。我来登上头,下临不测渊。目眩手足掉,不敢低头看。风从石下生,薄人而上抟。衣服似羽翮,开张欲飞鶱.gf々三面峰,峰尖刀剑攒。往往白云过,决开露青天。西北日落时,夕晖红团团。千里翠屏外,走下丹砂丸。东南月上时,夜气青漫漫。百丈碧潭底,写出黄金盘。蓝水色似蓝,日夜长潺潺。周回绕山转,下视如青环。或铺为慢流,或激为奔湍。泓澄最深处,浮出蛟龙涎。侧身入其中,悬磴尤险艰。扪萝蹋樛木,下逐饮涧猿。雪迸起白鹭,锦跳惊红鳣.歇定方盥漱,濯去支体烦。浅深皆洞彻,可照脑与肝。但爱清见底,欲寻不知源。东崖饶怪石,积甃苍琅玕.温润发于外,其间韫玙璠.卞和死已久,良玉多弃捐。或时泄光彩,夜与星月连。中顶最高峰,拄天青玉竿。q0p0上不得,岂我能攀援。上有白莲池,素葩覆清澜。闻名不可到,处所非人寰。又有一片石,大如方尺砖。插在半壁上,其下万仞悬。云有过去师,坐得无生禅。号为定心石,长老世相传。却上谒仙祠,蔓草生绵绵。昔闻王氏子,羽化升上玄。其西晒药台,犹对芝朮田。时复明月夜,上闻黄鹤言。回寻画龙堂,二叟鬓发斑。想见听法时,欢喜礼印坛。复归泉窟下,化作龙蜿蜒。阶前石孔在,欲雨生白烟。往有写经僧,身静心精专。感彼云外鸽,群飞千翩翩。来添砚中水,去吸岩底泉。一日三往复,时节长不愆。经成号圣僧,弟子名杨难。诵此莲花偈,数满百亿千。身坏口不坏,舌根如红莲。颅骨今不见,石函尚存焉。粉壁有吴画,笔彩依旧鲜。素屏有褚书,墨色如新干。灵境与异迹,周览无不殚。一游五昼夜,欲返仍盘桓。我本山中人,误为时网牵。牵率使读书,推挽令效官。既登文字科,又忝谏诤员。拙直不合时,无益同素餐。以此自惭惕,戚戚常寡欢。无成心力尽,未老形骸残。今来脱簪组,始觉离忧患。及为山水游,弥得纵疏顽。野麋断羁绊,行走无拘挛。池鱼放入海,一往何时还。身著居士衣,手把南华篇。终来此山住,永谢区中缘。我今四十馀,从此终身闲。若以七十期,犹得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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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放  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  言语讷譅兮,又无彊辅。  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  数言便事兮,见怨门下。  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  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  群众成朋兮,上浸以惑。  巧佞在前兮,贤者灭息。  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  高山崔巍兮,水流汤汤。  死日将至兮,与麋鹿同坑。  塊兮鞠,当道宿,  举世皆然兮,余将谁告?  斥逐鸿鹄兮,近习鸱枭,  斩伐橘柚兮,列树苦桃。  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  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  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後已。沉江  惟往古之得失兮,览私微之所伤。  尧舜圣而慈仁兮,後世称而弗忘。  齐桓失于专任兮,夷吾忠而名彰。  晋献惑于孋姬兮,申生孝而被殃。  偃王行其仁义兮,荆文寤而徐亡。  纣暴虐以失位兮,周得佐乎吕望。  修往古以行恩兮,封比干之丘垄。  贤俊慕而自附兮,日浸淫而合同。  明法令而修理兮,兰芷幽而有芳。  苦众人之妒予兮,箕子寤而佯狂。  不顾地以贪名兮,心怫郁而内伤。  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  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  世俗更而变化兮,伯夷饿于首阳。  独廉洁而不容兮,叔齐久而逾明。  浮云陈而蔽晦兮,使日月乎无光。  忠臣贞而欲谏兮,谗谀毁而在旁。  秋草荣其将实兮,微霜下而夜降。  商风肃而害生兮,百草育而不长。  众并谐以妒贤兮,孤圣特而易伤。  怀计谋而不见用兮,岩穴处而隐藏。  成功隳而不卒兮,子胥死而不葬。  世从俗而变化兮,随风靡而成行。  信直退而毁败兮,虚伪进而得当。  追悔过之无及兮,岂尽忠而有功。  废制度而不用兮,务行私而去公。  终不变而死节兮,惜年齿之未央。  将方舟而下流兮,冀幸君之发矇。  痛忠言之逆耳兮,恨申子之沉江。  愿悉心之所闻兮,遭值君之不聪。  不开寤而难道兮,不别横之与纵。  听奸臣之浮说兮,绝国家之久长。  灭规矩而不用兮,背绳墨之正方。  离忧患而乃寤兮,若纵火于秋蓬。  