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合从的诗词

四牡服朱轩,侠气何翩翩。夕骛邯郸道,朝驰函谷关。千金饰冠剑,宝服芳且鲜。徒御若云浮,周道直如弦。堂中养死士,被服皆珠纨。枥马厌粱肉,贝甲委如山。片言倾五岳,万乘慕其贤。诸侯奉白璧,为寿卮酒前。合从连赵魏,驾毂出齐燕。仗剑归质子,矫节夺兵权。皦皦日中议,歃血重一言。鸡鸣脱虎口,狗盗乃获全。天地相荡蚀,四海如沸渊。凭轼一抵掌,解纷谈笑间。纵横负奇节,逸气盖八埏。慨慷功名会,何言七尺捐。策勋山河溢,流光竹帛镌。何为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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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以南谁狂奴,故人未兴何所图。长身美髯气虓勇,叱咤可恨风云无。国亡甘作沐犊子,二十有六称鳏夫。亚匹管萧吾亦尔,英雄命苦成拘儒。每兄事君拜床下,疏巾单衣长与俱。托凤攀龙既已矣,拂衣且先归黄垆。姿才冠绝亦何益,天生我辈填沟渠。总揽国殇向地下,厉鬼亦可相驰驱。我今亦是鼓刀屠,老母天年哀已徂。无亲可事合从死,白头下殉同啼乌。哭君不脱衰绖往,抚棺非吊空号呼。平生慷慨共心胆,悲歌往往崩玉壶。君死狂言向谁发,只应天口长喑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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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牡饬朱轩,侠气何翩翩。夕骛邯郸道,朝驰函谷关。千金饰冠剑,宝服芳且鲜。徒御若云浮,周道直如弦。堂中养死士,被服皆珠纨。枥马厌粱肉,贝甲委如山。片言倾五岳,万乘慕其贤。诸侯奉白璧,为寿卮酒前。合从连赵魏,驾毂出齐燕。仗剑归质子,矫节夺兵权。皦皦日中议,歃血重一言。鸡鸣脱虎口,狗盗乃获全。天地相荡蚀,四海如沸渊。凭轼一抵掌,解纷谈笑间。纵横负奇节,逸气盖八埏。慨慷功名会,何言七尺捐。策勋山河溢,流光竹帛镌。何为坎壈士,抚剑独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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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役太行乐,茫茫吊全赵。柳外波涛漳水声,云中车马邯郸道。邯郸侠客少年场,畴昔豪华不可当。斗鸡走马香尘下,执戟呜珂玉殿旁。赵王宫阙青冥里,平原第宅连云起。雕阑十百倚华妆,上客三千蹑珠履。鸣钟擪瑟夜沈沈,倒海移山意气深。一笑还酬双白璧,片言立取万黄金。龙蛇交战风尘黑,合从分符驰九国。华屋谈兵虎豹韬,清霜放马金银碛。已闻大将叩阙中,更起长城横代北。一朝事去等飞埃,富贵雄豪不再来。春风苔绣廉颇甲,夜月樵歌主父台。食客游魂鸟兽散,锐卒千群鬼火战。朽札虚称天帝觞,耕夫屡拾长平箭。沈吟往事总堪嗟,战地风沙落日余。照眉池竭胭脂水,讲武坛开白骨花。花开花落漳河口,邯郸女儿劝客酒。醉歌一曲邯郸行,道上行人尽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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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山水秀巉绝,高生晚出殊奇侅。少年从军缚裤褶,鸷若乳贙当羸骀。匡庐落日揖帅府,帐前动色夸雄才。解鞍三载逐计吏,素衣几日生缁埃。庙堂储英重芸馆,技擢晁贾登邹枚。凤池夺汝竟何意,百不一试谁能猜。平生仇耻徒耿耿,湛卢绣涩空墙苔。心如绛蜡一寸短,中有万泪难成灰。腐儒官贫日扫轨,昏昏梦堕故纸堆。旁人大笑不肯顾,独能折节无挤排。园居相距三十里,我不一去君频来。论诗说剑气旁魄,駴怪僮仆藏婴孩。朝为百篇暮千首,往往劖刻造化胎。昨从西麓造深翠,出入霞雪旋蠃螷。眼明梯空望南岳,春阴迷合从无阶。朅来告我欲东逝,湖口有田多芋魁。丈夫顑颔不称意,力耕垄亩宁沈埋。艰虞世宙足忧患,印累绶若知谁佳。高生高生愿尔为不材,牺尊青黄天所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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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读秦楚之际,曰: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拨乱诛暴,平定海内,卒践帝祚,成于汉家。五年之间,号令三嬗,自生民以来,未始有受命若斯之亟也!  昔虞、夏之兴,积善累功数十年,德洽百姓,摄行政事,考之于天,然后在位。汤、武之王,乃由契、后稷,修仁行义十余世,不期而会孟津八百诸侯,犹以为未可,其后乃放弑。秦起襄公,章于文、缪,献、孝之后,稍以蚕食六国,百有余载,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以德若彼,用力如此,盖一统若斯之难也!  秦既称帝,患兵革不休,以有诸侯也,于是无尺土之封,堕坏名城,销锋镝,锄豪杰,维万世之安。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难耳,故奋发其所为天下雄,安在无土不王?此乃传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此受命而帝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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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借屏星映,曾怜坐客寒。扁舟违逆水,方丈渺三韩。分隔悬穹壤,心驰乏羽翰。荧煌长在望,岁月凛奔湍。凡骨思佺诀,师资待郢墁。把文留箧笥,洗眼诵琅玕。辙敢穷途恸,冠期结绶弹。苦无苍玉佩,绝忆紫金丹。往绝修门入,争先要路看。飞腾宁有策,遇合自相欢。献纳君王问,施行宇宙宽。前星开尹幕,列宿炳朝端。贺老聊为监,严公合从官。调官因有便,典谒亦曾干。不得瞻丰采,无由出肺肝。姓名烦摸索,踪迹自蹒跚。未有三千牍,那能九万抟。抱关从苑候,失步向邯郸。继忆专城去,俱兴敛惠叹。第闻盘错旧,不见剸裁难。帝眷从更治,民风要饱观。甫传光礼乐,已著画衣冠。浙水东西接,恩波昼夜澜。去天邻杜曲,近日即长安。儒腐真堪厌,才优特未殚。少迟调鼎铉,即合侍金銮。馀子甘流落,遗编守故残。若为百里宰,已判一生酸。蜀道游虽倦,山阴兴未阑。