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论。唐代。柳宗元。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扞城。然而降于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历于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于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诛苌弘者有之,天下乖戾,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丧久矣,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欤?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威分于陪臣之邦,国殄于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据天下之雄图,都六合之上游,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为得也。不数载而天下大坏,其有由矣:亟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谪戍之徒,圜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杀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汉有天下,矫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内而立宗子,封功臣。数年之间,奔命扶伤之不暇,困平城,病流矢,陵迟不救者三代。后乃谋臣献画,而离削自守矣。然而封建之始,郡国居半,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秦制之得亦以明矣。继汉而帝者,虽百代可知也。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可革也。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适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苟其心,思迁其秩而已,何能理乎?”余又非之。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秦之事迹,亦断可见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酷刑苦役,而万人侧目。失在于政,不在于制,秦事然也。汉兴,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国,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侯王虽乱,不可变也,国人虽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后掩捕而迁之,勒兵而夷之耳。大逆未彰,奸利浚财,怙势作威,大刻于民者,无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谓理且安矣。何以言之?且汉知孟舒于田叔,得魏尚于冯唐,闻黄霸之明审,睹汲黯之简靖,拜之可也,复其位可也,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纵令其乱人,戚之而已。孟舒、魏尚之术莫得而施,黄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谴而导之,拜受而退已违矣;下令而削之,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则相顾裂眦,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则削其半,削其半,民犹瘁矣,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汉事然也。今国家尽制郡邑,连置守宰,其不可变也固矣。善制兵,谨择守,则理平矣。或者又曰:“夏、商、周、汉封建而延,秦郡邑而促。”尤非所谓知理者也。魏之承汉也,封爵犹建;晋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闻延祚。今矫而变之,垂二百祀,大业弥固,何系于诸侯哉?或者又以为:“殷、周,圣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当复议也。”是大不然。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已也。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资以黜夏,汤不得而废;归周者八百焉,资以胜殷,武王不得而易。徇之以为安,仍之以为俗,汤、武之所不得已也。夫不得已,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也。秦之所以革之者,其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己之威也,私其尽臣畜于我也。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以尽其封略,圣贤生于其时,亦无以立于天下,封建者为之也。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势也。”