业失之而不救兮,尚何论乎祸凶。  彼离畔而朋党兮,独行之士其何望?  日渐染而不自知兮,秋毫微哉而变容。  众轻积而折轴兮,原咎杂而累重。  赴湘沅之流澌兮,恐逐波而复东。  怀沙砾而自沉兮,不忍见君之蔽壅。怨世  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  清泠泠而歼灭兮,溷湛湛而日多。  枭鸮既以成群兮,玄鹤弭翼而屏移。  蓬艾亲入御于床笫兮,马兰踸踔而日加。  弃捐药芷与杜衡兮,余柰世之不知芳何?  何周道之平易兮,然芜秽而险戏。  高阳无故而委尘兮,唐虞点灼而毁议。  谁使正其真是兮,虽有八师而不可为。  皇天保其高兮,后土持其久。  服清白以逍遥兮,偏与乎玄英异色。  西施媞媞而不得见兮,嫫母勃屑而日侍。  桂蠹不知所淹留兮,蓼虫不知徙乎葵菜。  处湣湣之浊世兮,今安所达乎吾志。  意有所载而远逝兮,固非众人之所识。  骥踌躇于弊輂兮,遇孙阳而得代。  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遭周文而舒志。  宁戚饭牛而商歌兮,桓公闻而弗置。  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过之以自侍。  吾独乖剌而无当兮,心悼怵而耄思。  思比干之恲恲兮,哀子胥之慎事。  悲楚人之和氏兮,献宝玉以为石。  遇厉武之不察兮,羌两足以毕斮。  小人之居势兮,视忠正之何若?  改前圣之法度兮,喜嗫嚅而妄作。  亲谗谀而疏贤圣兮,讼谓闾娵为丑恶。  愉近习而蔽远兮,孰知察其黑白?  卒不得效其心容兮,安眇眇而无所归薄。  专精爽以自明兮,晦冥冥而壅蔽。  年既已过太半兮,然埳轲而留滞。  欲高飞而远集兮,恐离罔而灭败。  独冤抑而无极兮,伤精神而寿夭。  皇天既不纯命兮,余生终无所依。  愿自沉于江流兮,绝横流而径逝。  宁为江海之泥涂兮,安能久见此浊世?怨思  贤士穷而隐处兮,廉方正而不容。  子胥谏而靡躯兮,比干忠而剖心。  子推自割而飤君兮,德日忘而怨深。  行明白而曰黑兮,荆棘聚而成林。  江离弃于穷巷兮,蒺藜蔓乎东厢。  贤者蔽而不见兮,谗谀进而相朋。  枭鸮并进而俱鸣兮,凤皇飞而高翔。  原壹往而径逝兮,道壅绝而不通。自悲  居愁懃其谁告兮,独永思而忧悲。  内自省而不惭兮,操愈坚而不衰。  隐三年而无决兮,岁忽忽其若颓。  怜余身不足以卒意兮,冀一见而复归。  哀人事之不幸兮,属天命而委之咸池。  身被疾而不闲兮,心沸热其若汤。  冰炭不可以相并兮,吾固知乎命之不长。  哀独苦死之无乐兮,惜予年之未央。  悲不反余之所居兮,恨离予之故乡。  鸟兽惊而失群兮,犹高飞而哀鸣。  狐死必首丘兮,夫人孰能不反其真情?  故人疏而日忘兮,新人近而俞好。  莫能行于杳冥兮,孰能施于无报?  苦众人之皆然兮,乘回风而远游。  凌恆山其若陋兮,聊愉娱以忘忧。  悲虚言之无实兮,苦众口之铄金。  过故乡而一顾兮,泣歔欷而霑衿。  厌白玉以为面兮,怀琬琰以为心。  邪气入而感内兮,施玉色而外淫。  何青云之流澜兮,微霜降之蒙蒙。  徐风至而徘徊兮,疾风过之汤汤。  闻南籓乐而欲往兮,至会稽而且止。  见韩众而宿之兮,问天道之所在?  借浮云以送予兮,载雌霓而为旌。  驾青龙以驰骛兮,班衍衍之冥冥。  忽容容其安之兮,超慌忽其焉如?  苦众人之难信兮,愿离群而远举。  登峦山而远望兮,好桂树之冬荣。  观天火之炎炀兮,听大壑之波声。  引八维以自道兮,含沆瀣以长生。  居不乐以时思兮,食草木之秋实。  饮菌若之朝露兮,构桂木而为室。  杂橘柚以为囿兮,列新夷与椒桢。  鹍鹤孤而夜号兮,哀居者之诚贞。哀命  哀时命之不合兮,伤楚国之多忧。  内怀情之洁白兮,遭乱世而离尤。  恶耿介之直行兮,世溷浊而不知。  何君臣之相失兮,上沅湘而分离。  测汨罗之湘水兮,知时固而不反。  伤离散之交乱兮,遂侧身而既远。  处玄舍之幽门兮,穴岩石而窟伏。  从水蛟而为徙兮,与神龙乎休息。  何山石之崭岩兮,灵魂屈而偃蹇。  含素水而蒙深兮,日眇眇而既远。  哀形体之离解兮,神罔两而无舍。  惟椒兰之不反兮,魂迷惑而不知路。  愿无过之设行兮,虽灭没之自乐。  痛楚国之流亡兮,哀灵修之过到。  固时俗之溷浊兮,志瞀迷而不知路。  念私门之正匠兮,遥涉江而远去。  念女嬃之婵媛兮,涕泣流乎于悒。  我决死而不生兮,虽重追吾何及。  戏疾濑之素水兮,望高山之蹇产。  哀高丘之赤岸兮,遂没身而不反。谬谏  怨灵修之浩荡兮,夫何执操之不固?  悲太山之为隍兮,孰江河之可涸?  愿承闲而效志兮,恐犯忌而干讳。  卒抚情以寂寞兮,然怊怅而自悲。  玉与石其同匮兮,贯鱼眼与珠玑。  驽骏杂而不分兮,服罢牛而骖骥。  年滔滔而自远兮,寿冉冉而愈衰。  心悇憛而烦冤兮,蹇超摇而无冀。  固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错。  郤骐骥而不乘兮,策驽骀而取路。  当世岂无骐骥兮,诚无王良之善驭。  见执辔者非其人兮,故驹跳而远去。  不量凿而正枘兮,恐矩矱之不同。  