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王甫抚干和荆江亭韵。宋代。孙应时。别时记抚掌,醉剧语无伦。君如齐辕固,独不类平津。交游半白头,心迹谁为陈。由来松柏榦,不争桃李春。
《答王甫抚干和荆江亭韵》是宋代孙应时所作的一首诗词。以下是中文译文、诗意和赏析:
别时记抚掌,
离别时,我记得你伸出手掌来与我道别的情景,
醉剧语无伦。
在醉酒狂欢中,我们的话语纷乱无序,
君如齐辕固,
你像是古代传说中的齐国车夫一样坚定,
独不类平津。
却又与平津的人们有所不同。
交游半白头,
多年的交往,我们已经有了白发,
心迹谁为陈。
我们的心迹被谁记录下来呢?
由来松柏榦,
松树和柏树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坚固的象征,
不争桃李春。
它们不争名利,也不争春天里桃花和李花的娇艳。
诗词通过描绘离别时的场景,表达了作者对友谊的思念之情。作者描述了离别时互相抚掌的情景,以及醉酒中的无序对话,展现了交往中的欢乐和不羁。诗中提到了齐辕固,表达了对友人坚定的赞美。交游多年,白发已生,却不知心迹被谁记录,表达了对友情的珍视和思考。最后,通过松柏不争名利,不争春花的形象,寄托了对真挚友谊的赞美和追求。
这首诗词以简洁明快的语言描绘了人情世故中的友谊之情,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思念和对真挚友谊的珍视。同时,通过对松柏榦的比喻,强调了友谊在名利面前的纯粹和坚固。整首诗词情感真挚,意境深远,给人以深思和共鸣。
(1154—1206)绍兴馀姚人,字季和,号烛湖居士。孙介子。师事陆九渊。孝宗淳熙二年进士。授黄岩尉,为常平使者朱熹所重,与定交。丘崇帅蜀,辟入制幕,尝策言吴曦将叛。徙知常熟,秩满,郡守以私恨诬其负仓粟三千斛而捃摭之,市民竟为代偿,守益怒,坐贬秩。宁宗开禧二年起判邵武军,未赴而卒。有《烛湖集》。...
孙应时。(1154—1206)绍兴馀姚人,字季和,号烛湖居士。孙介子。师事陆九渊。孝宗淳熙二年进士。授黄岩尉,为常平使者朱熹所重,与定交。丘崇帅蜀,辟入制幕,尝策言吴曦将叛。徙知常熟,秩满,郡守以私恨诬其负仓粟三千斛而捃摭之,市民竟为代偿,守益怒,坐贬秩。宁宗开禧二年起判邵武军,未赴而卒。有《烛湖集》。
金陵杂感 其二。清代。陈文述。过眼风花春梦婆,此情何止感东坡。残山剩水吟难了,乳燕雏莺嫁已多。有客骖鸾间著录,几家行马鸟鸣珂。祇应贳醉长干里,东下江流送逝波。
渡易水。明代。傅圭。空山万顷海云收,一水中间带石流。日暮无端风乍起,萧萧犹自使人愁。
虞美人八首 其八。清代。史承谦。钗头彩胜看初卸。又过烧灯也。前溪挑菜水粼粼。已有春风消息上罗裙。而今游冶心都歇。掩户真愁绝。只拚独饮醉如泥。休问明朝花信到辛夷。
寄李干。唐代。姚合。寻常自怪诗无味,虽被人吟不喜闻。见说与君同一格,数篇到火却休焚。
过宗球李亲故居有感。明代。冯安叔。麋鹿春游室半残,离离荒草不堪观。也常入梦喉先咽,不为谈梅心亦酸。已远仙踪无可吊,未亡人泪岂曾乾。知君故是乡中善,长伴青松作祭坛。
盖仙山六题 其一 仙洞。宋代。王藻。仙人驾鹤上三清,坛石空留万古名。昨夜碧天星斗烂,不闻朝礼步虚声。
又行次作。宋代。欧阳修。秋色满郊原,人行禾黍间。雉飞横断涧,烧响入空山。野水苍烟起,平林夕鸟还。嵩岚久不见,寒碧更孱颜。
