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兴下帙十一。
起建炎元年七月七日乙未,尽十六日甲辰。
上出绢背心一领宣示泣谕宰臣等曰:道君太上皇帝自燕山府密遣使臣曹勋赍来背心领中有亲书八字曰:便可即真来救父母群臣皆泣奏曰:此乃陛下受命於道君太上皇帝者宜藏之宗庙以示万世。
借通直郎龙图阁河北西路招抚司张所上殿。
张所上殿面赐章服遣行所具画一乞以京畿兵三千为卫於大名府置司一面遣官於河北西路告谕招谕山寨首领民兵候就绪日渡河先复濬卫怀州真定府次解中山府等处围民兵乃给地以养之如陕西五路弓箭手法仍乞缗钱百万以为半年之费。
张昱平阳府吏人也。犯罪剌配至靖康间在平阳境内山中聚众数千会慈州无守军民共议迎昱入州权知军州事金人屡犯其境皆不攻径过至是金人乃以兵至慈州州无城昱不守遂弃城率其众出奔。
金人陷慈州即时抚谕而去。
臣僚上言范讷为宣抚司日专怀顾望无意勤王军律不严不能戢士遂降授承宣使罢留守淄州居住上即位宗泽尝因天下兵集乃请亲征迎请二帝力图中兴黄潜善汪伯彦沮止之乃加泽待制知襄阳府泽。又乞兵十万往收复河北不许讷既罢遂以泽为京城留守丙午泽入京师治事。
林泉野记曰:范讷字子辨开封人武举中第为童贯门客累官枢密都承旨贯为宣抚使讷尝为参谋迁节度使靖康中虏(改作金人)陷太原加讷检校少保河北河东宣抚使以兵五万屯河北河东讷同马忠王元师王渊韩世忠退师应天金人攻城讷屡败衄建炎初除东京戏留守邵溥副之在任三月李纲为相素与讷不协降承宣使淄州居住後退居濬州年老徙居夔州依其侄总以卒。
诏请元祐皇太后幸扬州。
王燮傅亮上殿面赐燮器甲三万副就陕府置司(旧校云:建炎时政记王汭傅亮上殿面赐燮器甲战袍束带赐亮章服遣行河东路经置司画一陈乞降指挥陕西路转运司应副财用就五路旧西兵旧弓箭手将家子弟中募兵二万人并朝廷所付兵万人通成三万就陕府置司云云按此疑有脱简)与金人河中府解州对垒一面遣人结约河东山寨豪杰民兵收复州县候兵集日乘机会过河得百从之。
左正言邓肃劄子言叛臣乞立格定罪(旧校云:按肃集所载此疏极诋吕好间污受伪命宜与时雍辈同罪当国步阽危之际好问屈已就事迹虽可疑而心尚无他是编削而不录亦君子恶恶欲短之意)。
劄子曰:臣谓叛臣曾事伪楚大小轻重固有不等欲乞先立一定罪格於此然後按伪楚之籍取叛臣姓名就格断之,庶几君臣之间皆不得容私伏蒙陛下为臣昨在围城之中固知姓名令臣奏来臣谨取旨所撰二格以按叛臣之罪为陛下尽陈言之所论叛臣之上者其恶有五一曰:诸侍从而为伪执政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开莫俦李回是也。其二曰:诸庶官及宫观而起为侍从者如司农卿胡思大府卿朱宗之为侍郎大理卿周懿文为大尹卢襄李擢范宗尹等皆起於宫观以为侍从是也。胡思周懿文等今在桎梏固不足论诸馀者。且虏(改作敌)破城自南壁始李擢卢襄提举其事日聚群小浩歌城上虏(改作敌)巳塞濠恬然不顾破京城者实此二人范宗尹昔尝宣和廷。