不论世而高举兮,恐操行之不调。  弧弓弛而不张兮,孰云知其所至?  无倾危之患难兮,焉知贤士之所死?  俗推佞而进富兮,节行张而不著。  贤良蔽而不群兮,朋曹比而党誉。  邪说饰而多曲兮,正法弧而不公。  直士隐而避匿兮,谗谀登乎明堂。  弃彭咸之娱乐兮,灭巧倕之绳墨。  菎蕗杂于黀蒸兮,机蓬矢以射革。  驾蹇驴而无策兮,又何路之能极?  以直鍼而为钓兮,又何鱼之能得?  伯牙之绝弦兮,无锺子期而听之。  和抱璞而泣血兮,安得良工而剖之?  同音者相和兮,同类者相似。  飞鸟号其群兮,鹿鸣求其友。  故叩宫而宫应兮,弹角而角动。  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  音声之相和兮,言物类之相感也。  夫方圜之异形兮,势不可以相错。  列子隐身而穷处兮,世莫可以寄讬。  众鸟皆有行列兮,凤独翔翔而无所薄。  经浊世而不得志兮,愿侧身岩穴而自讬。  欲阖口而无言兮,尝被君之厚德。  独便悁而怀毒兮,愁郁郁之焉极?  念三年之积思兮,愿壹见而陈辞。  不及君而骋说兮,世孰可为明之?  身寝疾而日愁兮,情沉抑而不扬。  众人莫可与论道兮,悲精神之不通。  乱曰:  鸾皇孔凤日以远兮,畜凫驾鹅。  鸡鹜满堂坛兮,鼉黽游乎华池。  要褭奔亡兮,腾驾橐驼。  铅刀进御兮,遥弃太阿。  拔搴玄芝兮,列树芋荷。  橘柚萎枯兮,苦李旖旎。  甂瓯登于明堂兮,周鼎潜潜乎深渊。  自古而固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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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放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言语讷譅兮,又无彊辅。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数言便事兮,见怨门下。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群众成朋兮,上浸以惑。巧佞在前兮,贤者灭息。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高山崔巍兮,水流汤汤。死日将至兮,与麋鹿同坑。塊兮鞠,当道宿,举世皆然兮,余将谁告?斥逐鸿鹄兮,近习鸱枭,斩伐橘柚兮,列树苦桃。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後已。沉江惟往古之得失兮,览私微之所伤。尧舜圣而慈仁兮,後世称而弗忘。齐桓失于专任兮,夷吾忠而名彰。晋献惑于孋姬兮,申生孝而被殃。偃王行其仁义兮,荆文寤而徐亡。纣暴虐以失位兮,周得佐乎吕望。修往古以行恩兮,封比干之丘垄。贤俊慕而自附兮,日浸淫而合同。明法令而修理兮,兰芷幽而有芳。苦众人之妒予兮,箕子寤而佯狂。不顾地以贪名兮,心怫郁而内伤。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世俗更而变化兮,伯夷饿于首阳。独廉洁而不容兮,叔齐久而逾明。浮云陈而蔽晦兮,使日月乎无光。忠臣贞而欲谏兮,谗谀毁而在旁。秋草荣其将实兮,微霜下而夜降。商风肃而害生兮,百草育而不长。众并谐以妒贤兮,孤圣特而易伤。怀计谋而不见用兮,岩穴处而隐藏。成功隳而不卒兮,子胥死而不葬。世从俗而变化兮,随风靡而成行。信直退而毁败兮,虚伪进而得当。追悔过之无及兮,岂尽忠而有功。废制度而不用兮,务行私而去公。终不变而死节兮,惜年齿之未央。将方舟而下流兮,冀幸君之发矇。痛忠言之逆耳兮,恨申子之沉江。愿悉心之所闻兮,遭值君之不聪。不开寤而难道兮,不别横之与纵。听奸臣之浮说兮,绝国家之久长。灭规矩而不用兮,背绳墨之正方。离忧患而乃寤兮,若纵火于秋蓬。业失之而不救兮,尚何论乎祸凶。彼离畔而朋党兮,独行之士其何望?日渐染而不自知兮,秋毫微哉而变容。众轻积而折轴兮,原咎杂而累重。赴湘沅之流澌兮,恐逐波而复东。怀沙砾而自沉兮,不忍见君之蔽壅。怨世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清泠泠而歼灭兮,溷湛湛而日多。枭鸮既以成群兮,玄鹤弭翼而屏移。蓬艾亲入御于床笫兮,马兰踸踔而日加。弃捐药芷与杜衡兮,余柰世之不知芳何?何周道之平易兮,然芜秽而险戏。高阳无故而委尘兮,唐虞点灼而毁议。谁使正其真是兮,虽有八师而不可为。皇天保其高兮,后土持其久。服清白以逍遥兮,偏与乎玄英异色。西施媞媞而不得见兮,嫫母勃屑而日侍。桂蠹不知所淹留兮,蓼虫不知徙乎葵菜。处湣湣之浊世兮,今安所达乎吾志。意有所载而远逝兮,固非众人之所识。骥踌躇于弊輂兮,遇孙阳而得代。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遭周文而舒志。宁戚饭牛而商歌兮,桓公闻而弗置。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过之以自侍。