贺师垣赐御书一德格天之阁牌并镀金器皿青罗。宋代。张嵲。炎精光复论元功,事业伊周信比踪。许国一心明贯日,存孤高节凜经冬。甲区地势罗千雉,奎画天门跳六龙。自古至诚参化育,济时行道本中庸。
雨夜留戴子共榻。明代。释函可。尔从北山来,日暮扣荒寺。开门两面愁,不语泪及趾。半月绝相闻,岂意俱复在。我心犹恍惚,是魂或是尔。衣破露肘臂,所苦不得死。相与藉草团,夜深僵无寐。大雨黑飕飕,点滴到肝髓。忽忆田中农,一听能无喜。雨喜复雨愁,天心安有二。
夏夜闻笛 其一。明代。王恭。露坐空庭夕,遥峰片月明。谁将杨柳调,吹作凤凰鸣。思绕坡仙梦,声随嬴女情。旧游宁再得,闻此转悲生。
春夜游西园。元代。叶颙。春色晚来浓,良宵兴未穷。海棠呈腻雪,杨柳舞香风。蝶梦翻花冷,蟾光度酒空。西园人未散,饮罢满城钟。
寒食后有感而作 其一。金朝。段成己。二月山城尚薄寒,冬衣未解叹衰残。赏心更比年时减,酒量全非旧日宽。点点花随春共老,悠悠诗与梦俱阑。此身只合山閒了,勋业何劳镜里看。
喜晴。宋代。张嵲。阳春今已归,孟夏饶草莽。积雨树阴成,新晴渚蒲长。前山涧水喧,隔竹黄鹂响。一径度乔林,涓流会心赏。野静閴无人,萧条成独往。
答王仲钧两首。宋代。洪咨夔。无言安止止,不动妙如如。暴虎未闻道,汗牛空读书。赤穷遑恤后,白坐且求切。寂历野花晚,嫣然风雨余。
示庐山寺老胜师。宋代。郑侠。离乡十九年,日有如年久。归来山水依然,人物存亡半非旧。庐阜之前这舅宅,此寺如我东西家。每来舅家必到此,粤自齿稚今疏牙。庾岭闽山四千里,青衫谪逐自我始。筑台东望几凄凉,亲故满前争不喜。林下相逢真实人,非戚非疏非故新,执手之言行处亲。是以还家一百二十日,五回松下问禅因。此身非我身,有君有父,有神有民。俯仰回环知有待,古之人居不黔突,行不已轮。师住无住,我动非动。夹不须迎,去不须送。聚散会离,百年一梦。大千沙界等间言,寻常只把毫端弄。
闺词四十首 薰铺 其三十五。明代。陈子壮。缸花夜贴顶文圆,俏立牙床斗帐边。睡鸭香浓侬自看,春寒初换八蚕绵。
春晚遣兴。宋代。喻良能。乳鸭池塘春水满,秋千院落东风暖。帘间燕子语虽忙,叶底黄鹂啼更缓。长大何如年少时,雕鞍骏马踏芳菲。闭门不觉庭花落,颠倒残红作地衣。
秋日园居口号六十章 其十八。明代。张萱。科头閒倚长松坐,渔父携鱼寻白堕。相招一醉蓼花洲,对月同眠书画舸。
旅兴 其二十九。明代。刘基。庭前草华发,夜凉萤火流。有怀不能寐,起望女与牛。那无一苇航,繁念空悠悠。泪如宵露零,散漫不可收。
公子行。唐代。顾况。轻薄儿,面如玉,紫陌春风缠马足。双蹬悬金缕鹘飞,长衫刺雪生犀束。绿槐夹道阴初成,珊瑚几节敌流星。红肌拂拂酒光狞,当街背拉金吾行。朝游鼕鼕鼓声发,暮游鼕鼕鼓声绝。入门不肯自升堂,美人扶踏金阶月。
示徐州弟诗。南北朝。萧统。载披经籍,言括典坟。郁哉元气,焕矣天文。二仪肇建,清浊初分。粤生品物,乃有人伦。人伦惟何,五常为性。因以泥黑,犹麻违正。违仁则勃,弘道斯盛。友于兄弟,是亦为政。伊予与尔,共气分躯。顾昔髫发,追惟绮襦。绸缪紫掖,兴寝每俱。朝游青琐,夕步彤庐。惟皇建国,疏爵树亲。既固盘石,亦济蒸人。亦有行迈,去此洛滨。自兹厥后,分折已频。济河之隔,载离寒暑。甫旋皇邑,遽临荆楚。分手澄江,中心多绪。形反桂宫,情留兰渚。有命自天,亦徂梦菀。欣此同席,欢焉忘饭。九派仍临,三江未反。滔滔不归,悠悠斯远。长赢届节,令弟旋兹。载睹玉质,我心则夷。逍遥玉户,携手丹墀。方符昔语,信矣怡怡。宴居昼室,靖眺铜池。三坟既览,四始兼摛。嘉肴玉俎,旨酒金卮。阴阴色晚,白日西移。西移已夕,华烛云景。屑屑风生,昭昭月影。高宇既清,虚堂复静。义府载陈,玄言斯逞。纶言遄降,伊尔用行。有行安适,义乃维城。载脂朱毂,亦抗翠旌。惄如朝饥,独钟予情。远于将之,爰适上菀。霭霭云浮,暧暧景晚。予叹未期,尔悲将远。日夕解袂,鸣笳言反。言反甲馆,雨面莫收。予若西岳,尔譬东流。兴言思此,心焉如浮。玉颜虽阻,金相嗣丘。