犹能风雪里,作意驻征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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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或数篇,数日哦一轴。夫子之於诗,夜补昼不足。长吟天地间,万象困题目。天徒饱其才,而特馁其腹。声名三十载,半百事场屋。今年试春官,淡榜辄不录。东风吹残花,客泪迸京毂。回头谢青云,却抱来时玉。河阳谒相公,每见辍饭沐。赆金实空囊,礼遇骇僮仆。遂游西诸侯,骑马度函谷。长安寻素交,零落半丘木。惟有终南山,相看似旧绿。东李雅好客,既亲意转笃。授馆如投家,晨杯继宵烛。羸马残青刍,饥僮厌馀肉。予方坐幕府,陷嫉苦流俗。群吠耳且盈,介立趣颇独。得君倍欢然,坦不置边幅。论情虽云晚,闻谊固已夙。二章初交锋,懦气令避缩。自笑不量力,强和旋取衄。从此遗形骸,留馔或脱粟。有酒时招邀,共醉小轩竹。论议到圣贤,道德富停蓄。岂比篇章流,烟云绕心曲。飘飖走边城,新禁察儒服。戎帅不敢延,进退势俱触。六月汗沾衣,几作穷途哭。回来卧旅舍,所得不充欲。乡思生秋蛩,轻装遽云促。行当买淮田,晚岁谋退筑。予材觉无庸,计虑亦既熟。无资媚要权,与世背驰逐。祗合从渔樵。胡为苟寸禄。淮吴幸相望,有邻可容卜。浩歌老吾生,争食任鸡鹜。薄宦犹縻人,归飞羡黄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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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扞城。然而降于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历于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于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诛苌弘者有之,天下乖戾,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丧久矣,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欤?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威分于陪臣之邦,国殄于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据天下之雄图,都六合之上游,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为得也。不数载而天下大坏,其有由矣:亟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谪戍之徒,圜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杀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汉有天下,矫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内而立宗子,封功臣。数年之间,奔命扶伤之不暇,困平城,病流矢,陵迟不救者三代。后乃谋臣献画,而离削自守矣。然而封建之始,郡国居半,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秦制之得亦以明矣。继汉而帝者,虽百代可知也。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可革也。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适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苟其心,思迁其秩而已,何能理乎?”余又非之。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秦之事迹,亦断可见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酷刑苦役,而万人侧目。失在于政,不在于制,秦事然也。汉兴,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国,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侯王虽乱,不可变也,国人虽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后掩捕而迁之,勒兵而夷之耳。大逆未彰,奸利浚财,怙势作威,大刻于民者,无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谓理且安矣。何以言之?且汉知孟舒于田叔,得魏尚于冯唐,闻黄霸之明审,睹汲黯之简靖,拜之可也,复其位可也,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纵令其乱人,戚之而已。孟舒、魏尚之术莫得而施,黄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谴而导之,拜受而退已违矣;下令而削之,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则相顾裂眦,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则削其半,削其半,民犹瘁矣,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汉事然也。今国家尽制郡邑,连置守宰,其不可变也固矣。善制兵,谨择守,则理平矣。或者又曰:“夏、商、周、汉封建而延,秦郡邑而促。”尤非所谓知理者也。魏之承汉也,封爵犹建;晋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闻延祚。今矫而变之,垂二百祀,大业弥固,何系于诸侯哉?或者又以为:“殷、周,圣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当复议也。”是大不然。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已也。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资以黜夏,汤不得而废;归周者八百焉,资以胜殷,武王不得而易。徇之以为安,仍之以为俗,汤、武之所不得已也。夫不得已,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也。