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兴下帙八。
八日丙寅内降黜责士大夫手诏。
朕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涵养士大夫至矣。靖康变故仕於中都者曾无仗节死难之士而偷生取容何其众也。甚者乘时为奸靡所不至实为中国羞公议勿容姑取迹状尤显著者量加窜黜为臣子之戒夫节义正所以责学士大夫也。至於武臣卒伍理当阔略以责後效惟王宗氵楚首引卫兵逃遁致都城失守不可不责馀姑示含容一切不问咨尔有众其体至怀故兹诏示各宜知悉。
内降手诏王宗氵楚首引卫兵逃遁致都城失守不可不责其馀姑示含容一切不问宗氵楚可散官安置。
制曰:国保城闉赏诛而已将援枹鼓生死以之矧提禁旅之严申护皇居之重傥先失守安所逃刑具官王宗氵楚蚤繇戚畹之华擢寘殿岩之选,庶几自立上答所蒙方兵戈交内外之锋於呼吸有存亡之变卫吾宗社恃汝腹心乃无效命之忠唯作全躯之计望风惊詟委众溃奔朕推祸乱之原知汝罪辜之首宜。
明邦宪以谢国人尚缘四姓之亲姑从八辟之议爰镌宠秩畀以散官其坚讼过之心服我好生之德。
洪刍罢谏议大夫张卿材罢刑部郎官胡思王及之余大均周继文陈冲并先次放罢。
以御史台勘司有请也。。
传雱特授宣教郎借工部侍郎充大金通问使。
朕讲殊邻之好求专对之才念国家艰难之馀方贤者驰驱之日以尔疏通无壅沈毅有谋虽山沟不学於孙吴而季布得声於梁楚比选出疆之使实膺仗节之行方事遐征无几微见於颜面宜加宠数比礼乐而光华是用擢之铨调之中假以事官之贰庶尔一言之合成吾两国之欢日伫来归母忘自效。
遗史曰:先是上即位痛念銮舆北狩未还欲遣使於金国祈请。且通问河北已差周望而河东难得其人李纲荐雱有专对之才雱字彦济临江军人进士及等时从事郎乃改宣教郎借工部侍郎使於金国识者已知上意在乎!讲和矣。。
募河东河北忠义之士能保有一方或力战破贼(改作敌)者授以节钺馀赏有差。
宗泽奏劄论不当割地。
朝廷议割河东河西及陕之蒲解宗泽奏劄论其不便曰:臣闻天下者我太祖太宗肇造一统之天下也。奕世圣神继继相授增光共贯之天下也。陛下为天眷祐为民推戴入绍大统固当兢兢业业思传之亿万世柰何遽议割河之东。又议割河之西。又议割陕之蒲解乎!此三者太祖太宗基命定命之地柰何轻听奸计附贼(改作敌)张皇者之言而遂自分裂乎!臣窃谓渊圣皇帝有天下之大四海九州之富兆民万姓之众自金贼(改作人)再犯未尝用一将出一师厉一兵秣一马曰:征曰:伐但闻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告和暮入一说以乞盟惟辞之卑惟礼之厚惟虏(改作敌)言是听惟虏(改作敌)求是应因循逾时终致二圣播迁后妃亲王流离北去臣每念是祸正宜天下臣子勿与贼虏(删此二字)俱生之日也。臣意陛下即位必赫然震怒旋乾转坤大明黜陟以赏善罚恶以进贤退不肖以再造我王室以中滏大宋基业今四十日矣。未闻有所号令作新斯民但见刑部指挥有不得誊播赦文于河东河西陕之蒲解兹非所以新人耳目也。是欲蹈东晋西迁既覆之辙尔是欲裂王者一统之绪为偏霸者尔为是说者何不忠不孝之甚也。既自不。
忠不孝。又坏天下忠义之心褫天下忠义之气俾河东河西陕之蒲解皆无从为忠义是贼其民者也。臣虽衰老不胜愤痛激切之至。
十二日庚午谢克家范宗尹并落职宫祠。
制曰:父母君臣之义所谓在三死生祸福之间岂容有二具位谢克家范宗尹被罢有日宜知所天乃国家遭变之时昧贤者洁身之道虽扬雄之投天禄自以无他然郑虔之贬台州难於幸免宜镌华秩退领宫祠兹为宽贷之恩母废省循之戒。
十四日壬申内降河北河东诸路官吏军民手诏。