吾独乖剌而无当兮,心悼怵而耄思。思比干之恲恲兮,哀子胥之慎事。悲楚人之和氏兮,献宝玉以为石。遇厉武之不察兮,羌两足以毕斮。小人之居势兮,视忠正之何若?改前圣之法度兮,喜嗫嚅而妄作。亲谗谀而疏贤圣兮,讼谓闾娵为丑恶。愉近习而蔽远兮,孰知察其黑白?卒不得效其心容兮,安眇眇而无所归薄。专精爽以自明兮,晦冥冥而壅蔽。年既已过太半兮,然埳轲而留滞。欲高飞而远集兮,恐离罔而灭败。独冤抑而无极兮,伤精神而寿夭。皇天既不纯命兮,余生终无所依。愿自沉于江流兮,绝横流而径逝。宁为江海之泥涂兮,安能久见此浊世?怨思贤士穷而隐处兮,廉方正而不容。子胥谏而靡躯兮,比干忠而剖心。子推自割而飤君兮,德日忘而怨深。行明白而曰黑兮,荆棘聚而成林。江离弃于穷巷兮,蒺藜蔓乎东厢。贤者蔽而不见兮,谗谀进而相朋。枭鸮并进而俱鸣兮,凤皇飞而高翔。原壹往而径逝兮,道壅绝而不通。自悲居愁懃其谁告兮,独永思而忧悲。内自省而不惭兮,操愈坚而不衰。隐三年而无决兮,岁忽忽其若颓。怜余身不足以卒意兮,冀一见而复归。哀人事之不幸兮,属天命而委之咸池。身被疾而不闲兮,心沸热其若汤。冰炭不可以相并兮,吾固知乎命之不长。哀独苦死之无乐兮,惜予年之未央。悲不反余之所居兮,恨离予之故乡。鸟兽惊而失群兮,犹高飞而哀鸣。狐死必首丘兮,夫人孰能不反其真情?故人疏而日忘兮,新人近而俞好。莫能行于杳冥兮,孰能施于无报?苦众人之皆然兮,乘回风而远游。凌恆山其若陋兮,聊愉娱以忘忧。悲虚言之无实兮,苦众口之铄金。过故乡而一顾兮,泣歔欷而霑衿。厌白玉以为面兮,怀琬琰以为心。邪气入而感内兮,施玉色而外淫。何青云之流澜兮,微霜降之蒙蒙。徐风至而徘徊兮,疾风过之汤汤。闻南籓乐而欲往兮,至会稽而且止。见韩众而宿之兮,问天道之所在?借浮云以送予兮,载雌霓而为旌。驾青龙以驰骛兮,班衍衍之冥冥。忽容容其安之兮,超慌忽其焉如?苦众人之难信兮,愿离群而远举。登峦山而远望兮,好桂树之冬荣。观天火之炎炀兮,听大壑之波声。引八维以自道兮,含沆瀣以长生。居不乐以时思兮,食草木之秋实。饮菌若之朝露兮,构桂木而为室。杂橘柚以为囿兮,列新夷与椒桢。鹍鹤孤而夜号兮,哀居者之诚贞。哀命哀时命之不合兮,伤楚国之多忧。内怀情之洁白兮,遭乱世而离尤。恶耿介之直行兮,世溷浊而不知。何君臣之相失兮,上沅湘而分离。测汨罗之湘水兮,知时固而不反。伤离散之交乱兮,遂侧身而既远。处玄舍之幽门兮,穴岩石而窟伏。从水蛟而为徙兮,与神龙乎休息。何山石之崭岩兮,灵魂屈而偃蹇。含素水而蒙深兮,日眇眇而既远。哀形体之离解兮,神罔两而无舍。惟椒兰之不反兮,魂迷惑而不知路。愿无过之设行兮,虽灭没之自乐。痛楚国之流亡兮,哀灵修之过到。固时俗之溷浊兮,志瞀迷而不知路。念私门之正匠兮,遥涉江而远去。念女嬃之婵媛兮,涕泣流乎于悒。我决死而不生兮,虽重追吾何及。戏疾濑之素水兮,望高山之蹇产。哀高丘之赤岸兮,遂没身而不反。谬谏怨灵修之浩荡兮,夫何执操之不固?悲太山之为隍兮,孰江河之可涸?愿承闲而效志兮,恐犯忌而干讳。卒抚情以寂寞兮,然怊怅而自悲。玉与石其同匮兮,贯鱼眼与珠玑。驽骏杂而不分兮,服罢牛而骖骥。年滔滔而自远兮,寿冉冉而愈衰。心悇憛而烦冤兮,蹇超摇而无冀。固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错。郤骐骥而不乘兮,策驽骀而取路。当世岂无骐骥兮,诚无王良之善驭。见执辔者非其人兮,故驹跳而远去。不量凿而正枘兮,恐矩矱之不同。不论世而高举兮,恐操行之不调。弧弓弛而不张兮,孰云知其所至?无倾危之患难兮,焉知贤士之所死?俗推佞而进富兮,节行张而不著。贤良蔽而不群兮,朋曹比而党誉。邪说饰而多曲兮,正法弧而不公。直士隐而避匿兮,谗谀登乎明堂。弃彭咸之娱乐兮,灭巧倕之绳墨。菎蕗杂于黀蒸兮,机蓬矢以射革。驾蹇驴而无策兮,又何路之能极?以直鍼而为钓兮,又何鱼之能得?伯牙之绝弦兮,无锺子期而听之。和抱璞而泣血兮,安得良工而剖之?同音者相和兮,同类者相似。飞鸟号其群兮,鹿鸣求其友。故叩宫而宫应兮,弹角而角动。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音声之相和兮,言物类之相感也。夫方圜之异形兮,势不可以相错。列子隐身而穷处兮,世莫可以寄讬。众鸟皆有行列兮,凤独翔翔而无所薄。经浊世而不得志兮,愿侧身岩穴而自讬。欲阖口而无言兮,尝被君之厚德。独便悁而怀毒兮,愁郁郁之焉极?念三年之积思兮,愿壹见而陈辞。不及君而骋说兮,世孰可为明之?身寝疾而日愁兮,情沉抑而不扬。众人莫可与论道兮,悲精神之不通。乱曰:鸾皇孔凤日以远兮,畜凫驾鹅。鸡鹜满堂坛兮,鼉黽游乎华池。要褭奔亡兮,腾驾橐驼。铅刀进御兮,遥弃太阿。拔搴玄芝兮,列树芋荷。橘柚萎枯兮,苦李旖旎。甂瓯登于明堂兮,周鼎潜潜乎深渊。自古而固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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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凡民生利病,一有所不宜,将有所不称其任。