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庭前、翠云金雨。霏霏香满仙宇。一清透彻浑无底,秋水也无流处。君试数。此样襟怀,顿得乾坤住。闲情半许。听万物氤氲,从来形色,每向静中觑。琪花落,相接西池寿母。年年弦月时序。荷衣菊佩寻常事,分付两山容与。天证取。此老平生,可向青天语。瑶卮缓举。要见我何心,西湖万顷,来去自鸥鹭。
摸鱼儿·指庭前。宋代。赵从橐。 指庭前、翠云金雨。霏霏香满仙宇。一清透彻浑无底,秋水也无流处。君试数。此样襟怀,顿得乾坤住。闲情半许。听万物氤氲,从来形色,每向静中觑。琪花落,相接西池寿母。年年弦月时序。荷衣菊佩寻常事,分付两山容与。天证取。此老平生,可向青天语。瑶卮缓举。要见我何心,西湖万顷,来去自鸥鹭。
和大姊诗七夕。清代。朱佩兰。序入新凉四壁秋,银河缥缈夜悠悠。香融粉席陈瓜果,彩舞瑶阶拜女牛。若道人间能乞巧,不教天上有离愁。笑他年少璇闺里,对月穿针静倚楼。
吴真人卢沟雨别图。元代。赵孟頫。驱马上河梁,执手远别离。远别数千里,临分各相思。山川一何悠,去去勿复迟。高堂有双亲,黄发映厖眉。还家拜堂下,置酒作儿嬉。却归见天子,忠孝两无亏。人生如公少,致身贵及时。此行将未巳,亲寿当期颐。
高楼一望思漫漫,两地江山酒未残。欲数对床俱梦境,向来携手是愁端。
诗成玉体君其爱,书到银钩且自宽。若遇故人论世路,华阴虽险不为难。
舍弟自均州城楼别后道寄二诗有感辄和 其一。明代。王世贞。高楼一望思漫漫,两地江山酒未残。欲数对床俱梦境,向来携手是愁端。诗成玉体君其爱,书到银钩且自宽。若遇故人论世路,华阴虽险不为难。
挽潜斋王枢相。宋代。王柏。忠简流余庆,文忠印此心。词章传世早,事业得君深。不尽风云会,宁知岁月侵。九重惊殄瘁,谗言舌方瘖。
次韵罗伟正寺丞见遗之什。宋代。李弥逊。雕鹗逢秋已恨迟,公才如此尚谁羁。江城樽俎未三月,世路干戈方百为。去马便如千里别,断葭已作十分披。它年若下襄城路,鞭影应能指具茨。
秉之作且适园有诗和之 其七。明代。王鏊。新柳疏篁绕我庐,门前清浸映芙蕖。人间万虑俱消尽,不尽除非是读书。
送张应祥绣衣按治四川还朝。明代。朱诚泳。绣衣骢马上金台,好是西川按辔回。甘雨一天随使节,清风千里断氛埃。故园情思迷松菊,先陇恩光贲草莱。五色云开双阙近,朝阳争看凤飞来。
椿庭日永寿王慕雪。明代。顾清。仙木凌云拥画堂,重帘窣地映青阳。旧家人物今谁健,閒处光阴此更长。花亚锦屏催送酒,烟斜石鼎看添香。八千亦是人间岁,况有斑衣侍尚方。
郊庙歌辞·周宗庙乐舞辞·肃顺。清代。佚名。我后至孝,祗谒祖先。仰瞻庙貌,夙设宫悬。朱弦疏越,羽舞回旋。神其来格,明祀惟虔。
余少时过里肆中,见北杂剧有《四声猿》,意气豪达,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题曰“天池生”,疑为元人作。后适越,见人家单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强心铁骨,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字画之中,宛宛可见。意甚骇之,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
一夕,坐陶编修楼,随意抽架上书,得《阙编》诗一帙。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稍就灯间读之,读未数首,不觉惊跃,忽呼石篑:“《阙编》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篑曰:“此余乡先辈徐天池先生书也。先生名渭,字文长,嘉、隆间人,前五六年方卒。今卷轴题额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后所疑,皆即文长一人。又当诗道荒秽之时,获此奇秘,如魇得醒。两人跃起,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书,皆首称文长先生。有来看余者,即出诗与之读。一时名公巨匠,浸浸知向慕云。