喜延陵从事还任。宋代。刘宰。闻道古延邑,欢迎旧尹归。邻翁争扫舍,学子竞牵衣。賸喜陈编在,还欣俗物稀。樽前重怀想,葵日映清晖。
酬赵季茂遣饷松实鳗鮆柔鱼。宋代。岳珂。掀天吹浪九夷东,维错分珍意倍浓。越井戏沙形酷似,秦囊遗算墨犹封。色欺金嫩三江鮆,实比琼酥十丈松。珍重故人劳问遗,为言耕陇正勤农。
与刘将军杜文学晚登西城。明代。高启。木落悲南国,城高见北辰。飘零犹有客,经济岂无人。鸟过风生翼,龙归雨在鳞。相期俱努力,天地正烽尘。
龙泉寺石井二首。宋代。王安石。人传湫水未尝枯,满底苍苔乱发粗。四海旱多霖雨少,此中端有卧龙无。
送无灰酒周马师口占三绝。宋代。刘宰。奉寄无灰酒十罂,不杯入药可长生。药成预约分酬我,眉寿相期比老彭。
淡烟疏雨杏花天,回首春光又一年。月桂香中方并驾,岭梅阴里竞扬鞭。
觉来始悟他人梦,着罢傍观国手先。一动静间知造化,吟情浑寄柳丝边。
去年脩禊后三日得南宫捷报于家今年是日与同年赵簿同事泮宫感而赋诗。宋代。徐鹿卿。淡烟疏雨杏花天,回首春光又一年。月桂香中方并驾,岭梅阴里竞扬鞭。觉来始悟他人梦,着罢傍观国手先。一动静间知造化,吟情浑寄柳丝边。
纪捷 其二。清代。谢金銮。昔日王巢贼,频年赤嵌城。竹围坚似铁,壮士喜为兵。马首唯予望,牛皮不战平。至今杨大眼,南北有威名。
观沈材美大参与沐希申锦衣手卷走笔次韵。明代。王缜。古道日以衰,所交非久敬。沐侯与沈君,允矣不失正。握手出肺肝,委身奉王命。气味似陈雷,授受同思孟。顾彼反覆手,置之不复诇。而我来滇阳,步履来远迎。咳唾散珠玑,谈笑壶觞罄。乃知百世情,不较一日胜。所以赏音人,在德不在令。喈喈鸡催晨,萧萧雨成瞑。嗟哉人世间,四美谁能并。二妙真可人,常以琼琚赠。
舟晓。宋代。朱琉。鸂鶒将雏护石根,莓苔缀缆杂衣痕。几椽茅屋生春色,无数桃花烧野村。祈岁乡傩箫鼓咽,坐风舟子笑歌喧。蓬窗兴剧谁怜汝,唤取青峰映绿尊。
恭贺东宫庆典。清代。王庆忠。凤辇嫔京不负期,青宫瑞气绕门楣。千秋伉俪谐嘉耦,万国君臣献贺仪。霭霭定占大吉象,关关合咏好逑诗。贮将金屋偿前愿,汉武雄风倍可师。
瑞鹤仙(南剑双溪楼)。宋代。辛弃疾。片帆何太急。望一点须臾,去天咫尺。舟人好看客。似三峡风涛,嵯峨剑戟。溪南溪北。正遐想、幽人泉石。看渔樵、指点危楼,却羡舞筵歌席。叹息。山林钟鼎,意倦情迁,本无欣戚。转头陈迹。飞鸟外,晚烟碧。问谁怜旧日,南楼老子,最爱月明吹笛。到而今、扑面黄尘,欲归未得。
青海卧疾之作 其二。清代。佚名。邂逅遇迍蒙,人情讵见通?昔时曾虎步,即日似禽笼。有命如朝露,天依类断蓬。缅怀知我者,荣辱杳难同。
送杜少柳起萃知遂宁府以高名千古重如山为韵。宋代。韩元吉。厚味得无毒,良药信多苦。毒留患滋生,苦过疾息愈。吾君尧舜资,事业方复古。公行幸迟迟,去国犹去鲁。
寄麦门冬於符公院。宋代。梅尧臣。佳人种碧草,所爱凌风霜。佳人昔已殁,草色尚苍苍。陆行载以车,水行载以航。于今五六年,与我道路长。思人不忍弃,期植寒冢傍。我嗟复北去,安得毕此丧。留植精舍中,远挈防根伤。他时京岘下,不比野蒿黄。
送林明府。宋代。吴潜。拟续宣城志,难忘令尹贤。庭空无狱讼,斋静有诗篇。心似秋云远,政如霜月悬。活人最多处,饥岁作丰年。
端州杂诗 其十三。清代。钱澄之。春王朔未出关门,喜见滇南使叩阍。请附心知天命在,乞封名仰圣朝尊!汉家故事须廷议,明主权宜有特恩。史记功臣多赐姓,何难破例与称藩!