自然界果真没有原始阶段吗?我没法知道。人类果真有原始阶段吗?我也没法知道。那么,(有或没有原始阶段)哪种说法比较接近事实呢?我认为:有原始阶段这种说法比较接近事实。怎么知道这一点呢?从“封国土、建诸侯”的封建制就可以明白。那种封建制,经历了古代贤明的帝王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和周武王,没有谁能把它废除掉。不是不想把它废除掉,而是事物发展的趋势不允许,这种形势的产生,大概是在人类的原始阶段吧?不是原始阶段的那种形势,就没有可能产生封建制。实行封建制,并不是古代圣人的本意。
人类在他的原始阶段跟万物一起生存,那时野草树木杂乱丛生,野兽成群四处奔走,人不能像禽兽那样抓扑啃咬,而且身上也没有毛羽来抵御严寒,不能够光靠自身来供养自己、保卫自己。荀卿说过:“人类一定要借用外物作为自己求生的工具。”借用外物来求生的必然会相争,争个不停,一定会去找那能判断是非的人而听从他的命令。那又有智慧又明白事理的人,服从他的人一定很多;他把正确的道理告诉那些相争的人,不肯改悔的,必然要惩罚他,使他受痛苦之后感到惧怕,于是君长、刑法、政令就产生了。这样附近的人就聚结成群,分成许多群以后,相互间争斗的规模一定会大,相争的规模大了就会产生军队和威望。这样,又出现了更有威德的人,各个群的首领又去听从他的命令,来安定自己的部属。于是产生了一大批诸侯,他们相争的规模就更大了。又有比诸侯威德更大的人,许多诸侯又去听从他的命令,来安定自己的封国。于是又产生了方伯、连帅一类诸侯领袖,他们相争的规模还要大。这就又出现了比方伯,连帅威德更大的人,方伯、连帅们又去听从他的命令,来安定自己的老百姓,这以后天下便统一于天子一人了。因此先有乡里的长官而后有县的长官,有了县的长官而后有诸侯,有了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了方伯、连帅而后才有天子。从最高的天子到乡里的长官,那些对人民有恩德的人死了,人们一定会尊奉他们的子孙为首领。所以说封建制的产生不是圣人的本意,而是形势发展的必然结果。
尧、舜、禹、汤的事离我们很远了,到了周代记载就很详备了。周朝占有天下,把土地像剖瓜一样分割开来,设立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分封了许多诸侯。诸侯国像繁星似地罗列,四面遍布在大地上,集结在周天子的周围,就像车轮围绕着中心运转,就像辐条集中于车毂;诸侯聚合起来就去朝见天子,分散开来就是守卫疆土的臣子、朝廷的捍卫者。但是往下传到周夷王的时候,破坏了礼法,损害了尊严,天子只得亲自下堂去迎接朝见的诸侯。传到周宣王的时候,他虽然倚仗着复兴周王朝的功德,显示出南征北伐的威风,终究还是无力决定鲁君的继承人。这样日渐衰败下去,直到周幽王、周厉王,后来周平王把国都向东迁移到洛邑,把自己排列在诸侯同等地位上去了。从那以后,问周天子传国九鼎的轻重的事情出现了,用箭射伤天子肩膀的事情出现了,讨伐天子大臣凡伯、逼迫天子杀死大夫苌弘这样的事情也出现了,天下大乱,再没有把天子看作天子的了。我认为周王朝丧失统治力量已经很久了,只不过还在公侯之上保存着一个空名罢了!这岂不是诸侯势力太强大而指挥不动,就像尾巴太大以至摇摆不动所造成的过失吗?于是周王朝的统治权分散到十二个诸侯国,后来又合并为七个强国,王朝的权力分散到陪臣掌政的国家,最后被很晚才封为诸侯的秦国灭掉。周朝败亡的原因,大概就在这里了。
秦朝统一了全国后,不分诸侯国而设置郡县,废除诸侯而委派郡县长官。秦占据了天下的险要地势,建都于全国的上游,控制着全国,把局势掌握在手里,这是它做得对的地方。但没过几年便天下大乱,那是有原因的。它多次征发数以万计的百姓服役,使刑法越来越残酷,耗尽了财力。于是那些扛着锄木棍被责罚防守边境的人们,彼此递个眼色就联合起来,怒吼着汇合成群,奋起反秦。那时有造反的老百姓而没有反叛的官吏,老百姓在下怨恨秦王朝;官吏在上惧怕朝廷。全国四面八方互相配合,杀郡守劫县令的事情在各地同时发生。错误在于激起了人民的怨恨,并不是郡县制的过失。
汉朝统一了全国之后,纠正秦朝的错误,沿袭周朝的封建制,分割天下,分封自己的子弟和功臣为诸侯王。但没有几年,为了平息诸侯国的叛乱便闻命奔赴镇压,以至连救死扶伤都来不及,汉高祖刘邦被围困在平城,被飞箭射伤,如此衰落不振达三代之久。后来由于谋臣献策,才分散削弱诸侯王的势力并由朝廷命官管理诸侯国。但是汉朝开始恢复封建制的时候,诸侯国和郡县各占一半疆域,那时只有反叛的诸侯国而没有反叛的郡县,秦朝郡县制的正确性也已经明白清楚了。继汉朝而称帝的,就是再过一百代,郡县制比封建制优越,也是可以知道的。
唐朝建立以后,设置州县,任命州县的长官,这是它做得正确的地方。但还是有凶暴狡猾的人不时起来叛乱、侵州夺县的情况出现,过失不在于设置州县而在于藩镇拥有重兵,那时有反叛的藩镇将领而没有反叛的州县长官。郡县制的建立,确实是不能改变的。
有的人说:“封建制的世袭君长,一定会把他管辖的地区当作自己的土地尽心治理,把他管辖的老百姓当作自己的儿女悉心爱护,使那里的风俗变好,把那里的政治治理好,这样施行教化就比较容易。郡县制的州县地方官,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一心只想升官罢了,怎么能把地方治理好呢?”我认为这种说法也是不对的。
周朝的情况,毫无疑问地可以看清楚了:诸侯骄横,贪财好战,大致是政治混乱的国家多,治理得好的国家少。诸侯的霸主不能改变乱国的政治措施,天子无法撤换不称职的诸侯国的君主,真正爱惜土地爱护人民的诸侯,一百个中间也没有一个。造成这种弊病的原因在于封建制,不在于政治方面。周朝的情况就是如此。
秦朝的情况,也完全可以看清楚了:朝廷有治理百姓的制度,而不让郡县专权,这是正确的;中央有管理政务的大臣,不让地方官自行其是,这也是正确的。但是郡县不能正确发挥郡县制的作用,郡守、县令不能很好地治理人民。残酷的刑罚、繁重的劳役,使万民怨恨。这种过失在于政治方面,不在于郡县制本身。秦朝的情况便是这样。