徐文长传。明代。袁宏道。 余少时过里肆中,见北杂剧有《四声猿》,意气豪达,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题曰“天池生”,疑为元人作。后适越,见人家单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强心铁骨,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字画之中,宛宛可见。意甚骇之,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 一夕,坐陶编修楼,随意抽架上书,得《阙编》诗一帙。恶楮毛书,烟煤败黑,微有字形。稍就灯间读之,读未数首,不觉惊跃,忽呼石篑:“《阙编》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篑曰:“此余乡先辈徐天池先生书也。先生名渭,字文长,嘉、隆间人,前五六年方卒。今卷轴题额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后所疑,皆即文长一人。又当诗道荒秽之时,获此奇秘,如魇得醒。两人跃起,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书,皆首称文长先生。有来看余者,即出诗与之读。一时名公巨匠,浸浸知向慕云。 文长为山阴秀才,大试辄不利,豪荡不羁。总督胡梅林公知之,聘为幕客。文长与胡公约:“若欲客某者,当具宾礼,非时辄得出入。”胡公皆许之。文长乃葛衣乌巾,长揖就坐,纵谈天下事,旁若无人。胡公大喜。是时公督数边兵,威振东南,介胄之士,膝语蛇行,不敢举头;而文长以部下一诸生傲之,信心而行,恣臆谈谑,了无忌惮。会得白鹿,属文长代作表。表上,永陵喜甚。公以是益重之,一切疏记,皆出其手。 文长自负才略,好奇计,谈兵多中。凡公所以饵汪、徐诸虏者,皆密相议然后行。尝饮一酒楼,有数健儿亦饮其下,不肯留钱。文长密以数字驰公,公立命缚健儿至麾下,皆斩之,一军股栗。有沙门负资而秽,酒间偶言于公,公后以他事杖杀之。其信任多此类。 胡公既怜文长之才,哀其数困,时方省试,凡入帘者,公密属曰:“徐子,天下才,若在本房,幸勿脱失。”皆曰:“如命。”一知县以他羁后至,至期方谒公,偶忘属,卷适在其房,遂不偶。 文长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齐、鲁、燕、赵之地,穷览朔漠。其所见山奔海立,沙起云行,风鸣树偃,幽谷大都,人物鱼鸟,一切可惊可愕之状,一一皆达之于诗。其胸中又有一段不可磨灭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故其为诗,如嗔如笑,如水鸣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当其放意,平畴千里;偶尔幽峭,鬼语秋坟。文长眼空千古,独立一时。当时所谓达官贵人、骚士墨客,文长皆叱而奴之,耻不与交,故其名不出于越。悲夫! 一日,饮其乡大夫家。乡大夫指筵上一小物求赋,阴令童仆续纸丈余进,欲以苦之。文长援笔立成,竟满其纸,气韵遒逸,物无遁情,一座大惊。 文长喜作书,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余不能书,而谬谓文长书决当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先生者,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间以其余,旁溢为花草竹石,皆超逸有致。 卒以疑杀其继室,下狱论死。张阳和力解,乃得出。既出,倔强如初。晚年愤益深,佯狂益甚。显者至门,皆拒不纳。当道官至,求一字不可得。时携钱至酒肆,呼下隶与饮。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被面,头骨皆折,揉之有声。或槌其囊,或以利锥锥其两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 石篑言:晚岁诗文益奇,无刻本,集藏于家。予所见者,《徐文长集》、《阙编》二种而已。然文长竟以不得志于时,抱愤而卒。 石公曰:先生数奇不已,遂为狂疾;狂疾不已,遂为囹圄。古今文人,牢骚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虽然,胡公间世豪杰,永陵英主,幕中礼数异等,是胡公知有先生矣;表上,人主悦,是人主知有先生矣。独身未贵耳。先生诗文崛起,一扫近代芜秽之习,百世而下,自有定论,胡为不遇哉?梅客生尝寄余书曰:“文长吾老友,病奇于人,人奇于诗,诗奇于字,字奇于文,文奇于画。”余谓文长无之而不奇者也。无之而不奇,斯无之而不奇也哉!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