秦之所以革之者,其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己之威也,私其尽臣畜于我也。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以尽其封略,圣贤生于其时,亦无以立于天下,封建者为之也。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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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  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扞城。然而降于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历于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于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诛苌弘者有之,天下乖戾,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丧久矣,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欤?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威分于陪臣之邦,国殄于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  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据天下之雄图,都六合之上游,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为得也。不数载而天下大坏,其有由矣:亟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谪戍之徒,圜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杀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  汉有天下,矫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内而立宗子,封功臣。数年之间,奔命扶伤之不暇,困平城,病流矢,陵迟不救者三代。后乃谋臣献画,而离削自守矣。然而封建之始,郡国居半,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秦制之得亦以明矣。继汉而帝者,虽百代可知也。  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可革也。  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适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苟其心,思迁其秩而已,何能理乎?”余又非之。  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  秦之事迹,亦断可见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酷刑苦役,而万人侧目。失在于政,不在于制,秦事然也。  汉兴,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国,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侯王虽乱,不可变也,国人虽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后掩捕而迁之,勒兵而夷之耳。大逆未彰,奸利浚财,怙势作威,大刻于民者,无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谓理且安矣。何以言之?且汉知孟舒于田叔,得魏尚于冯唐,闻黄霸之明审,睹汲黯之简靖,拜之可也,复其位可也,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纵令其乱人,戚之而已。孟舒、魏尚之术莫得而施,黄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谴而导之,拜受而退已违矣;下令而削之,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则相顾裂眦,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则削其半,削其半,民犹瘁矣,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汉事然也。  今国家尽制郡邑,连置守宰,其不可变也固矣。善制兵,谨择守,则理平矣。  或者又曰:“夏、商、周、汉封建而延,秦郡邑而促。”尤非所谓知理者也。  魏之承汉也,封爵犹建;晋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闻延祚。今矫而变之,垂二百祀,大业弥固,何系于诸侯哉?  或者又以为:“殷、周,圣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当复议也。”是大不然。  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已也。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资以黜夏,汤不得而废;归周者八百焉,资以胜殷,武王不得而易。徇之以为安,仍之以为俗,汤、武之所不得已也。夫不得已,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也。秦之所以革之者,其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己之威也,私其尽臣畜于我也。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  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以尽其封略,圣贤生于其时,亦无以立于天下,封建者为之也。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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