汉朝建立的时候,天子的政令只能在郡县推行,不能在诸侯国推行;天子只能控制郡县长官,不能控制诸侯王。诸侯王尽管胡作非为,天子也不能撤换他们;侯王国的百姓尽管深受祸害,朝廷却无法解除他们的痛苦。只是等到诸侯王叛乱造反,才把他们逮捕、流放或率兵讨伐、以至灭掉他们。当他们的罪恶尚未充分暴露的时候,尽管他们非法牟利搜刮钱财,依仗权势作威作福,给百姓造成严重的伤害,朝廷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至于郡县,可以说是政治清明、社会安定了。根据什么这样讲呢?汉文帝从田叔那里了解到孟舒,从冯唐那里了解到魏尚,汉宣帝听说黄霸执法明察审慎,汉武帝看到汲黯为政简约清静,那么就可以任命黄霸做官,可以恢复孟舒、魏尚原来的官职,甚至可以让汲黯躺着任职,委任他只凭威望去安抚一个地区。官吏犯了罪可以罢免,有才干可以奖赏。早上任命的官吏,如果发现他不行正道,晚上就可以撤了他;晚上接受任命的官吏,如果发现他违法乱纪,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罢免他。假使汉王朝把城邑全部都分割给侯王,即使他们危害人民,也只好对它发愁罢了。孟舒、魏尚的治理方法不能施行,黄霸、汲黯的教化无法推行。如果公开谴责并劝导这些侯王,他们当面接受,但转过身去就违反了;如果下令削减他们的封地,互相串通联合行动的阴谋就会遍及侯王各国之间,那么大家都怒眼圆睁,气势汹汹地反叛朝廷。万一他们不起来闹事,就削减他们的一半封地,即使削减一半,百姓还是受害了,何不把诸侯王完全废除掉来保全那里的人民呢?汉朝的情况就是这样。
今天国家完全实行郡县制,不断地任命郡县长官,这种情况是肯定不能改变了。只要好好地控制军队,慎重地选择地方官吏,那么政局就会安定了。
有人又说:“夏、商、周、汉四代实行封建制,他们统治的时间都很长久,而秦朝实行郡县制,统治的时间却很短。”这更是不懂得治理国家的人说的话。
魏继承汉朝,分封贵族的爵位仍然实行封建制;西晋继承魏,因袭旧制不加改变,但魏和晋都很快就衰亡了,没听说有国运长久的。唐朝纠正魏晋的过失改变了制度,享国已近二百年,国家基业更加巩固,这与分封诸侯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又认为:“治理商、周二代的是圣明的君王啊,他们都没有改变封建制,那么,本来就不应当再议论这件事了。”这种说法大大的不对。
商、周二代没有废除封建制,是不得已的。因为当时归附商朝的诸侯有三千个,商朝靠了他们的力量才灭掉了夏,所以商汤就不能废除他们;归附周朝的诸侯有八百个,周朝凭借他们的力量才战胜了商朝,所以周武王也不能废弃他们。沿用它来求得安定,因袭它来作为习俗,这就是商汤、周武王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他们是不得已的,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美德,而是有私心,是要使诸侯为自己出力,并保卫自己的子孙。秦朝用废除分封诸侯的办法来作为制度,是最大的公;它的动机是为私的,是皇帝想要巩固个人的权威,使天下的人都臣服于自己。但是废除分封,以天下为公,却是从秦朝开始的。
至于天下的常理,是治理得好、政局安定,这才能得到人民的拥护。使贤明的人居上位,不肖的人居下位,然后才会清明安定。封建制的君长,是一代继承一代地统治下去的。这种世袭的统治者,居上位的果真贤明吗?居下位的真的不肖吗?这样,人民究竟是得到太平还是遭遇祸乱,就无法知道了。如果想要对国家有利而统一人民的思想,而同时又有世袭大夫世世代代统治他们的封地,占尽了诸侯国的全部国土,即使有圣人贤人生在那个时代,也会没有立足之地,这种后果就是封建制造成的。难道是圣人的制度要使事情坏到这种地步吗?所以我说:“这不是圣人的本意,而是形势发展的结果。”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称“韩柳”。在中国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柳宗元。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称“韩柳”。在中国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济宁别翟体和。明代。石宝。君家原上好松柏,小树亦可干云霄。百年乔木自春色,千里行人过午桥。为别莫歌南浦句,相期还共紫宸朝。秋来江上多归雁,应有书缄慰寂寥。
次韵罗仲共山村题咏十首 其十。宋代。周紫芝。两国兵难解,三春花自飞。愁因春鸟唤,心逐暮鸿归。
次韵洛阳秦庆父贽见。宋代。陈著。洛中人物好,磊磊实过名。和气春浮动,新诗玉琢成。相逢交义重,一笑世情轻。问到牡丹外,凄然百感生。
闲情二首 其一。元代。叶颙。潇散两眉厖,疏狂似老庞。惯游裁菊圃,长坐读书窗。渔笛闲中弄,僧钟醉里撞。兴来陪夜月,孤艇钓寒江。
筵上狂歌送侍棋衣袄天使。宋代。王禹偁。昔事先皇叨近侍,北门西掖清华地。太宗多材复多艺,万机余暇翻棋势。对面千里为第一,独飞天蛾为第二;第三海底取明珠,三阵堂堂皆御制。中使宣来示近臣,天机秘密通鬼神。乃知棋法同军法,既诫贪心又嫌怯。唯宜静胜守封疆,不乐穷兵用戈甲。先皇三势有深旨,岂独一枰而已矣。当时受赐感君恩,藏於箧笥传子孙。至道年中出滁上,失脚青云空怅望。移典维扬日望还,轩辕鼎成飞上天。龙髯忽断攀不得,旧朝衣上泪潺湲。吾皇曲念先朝物,徵归再掌西垣笔。悲凉忽见红药开,哭临空随梓宫出。去年领郡得齐安,山州僻陋在江千。黄民谁识旧学士,白头犹作老郎官。昨日江边天使到,随例沾恩着衣袄。皇华本是江南客,久侍先皇对棋弈。筵中偶说当年事,三势分明皆记得。我从失职别上台,御书深锁不将来。遥想棋图在私室,天香散尽空尘埃。今日因君聊话及,翻作停杯向隅泣。人生不易逢圣朝,君恩未报双鬓凋。金銮殿花春灼灼,永熙陵树夜萧萧。空叹拖肠在泥土,不如舐鼎升烟霄。多病相如犹未死,追思往事欲魂销。星使今辰回马首,强对离筵满倾酒。悲歌一曲从事书,唱与朝中旧知友。
送顾非熊作尉盱眙。唐代。刘得仁。一名兼一尉,未足是君伸。历数为诗者,多来作谏臣。路翻平楚阔,草带古淮新。天下虽云大,同声有几人。
蜀桐。唐代。李商隐。玉垒高桐拂玉绳,上含非雾下含冰。枉教紫凤无栖处,斫作秋琴弹坏陵。
晚兴。宋代。孔平仲。春雪弄微阴,晚色连细雨。皂角芽已长,瑞香花欲吐。虽寒亦料峭,稍霁即和煦。园林拟杖策,芳物行可数。
病疮作楚戏书自遣。明代。王彦泓。汤沐无时类水淫,蹒跚坐起笑还颦。佳人未怪肌生粟,烈士何伤腹有鳞。鬻技易售龟手药,论交难得嗜痂人。焉知小疾非佳事,养护疏慵又一春。
归宗山籁一百四首 其一○二。明代。释函是。山泽匪耽寂,云林自作师。好随明月去,休被晚风吹。乱石填阶砌,长松荫后篱。一从深入后,垆火不曾离。
夔门邂逅同年汪丈议示诗和吟三首。宋代。程公许。万里吴天问去程,停桡峡口约偕行。苍颜相对曾相识,千佛经中记姓名。