和南都赵少师。宋代。苏轼。富贵功名已两忘,望高嵩华量包湘。还家傲似蒙庄子,定策忠于汉霍光。远访交亲情益重,共论诗酒兴偏长。园亭继日休车马,却悔多年滞庙堂。
鹧鸪天。唐代。无名氏。溪水连天秋雁飞。藕花风细鲤鱼肥。阿婆一笑知何事,怀橘郎君衣锦归。天上月,几秋期。娟娟凉影画堂西。堂前拜月人长健,两鬓青如年少时。
咏怀次晋阮嗣宗韵兼柬王伯安胡世甫二首 其一。明代。王缜。平生风雩志,落落在孤琴。念我所怀人,危坐敛衣襟。云起恋孤岫,风来振高林。惟有山中鸟,可以托吾心。
送乡人尹鉴登第归。宋代。刘沆。少年相款老相逢,乡举虽同遇不同。我已位尘三事后,君方名列五科中。荣登莫计名高下,宦达须由善始终。若到乡关人见问,为言归思满秋风。
天门关。清代。严遂成。一发谽谺路,摩天虎势蹲。豁崖排雁齿,纡磴蹙鱼鳞。莽伏探丸地,鸡鸣载橐人。春秋严重闭,瓯脱是西邻。
九月廿七日。明代。陶宗仪。九月三旬里,浑无几日晴。轩墀檐雀浴,农室灶蛙鸣。点滴疑天漏,汪洋觉地平。烟蓑樵水稻,此去若为生。
留别故人。唐代。许棠。殊立本不偶,非唯今所难。无门闲共老,尽日泣相看。鸟畏闻鶗鴂,花惭背牡丹。何人知此计,复议出长安。
次韵答顿起二首。宋代。苏轼。挽袖推腰踏破绅,旧闻携手上天门。相逢应觉声容似,欲话先惊岁月奔。新学已皆従许子,诸生犹自畏何蕃。殿庐直宿真如梦,犹记忧时策万言。(顿君及第时,余为殿试编排官,见其答策语颇直。其后与子由试举人西京,既罢,同登嵩山绝顶。尝见其唱酬诗十余首,顿诗中及之。)十二东秦比汉京,去年古寺共题名。(去岁见之于青州。)早衰怪我遽如许,苦学怜君太瘦生。茅屋拟归田二顷,金丹终扫雪千径。何人更似苏司业。和遍新诗满洛城。
用前人示诸儿韵。宋代。陈著。世事纷游尘,薄俗嚣鬭鹑。手足谁鲁卫,肝胆多越秦。独君先君子,父事吾先人。我得从之游,义与同胞钧。上而下四方,相依为齿唇。閒尝道病殆,饮食药饵亲。卓卓乎古道,难言但书绅。今及其子交,知爱迈等伦。不曰淡无味,如嗜千里莼。其子又其孙,秀异良可珍。架有万牙签,膝间又循循。功名特土苴,学术要深淳。工夫入细处,力行自忱恂。推而致广大,直扶天地垠。书积非易□,难欺是苍旻。不观冬闭固,发为青阳春。因知栽者培,根本前人身。万事风絮尽,盛德修唯湮。契稠无浪语,感旧还酸辛。吾年七十近,不入时材揄。眼昏惟内顾,遑知世妆新。耳聋谢外闻,免饮聒者醇。溪曲五亩园,安受闭户贫。蔬畦野草径,月夕清风晨。杖履携诸儿,俯仰时一巡。残息尚可延,何幸里有仁。岂无泰交期,得舆展转神。远业归后主,我得为天民。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行督责书。先秦。李斯。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