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下务的诗词

吾爱房与杜,贫贱共联步。脱身抛乱世,策杖归真主。纵横握中算,左右天下。肮脏无敌才,磊落不世遇。美矣名公卿,魁然真宰辅。黄阁三十年,清风一万古。巨业照国史,大勋镇王府。遂使后世民,至今受陶铸。粤吾少有志,敢蹑前贤路。苟得同其时,愿为执鞭竖。
()
忆初周穆王,天下恣观游。八骏逐风雨,万里无停留。瑶池觞阿母,玉帛朝诸侯。琼浆侑天乐,白云起仙讴。山川穷览,邦家宁复忧。徐方忽以兴,周鼎几不收。亦有隋炀氏,黄金饰龙舟。琼花作奇祟,妖氛满扬州。至乐不可极,淫荒竟成休。吁嗟后来者,能无览隋周。茫茫天地间,无不有鬼神。在下乃河岳,在天为星辰。
()
剑骑何翩翩,长安五陵间。秦地天下枢,八方凑才贤。荆魏多壮士,宛洛富少年。意气深自负,肯事郡邑权。藉藉关外来,车徒倾国廛。五侯竞书币,群公亟为言。义分明于霜,信行直如弦。交欢池阳下,留宴汾阴西。一朝许人诺,何能坐相捐。飘节去函谷,投佩出甘泉。嗟此远图,心为四海悬。但营身意遂,岂校耳目前。侠烈良有闻,古来共知然。
()
铁山五十里,{左犭右票}兽不能逾。两壁如夹城,行人贯众鱼。巨关隔元气,寒暑南北殊。一夫扼其键,万马不能趋。石氏窥三川,荒唐谁与谟。不能仗大义,割地事匈奴。封树未拱把,敌骑已长驱。后嗣竟衔璧,白衣拜穹庐。自此失天险,一柱折坤舆。世宗有英气,手撼昆仑墟。关南下六城,卧病归东都。太祖得天下,僭窃即为诛。右顾取蜀汉,左顾平荆吴。欲藏百万缣,万里购头颅。可用一赤组,坐使缚单于。奇策秘九地,白日忽西徂。壮士折其弓,痛哭望鼎湖。先帝养民,束箒不忍除。岁时遗缯絮,天府藏丹书。桑柘入燕山,牛羊卧平芜。我行谬使节,踏冰出中涂。路傍二三老,幅巾垂白须。喜见汉衣冠,叩首或欷嘘。不能自拔扫,百年落鬼区。天数终有合,行上督亢图。酹酒吊遗民,泪湿苍山隅。
()
任君介然稀所可,客邸杜门终日坐。三年怀剌已生毛,一旦间关劳问我。卷中先示禽言歌,嬉笑之下痛哭多。花下从君读终日,正名纪号皆不磨。水走云流无定质,不尚高华平实。五岳真形笔底看,百家奇秘纷然失。如君好事古有谁,九州车辙安足奇。穆王空有八骏马,岂谓书生能得之。三闾大夫远游者,足迹未能遍中夏。虚无阊阖叫不开,枉用离骚继风雅。能游能赋两足矜,半生蹑屩还担簦。计功而食不妄取,神寒骨峻门如冰。试与极言当世计,达变通经还审势。如此人居草泽间,苍生岂得无凋弊。与君交好二年来,天轰地裂奔风雷。相逢一度一鼓掌,笑杀时无英杰才。坐使神州沦劫灰,念之不觉心魂哀。守持廉节止自了,天生我辈何为哉。宁为夷吾小器匡天下,莫作西山高蹈终蒿莱。
()
太极肇判两仪生,其中人为万物灵。人亦天地一物耳,独以道义超众形。立为三才中宇宙,发挥天地经人伦。兹事初非外烁伐,毫发皆奋七尺身。后生可畏如日出,千金之躯岂可轻。寸阴可惜莫虚掷,百年安得长青春。有力如虎当猛省,何况责望深父兄。不通六籍不是学,未了三才未是人。希圣必须志尧舜,希贤必有为颜曾。义理彝伦精讲究,礼乐制度须详明。体用源流透彻,血脉文理仍流行。会通两尽始无碍,范围未始离曲成。无尘胸次贮万卷,拔出笔力找千钧。不用高枕卧丘壑,用之家齐国治天下平。不但匹无匹妇皆获所,草木鱼鳖咸清宁。此皆后进本分事,不为干利与求名。更须扫除谑浪傲惰熊,打并嗜欲声色情。一物一则同一敬,牢守孔孟张朱程。吃紧工夫决有效,令闻广誉垂千龄。英雄气概为则是,一变至道非难能。君不见四十五十无闻不足观,总是惰而不学昏昏贸贸枉生天地间。
()
我昔在北京,送君向河南。岂料在河南,送君如百蛮。瘴云苍苍途路艰,牂牁罗施皆峻山。法官要自褰帷入,倏忽开明众山出。大抵夷狄似禽鸟,制之虽勤忌拘急。此曹亦是人心性,顷来渐慕衣冠习。文翁化蜀岂无本,李牧屯田招辑。所恨故人恨万里,令我蚤夜心于邑。丈夫巳际飞龙会,野人犹抱枯鱼泣。感新怀旧心肺酸,万事回头百忧集。弘治之间时世异,与君次第陈封事。许身谬比汉贾生,推君每称唐陆贽。朝回对坐香炉省,出门并结青云辔。自从分手哭遗弓,缙绅漂洎余亦同。抱瓮梁王修竹园,遗址宋帝蓬莱宫。生涯放逐似羁旅,混迹迂腐随村翁。曾闻伏枥有老马,岂即道路伤秋蓬。天下疮痍况未息,西南贡篚防难通。杜鹃尚识君臣礼,蛟龙终收云雨功。相如谕蜀文章壮,马援平交德业雄。扶危济弱付公等,临岐怅望天南鸿。
()
  客难东方朔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记,著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可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为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  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备。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擒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说得行焉。身处尊位,珍宝充内,外有仓麋,泽及后世,子孙长享。今则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为一家,动发举事,犹运之掌,贤与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户。