答江无极。金朝。李龏。男儿懒种南山豆,短褐踆踆走京口。一枝彩笔度阳春,五年不饮乌程酒。杳眇长堤断马蹄,吟诗岂为黄金悲。菖蒲花老枫香谢,头上惊霜添暗丝。红云无光日将暮,半幅离情捲幽素。迷魂细雨扑寒空,秦淮鲤鱼撇波去。
广陵弩台怀古。明代。张萱。遗镞闻耕叟,登台伤客心。初烟扶岸上,片雨隔溪深。往事随芳草,秋风生远林。南朝一沟水,呜咽到如今。
送刘子开二首 其一。唐代。王质。帝恩无吏肯承宣,雨露滂沱贮半天。璀璨两星同拱所,萧梢一骥独当先。驱驰足下千重茧,忠孝心头一寸田。孺子亭前见三隽,为言秋事亦茫然。
翠樾阴浓,见嵩山洛水,紫薇光聚。鷟雏华飞,黄驹骏天下,夜擎香露奋身许玉斧,来作明堂一柱。试看人间,谁能具此,神峰眉宇。烟缕摇曳暗雾。想高正簇清歌妍舞。黑蚌生珠,蟠桃结子,从此几回相遇。去天尺五,人望城南韦杜,画戟衣翻,门施行马,行看开府。
寿星明。宋代。莫蒙。 翠樾阴浓,见嵩山洛水,紫薇光聚。鷟雏华飞,黄驹骏天下,夜擎香露奋身许玉斧,来作明堂一柱。试看人间,谁能具此,神峰眉宇。烟缕摇曳暗雾。想高正簇清歌妍舞。黑蚌生珠,蟠桃结子,从此几回相遇。去天尺五,人望城南韦杜,画戟衣翻,门施行马,行看开府。
滴水岩二首。明代。黄辉。细雨不妨游,轻云散若流。马蹄时带水,虫语似争秋。续骑方萦树,前尊已入丘。虚疑山路远,半为古碑留。
颜杲卿。宋代。文天祥。常山义旗奋,范阳哽喉咽。胡雏一狼狈,六飞入西川。哥舒降且拜,公舌膏戈鋋。人世谁不死,公死千万年。
小重山 咏雪。明代。张振。旋扑珠廉过粉墙。萧萧窗外响、绕兰房。银铺满地玉为堂。楼上望、闲立画阑旁。风急舞偏忙。故穿庭树上、试口妆。晚来飞絮更颠狂。寒逾重、轻片湿衣裳。
送记汝典客随石西堂之栖贤。明代。释函是。借汝篁溪一日别,酬予金井十年情。怀高深谷饶云水,谊重连床老弟兄。霜叶满山人外色,雪花投涧枕边声。箭锋试向针芒柱,千里幢铃梦里生。
代虞枢密宴晁制置口号二首 其二。唐代。王质。陈雷胶漆自平生,申甫藩宣共此行。夷则黄钟相律吕,南箕北斗对高明。蛟螭鳞甲摇千纛,虎豹牙须立万兵。千载难逢今日会,一杯且为故人倾。
和僧白鹇诗二首 其一。明代。夏原吉。双颊彤彤点绛纱,满身霜拂更光华。栖来晚树烟笼叶,叫落春山雨湿花。曾逐绣衣朝帝阙,偶随珠句到禅家。主人料得相看好,不用昂头羡野霞。
老梅二首 其一。明代。苏仲。铁干乾坤品最奇,不分南北总相宜。常支老大癯仙骨,抹却纤毫艳女姿。林薄幽幽清不减,风霜凛凛节难移。暗香疏影黄昏外,浪说孤山独有诗。
奉和御制重阳五七言诗 其二。宋代。杨亿。民在华胥正乐康,高秋宾雁指衡阳。蒹葭渐见凝清露,鶗鴂先惊歇众芳。节值登高真胜会,年逢大有是殊祥。宸心悦豫流新唱,星汉垂文示八方。
送张助甫之湖南四首 其三。明代。欧大任。几度传书至,难期把袂游。中原驱上驷,南斗望孤舟。缟带轻相赠,绨袍老自羞。天涯见明月,空忆洞庭秋。
月下弹琴记集句诗二十首 其三。明代。李桢。寒蛩唧唧树苍苍,城上高楼接大荒。午夜漏声催晓箭,六街晴色动秋光。满庭诗景飘红叶,此地悲风愁白杨。舞袖弓鞋浑忘却,人间惟有鼠拖肠。
送南屏谦师,并引。宋代。苏轼。道人晓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手。忽惊午盏兔毛斑,打作春瓮鹅儿酒。天台乳花世不见,玉川风腋今安有。先生有意续《茶经》,会使老谦名不朽。
剪春罗。宋代。舒岳祥。谁裁婺女轻罗段,我有并州快剪刀。色似山丹殊少肉,形如石竹亦多毫。臙脂初褪黄先露,蝴蝶才成翅未高。欲向小窗成扇面,世无陶缜倩谁描。
君不见黄河之水来昆崙,浊流万里经龙门。环嵩绝华不少息,吞吐日月排乾坤。
天吴扬澜九河溢,大泽龙蛇起原隰。洪荒不解尧舜忧,平成却藉司空力。
昆崙行送大司空朱公驰驿还豫章并呈唐太常万直指。明代。胡应麟。君不见黄河之水来昆崙,浊流万里经龙门。环嵩绝华不少息,吞吐日月排乾坤。天吴扬澜九河溢,大泽龙蛇起原隰。洪荒不解尧舜忧,平成却藉司空力。自从大禹作司空,百川四渎俱朝宗。锁压支祈镇淮甸,至今玉策垂神功。国家定鼎幽燕北,财赋实仰东南域。河渠一线廑帝衷,维时首赖平江伯。二百年来飞挽停,肃皇之末何邅迍。千艘莫进饷道阻,临朝南顾嗟群臣。我公崛起江之右,列星显化神明胄。匡庐彭蠡毓精华,西山南浦钟奇秀。早年通籍谒承明,中岁翱翔汉两京。一朝起任虞庭事,九官四岳咸推能。沛渠已淤徐方塞,巨浪滔天势难遏。两岸洪波迥莫分,百年故道谁能识。神功实始南阳口,夏村既道留城走。报国难将宠辱惊,乘时大展经纶手。栉风沐雨卧不宁,追逐魍魉驱玄冥。八年胼胝勋绩就,青天不动黄流平。东连扬子息江涛,北望天津散海潮。车书万国看王会,玉帛群方贺圣朝。隆庆之中河再决,帝谓元臣有遗烈。一麾暂驻淮泗清,风雷寂静波涛绝。飞廉导车屏翳从,冯夷海若应潜踪。金书鸟篆迹灵秘,异时彷佛岣嵝峰。大禹功高古来少,姬旦才多心转小。门下争看桃李荣,车前肯使骅骝老。纷纷制作悬丹霄,驰驱阮陆追风骚。元和文誉斗山重,天宝才名今古豪。三朝出入方垂注,投簪忽拥南归骑。苍生常恐谢公閒,黄阁难留疏广去。楼船箫鼓出皇州,锦缆牙樯作胜游。群公祖帐灞陵晚,万姓环看渭水秋。迢递关城望乡邑,浮云渐送匡山色。暂舣兰舟水驿滨,故老相逢话胸臆。酒阑倚剑心飞扬,语及前朝俱感伤。丈夫报国志犹在,星辰错落双干将。旌旗明发川原阻,著绣昼行谁与伍。滕王阁上几留宾,孺子亭前频吊古。即今廊庙求贤急,肯使元勋卧黄石。绿野堂开祗暂留,终须勉为苍生出。五老东南势转尊,三台佳气正氤氲。鸾笺倘逐蒲轮到,极目燕台五色云。
长安早春旅怀。唐代。白居易。轩车歌吹諠都邑,中有一人向隅立。夜深明月卷帘愁,日暮青山望乡泣。风吹新绿草芽坼,雨洒轻黄柳条湿。此生知负少年春,不展愁眉欲三十。
忆旧游 寄怀宝芬女史。清代。戴珊。记海棠树底,芍药栏边,红豆联吟。傍晚妆初卸,更西窗剪烛,东阁谈心。怜予鸿爪无定,几日便分襟。正社燕辞巢,子规啼恨,来往花阴。遥岑。频眺处,祗竹院摊书,松径捶琴。许我新诗寄,从别时凝望,直到而今。鸾笺一幅遥递,珍重等南金。愧报乏琼琚,缠绵枉自怀好音。
墨梅二首。宋代。韩元吉。西北佳人绝代姿,倾城倾国未为奇。自然冰雪生颜色,不用人间朱粉施。
淡圃兄生辰有诗次韵。宋代。艾可翁。时危安乐是神仙,默有扶持岂偶然。林下且须坚晚节,尊前未用说明年。穷通莫计惟期寿,兴废难言赖有天。恨杀飘蓬白头第,十年风雨别州眠。
开壕行。宋代。刘克庄。前人筑城官已高,後人下车来开壕,画图先至中书省,诸公聚看称贤劳。壕深数丈周十里,役兵大半化为鬼;传闻又起旁县夫,凿教四面皆成水。何时此地不为边,使我地脉重相连?