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之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昔之务为容悦,阿谀曲从,致使灾祸隔绝、主上不闻者,无足言矣。  过为计者则又曰:“君子危明主,忧治世。”夫世则治矣,以不治忧之;主则明矣,以不明危之:无乃使之反求眩瞀,莫知趋舍矣乎!非通论也。  臣受国厚恩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美曰美,不一毫虚美;过曰过,不一毫讳过。不为悦谀,不暇过计,谨披沥肝胆为陛下言之。  汉贾谊陈政事于文帝曰:“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夫文帝,汉贤君也,贾谊非苛责备也。文帝性颇仁柔,慈恕恭俭,虽有爱民之美,优游退逊、尚多怠废之政。不究其弊所不免,概以安且治当之,愚也。不究其才所不能,概以政之安且治颂之,谀也。  陛下自视,于汉文帝何如?陛下天资英断,睿识绝人,可为尧、舜,可为禹、汤、文、武,下之如汉宣之厉精,光武之大度,唐太宗之英武无敌,宪宗之志平僭乱,宋仁宗之仁恕,举一节可取者,陛下优为之。即位初年,铲除积弊,焕然与天下更始。举其大概:箴敬一以养心,定冠履以定分,除圣贤土木之象,夺宦官内外之权,元世祖毁不与祀,祀孔子推及所生。天下忻忻,以大有作为仰之。识者谓辅相得人,太平指日可期,非虚语也,高汉文帝远甚。然文帝能充其仁恕之性,节用爱人,吕祖谦称其能尽人之才力,诚是也。一时天下虽未可尽以治安予之,然贯朽粟陈,民物康阜,三代后称贤君焉。  陛下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驰矣。数行推广事例,名爵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自陛下登极初年亦有这,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县罄,十余年来极矣。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号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迩者,严嵩罢相,世蕃极刑,差快人意一时称清时焉。然严嵩罢相之后,犹之严嵩未相之先而已,非大清明世界也。不及汉文帝远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内外臣工之所知也。知之,不可谓愚。《诗》去:“衰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今日所赖以弼棐匡救,格非而归之正,诸臣责也。夫圣人岂绝无过举哉?古者设官,亮采惠畴足矣,不必责之以谏。保氏掌谏王恶,不必设也。木绳金砺,圣贤不必言之也,乃修斋建醮,相率进香,天桃天药,相率表贺。建兴宫室,工部极力经营;取香觅宝,户部差求四出。陛下误举,诸臣误顺,无一人为陛下正言焉。都俞吁咈之风,陈善闭邪之义,邈无闻矣;谀之甚也。然愧心馁气,退有后言,以从陛下;昧没本心,以歌颂陛下,欺君之罪何如?  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也,人未有不顾其家者。内外臣工有官守、有言责,皆所以奠陛下之家而磐石之也。一意玄修,是陛下心之惑也。过于苛断,是陛下情之伪也。而谓陛下不顾其家,人情乎?诸臣顾身家以保一官,多以欺败,以赃败,不事事败,有不足以当陛下之心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不相值也,遂谓陛下为贱薄臣工。诸臣正心之学微,所言或不免己私,或失详审,诚如胡寅扰乱政事之说,有不足以当陛下之心者。其不然者,君意臣意偶不相值也,遂谓陛下为是己拒谏。执陛下一二事不当之形迹,亿陛下千百事之尽然,陷陛下误终不复,诸臣欺君之罪大矣。《记》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今日之谓也。  为身家心与惧心合,臣职不明,臣以一二事形迹既为诸臣解之矣。求长生心与惑心合,有辞于臣,君道不正,臣请再为陛下开之。  陛下之误多矣,大端在修醮。修醮所以求长生也。自古圣贤止说修身立命,止说顺受其正。盖天地赋予于人而为性命者,此尽之矣。尧、舜、禹、汤、文、武之君,圣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终。下之,亦未见方外士自汉、唐、宋存至今日。使陛下得以访其术者陶仲文,陛下以师呼之,仲文则既死矣。仲文尚不能长生,而陛下独何求之?至谓天赐仙桃药丸,怪妄尤甚。伏羲氏王天下,龙马出河,因则其文以画八卦。禹治水时,神龟负文而列其背,因而第之,以成必畴。河图洛书实有此瑞物,以泄万古不传之秘。