诏曰:(旧校云:此诏李忠定公撰见梁溪集)敕河北河东诸路州县守臣将师忠义军民等朕惟祖宗德泽在民垂二百年天下乂安靡有变故而宣和靖康以来国家多难金人内侮道君太上皇帝下哀痛之诏讲揖逊之礼比德尧舜古今鲜伦孝慈渊圣皇帝以恭俭之德爰受内禅海内欣戴日傒治康而期岁之间戎马(改作金人)再侵堕虏(改作其)奸计但以讲和一事终至宗社阽危既尽取玉帛子女公私财力悉为耗竭乃始劫迁二圣中宫洎皇族尊幼中外姻戚以行戎狄(改作惨酷)之祸振古未有朕以介弟受命总师臣民推戴迫以大义入继大统重以父兄之辱饮血尝胆疾首痛心愿与天下忠臣义士共济艰难而近者使臣来自北部审闻两路守臣义不爱生誓以死守贼(改作敌)虽凭恃犬羊之(此三字改作其)众敢肆攻围而能率厉士民屡挫丑虏(改作敌锋)其忠义军民等倡义结集动以万计邀击其後功绩茂著朕甚嘉之夫河北河东国之屏蔽也。朝廷岂忍轻弃靖康之间特以金狄(改作人)凭陵不得已割地赂之将以保全宗社休兵息民而金人不道(删此二字)攻破都城易姓改号劫銮舆以北迁则河北河东之地。又何割焉已命某某遣师以为应援两路州县官守及忠义之士如能竭力捍御保(有)方及纠集师徒力战破贼(改作敌)者至建炎二年当议酬其勋庸授以节钺其馀官吏军兵等优加升赏一应税赋财货悉许移用官吏将佐悉许辟置朝廷更行量力应副为国屏藩以昭茂功,庶几中原敉甯生灵休息夷狄(改作敌国)悔祸二圣有可还之期则予一人膺受多福尔亦有无穷之利不其韪欤故兹诏示想宜知悉河北河东路守臣各转两官有职名者进除馀具职位姓名以闻。
又诏自今有能收复两路已陷州郡及救解危急保。
又诏两路军民自今不许撰造事端以疑虑擅杀官吏。
又命使臣赍夏药遍赐两河守臣将佐。
又命起东京路夏税绢於大名府椿管川纲河东绢於永兴军椿管以待两路支俵。
李纲时政记曰:右诏命数事皆上意也。,於是两路知天子德意人情翕然蜡书日至闲有破贼(改作敌)捷报虏(改作金)人围守於诸郡者往往抽退。
十七日乙亥胡舜陟胡唐老姚舜明王俣各降两官。
制曰:御史於百官之回邪政事之阙失皆得而言之朝廷所恃以为安危御史有不能其官者顾独无责哉!顷者戎马(改作金人)内侵变生不测銮舆出狩事孰(大焉)兹汝曾无一言为国长虑乃始终和议堕虏(改作致堕)计中今而不惩失政刑矣。褫官二等聊著厥辜尚服宽恩无贻後悔。
范琼加定武军承宣使为御营使司同都统制以讨李孝忠。
范琼在京师围城中心迹甚恶上初即位姑示涵容琼至行在乃自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温州观察使加定武军承宣使为御营使司同都统制俾率兵往讨李孝忠是时孝忠作乱於京西也。。
叔向伏诛。
叔向擅置救驾义兵所招聚兵得京城统制于涣在其军中涣省悟以为未便乃诣南京告叔向不当擅起兵命刘光世擒而诛之涣後隶留守司。
马忠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降充河北经制副使。
制曰:朕於将帅待之至者所以责其忠望之深者所以必其胜具官某粤从小校擢领中权宠任兼隆在廷莫比谓能夙夜分朕顾忧乃无多算之奇莫止偏师之败全军退舍坐失事几宜镌节制之崇仍损使权之重再稽朕命军有常刑以与金人战於河北败绩故有是命。
张所为河北路招抚使。
张所请乞车驾还阙有五利不许乃授所河北路招抚使相州百姓(改作武勇)岳飞初隶所为效用。
耿南仲责授节度副使南雄州安置。
制曰:(旧校云:此制汪藻撰)梁信侯景之奸而台城不守唐养禄山之乱而灵武仅存惟议者失於毫厘之间斯敌人玩於股掌之上具官某迂懦无断徇默苟容道君疑萧傅之贤选参储禁渊圣用甘盘之旧擢预政机方丑虏(改作邻敌)之凭陵举中原而震扰克绥多难所恃老谋乃凭款敌之言坚主弭兵之议积其瞆眊成此艰危朕念夫当垂白之年甯为尔受失刑之谤而烦言荐至重此难私姑黜置於散官用窜投於荒服汝须知免吾悔何追南仲以专主和议初遭论列落宫观士论未厌臣僚因再言其事故有是命。
