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缘德禅师。
禅师名缘德、生杭州临安黄氏。
以精进为佛事。年二十四游诸方。烂熳丛席。
德阅经自若。宋公傍立睨之。德不甚顾答。
宋公问、上座看甚经。德举示之。宋公异焉。
夜申其裙、以当被。後主闻其名、致至金陵。问佛法大意、留禁中。
又创寺以居之。昭惠后以其子宣城公薨。
施钱建寺、於庐山之阴。石耳峰之下。开基日、得金像观世音於地中。
禅者惊走。德淡坐如平日。翰至不起不揖。
翰怒呵曰、长老不闻。杀人不贬眼将军乎。德熟视曰。
汝安知有不惧生死和尚耶。翰大奇增敬。
而巳曰、禅者何为而散。德曰、击鼓自集。翰遣裨校击之、禅无至者。
翰曰、不至何也。德曰、公有杀心故尔。德自起击之、禅者乃集。
翰再拜、问决胜之策。德曰、非禅者所知也。
以衲衣并所着木屐、留付山中。使门人累青石为塔。
曰他日塔作红色。吾再至也、乃化。阅世八十、坐六十有叁夏。
谥曰道济禅师。
南塔光涌禅师。
禅师名光涌、豫章丰城章氏子。母乳之夕、神光照庭。
厩马皆惊、因以光涌名之。七岁诵诗礼、晓大义。
史忘其名、有异能解。见涌叹曰、法中俊人也。以维摩经旨决授之。
时仰山寂禅师、住南昌之石亭寺。涌父事之得度。
十九诣襄州、寿山寺载律师受满分戒。北游谒临济。
先是石亭见来参者。必问曰、来作麽。曰礼觐和尚。
又问还见和尚麽、曰见。又问和尚何似驴。
参者无能对、脱对亦不契。忽问涌、涌对曰。光涌见和尚、亦不似佛。
石亭曰、若不似佛、似什麽。
涌曰、若更有所似、与驴何别。石亭大惊曰、凡圣两忘、情尽体露。
吾以此语验人。巳二十年、无决了者。噫子真利根、当自保任。
吾不能尽、子异日当自知耳。指以谓人曰。
此子肉佛、可以化人也。石亭殁、涌然第叁指、以报法。
尽礼迎至府。使至不起。於是州牧县尹至不起。
道俗顿集亦不起。乃共诉之曰。师不起、贻郡县之咎。
於是不得巳从之。遂嗣石亭法席。学者归之如云。十四年秋还仰山。
伪唐升元二年夏、无疾而化。
阅世八十有九坐七十夏。
洞山守初禅师。
禅师名守初、出於传氏。凤翔良原人也。
儿时、闻钟梵声。辄不食危坐终日。母吕试之、不亦不索。
弃去历咸秦。自襄汉南、至长沙坐夏。
夏休诣云门偃禅师。偃问近离何处。对曰查渡。又问夏在何处。
对曰湖南报慈。又问几时离。对曰八月二十五。
偃曰、放汝叁顿棒。初罔然良久。又申问曰、适来祗对、不见有过。
乃蒙赐棒、实所不晓。偃呵曰、饭袋子。
江西湖南、便尔商略。初默悟其旨曰。他日正当、於无人烟处。
众请住洞山、禅其律居。谓学者曰、语中有语、名为死句。
语中无语、名为活句。诸方只具啐啄同时眼。
不具啐啄同时用。到此实难得人。
但爱不动一尘、不拨一境、见事便道。若此辈东西南北、不知其数。要得脱略窠。
臼活人眼目。不道都无、但可言少。皆坐不达根原。
落在阴界、妄以为安下。知陷在死水、弄无尾胡孙。
腊月叁十日。鼓巳打破、胡孙走却。手脚忙乱、悔无所及。
若是衲僧、冻杀杀。终不着渠鹘臭布衫。
本朝大平兴国六年。尚书石公襄帅赵公。交章奏初有道行。
无疾跏趺而化。阅世八十有一、坐六十有五夏。
南安严尊者。
禅师讳自严、生郑氏、泉州同安人也。年十一弃家。
依建兴卧像寺沙门契缘为童子。
豁者清凉智明禅师高弟、云门嫡孙也。太宗皇帝、尝诏至阙。馆於北御园舍中。
习定久之、恳之还山。公依止五年、密契心法。
辞去渡怀仁。江有蛟、每为行人害。公为说偈诫之、而蛟辄去。
过黄杨峡。渴欲饮、会溪涸。公以杖之、而水得。
父老来聚观、合爪以为神。公、去武平南黄石、多蛇虎。
公止住、而蛇虎可使令。四远闻之大惊、争敬事之。
民以雨男女祷者。随其欲应念而获。
家其像、饮食必祭。邻寺僧死。公不知法当告官、便自焚之。
吏追捕坐庭中。问状不答、索纸作偈曰。
云外野僧死、云夜野僧烧。二法无差互、菩提路不遥。
而字画险劲、如擘窠大篆。吏大怒以为、狂且慢巳。去僧伽、曝日中。
既得释、因以布帽其首。而衣以白服。
公恨所说法、听者疑信半。因不语者六年。寺当输布、而民岁代输之。
公不忍折、简置布束中祈免。
吏张晔欧阳程者、相顾怒甚。追至问状不答、以为妖。火所着帽明鲜。
又索纸作偈曰。一切慈忍力、皆吾心所生。
王官苦拘束、佛法不流行。自是时亦语。去游南康盘古山。
公舟过焉、摩挲之曰。去去莫与人为害槎。一夕荡除之。
有僧自惠州来。曰河源有巨舟着沙。万牛挽不可动。
愿得以载、建塔于南海。为众生福田。
公曰此阴府之物。然付汝偈取之。偈曰、天零灞水生、阴府船王移。
万众呼、至五羊。有巨商、从借以载。僧许之、方解。
俄风作、失舟所在。有沙弥无多闻性。而事公谨愿。
公怜之、作偈、使诵、久当聪明。偈曰、大智发於心、於心何处寻。
成就一切义、无古亦无今。於是世间章句、吾伊上口。
公示人多以偈。然题赠以之中四字於其後。
莫有识其旨者、异迹甚着。所属状以闻诏佳之。
宰相王钦若。大参赵安仁巳下、皆献诗。
集众曰、吾此日生、今正是时。遂右卧而化。阅世八十有二、坐六十有五夏。
谥曰定光圆应禅师。
此其识能知宗也。南塔初不受南平王之请。
及闻移祸及人、因屑就之。此其行高一世也。学者囿於法爱。
故初公语分生死、所以发其机。至於定应、则全提大用。
於其化时曰。吾此日生、於化时而曰生。最後之训也。
临祸福死生之际。能如彼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