对揣王黼之意数蔡京之罪遂窃虚名以居台谏当官则以奴仆事耿南仲以取侍从城破则以妾妇事范琼以资口腹及伪楚一立则起於宫观以为谏议然不知所陈者何事哉!其三曰:撰劝进文与撰赦书是也。。且赦书之恶不减劝进其词云:有尧舜之揖逊无汤武之征诛不惟不忠之语可骇天下至於庙讳更不复顾虽犬马有所不为朝廷取撰劝进文者投之岭外而以撰赦书者止令分司是不知亦何私於颜博文哉!其四曰:事务官者金人巳有立伪楚之语朝士集议恐不能如礼遂私结十友作事务官讲论册命之仪搜求供奉之物悉心竭力无所不至使邦昌安然得为揖逊以事美观皆事务官之力也。。且陛下登九五之位无不欣跃如获再生朝廷不闻先时以为事务官者及伪楚之立而十友纷然如水就下此其情尤可罪也。其五曰:因邦昌改名是也。何昌言先奏於伪楚之庭乞改为善言其弟昌辰遂请於吏部改为知言恶犯昌字也。以上数等乞定为叛臣之上寘之岭外所为叛臣之次其恶有三其一曰:诸执政侍从台谏称臣於伪楚及拜於庭下者是也。所谓执政者如冯澥曹辅是也。所谓侍从者其馀已行遣矣。独有李会尚为中书舍人所谓台谏者洪刍黎确等及举台之臣是也。当时台中有为金人根括而被杖四人以病得免其馀无不在伪楚之庭矣。。且台谏者天子耳目之官也。虏(改作敌)骑迫城尚持讲和之论圣驾将出曾无一言之戒天作奇祸则仓皇失措遂於他人之庭复处台谏之职今日尚有不易旧职者不知其所立如此。又何论他人之过耶其二曰:以庶官而升擢差遣是也。然此不可胜数伪楚以後谓之权官而被伪命劄子者皆是也。台省寺谏学校敕局无所不有乞专委留守司按籍取之则无有遗者其三曰:愿为奉使者是也。黎确之使赵野李健陈戬之使翁彦国拥黄旗持伪诰左右仆从皆受伪恩马上洋洋自号奉使力说勤王之师以为邦昌久居计故邦昌晓谕曰:只候勤王师退然开门盖恃有二三奉使耳巳上数等乞立为叛臣之次於远小处编管吏部供到王时雍见系高州安置徐秉哲见系梅州安置吴开永州安置莫俦全州安置李回袁州居住朱宗之朝奉郎李擢柳州安置范宗尹通直郎提举杭州洞霄宫卢襄大中大夫权开封府尹胡思周懿文朝散大夫颜博文沣州安置何昌言生前尚书工。
部侍郎何昌辰通直郎通判南剑州冯澥中大夫提举成都府玉局观李会中中书舍人洪刍朝散大夫孙确朝请大夫李健朝请郎陈戬虞部员外郎奉圣旨吴开移韶州安置颜博文移贺州安置朱宗之责授蕲州团练副使岳州安置范宗尹责授忻州团练副使鄂州安置卢襄责授陈州团练副使衡州安置何昌言责授隰州团练副使及追致仕恩泽何昌辰除名勒停送永州编管冯澥责授朝议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成(改作陈)州居住黎确李健陈戬远小处监当撰劝进文及事务官劄子留守司开具姓名申尚书省。
李回责授安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
制曰:君臣分定宜生死之靡他义命趣殊在贤愚之所择,岂有本朝之颠沛遽令大节之磷缁尔幸受国恩与闻机政知拔本塞源之公愤盖戴天履地之所同乃甘心二姓之庭至冒宠百僚之上兹而不问何以驭臣宜从置散之科用正投荒之典皆尔自取非朕敢私。
十四日王寅李纲乞降巡幸诏。
是日李纲同执政奏事讫留身奏曰:朝廷近日外则经营措置河北河东两路以为藩篱葺治军马讨平盗贼内则修政事明赏刑皆渐有就绪独车驾巡幸所诣未有定所中外人心未安上宣谕曰:但欲迎奉元祐太后及津遣六宫往东南朕当与卿等独留中原训练将士益聚兵马虽都城可居虽金贼(改作人)可战纲再拜曰:陛下英断如此虽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不过是也。中外未知圣意乞降诏告谕。
十五日癸卯下巡狩诏。