酬乐天叹损伤见寄。唐代。元稹。前途何在转茫茫,渐老那能不自伤。病为怕风多睡月,起因花药暂扶床。函关气索迷真侣,峡水波翻碍故乡。唯有秋来两行泪,对君新赠远诗章。
酒泉子。宋代。曹勋。爱景催暄。初向晴梢舒玉点,修筠霭霭隔婵娟。更清妍。东风欲到冷霜天。常记孤山残雪路,一枝流水小桥边。卧疏烟。
次韵和吴冲卿秋意四首·发枣好草倒。宋代。司马光。板花满庭除,籍籍不可扫。稍疏邵平瓜,渐熟王阳枣。失时围扇弃,新进袷衣好。日暮益愁思,寒螀起幽草。忽闻秋兴篇,叹赏几绝倒。
沈阳杂诗二十首 其十四。明代。释函可。可惜团团月,还来绝塞明。照人幽近死,到地自无声。孤雁忽然过,远钟何处鸣。岭南应更苦,夜夜落荒城。
婆速道中书事。金朝。阎长言。此地先经战,人生苦未聊。泉源疏地脉,田垄上山腰。败石平危径,枯柴补短桥。晓烟明远爨,暮雪暗归樵。履滑心频悸,梯危骨欲消。解鞍空倒卧,无梦讫通宵。
菊花新。宋代。葛长庚。念我东皇大帝儿。是操觚弄翰之职。飞落尘寰,似此度,算应希。向这里。安能便、策景御气。灰头土面、千河水。把我如何洗。纵便有铢衣,已失眉峰翠。看看皓首,瞒不过镜台儿。除是去、青松下、碧云底。
赠天台潘山人。宋代。戴表元。老潘双眸如绀珠,带以秋阳朝露之清腴。山形水熊出没千百变,经君指顾不得藏锱铢。我昔少年好狂走,风餐雨沐逐逐忘朝晡。至今卧游想共处,但觉云涛烟瘅千晨行须臾。匡庐春风锺阜云,彭浪之矶大小飞来孤。秦淮震泽洞庭野,峨眉缥缈南接五岭东苍梧。归来把锄剡山下,有时一竿钓月贺家湖。笼鹰枥马困羁束,每逢风鸣草惊动号呼。闻君谈诊到骨髓,褰衣振迅恨不六翮生形躯。寻牛卜龙古所有,君家祖孙三叶传青鸟。人言河流可移山可凿,秦皇汉武已类愚公愚。相留徘徊山南山北一百里,胜处忽然开酒壶。
舟中呈诸同袍并范上舍。明代。黎瞻。春描叠障千年画,人共长溪几日船。村酒细倾留夜月,物情高论坐青天。钓鱼碧渚真随手,拾笋疏林不费钱。他日都门携手处,好将诗句话今年。
腊雪一首。宋代。苏籀。吞屋糁空嗥越犬,如椽悬乳战吴僧。皛然一色纷无际,飘瞥群花散却凝。人迹禽飞遭屏绝,竹端松顶重何胜。将军逐虏弓刀湿,坐幄书生能不能。
白沙洞从穴中持火而入行里馀乃至所谓丹砂即此。明代。欧必元。昔闻勾漏胜,兹地别为天。照自容光入,人从穴道穿。求砂不可见,煮石亦徒然。去去无穷路,仙源莫浪传。
怀雪蓬姚希声使君 其一。宋代。戴复古。寒入疏蓬夜雪深,是非难辩口如瘖。一官不幸有奇祸,万事但求无愧心。想像骑牛开画卷,丁宁回雁寄来音。传家一首冰壶赋,未信横舟竟陆沉。
寄赠唐荆川二首 其一。明代。王立道。簪笔曾为汉署郎,相如词赋早升堂。自怜野性耽林卧,恐着朝衣乱鸟行。溪上晴看黄鹄远,山中晚食绿莼香。多惭旧日沧江伴,独向金门立晓霜。
恭题宣庙画所翁画龙图。明代。吴宽。黑云作雨初收脚,似有飞龙露头角。恍然拈笔欲写之,目眩金鳞仍走却。所翁好龙非好真,真龙自为龙传神。小臣稽首不敢视,龙去鼎湖经几春。
逢源堂。宋代。程公许。务学有彝训,左右逢其原。后生巧穿凿,末派迷本源。世不有先觉,谁当警群昏。佩衿来于于,千古师道尊。
龟峰寺。明代。李梦阳。弋阳县南山下寺,三十二峰罗列奇。最爱紫烟生石鼎,绝怜青嶂削灵芝。哨崖哀壑还人世,古往今来自鬓丝。巳遣野场维玉骑,合留岩月照金卮。
亡女旅榇南泉寺。明代。徐祯卿。月满花宫不见人,殇魂独宿网流尘。那因得借金轮力,白玉光中现尔身。
过安仁岸。宋代。杨万里。野水工穿石,疏林不掩巢。雨蒲拳病叶,风筱秃危稍。短胫知难续,长腰强自抄。兹游良不恶,物色困诙嘲。
吊方干处士二首。唐代。唐彦谦。不谓高名下,终全玉雪身。交犹及前辈,语不似今人。别号行鸣雁,遗编感获麟。敛衣应自定,只著古衣巾。不比他人死,何诗可挽君。渊明元懒仕,东野别攻文。沧海诸公泪,青山处士坟。相看莫浪哭,私谥有前闻。
将渡扬子风雨忽作。宋代。强至。南徐景物古愁人,薄宦扁舟更水滨。不识浊醪倾北固,独随寒雨出西津。连天风浪声兼厉,当路鼋鼍气亦振。吾道屈伸非一日,世情未要责江神。
梅花诗。明代。何维翰。旧是蓬壶玉女班,霓裳乘月下人间。梦回雒涘今非昨,遥望三神海上山。
同许少玉 其二 太白太原早秋。清代。缪祐孙。雁门秋意早,不见北山阳。远树凝愁雨,寒花耐薄霜。客心悲塞草,汉影隔河梁。怅望途云远,临风忆绿杨。
西江月 四物。金朝。王哲。堪叹琴棋书画,虚中悦目怡情。内将灵物愈相轻。怎了从来性命。独我摇头不管,有缘淘出无名。长衙和上证圆成。空外灵光隐映。
和卞长史郊行。唐代。王翰。梦里寻春觉后迟,分明曾到武陵西。川光浴日骊珠动,石气蒸云翠盖齐。一曲柳塘初下雁,数家茅屋不闻鸡。世间万事庄周蝶,且共随花信马蹄。
次和邓司谏闺怨四首 其四 冬怨。明代。卢龙云。添烛夜廊回暗光,舞旋风雪白盈堂。占凭喜信归期近,望引穷愁别路长。檐压冻花梅索笑,阁移寒影月临妆。淹留暂尔悲离索,潜伏生机天转阳。