天不爱道而显之圣人,借圣人以开示天下,犹之日月星辰之布列,而历数成焉,非虚妄也。宋真宗获天书于乾佑山,孙奭谏曰:“天何言哉?岂有书也?”桃必采而后得,药由人工捣以成者也。兹无因而至,桃药是有足而行耶?天赐之者,有手执而付之耶?陛下玄修多年矣,一无所得。至今日,左右奸人逆陛下玄修妄念,区区桃药之长生,理之所无,而玄修之无益可知矣。  陛下又将谓悬刑赏以督率臣下,分理有人,天下无不可治,而玄修无害矣乎?夫人幼而学,既无致君泽民异事之学,壮而行,亦无致君泽民殊用之心。《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志,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言顺者之未必为道也。即近事观:严嵩有一不顺陛下者乎?昔为贪窃,今为逆本。梁材守道守官,陛下以为逆者也,历任有声,官户部者以有守称之。虽近日严嵩抄没、百官有惕心焉,无用于积贿求迁,稍自洗涤。然严嵩罢相之后,犹严嵩未相之前而已。诸臣宁为严嵩之顺,不为梁材之执。今甚者贪求,未甚者挨日。见称于人者,亦廊庙山林交战热中,鹘突依违,苟举故事。洁己格物,任天下重,使社稷灵长终必赖之者,未见其人焉。得非有所牵制其心,未能纯然精白使然乎?陛下欲诸臣惟予行而莫违也,而责之以效忠;付之以翼为明听也,又欲其顺乎玄修土木之娱:是股肱耳目不为腹心卫也,而自为视听持行之用。有臣如仪、衍焉,可以成“得志与民由之”之业,无是理也。  陛下诚知玄修无益,臣之改行,民之效尤,天下之安与不安、治与不治由之,幡然悟悔,日视正朝,与宰辅、九卿、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洗数十年君道之误,置其身于尧、舜、禹、汤、文、武之上,使其臣亦得洗数十年阿君之耻,置其身于皋陶、伊、傅之列,相为后先,明良喜起,都俞吁咈。内之宦官宫妾,外之光禄寺厨役,锦衣卫恩荫,诸衙门带俸,举凡无事而官者亦多矣。上之内仓内库,下之户、工部,光禄寺诸厂,段绢、粮料、珠定、器用、木材诸物,多而积于无用,用之非所宜用,亦多矣。诸臣必有为陛下言者。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则在陛下一节省间而已。京师之一金,田野之百金也。一节省而国有余用,民有盖藏,不知其几也。而陛下何不为之?  官有职掌,先年职守之正、职守之全而未行之。今日职守之废、职守之苟且因循,不认真、不尽法而自以为是。敦本行以端士习,止上纳以清仕途,久任吏将以责成功,练选军士以免召募,驱缁黄游食以归四民,责府州县兼举富教使成礼俗,复屯盐本色以裕边储,均田赋丁差以苏困敝,举天下官之侵渔,将之怯懦,吏之为奸,刑之无少姑息焉。必世之仁,博厚高明悠远之业,诸臣必有陛下言者。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则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一振作而诸废具举,百弊铲绝,唐、虞三代之治粲然复兴矣,而陛下何不行之?  节省之,振作之,又非有所劳于陛下也。九卿总其纲,百职分其任,抚按科道纠举肃清之于其间,陛下持大纲、稽治要而责成焉。劳于求贤,逸于任用如天运于上,而四时六气各得其序,恭己无为之道也。天地万物为一体,固有之性也。民物熙洽,熏为太和,而陛下性分中自有真乐矣。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与天地参。道与天通,命由我立,而陛下性分中自有真寿矣。此理之所有者,可旋至而立有效者也。若夫服食不终之药,遥望轻举,理之所无者也。理之所无,而切切然散爵禄,竦精神,玄修求之,悬思凿想,系风捕影,终其身如斯而已矣,求之其可得乎?  夫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此天下第一事也。于此不言,更复何言?大臣持禄而外为谀,小臣畏罪而面为顺,陛下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是以昧死竭忠,惓惓为陛下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间,而天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决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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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  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復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復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  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  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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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夫帝车南指,遁七曜於中阶;华盖西临,藏五?