林泉野记曰:耿南仲字晞道开封府人深明易经贤关驰名元丰五年登第渊圣在东宫除太子詹事授太子以易靖康初权知枢密院事迁尚书右丞迁门下侍郎子延禧字伯忍为中书舍人金兵犯顺(改作人深入)南仲怯懦无谋每与李邦彦吴敏主和谢克家孙觌李擢李会王及之王时雍观民附会南仲康王出使辟延禧参议加龙图阁直学士金人欲割河东河北命两府二人往议聂昌辞以亲南仲辞以疾上怒遣南仲割河北聂昌割河东(旧校云:宋史南仲出河东昌出河北)昌至绛州为百姓所杀南仲闻不敢往会康王起兵相州以延禧在幕府故往投之凡元帅府事皆与连衔王即位南京充礼仪使未几以观文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後臣僚言其主和误国之罪落职再言降节度副使南雄州安置至吉州卒所著易讲注易明蒙(旧校云:一本作易讲义明易象。又校云:他本作易议义易明象)二书行於世子延禧字伯顺为中书舍人康王出使辟延禧参谋除龙图书馆阁直学士制曰:(旧校云:是制孙觌撰)唐元和中选宗室四品一人使回鹘於万里外而以博士通经术者为之贰朕初嗣服申讲大国之好亲王奉使而副以左右侍从之良选任之难视唐为重矣。具官某器量(旧校云:一本作疏亮)宏博清明冲淳典学足以擅多闻英辞足以鼓群动潜宫之旧义同艰难往驰一介之书修复两朝之好惟孝子辞亲之义,岂不迟迟去父母之邦而丈夫许国之忠初无刺刺顾婢子之语擢自词垣之邃进升内閤之华干予心旅之忧以靖干戈之难母忘厉翼嗣有宠章康王开大元帅府为帅府官属王即位进中兴记表曰:参大府之末寮建明无补纪中兴之盛事润色非长勉强成篇矜惭罔措臣某申谢窃以乾元首出庶物佑下民而作之君上帝监。
观四方有大德者得其位洪惟皇宋嗣有真王慎德而四夷咸宾干戈不用允治而万世永赖年谷屡丰遭奸臣变更之馀至国制抢攘之後几及诗人小雅之变惟思创业大风之歌金国肆残暴之威彼万方并告於上下皇天有恢复之意俾一人辑甯於邦家始缘五利以和戎继长万夫而建帅暨经大变迄有成功恭惟皇帝陛下汤勇自天尧仁因性聪明睿知而不杀刚健銎实而日新初临铜马之营推心而不二逮出灵武之使修睦而无疑崇台定三箭之祥朔部有两王之号乃大呼而起义勃兴虎变之文至劝进之交章肇正龙飞之位剺面者欲雪大耻左袒者咸怀旧恩君万邦而百官是承唯天祐於一德赉四海而万姓悦服惟民归於有仁虽险阻艰难之备更盖损益盈虚之有待念渊圣逡巡而临遣与陛下英锐而请行锡玉带乃传国之祥合春冰乃受命之始凡汉廷之迎代邸与灵武之奉肃宗历观人鬼之谋参考符瑞之应行军集诸将之议定策听老臣之谋事有初终迹存首尾障狂澜於既倒孰知崇论宏议之所繇扬伟绩於无前要明盛德大业之初建当於文苑钜儒而求鸿笔乃以帅幕旧属而及微臣伏念臣本乏才能但缘遭遇顷陪後乘盖捧辟书昼预兵戈之谋夜陪樽俎之末辱褒音之屡及叨眷奖之弥隆子犯负羁绁而从文公固颛愚而有罪邓禹以图谶而知光武常精白而无他故兹流落之馀每荷恩怜之及顾臣浅陋何所发挥然臣闻建元太始之施为马迁过於矜夸至天下以为近谤建武中元之符庆史官不容撰集故来世罕得传闻如臣一介之微乃有千龄之会摹写乾坤之大自揆难工攀依日月之光徒知尽力忘其无识狂则有馀。
二十日戊寅汪伯彦除知枢密院事黄潜善兼门下侍郎。
二十一日已卯金人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殂。