海藏楼杂诗 其五。清代。郑孝胥。卿士杨皙子,偶然出国门。登我海藏楼,示我海月篇。其辞哀且伤,使我久不欢。世方忌子名,悲歌声宜吞。能去何足奇,不去人所难。莫学汲长孺,上前论积薪。翱翔公卿间,不失箕子仁。岂羡海藏楼,辟色复辟言。
与张諲宿刘八城东庄。唐代。皇甫冉。人闲当岁暮,田野尚逢迎。莱子多嘉庆,陶公得此生。寒芜连古渡,云树近严城。鸡黍无辞薄,贫交但贵情。
和之美舟行杂诗八首·都门路。宋代。司马光。红尘书夜飞,车马古今迹。独怜道傍柳,惨淡少颜色。
仪真和同官韵二首。宋代。刘宰。先生文采似班扬,俗子何能较短长。顾我未知全璧否,期君聊复善刀藏。壮怀欲写须更仆,胜日能来对举觞。青紫不须分失得,旧游多少因槐黄。
游天宫寺。魏晋。葛洪。昔日经游处,如今意已荒。知君曾命驾,为恨失褰裳。境好因人胜,诗看著脚忙。会须重定约,暇日共相徉。
寿石吟十三首录七,用一九八一年《咏雨花石》韵 其四。宋代。单人耘。轩中有寿石,缄默若无想。其思飘云外,又铸危涧上。
挽曹泰宇居士三首 其三。宋代。陈著。匆匆相聚处,未足满平生。镫雨对眠梦,花晴携话行。前盟空在耳,外哭若为情。已矣不可作,高山孤月明。
暮春怀本厚读书西峰寺。明代。谢复。雨水连三月,风光又一年。桃花余满地,柳叶渐迷烟。幢影翻灯外,钟声落枕边。怀君读书处,寂寞伴寒禅。
园翁。宋代。刘黻。租得西山数亩园,自甘学圃竟穷年。芟锄如秉太史笔,种接应分造化权。编竹为防邻犬践,蟠花不碍树禽眠。圣朝徵士惟科目,束帛无因到尔前。
清平乐 其二 燕。明代。陈霆。绿窗惊睡。说尽天涯事。帘外春寒禁不住。争得重门深闭。雨昏芳草池塘。度花穿柳心忙。因倚不知情倦,东风梦断昭阳。
古琴歌。宋代。周文璞。山人袖携古琴来,形模拙丑腹破穿。上两金字亦残漫,自云得自十年前。十年前宿野店间,野店岑寂无炊烟。只将百钱乞翁媪,回买湿薪煨涧泉。老翁持出一木段,刀痕凿痕斧痕满。秀才望见三叹羡,学琴以后何曾见。此是成都雷氏为,揩摩雷字分明现。持归修治调曲成,曲成他人不肯闻。初弹羑里可释憾,再鼓广陵如雪冤。将归古操次第传,龙入我舟何可怜。
春词。魏晋。王德。春花绮绣色,春鸟弦歌声。春风复荡漾,春女亦多情。爱将莺作友,怜傍锦为屏。回头语夫婿,莫负艳阳征。
次韵汤伯纪送别二首。宋代。刘克庄。比似莆杭倾盖时,更崇古雅黜新奇。久栖衡泌宁非乐,不倚门墙未易麾。析理自应重讲席,论文吾合竖降旗。抚弦欲奏成三叹,何处而今有子期。
和湘东王三韵诗二首 其一 春宵。南北朝。萧纲。花树含春丛,罗帷夜长空。风声随筱韵,月色与池同。彩笺徒自襞,无信往云中。
赵季茂通判惠诗走笔奉和十篇。宋代。岳珂。落拓与閒宜,繙书更赋诗。世方随世竞,吾自喜吾知。王褚齿犹冷,申韩毛必吹。蚩蚩天所畀,谁谓涉人为。
春日偕女伴欧琼芝李弱仙邓羽卿过白衣庵 其一。唐代。张乔。结伴寻芳破碧烟,款关何必为参禅。空门亦有春来意,种得桃花照玉泉。
和梅君遇退閒。宋代。牟巘。鞅掌徒劳耳,人皆羡子閒。惟甘寄市隐,勿苦忆家山。街鼓晨眠稳,丹田夜气还。萧然无一事,意已出区寰。
栗里华阳窝辞 筑层楼辞。唐代。王质。楼愈高兮世愈遥,平壤兮层霄。松遇风风遇松兮,信美而弗超。笙籁兮云陂,波涛兮雪川。梦已隔而弗闻兮,矧浮尘之入飞烟。楼安得兮袤阜,松安得兮穹岩。大分有终兮大空无终,斯时有群仙之是从兮,它时无一人之与同。
送张郎中还蜀歌。唐代。卢纶。秦家御史汉家郎,亲专两印征殊方。功成走马朝天子,伏槛论边若流水。晓离仙署趋紫微,夜接高儒读青史。泸南五将望君还,愿以天书示百蛮。曲栈重江初过雨,前旌后骑不同山。迎车拜舞多耆老,旧卒新营遍青草。塞口云生火候迟,烟中鹤唳军行早。黄花川下水交横,远映孤霞蜀国晴。邛竹笋长椒瘴起,荔枝花发杜鹃鸣。回首岷峨半天黑,传觞接膝何由得。空令豪士仰威名,无复贫交恃颜色。垂杨不动雨纷纷,锦帐胡瓶争送君。须臾醉起箫笳发,空见红旌入白云。
效白乐天体赋四绝为赠陈正子父 其二。明代。伍瑞隆。与君同难昔年时,死处空□连与迟。今日覆盆都照尽,此心君却有天知。
春嬉。宋代。赵汝鐩。十分晴色趁春嬉,邻有灰驴惜我骑。舌啭虽然闻翠柳,叶浓却不见黄鹂。小诗题壁同僧知,丫角携琴更鹤随。傍水谁家亭子好,万竿竹影浸琉璃。
荔支辞五首选三 其三。清代。顾印愚。我家江渎池边水,每爱名从北宋传。却怪放翁当日句,满街丹荔不论钱。
梅花有叹。宋代。白玉蟾。苍苔玉艳委西施,玉胆冰姿尚伯夷。春色一般清濁异,梅花亦自有安危。
题甘露园。明代。区大相。入林何必深,宛与世尘隔。高树似金茎,淩风承玉液。于陵灌方勤,汉阴机已息。借问园居子,何如藐姑射。
彭泽图。明代。丘浚。几年作县山城里,只缘五斗官仓米。终朝汨没簿书间,矮屋抬头头不起。可堪时事日巳非,赋归岂为乡里儿。候门童子望我久,奋飞不得嫌舟迟。
游东寺。宋代。刘攽。篮舆出乘兴,佳客不相遗。水色鸣驺外,林光倚盖时。寒馀草初变,风煦柳先知。复阁披襟久,回廊步屧迟。招提应不厌,幽熟重前期。会待花如霰,壶觞约自随。