朕惟祖宗都汴垂二百年天下乂甯重熙累洽未尝少有变故承平之久超轶汉唐比年以来图虑弗臧祸生所忽金人一岁之间再犯(改作至)都城信其诈谋终堕贼(改作敌)计尽取子女玉帛遂邀二圣銮舆六宫戚属悉拥以行夷狄(改作中原)之祸振古未有四海臣子孰不痛心肆朕纂承永念先烈眷怀旧京氵替然出涕思欲整驾还京谒款宗庙以慰士大夫军民之心而丧乱之馀民人已多物故朕之父母兄弟宗族靡有留者顾瞻宫室何以为怀是用权时之宜法古巡狩驻跸近甸号召军马以防金人秋高气寒再来入寇(改作侵扰)朕将亲督六师以援京城河北河东诸路与之。
决战巳诏奉迎元祐太后津遣六宫及卫士家属置之东南朕与群臣将士独留中原以为尔京城及万方百姓请命於皇天,庶几天意昭答中原之势浸强归宅故都迎还二圣以称朕夙夜忧勤之意一应在京屯兵聚粮修治楼橹器具并令留守司京城所户部疾速措置施行咨尔士大夫军民体朕至怀无有疑虑故兹诏示想宜知悉(旧校云:此诏李忠定公撰见时政记)。
诛宋齐愈。
遗史曰:宋齐愈新除谏议大夫是时李擢见任给事中擢与齐愈在围城中皆非纯臣擢谓齐愈为谏议大夫必论巳必得罪。且曰:先发制人乃不书黄而具齐愈议立张邦昌事缴駮之曰:新除谏议大夫宋齐愈昨三月初王时雍等在皇城司聚议乞立邦昌拜大金贼(删此字)诏书毕立状时雍等恐惧不敢填写邦昌姓名而齐愈奋然执笔大书张邦昌三字仍自持其状以示其四壁无不惊骇齐愈自言自从二月在告不出诞欺。若此今除谏议大夫当是陛下未知其人邪佞而朝廷未有人论列更乞圣裁遂罢谏议大夫令御史台王宾置司根勘具案闻奏制曰:义重於官宋齐愈蒙国厚恩为时显宦方氛祲结萧墙之内至腥膻谋僭位之人(改作至奸邪兴僭位之谋)事既非常座皆失色所幸探符之未获柰何援笔以遽书遗毒至今造端自汝眭孟五行之说岂所宜言袁宏九锡之文兹焉安忍其解谏垣之职以须廷尉之平邦有常刑朕安敢赦据王宾勘到通直郎前右谏议大夫宋齐愈招金人邀请渊圣皇帝出城未回知枢密院孙傅承军前遣吴开等将文字称废渊圣皇帝共举堪为人主一人及知孙傅等乞不废渊圣皇帝不许须管於异姓中选具姓名申上齐愈知孙傅等在皇城司集议遂到本司见众官及卓子上有王时雍等众议推举状草齐愈问王时雍举谁时雍云:金人令吴开来密谕意举张邦昌今巳写下文字只空着姓名。又看得金贼(改作人)元来文字声说请举军前南官以参验王时雍语言即是要举张邦昌齐愈恐违时别有不测为王时雍曾说吴开密谕张邦昌亦欲早图了结齐愈辄自用笔於纸上书张邦昌姓名三字欲要於举状内填写却将呈时雍其时雍称是。又节次遍呈在坐元集议官时齐愈言道张邦昌众官看了别无语言齐愈令人吏依纸上写张邦昌姓名三字於已。
撰写到选举元空缺姓名以治国事举状内填写张邦昌姓名三字了後别写申状系王时雍等姓名呈时雍看了分付与吴开莫俦将去其举状内别无齐愈姓名所有齐愈写张邦昌纸片子即时毁了并无见在只收得王时雍等元议定推举状草归家初蒙勘问时惧罪隐忍不招再蒙取会到中书舍人李会状军前遣吴开莫俦传大金指挥须管於今日异姓中选择具名申即不得引惹赵氏是日在皇城司聚议忽有右司员外郎宋齐愈自外至见商议不定即与本司厅前写文字吏人卓子上取纸笔就卓子上取片纸上书张邦昌三字即不(阙)是文字上书写遍呈在坐相顾失色莫敢应无别语言其所写姓名文字系宋齐愈手自将却会即时起取是时只记得侍御史胡舜陟在坐司业董午间亦步亦趋曾在坐未委见与不见其馀卿监郎官会以到京未久多不识之及根勘元状草本再勘方招检会建炎元年五月一日赦内一项昨金人逼胁使张邦昌僭号实非本心今已归复旧班其应干供奉行事之人亦不获巳尚虑畏避各不自安其巳前罪犯并与放免一切不问勘会上项赦文系谓张邦昌僭号之後供奉行事之人特从宽贷法寺称宋齐愈後谋叛以上斩犯不分首从敕犯恶逆以上罪至斩依法用刑宋齐愈合处斩仍除名犯在五月一日大赦前合原赦後处虚妄杖一百罚铜十斤入官放情重奏裁奉圣旨宋齐愈身为士大夫当守节义国家艰危之际不能死节乃探金人之情亲书僭逆之臣姓名谋立异姓以危宗社造端在前其罪非受伪命臣僚之比可特不原赦依断仍令尚书省出榜晓谕。
