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山一程。清代。纳兰性德。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参考资料:
1、丁成泉,唐玲玲,田蕙兰,黄济华.古今诗粹:教育出版社,1985.04.:第382页
2、(清)纳兰性德著;孙红颖解译.纳兰词全鉴:中国纺织出版社,2016.02:第10页
公元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云南平定,康熙帝出关东巡,祭告奉天祖陵。词人随从康熙帝诣永陵、福陵、昭陵告祭,二十三日出山海关。塞上风雪凄迷,苦寒的天气引发了词人对京师中家的思念,于是写下了这首词。
参考资料:
1、(清)纳兰性德著 .纳兰词典评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1.01 :第73页 .
上片“山一程,水一程”,写出旅程的艰难曲折,遥远漫长。词人翻山越岭,登舟涉水,一程又一程,愈走离家乡愈远。这两句运用反复的修辞方法,将“一程”二字重复使用,突出了路途的漫漫修远。“身向榆关那畔行”,点明了行旅的方向。词人在这里强调的是“身”向榆关,那也就暗示出“心”向京师,它使我们想到词人留恋家园,频频回首,步履蹒跚的情况。“那畔”一词颇含疏远的感情色彩,表现了词人这次奉命出行“榆关”是无可奈何的。
这里借描述周围的情况而写心情,实际是表达纳兰对故乡的深深依恋和怀念。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出身于书香豪门世家,又有皇帝贴身侍卫的优越地位,本应春风得意,却恰好也是因为这重身份,以及本身心思慎微,导致纳兰并不能够安稳享受那种男儿征战似的生活,他往往思及家人,眷恋故土。严迪昌《清词史》:“夜深千帐灯’是壮丽的,但千帐灯下照着无眠的万颗乡心,又是怎样情味?一暖一寒,两相对照,写尽了自己厌于扈从的情怀。”“夜深千帐灯”既是上片感情酝酿的高潮,也是上、下片之间的自然转换,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经过日间长途跋涉,到了夜晚人们在旷野上搭起帐篷准备就寝;然而夜深了,“千帐”内却灯光熠熠,为什么羁旅劳顿之后深夜不寐呢?
下片侧重游子思乡之苦,交代了深夜不眠的原因。换头写景,风一更雪一更,突出塞外风狂雪骤的荒寒景象。这是以哀景衬伤情,风雪载途,行者乡思更烈。叠用两个一更,突出塞外卷地狂风,铺天暴雪扑打帐篷经久息的情景;也从一个侧面写出了天寒地冻之夜,人之辗转难眠的状态。聒碎乡心梦不成呼应上片的夜深千帐灯一句,直接回答了深夜不寝的原因。着一聒字,突出了风雪声响之巨;且极具拟人味,仿佛这风雪也通人心似的,彻夜念叨着故园的人事,让人心潮起伏。聒碎乡心,用的是夸张手法,形象地表现了一夜征人尽望乡的愁肠百转的心态。故园无此声,交代了梦不成的原因:故乡是没有这样的连绵不绝的风雪聒噪声的,当然可以酣然入梦;而这边塞苦寒之地,怎比钟灵毓秀之京都,况且又是暴风雪肆虐的露营之夜,加之乡心的重重裹挟,就更难入梦了。结尾这一句直截地表达了征人对故乡的深深眷恋之意。
从总的来说,上阕写面、写外,铺陈壮观;下阕写点、写内,曲描心情。选取的都是平凡的事物,如山水风雪、灯火声音。又采用短小精悍而通俗易懂的语句,轻巧排列,对应整齐。信手拈来,不显雕琢。全篇融细腻情感于雄壮景色之中,尽显非凡,作者用山,水,千帐灯,风,雪等大的物像,来寄托细腻的情感思绪。缠绵而不颓废,柔情之中露出男儿镇守边塞的慷慨报国之志。没有一般边塞诗的大气、沉痛、悲凉、雄壮,而是风格婉约,笔调缠绵,少了抑扬顿挫的沉雄,多了小女儿的缠绵情态。
这首词以白描手法,朴素自然的语言,表现出真切的情感,是很为前人称道的。词人在写景中寄寓了思乡的情怀。格调清淡朴素,自然雅致,直抒胸臆,毫无雕琢痕迹。
参考资料:
1、(清)纳兰性德著 .纳兰词典评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1.01 :第73页 .
2、 蓝光中 .历代诗歌选读 :中山大学出版社 ,2011.01. :第313页 .