三水即事。明代。张子翼。城郭晓烟人避户,沙湾浅水客停舟。秋毫难道浑无犯,烽火惊心说未休。
次韵张漕茶山喜雨。宋代。朱松。天公积愤何曾雪,遑恤茶工贪揽撷。无聊桃李困迟迟,暗白蔫红飞乱撷。谁疏天汉下穹窿,苦厌风霾昏嵽嵲。行台使者扫云手,酾酒丛祠拜灵蕝。归来一雨动三日,沟壑遗民起垂绝。岂唯枪旗各呈露,更喜笋蕨争芽茁。明朝击鼓万指集,云蹬携籯穿曲折。红尘一骑天容开,顾渚蒙山坐销歇。帝觞尝罢思苦口,公如子牟心魏阙。金銮谏舌夜生尘,回首山中记同啜。
上喻史君重建霞起堂六首。宋代。陈梦建。酒酣步出玉霄峰,此去天关隔几重。霞佩颉顽风雨上,清都只在嘿存中。
登六和塔绝顶同宋茗香王柳村。清代。石钧。群山断江岸,一塔凌青冥。登临不知疲,写我万古情。盘纡遍凭阑,周览越国形。山川势相逼,三折江流清。隔江望会稽,南镇趋百灵。大哉神禹力,胼胝安苍生。回头富春山,垂钓留客星。高台俯江泛,旷代传清名。男儿审出处,身重五岳轻。浩歌心悲凉,云气忽纵横。海色含古愁,何能见蓬瀛。但闻丘墓间,白杨多悲声。
和外子留别南安士绅原韵二首 其二。清代。杨浣芬。书剑飘零惯别离,故园梅鹤未追随。江乡景物催归棹,闽海行藏感弈棋。载道讴驮传惠政,全家儿女盼归期。莫言五月匆匆甚,德泽长留去后思。
偶题。宋代。陆文圭。旋沽胸醑供园菜,小簇春盘撷土蔬。老子兴来独不浅,故人病后肯相疏。远书每劝加餐食,新学多承间起居。太息吾年馀岁耳,间愁不乐复何如。
江上闻筝曲。明代。杨慎。清江明月悬,光彩映漪涟。灯影近临水,筝声遥出船。明月华灯两相照,筝语弦声何要妙。轻璘缛彩艳阳歌,掩抑摧藏苦寒调。不见新妆出镜台,想应纤手拂香埃。若非汝南刘碧玉,定是秦中薛夜来。二八蛾眉竞丰茜,十三雁足传情遍。温侯帐底气若虹,谢傅筵前泪如霰。旧宠新期容易乖,高张疏节迥难谐。金杯漫自传芳酒,罗袖空劳挂玉钗。曲终如鼓湘灵瑟,断肠似和胡笳拍。淩云未遇掞天才,幽吟一夜东方白。
咏古五首 其二。清代。姚鼐。秦皇服胡越,六合归悬衡。雄心中不继,乃筑女怀清。汉廷策贤良,褒然儒董生。慷慨公仪子,食禄复何营。如何桑与孔,贾竖充簪缨。富民封丞相,他日悔心萌。已衰不再盛,痛惜此孤茕。
秋怀 其四。明代。王邦畿。砍折珊瑚毁玉田,楚云为雨晋云烟。虹蜺不返双龙驾,环佩空留五凤天。芳树昔栽仙露下,上坛曾筑帝星前。何因醉入蓬莱殿,薄倖名将世上传。
胡十见访客馆值予暂出承候迎村外遂相与叙旧同宿得诗六首 其三。明代。吴与弼。我归惊十年,回首如信宿。惆怅谪仙吟,人生鸟过目。
春游柳陌。明代。陈繗。荏冉韶光和暖天,紫骝嘶入绿杨烟。风流肯落张生后,雪咏曾居谢氏前。醉伴娇娆飞舞袖,静依睨皖听歌弦。殷勤为问程夫子,谁谓偷闲学少年。
雨后待月有怀。元代。胡奎。雨过生夕凉,流萤度疏竹。褰衣步明月,清露洒庭绿。仰瞻天宇高,明汉手可掬。城南有故人,丰姿美如玉。跫然怀足音,何由慰空谷。
题汉祖庙。唐代。李商隐。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
琴诗清趣。宋代。邓林。朱弦玉轸起宫商,倚调歌吹兴转长。流水高山随赏适,清风明月费评量。大音不入筝琶耳,丽句多生锦绣肠。何日雷门持布鼓,青灯夜雨话连床。
大江东去(题项羽庙)。宋代。黎廷瑞。鲍鱼腥断,楚将军、鞭虎驱龙而起。空费咸阳三月火,铸就金刀神器。垓下兵稀,阴陵道隘,月黑云如垒。楚歌B278发,山川都姓刘矣。悲泣呼醒虞姬,和伊死别,雪刃飞花髓。霸业休休难不逝,英气乌江流水。古庙颓垣,斜阳老树,遗恨鸦声里。兴亡休问,高陵秋草空翠。
建安道中。宋代。洪迈。吾生意行初不谋,汎汎何啻波中鸥。携家来作闽海梦,三年客食天南陬。我先人庐山在何许,大江之左道阻修。奉新家有手足爱,只身归扫先梧楸。旋当来此营斗粟,南北颠倒无时休。此心转与世事左,自作磨蚁将谁尤。安知不满达者笑,穷达一戏如观优。咄哉吾语亦已随,且与造物同浮游。
投机偈。宋代。释义怀。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头独足立,骊龙颔下夺明珠,一言勘破维摩诘。
点绛唇(别代栖隐)。宋代。向子諲。脱落皮肤,故人南岳峰前过。只知闲坐。千圣难窥我。明月澄潭,谁唱复谁和。还知么。锦鳞没个。莫触清光破。
感怀十七首 其一。清代。陈恭尹。纤纤西林月,待日生辉光。幸假羽翼资,与君同颉颃。左提而右挈,万夫莫能当。况我为仁义,相辅唯文章。斫桐为两琴,异形同宫商。中心一相知,异身同肺肠。智慧如丹华,华盛无再扬。勖哉二三子,久要期勿忘。
江南三台词四首。唐代。王建。扬州桥边少妇,长安城里商人。二年不得消息,各自拜鬼求神。青草湖边草色,飞猿岭上猿声。万里湘江客到,有风有雨人行。树头花落花开,道上人去人来。朝愁暮愁即老,百年几度三台。闻身强健且为,头白齿落难追。准拟百年千岁,能得几许多时。