张浚行状曰:宰相李纲以私意恶谏议大夫宋齐愈加之罪至论腰斩公素与齐愈善知齐愈死非其罪入台首论纲罢之。
十六日甲辰孟忠厚除徽猷阁待制。
以为迎奉隆祐太后提举一行事务步军指挥使郭仲荀统兵扈卫司封员外郎杨迈沿路州县预行计置粮草济渡舟船。
粘罕(改作尼堪)自草地归至云:中遣杨天吉使夏国约同寇(改作侵)陕西。
金人起燕山云:中中京上京东京平州辽西长春八路民兵入寇(此二字改作趋)两河。
都统浑打浑阿鲁保(改作温图珲阿勒巴)屯兵於保州女真万户特术也。(改作特默)屯兵於永甯祁州女真万户胡沙虎(改作呼沙呼)屯兵於霸州女真万户聂耳(改作聂哷)屯兵於冀州女真副统韶合(改作硕哈)屯兵於真定辽东汉军万户韩庆和屯兵於庆源女真都统万佛奴(改作万佛努)屯兵於雄莫女真万户余列(改作实哷)屯兵於濬州女真副统蒙哥(改作蒙克)屯兵於太原新城女真万户宪里(改锡作里)屯兵於岚宪契丹都统马五(改作马武)屯兵於平阳契丹(有阙字)屯兵於慈隰女真万户石家奴(改作石嘉努)屯兵於汾州女真万户娄室(改作罗索)屯兵於河东苏村娄室(改作罗索)之子鹘眼(改作呼纽)屯兵於解州安邑女真万户撒离喝(改作萨里罕)屯兵於绛州女真万户温敦(改作温都)屯兵於泽潞女真都统茶喝马(改作察罕理勒)屯兵於孟州哷砂(改作哈达)攻守诸州郡元帅府左监军达懒(改作达兰)亲围中山。又曰:两河州郡自贼初入寇(改作金人初入)以朝廷指挥皆得便宜行事故各据人马以图自固逐路帅司不能调发致无连兵合势相援拒贼(改作敌)之理(改作事)其贼(改作敌)势之大。又非一州之力可敌故为贼(改作敌)众并力既破一州而复攻一州也。至是以京城失守二圣北狩河北州郡官尽为官军作乱害之河东州郡官多弃城而南走两河州郡外无应援内复自乱,於是为贼(改作敌)乘而取之如俯拾遗物惟中山庆源保莫祁洺冀磁相綘久而陷之。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十一校勘记。
告谕招抚山寨首领民兵(抚误作谕)以为半年之费得旨从之(脱此四字)王汭傅亮上殿(此六字应提行误低格连下)面赐燮器甲战袍束带赐亮章服遣次河东路经置司画一陈乞指挥陕西路转运司应副财用就五路旧西兵旧弓箭手将家子弟中募兵二万人并朝廷所付兵万人通成三万就陕府置司(脱战袍至通成六十二字下副字衍)固不足论论诸馀者(脱下论字)讲论册立之仪(立误作命)少右其所为如此。又何以论他人之过耶(为误作立脱以字)李回责授安远军李会责授承议(二条误作另提应在上段远小处监当之下)拜大金赐诏毕书立状时(赐误作贼书误在毕上脱时字)虽时雍等恐惧(脱虽字)其四座无不惊骇(座误作壁)士心以为当是陛下未知其人邪佞(脱士心以为四字)其时时雍称是(脱上时字)齐愈。又命吏依纸上(。又命误作令人)皆莫敢应(脱皆字)
系宋齐愈手自将去(去误作却)会即时起取(取一作去)法司称宋齐愈律(律误作後)罚铜十斤人官放免(脱免字)浑打浑(一作满卢浑)赛里(误作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