清初词人于小令每多新创意境。这首《长相思》以具体的时空推移过程,及视听感受,既表现景象的宏阔观感,更抒露着情思深苦的绵长心境,是即小见大的佳作。
上片在“一程”又“一程”的复叠吟哦中,展示出与家园的空间阻隔不断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严重增大,空间感与乡情构成尖锐冲突。正在这种行进方向和心绪逆反背离中驻营夜宿,“夜深千帐灯”,似是壮伟景观,实乃情心深苦之写。白日行军,跋涉山水,到夜深时仍灯火通明,难入梦乡,这是因思乡而失眠。于是转入下片乡情思恋之笔。
“一更”又“一更”的重叠复沓,于听风听雪的感觉中推移着时间过程,时间感知于乡情的空间阻隔而心烦意乱,怨夜太长。说“聒碎乡心梦不成”,其实是作者乡心聒碎梦难成,情苦不寐,只觉得风声雪声,声声扣击入心窝,难以承受。在“乡园”时是不会有这种令人痛苦的声响的。将主观因素推诿客观,语似平淡,意更深沉。此类迁怒归咎于风雪声写法,心理情态能充分表现出来。看似无理,反见情痴,愈是无理之怨,其怨愈显沉重。叠句和数字“一”、“千”的运用强化着视、听觉感受中的焦虑,怨怼,幽苦,亦是此词值得辨味的佳处。纳兰性德身为一等侍卫,却极厌烦“扈从”公差,于是构成传统羁旅题材的又一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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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1655-1685),满洲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词人之一。其诗词“纳兰词”在清代以至整个中国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他生活于满汉融合时期,其贵族家庭兴衰具有关联于王朝国事的典型性。虽侍从帝王,却向往经历平淡。特殊的生活环境背景,加之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创作呈现出独特的个性和鲜明的艺术风格。流传至今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富于意境,是其众多代表作之一。...
纳兰性德。纳兰性德(1655-1685),满洲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词人之一。其诗词“纳兰词”在清代以至整个中国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他生活于满汉融合时期,其贵族家庭兴衰具有关联于王朝国事的典型性。虽侍从帝王,却向往经历平淡。特殊的生活环境背景,加之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创作呈现出独特的个性和鲜明的艺术风格。流传至今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富于意境,是其众多代表作之一。
晚由南濠出海珠。明代。欧大章。山城萧瑟已深秋,旅客乘潮恣胜游。千里青山霞外断,半轮明月海中浮。蒹葭白雁迷寒渚,古木苍烟隐郡楼。莫向溪头问渔父,百年天地一虚舟。
要塞司令谢洁群先生慕韩四旬华诞,诗以祝之八首 其五。清代。祝廷华。白雪声高属武臣,黄鹂语妙胜文人。满腔诗意频挥洒,江上留题马上身。
赠陈方回伯仲诗洛下。元代。曹伯启。壮游自古男儿事,收拾英华贮胸次。逢掖南来挂铁衣,陈生不露经纶志。白云在眼忽思亲,春雁同回期不匮。近里工夫实有加,它年肯屑扬州吏。
病中哭涂侍御宾贤 其二。明代。符锡。身在危罗事可知,病魂犹自强支持。半生肝肺披惭我,一死棺衾计属谁。洛下有轮空激烈,席前无路更委蛇。西风落日垂杨恨,霜结官河旅衬迟。
偈颂一百二十三首。宋代。释普度。说禅说道,撒土撒沙,半山终不也随邪。重阳定在九月九,东篱何处无黄花。
秦楼月。宋代。黎廷瑞。幽香歇。玉龙吹彻花如雪。花如雪。小桥流水,不胜愁绝。横梢翦入生绡墨。翠阴青子盈盈结。盈盈结。淡烟微雨,江南三月。
荅吕维清兼柬郑遂昌葛可久。元代。郭翼。沧洲解缆不十日,相忆题诗寄阖闾。常怪接舆歌凤鸟,因怜尔雅注虫鱼。台州司户频相问,勾漏仙人好附书。况汝才华今亦盛,五云坊里看徵车。
步月。清代。张洵佳。三千里外息征鞍,客里情怀强自宽。祗有关山今夜月,又教儿女忆长安。
题延庆观六时泉。宋代。王之望。千尺高崖屏翠琰,六时甘露雨真珠,梯岩穿壑身亲到,始信仙灵境界殊。
南禅长老和诗不已故作六虫篇答之。宋代。苏轼。凤凰览德辉,远引不待遣。鷾鸸恋庭宇,倏忽来千转。那将坐井蛙,而比谈天衍。蠹鱼著文字,槁死犹遭卷。老牛疲耕作,见月亦妄喘。东坡方三问,南禅已五反。老人但目击,侍者方足茧。最后六虫篇,深寄恨语浅。
和子翼湖中对匡庐小酌。明代。林光。山如庐阜眼中稀,笑挽长江入酒卮。翠壁丹崖烟淡淡,洞云岩树晚依依。心非到处真成梦,画不能如更着诗。歌罢沧浪一回首,湖鸥故故傍人飞。
春入花畦,雪迷筠坞,柳梢未肯低眉。泥深路滑,车马往来稀。平地琼琚盈尺,冰冻解、檐水如池。皇华喜,增添泉货,不铸尚方彝。
光阴,驹过隙,髭髯如戟,容易成丝。把诗盟长讲,酒病休治。两两垂螺舞彻,藏羌管、人已潜郑攥钱流地上,褒诏便刊碑。
满庭芳(酬赵泉)。宋代。洪适。春入花畦,雪迷筠坞,柳梢未肯低眉。泥深路滑,车马往来稀。平地琼琚盈尺,冰冻解、檐水如池。皇华喜,增添泉货,不铸尚方彝。光阴,驹过隙,髭髯如戟,容易成丝。把诗盟长讲,酒病休治。两两垂螺舞彻,藏羌管、人已潜郑攥钱流地上,褒诏便刊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