七夕 其二。宋代。宋祁。西南新月玉成钩,奕奕神光渡饮牛。素彩低浮承露掌,清香不散曝衣楼。天边华幄催云卷,星外横桥伴客愁。莫使银河到沧海,人间沟水易东流。
一枝花·簪花。清代。饶芝祥。飞絮帘栊晓。怕说蝶慵莺老。小屏山外,更无人到。弄粉匀脂,自把菱花照。尽有伤春怀抱。多谢英哥,荼蘼今日开了。芳砌苔痕绕。新绿落红多少。一声分付,侍儿知道。轻启春窗,且■云鬓插好。妆成花欲恼。谁报与檀郎,侬故意调笑。
满庭芳 复用前韵。金朝。马钰。吊孝之人,送终之辈,当思兔死孤悲。青春渐老,休要恋花枝。好把精神收拾,超彼岸、出水腾泥。皈正觉,自心有病,物外去寻医。良医无药饵,劈昏凿暗,便是明师。要心无染著,熟境迁移。神净虎龙交媾,任红日、东出还西。无忧恼,长安路上,行道不迟迟。
次韵文殊五言。宋代。刘子翚。小雨贻新句,端如印印泥。凝眸方过鸟,倚杖忽横溪。老态犹堪强,真豪已觉低。钟声隔林寺,惭愧有幽栖。
解红。金朝。王哲。叹嗟浮世。被荣华、驱策名和利。人人*作机心起。百般奸计。嫉妒愈增侥巧重,生俱相效皆贪爱。何曾停住常若是。各*女夸男孙奉侍。更酒迷歌惑望长遂。还知七十应难值,便百年限来,无有推避。早早悟、前途不如意。急回头便许,脱了生死。投玄访妙,搜微密察幽秘。管取自然,神气双全分明见,元初个、真真圆性,诚恁似。玉貌琼颜奇又异。莹宝光、瑶彩吐祥瑞。金丹结就虚空萃,处清静,大罗天上仙位。
为简上人赋古色轩。南北朝。王谌。小舟吚哑渡横塘,十里秋畦粳稻香。莫怪雨声惊客梦,要催诗句入行囊。重过苹水波浮绿,遥见菊篱花正黄。佳节莫论重九后,舣篷独酌汎茱觞。
杂曲歌辞。古别离。唐代。王缙。下阶欲离别,相对映兰丛。含辞未及吐,泪落兰丛中。高堂静秋日,罗衣飘暮风。谁能待明月,回首见床空。
拟七夕宫词 其三。明代。陈克侯。憔悴容华自监宫,不将纨扇怨秋风。自怜皎洁招时妒,犹奉君恩箧笥中。
渔父。宋代。司马光。楚岸橘花香,扁舟泛渺茫。短簑冲密雨,素发净秋霜。烟外鸣榔远,波间掷线长。无人识名姓,击楫入沧浪。
十二时 遂昌道中。清代。俞士彪。怅迢迢、千山万壑,竹杖芒鞋轻度。满面上、蛮烟瘴雨。不觉沉沉天暮。村店茅檐,朦胧淡月,照梦儿归去。又却被、无赖村鸡,未晓唤回,依旧草床孤旅。天渐明、朝炊才罢,又走羊肠歧路。行李半肩,萧条书剑,尽染枝头露。过岭来倦矣,危亭且自少住。怪竹筐、携来焦饭,簌簌万千沙土。手掬寒泉,坐餐林下,不辨甘和苦。劝行人且饱,前途未知谁主。
迎送神辞。宋代。李洪。惟龙湫兮其源莫穷,利万物兮精神可通。岁大旱兮我民之恫,酌彼泉兮神听孔聪。击鼓坎坎兮于神之宫,薄采溪毛兮馈进两公。神欣欣兮鉴我民衷,神之来兮雨其蒙。念我稼穑兮涤去烛烛。瓶罂甚小兮膏泽其丰。骄阳摧威兮奔走丰霳,民之讴歌兮千古英风。旱既太甚神是籲兮,一勺之水为甘霔兮。伊神正直歆诚愫兮,三日为霖弥旬注兮。我稼既兴舟在步兮,微我两公余曷愬兮。击鼓其镗山之下兮,桂酒椒浆饯神去兮。功成惠孚去不顾兮,携幼扶鲐民塞路兮。卒相有年多黍稌兮,泽惠无忘永终古兮。
绣薄眉。唐代。无名氏。化愚鲁。抛离火院夫儿女。凭慧剑、斩断三涂。人我山崩,是非海己枯。旧业消除,新殃不做。
隆中半榻图成感述 其六。明代。游朴。半榻山中閟白云,孤儿何处仰遗芬。蜀西几堕啼鹃泪,冀北空随市骏群。明志未能光往烈,鞠躬无术愧前闻。尘途扰扰成何事,日把生绡对落曛。
从征古州蛮回途纪驿二十三首 其二十二 金口。明代。管讷。衔命来金口,邮签报驿程。好风行十日,残月上三更。商舶停初稳,渔灯照更明。同袍一尊酒,珍重远相迎。
游焦山。明代。唐寅。乱流寻梵剎,洒酒泻襟期。西北分天堑,东南缺地维。高台平落骛,清磬起潸螭。千年基王业,来游有所思。
行麦垄。宋代。袁说友。农操豚蹄竞谋鬼,已信今年非昔比。十日五日风雨时,好语急传儿女喜。南来麦熟春事收,东郊日落人影稠。骚人一见喜不尽,新诗预庆丰年秋。悬知圣德回天地,芒政已修非罪岁。目前更看牧羊人,不觉维鱼来梦寐。
寄王子直 其一。宋代。刘攽。三见登贤书,每有千人进。少年盛名声,高士离幽遁。吾怜王子秀,屡黜曾不近。栖迟困家食,屈首仕州郡。始疑造物意,实于才者吝。宁与朝廷分,不使山野尽。间令特达士,竭力事推引。知音与汇征,千岁名双振。忆君盛文华,遇事尤精敏。雷电腾火车,波涛驾蛟蜃。譬之逢羿射,所发无不准。固穷当益坚,达生尚无闷。府公枢轴老,治道常坐论。屡闻下榻迎,岂惟虚己问。人生贵意气,感激多发愤。想见吐胸中,江河出方寸。便当荐书上,累鸷推孤隼。咫尺青冥天,励翼见翔奋。年华不吾与,二毛倏生鬓。禄仕久益贫,拙谋老仍钝。干时尚有违,得名谅无分。行当鸿鹄举,判与麋鹿浑。江鱼事钩罩,吴稻收囷囤。君时据亨衢,寄声勿招隐。
乌夜啼·纨扇婵娟素月。宋代。陆游。纨扇婵娟素月,纱巾缥缈轻烟。高槐叶长阴初合,清润雨馀天。弄笔斜行小草,钩帘浅醉闲眠。更无一点尘埃到,枕上听新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