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传曰:‘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故曰:时异事异。  “虽然,安可以不修身乎哉!《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苟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得信厥说。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此士所以日夜孳孳,修学敏行,而不敢怠也。譬若鹡鸰,飞且鸣矣。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  “今世之处士,时虽不用,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乐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犹是观之,譬由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以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也。”
()
泷东与泷西,岩嶂蔽天起。泷西林木深,窈冥数百里。城与白云争,所得尺有咫。猿鸟欺吏人,峰峦压厅事。开辟未百载,夷椎尚多鄙。使君造草昧,雷雨自兹始。仁声洋溢,文教期光被。我来听鸣琴,泠泠匪山水。先王风未绝,咏歌日盈耳。相赏在无言,唱叹亦有以。郊坰富丘壑,先导命犹子。枫叶作香饭,笋篮代玉趾。衣裳湿岚翠,杖屦沾泥滓。石窟俯身入,洞天穿地底。绝壁攀莓苔,幽丛掇花蕊。奇葩爱无名,大药疑不死。猴姜既蔓引,凤竻复披靡。兰青翡翠同,竹大笼䈡似。松栝互支拄,麇麚或腾倚。郁鸡惊出林,白鹇冒其尾。山鹕解媚人,孔雀可驱使。飞崖畏足践,盘石若棋累。方圆竞相叠,大小皆竦峙。鬼神所荡踏,风雨或迁徙。陟高眺锦石,特立牂牁沚。玉表何峨峨,翠屏复几几。汉臣昔封植,功可铜标拟。蒲桃裹宫锦,五彩绚峛崺。泷西夙望秩,山宗实在此。罗旁九九曲,势至咽喉止。汹涌千万嶂,所赖一柱砥。使君天下才,今乃在蛮俚。亦如陆大夫,区区至交阯。峻极持崧高,英灵作南纪。注以洪河流,波涛沃疮痏。恩膏随沓潮,以及我桑梓。汤沐不在多,锦石亦可喜。肯锡一陂陀,当尽树兰芷。来为泷西氓,殷勤负耒耜。
()
  曼卿讳延年,姓石氏,其上世为幽州人。幽州入于契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闲走南归。天子嘉其来,将禄之,不可,乃家于宋州之宋城。父讳补之,官至太常博士。  幽燕俗劲武,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醉,颓然自放。由是益与时不合。而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年四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卒于京师。  曼卿少举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皆补奉职。曼卿初不肯就,张文节公素奇之,谓曰:“母老乃择禄耶?”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久之,改太常寺太祝,知济州金乡县。叹曰:“此亦可以为政也。”县有治声,通判乾宁军。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服除,通判永静军。皆有能名。充馆阁校勘,累迁大理寺丞,通判海州。还为校理。  庄献明肃太后临朝,曼卿上书,请还政天子。其后太后崩,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  自契丹通中国,德明尽有河南而臣属,遂休兵养息,天下晏然内外驰武三十余年。曼卿上书言十事,不报,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陕西之民,得乡兵数十万曼卿奉使籍兵河东,还称旨,赐绯衣银鱼。天子方思尽其才,而且病矣既而闻边将有欲以乡兵扦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  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及听其施设之方,虽精思深虑,不能过也状貌伟然,喜酒自豪,若不可绳以法度。退而质其平生趣舍大节,无一悖于理者。遇人无贤愚,皆尽忻,及闲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当其意者无几人。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  有子济、滋。天子闻其丧,官其一子,使禄其家。既卒之三十七日葬于太清之先茔,其友欧阳修表于其墓曰:  呜呼曼卿!宁自混以为高,不少屈以合世,可谓自重之士矣。士之所负者愈大,则其自顾也愈重,自顾愈重,则其合愈难。然欲与共大事,立奇功,非得难合自重之士,不可为也。古之魁雄之人,未始不负高世之志,故宁或毁身污迹,卒困于无闻。或老且死,而幸一遇,犹克少施于世。若曼卿者,非徒与世难合,而不克所施,亦其不幸不得至乎中寿,其命也夫!其可哀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