於太甲。虽复星辰荡越,三元之轨躅可寻;雷雨沸腾,六气之经纶有序。然则抚铜浑而观变化,则万象之动不足多也;握瑶镜而临事业,则万机之凑不足大也。故知功有所服,龟龙不能谢鳞介之尊;器有所归,江汉不能窃朝宗之柄。是以朱阳登而九有照,紫泉清而万物睹。粤若皇灵草昧,风骊受河洛之图;帝象权舆,?凤锡乾坤之瑞。高辛尧舜氏没,大夏殷周氏作,达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衣冠度律。随鼎器而重光;玉帛讴歌,反宗而大备。洎乎三川失御,九服蒙尘。俎豆丧而王泽竭,钟鼓衰而颂声寝。召陵高会,诸侯轻汉水之威;践土同盟,天子窘河阳之召。三微制度,乘战道而横流;千载英华,与王风而扫地。大业不可以终丧,彝伦不可以遂绝。由是山河联兆,素王开受命之符;天地氤氲,元圣举乘时之策。兴九围之废典,振六合之颓纲。有道存焉,斯文备矣。  夫子姓孔氏,讳邱,字仲尼,鲁国邹人也。帝天乙之灵苗,宋微子之洪绪。自元禽翦夏,俘宝玉於南巢;白马朝周,载旌旗於北面。五迁神器,琮璜高列帝之荣;三命雄图,钟鼎冠承家之礼。商邱诞睿,下属於防山;泗水载灵,遥驰於汶上。礼乐由其委输,人仪所以来苏,排祸乱而构乾元,扫荒屯而树真宰,圣人之大业也。  若乃承百王之丕运,总千圣之殊姿。人灵昭有作之期,岳渎降非常之表。珠衡玉斗,徵象纬於天经;虎踞龙蹲,集风?於地纪。亦犹三阶瞰月,恒星知太紫之宫;八柱冲霄,群岭辨中黄之宅,圣人之至象也。  若乃顺时而动,用晦而明。纡圣哲於常师,混波流於下问。太阳亭午,收爝火於丹衡;沧浪浮天,控涓涔於翠渚。西周捧袂,仙公留紫气之书;东海抠衣,郯子叙青?之秩。接舆非圣,询去就於狂歌;童子何知?屈炎凉於诡问,圣人之降迹也。  若乃参神揆训,录道和倪。辱太白於中都,绊乘黄於下邑。湛无为之迹而众务同并,驰不言之化而群方取则。虽复霓旌羽旆,齐人张夹谷之威;八佾三雍,桓氏逼公宫之制。洎乎历阶而进,宣武备而斩徘优;推义而行,肃刑书而诛正卯。用能使四方知罪,争归旧好之田;三家变色,愿执陪臣之礼,圣人之成务也。  若乃乘机动用,历聘栖遑;神经幽显,志大宇宙。东西南北,推心於暴乱之朝;恭俭温良,授手於危亡之国。道之将行也命,道之将废也命。归齐去鲁,发浩叹於衰周;厄宋围陈,奏悲歌於下蔡,圣人之救时也。  若乃筐篚六艺,笙簧五典。折旋洙泗之间,探赜唐虞之际。三千弟子,攀睿化而升堂;七十门人,奉洪规而入室。从周定礼,宪章知损益之源;反鲁裁诗,雅颂得弦歌之旨。备物而存道,下学而上达。援神叙教,降赤制於南宫;运斗陈经,动元符於北洛,圣人之立教也。  若乃观象设教,法三百八十四爻四十有九;穷神知化,应万一千二百五十策五十有五。成变化而行鬼神,观阴阳而倚天地。以鼓天下之动,以定天下之疑。索众妙於重元,纂群微於太素,圣人之赞易也。  若乃灵襟不测,睿视无涯。石昭集隼之庭,土缶验贲羊之井。稽山南望,识皓骨於封禺;蠡泽东浮,考丹萍於梦渚。麟图鉴远,金编题佐汉之符;凤德钩深,玉策筮亡秦之兆,圣人之观化也。  时义远矣,能事毕矣。然後拂衣方外,脱屣人间,奠楹兴夕梦之灾,负杖起晨歌之迹。挠虹梁於大厦,物莫能宗;摧日观於鲁邱。吾将安仰?明均两曜,不能迁代谢之期;序合四时,不能革盈虚之数。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为而不有,用九五而长驱;成而勿居,抚?霓而高视,圣人之应化也。  自四教远而微言绝,十哲丧而大义乖。九师争大易之门,五传列春秋之辐;六体分於楚晋,四始派於齐韩。淹中之妙键不追,稷下之高风代起。百家腾跃,攀户牖而同归;万匹驱驰,仰陶钧而其贯。犹使丝簧金石,长悬阙里之堂;荆棘蓬蒿,不入昌平之墓,圣人之遗风也。  导扬十圣,光被六虚,乘素履而保安贞,垂黄裳而获元吉。故能贵而无位,履端於太极之初;高而无名,布政於皇王之首。千秋所不能易,百代所不能移,万乘资以兴衰,四海由其轻重。虽复质文交映,瞻礻龠祀而长存;金火递迁,奉琴书而罔绝。盖《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又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万物服焉。」岂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  国家袭宇宙之淳精,据明灵之宝位。高祖武皇帝以黄旗问罪,杖金策以劳华夷;太宗文皇帝以朱翟承天,穆玉衡而正区宇。皇上宣祖宗之累洽,奉文武之重光,稽历数而坐明堂,陈礼容而谒太庙。