节要曰: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知皇帝即位於南京故俟粘罕(改作尼堪)於草地避署议还太上皇粘罕(改作尼堪)未之许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打球冒暑以水沃胸背病伤寒以死金国太祖实录曰: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名宗望呼皇子。
二十五日癸未吕好问除资政殿学士知宣州。
臣僚章疏论受伪命臣僚多有行遣未及者皆等第施行如十友之类令留守司询访姓名以闻其言颇及吕好问好问在假上章求去有旨除资政殿学士。
知宣州。
吕好问辨事伪楚奏劄曰:臣辄有诚恳仰干天听伏念臣世受朝廷厚恩义同休戚多事之际理不当自退自进然事有不得已者岂免喋喋伏念臣赋性迂疏分甘退缩自渊圣皇帝召臣畎亩之中擢至言路超逾等辈遍历要近属胡虏猖獗(删此四字)都城失守渊圣皇帝再幸军中因而不返臣愤痛切骨屡欲自裁盖尝投状乞守本官致仕而孙傅张叔夜责臣以世臣之义当死社稷不可止为身谋求自免而已臣实感其忠谠许以身任其事苟事不成继之以死,於是执手泣别出心裁相勉尽节臣念变故至此难以力争思在天下当立之人唯陛下而已百端经画求所以通诚恳导迎立之意并是夜间方敢诸处访闻书写文字既而张邦昌入城臣首劝邦昌当应天顺人迎立陛下时张思聪蔡安中傅枢吴革李进皆预臣谋孟忠厚蒋师愈韦渊皆知其事後赵子昉辈宗室戚里亦多知之则臣之心迹不为不显以天地宗庙之灵陛下即位於南都则臣已获初心故自信不疑既而奉元祐皇太后圣旨差臣赍手书庆贺陛下才一登对即被简在位居丞辖参预大政陛下於臣可谓厚矣。。若不察臣之心何以至此今人言滋彰深为可畏既不究其事实则是意必有在臣非不欲竭诚尽力少裨万一窃虑上负付倚之重下违进退之意伏望圣慈特赐睿旨察臣诚悃除一在外宫观差遣,庶几垂老之年有以生观太平之化干冒宸严臣无任惶恐战惧之至取进止。又臣近者屡求罢退蒙陛下察臣心迹令诸处不得收接文字。又特降御劄称臣邦昌僭号之初即募人赍帛书具道京城内外之事金人甫退。又复劝进臣僚所不知付尚书省行下照会臣一介之微而陛下左右保全虽天地造化之恩无以过此然臣窃自谋之於心势有不可不去者昨金人围闭邦昌僭号之时臣。若闭门避事以洁其身实为不难况臣於邦昌未入城之际曾乞致仕重念臣世受国恩异於众人亲受贤者之责身任宗社之重不敢保身全家坐视朝廷阽危故臣忍耻含垢逭死朝夕不避金人灭族之祸遣人冲围赍书於陛下而。又画谋奉迎幸而天相神助得睹陛下今日中兴之业则臣之志愿足矣。向。若金人网罗得臣所遣之书而臣之谋画万一泄露臣之一身当如何臣之家族当如何然则臣之(删此字)果爱死耶果不敢爱死耶区区。
之心臣自知之皇天后土知之宗庙社稷知之陛下。又知之矣。臣之心迹显然明白臣今求退乃其时也。乃初心也。臣犹自以为当去况他人乎!况言者乎!方今国步艰难当惜寸阴而当路之人未暇及他而唯臣是攻则臣之罪大矣。是言者必欲去臣而後已也。臣。若不速自引退使言者专意於臣而忘朝廷之急臣亦避嫌而不敢谋国则两失其宜伏望察臣颠跻之危悯臣求退之切罢以宫祠许之自便既以杜言路之口亦以安蝼蚁之诚臣无任祈天俟命激切之至取进止。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八校勘记。
中护皇居之重(中误作申)乃贤者驰驱之日(乃误作方)假以冬官之贰(冬误作事)柰何轻听奸计附贼张皇者之言(计应作邪者字衍)剺面者欲寻大耻(剺误作剺)称臣於邦昌僭位之初(脱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