八神齐飨,停旒太史之宫;六辩同和,驻跸华胥之野。文物隐地,声名动天,乐繁九俗,礼盛三古。冠带混并之所,书轨八?;闾阎兼匝之乡,烟火四极。竭河追日,夸父力尽於楹间;越海陵山,竖亥涂穷於庑下。薰腴广被,景贶潜周。乾象著而常文清,坤灵滋而众宝用。溢金膏於紫洞,雨露均华;栖玉烛於元都,风雷顺轨。丹?翠菌,藻绘轩庭;凤彩龙姿,激扬池?。殊徵?,不召而自至;茂祉昭彰,无幽而不洽。虽复帝臣南面,降衢室而无为;岱畎东临,陟名山而有事。灵命不可以辞也,大典不可以推也。由是六戎宵警,横紫殿而?金;五校晨驱,蹴元?而喷玉。星罗海运,岳镇川氵亭。登碧?单而会神祗,御元坛而礼天地。金箱玉册,益睿算於无疆;玳检银绳,著灵机於不竭。  功既成矣,道既贞矣。历先王之旧国,怀列圣之遗尘。翔赤骥而下?亭,吟翠虬而望邹鲁。泗滨休驾,杳疑汾水之阳;尼岫凝銮,暂似峒山之典。乃下诏曰:「可追赠太师。」托盐梅於异代,鼎路生光;寄舟楫於同时,泉涂改照。咸亨元年,又下诏曰:「宣尼有纵自天,体膺上哲,合两仪之简易,为亿载之师表。顾唯寝庙,义在钦崇。如闻诸州县孔子庙堂及学馆有破坏,并向来未造,生徒无肄业之所,先师阙奠祭之仪,久致飘零,深非敬本。宜令诸州县官司,速加营葺。」  成都县学庙堂者,大唐龙朔三年乡人之所建也。尔其州分化鸟,境属蹲鸱。萦锦室於中区,托铜梁於古地。玉轮斜界,神龙蟠沮泽之?;石镜遥临,宝马蹀禺山之影。天帝会昌之国,上照乾维;英灵秀出之乡,傍清地络。庠序由其纠合,缨弁所以会同。文翁之景化不渝,智士之风猷自远。於是双川旧老,攀帝奖而翘心;三蜀名儒,想成均而变色。探周规於旧宅,询汉制於新都。开基於四会之躔,授矩於三农之隙。土阶无级,就击壤於新欢;茅茨不翦,易层巢於故事。庄坛文杏,即架椽栾;夹谷幽兰,爰疏户牖。仪形莞尔,似闻沂水之歌;列侍り如,若奉农山之对。缁帷晓辟,横绀带於西河;绛帐宵悬,聚青衿於北海。虽秋礼冬诗之化,已洽於齐人;而宣风观俗之规,实归於上宰。  银青光禄大夫谯国公讳崇义,大武皇帝之支孙,河间大王之长子。高秋九月,振玉於唐邱;宝算千龄,跃璇蚪於太渚。我国家灵命,东朝抗裘冕之尊;宗子维城,南面袭轩裳之重。析元元之允绪,拥朱虚之禄位,拜玉节於秦京,辉金章於蜀郡。元机应物,潜消水怪之灾;丹笔申冤,俯绝山精之讼。魏文侯之拥?,道在而谦尊;董相国之垂帷,风行而俗易。  司马宇文公讳纯,河南洛阳人也。皇根帝绪,列五鼎於三朝;青琐丹梯,跨千寻於十纪。仲举澄清之辔,未极夷涂;士元卿相之材,先登上佐。冰壶精鉴,遥清玉垒之郊;霜镜悬明,下映金城之域。  县令柳公讳明,宇太易,河东人也。梁岳之英,长河之灵。沐?汉之精粹,荷天衢之元亨;旌旗赫奕於中古。组陆离於下叶。凤岩抽律,擢层秀於龙门;骊穴腾姿,吐荣光於贝阙。自朱丝就列,光膺令宰之荣;墨绶驰芬,高践郎官之右。仙凫旦举,影入铜章;乳翟朝飞,声含玉轸。临邛客位,自高文雅之庭;彭泽宾门,犹主壶觞之境。旷怀足以御物,长策足以服人。重泉之惠训大行,单父之讴谣遂远。犹为夏弦春诵,俗化之枢机。西序东胶,政刑之根本。上朝宪,下奉藩维。爰搜复庙之仪,载阐重?阎之制。三门四表,焕矣惟新;上哲师宗,肃焉如在。将使圆冠方领,再行邹鲁之风;锐气英声,一变ク渝之俗。於是侍郎幽思,ゼ凤藻於环林;丞相高材,排龙姿於璧沼。遗荣处士,开帘诠孝悌之机;颂德贤臣,持节听中和之乐。其为政也可久,其为志也可大。方当变化台极,仪刑万宇,岂徒偃仰听事,风教一同而已哉?  勃幼乏逸才,少有奇志。虚舟独泛,乘学海之波澜;直辔高驱,践词场之阃阈。观质文之否泰众矣,考圣贤之去就多矣。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嗟乎!今古代绝,江湖路远。恨不亲承妙旨,摄齐於游夏之间;躬奉德音,攘袂於天人之际。抚声名而永悼,瞻栋宇而长怀。呜呼哀哉!敢为铭曰:  五帝既没,三王不归。天地震动,阴阳乱飞。山崩海竭,月缺星围。礼乐无主,宗遂微。(其一)  大哉神圣,与时回薄。应运而生,继天而作。龙跃浩荡,鹏飞寥廓。奄有人宗,遂荒天爵。(其二)  尼山降彩,泗滨腾气。志匡六合,神经万类。夹谷登庸,中都历试。睿情贯一,元猷绝四。(其三)  栖遑教迹,寂寞河图。违齐出宋,历楚辞吴。风衰俗坏,礼去朝芜。麟书已卷,凤德终孤。(其四)  杳杳灵命,茫茫天秩。吾道难行,斯文易失。式宣六艺,裁成四术。虚往实归,外堂内室。(其五)  邈矣能仁,悠哉化主。力制群辟,权倾终古。陆离彩粲,蝉联茅土。涉海轻河,登山小鲁。(其六)  皇家载造,神风四极。检玉题祥,绳金署德。聿怀圣迹,同享天则。乃眷台庭,爰升衮职。(其七)  玉津同派,金堤茂版。智士高风,文翁泽远。淳壤沃,声和俗愿。载启仁祠,遂光儒苑。(其八)  沈沈壶奥,肃肃扃除。灵仪若在,列配如初。槐新市密,杏古坛疏。楹疑置奠,壁似藏书。(其九)  泛泛寰中,悠悠天下。徇名则众,知音盖寡。?石参琼,迷风乱雅。仲尼既没,夫何为者。(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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