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沈士怡丹房。明代。陈潜夫。绕屋丹光炫晓霞,隔溪山色映鸥沙。几回谈笑停杯坐,帘外春风落杏花。
(1610—1646)明浙江钱塘人,字元倩,一作玄倩,又字振祖,号退士。崇祯九年举人。十六年授开封府推官。时城被河灌,无人,乃驻封丘。十七年,奉周王渡河居杞县,与刘洪起募兵。福王擢为监察御史,巡按河南。潜夫请加洪起为将军,马士英不听。旋被召还。又被马士英诬为“私谒妖妇”(指自称福王妃之童氏),下狱。南都失,归。鲁王加太仆少卿,进大理寺少卿,兼御史。兵败走山阴,率妻妾投水死。...
陈潜夫。(1610—1646)明浙江钱塘人,字元倩,一作玄倩,又字振祖,号退士。崇祯九年举人。十六年授开封府推官。时城被河灌,无人,乃驻封丘。十七年,奉周王渡河居杞县,与刘洪起募兵。福王擢为监察御史,巡按河南。潜夫请加洪起为将军,马士英不听。旋被召还。又被马士英诬为“私谒妖妇”(指自称福王妃之童氏),下狱。南都失,归。鲁王加太仆少卿,进大理寺少卿,兼御史。兵败走山阴,率妻妾投水死。
铨试后徵山别业寄源侍御。唐代。殷寅。别业在徵山,登高望畿甸。严令天地肃,城阙如何见。蔼蔼王侯门,华轩日游衒。幸逢休明代,山虏尚交战。投策去园林,率名皆拜选。圣君性则哲,济济多英彦。裴楷能清通,山涛急推荐。謏才甘自屏,薄伎忝馀眷。虽承国士恩,尚乏中人援。畴昔相知者,今兹秉天宪。朱绂何赫赫,绣衣复葱茜。
为谢居士题画册二首 其一 山中隐居。明代。陶宗仪。小小茅茨住碧山,柴门无客昼长关。移家更入云深处,城市终年不往还。
西园十咏·方物亭。宋代。吴中复。草林虫鱼部,披寻自古无。飞沉天产异,生植土风殊。物色随心匠,形容记绘图。虚亭玩真意,浩思满江湖。
【越调】天净沙_书所见窥帘。元代。张可久。书所见窥帘口语喧阗,避人体态婵娟,门外金铃吠犬。谁家宅院?杏花墙以秋千。松阳道中松阳道上敲吟,柳阴树下披襟,独鹤归来夜深。梦回仙枕,清溪道土相寻。
涧富岭赴安福二首 其二。明代。李梦阳。山行忽百里,步步山情新。萝拥千盘透,花齐万谷春。寒暄不异地,忧喜暂随人。默诵垂堂戒,私嗟名利身。
长信宫。清代。紫静仪。玉台妆罢无人见,伤心空自悲团扇。秋草偏生长信宫,春风只在昭阳殿。殿里君王酒半熏,娇歌雅舞争纷纷。三千锦帐飘香麝,十二长裙散彩云。众中别有人如玉,新妆艳艳娇红烛。不许寒鸦带月啼,恐惊春燕衔花宿。谁怜长夜梦难成,忽度流莺似有情。片月高高挂天汉,千秋照应妾心明。
庶几吟。宋代。邵雍。以圣责人,固未完备。以人望人,自有余地。责人无难,受责非易。其殆庶几,犹望颜子。
让皇帝庙乐章·送神。唐代。李纾。奠献已事,昏昕载分。风摇雨散,灵卫絪缊。龙驾帝服,已腾五云。泮宫复閟,寂寞无闻。
西江月。金朝。马钰。不耻蓬头垢面,不嫌粝食粗衣。不惭求乞做贫儿。不羡荣华富贵。一日功成行满,仙裳天赐威仪。星冠月帔履云归。节步玎铛玉佩。
和崔会稽咏王兵曹厅前涌泉势城中字。唐代。包融。茂德来徵应,流泉入咏歌。含灵符上善,作字表中和。有草恒垂露,无风欲偃波。为看人共水,清白定谁多。
荔支辞五首选三 其三。清代。顾印愚。我家江渎池边水,每爱名从北宋传。却怪放翁当日句,满街丹荔不论钱。
明皇。宋代。钱惟演。山上汤泉架玉梁,云中复道拂瑶光。丝囊暗结三危露,翠幰时遗百和香。枉是金鸡亲便坐,更抛珠被掩方床。匆匆一曲凉州罢,万里桥边见夕阳。
雨窗春兴四首 其一。明代。陆深。芳草王孙湿未归,江南凭望转霏微。疏疏密密俱成阵,留住杨花不肯飞。
登开化寺白贲亭。宋代。赵抃。秋霁涛江气象宽,龙山亭耸凭云端。老僧欲快吾心目,旋剪当轩竹数竿。
述怀三首。宋代。王炎。百指久转食,一身今倦游。事无非堕甑,心本是虚舟。傥不尝艰阻,渠能寡悔尤。管城虽解语,懒赋畔牢愁。
占雨。清代。佚名。乾星照湿土,明日依旧雨。云行西,星照泥。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天将雨,鸠逐妇。
赠樊山明府以父病解官归黄州。明代。邓云霄。强项从来说董宣,王阳回驭更称贤。轻舟独载惟卷石,遮道犹闻却一钱。勾漏已馀丹灶药,鲤庭应献紫霞编。怀人不见衡阳雁,岁晏音书谁与传。
和楚倅怀归。宋代。李复。雨断他乡梦,风沉故国音。山城黄叶落,兰畹白云深。寄食衣裘敝,凭鞍岁月侵。流尘昏斗剑,万里愧初心。
秋气。清代。顾印愚。物老而伤群籁发,我生之后百忧逢。悲哉倦客承秋气,倏尔澄江失旧容。丹灶不期倾宿汞,碧山何处听霜钟。深藏那见东柯谷,只索寒城望夕烽。
谒诸葛武侯庙。明代。张吉。炎精欲堕仍馀煜,敢冀瞻乌止谁屋。不闻诗纪黍离初,蕞尔东周已无禄。春秋予夺严鈇衮,只字何曾假臣仆。威灵不君四海沸,龙种翩然跃潜服。天犹祚汉卓难诬,神鼎窥觎罪当族。二荀周陆号英俊,却与孙曹作心腹。君亲大义竟茫然,纵有微长乌足录。惟公志在安刘氏,玄德那知不文叔。配天继统旋旧都,不属公躬更谁属。假遭僣伪虽百顾,坚卧惟应老空谷。勋名事业等游氛,万古谁明此衷曲。紫阳特笔二三策,昭烈高光胥瞑目。古庙峥嵘八桂阴,花间拜谒香满襟。笔诛陈寿恨不早,误彼温公帝魏心。
吴鸣翰湖上 其二。明代。史鉴。多时不到南湖上,花落莺啼又一年。有约画船同载酒,短篷春雨看鸥眠。
一径野花落孤舟春水生画。明代。张宁。林外春阴晓风作,门径幽深野花落。东家春色过西家,井口篱根乱漂泊。溪头新水绕门生,扁舟一叶轻如萍。杜陵老病烟波远,欲载诗愁过洞庭。
忆江南 题李后主词。魏晋。高燮。情无奈,回首事如尘。秋月春花同梦过,晚风朝雨更愁侵。此境怎能禁。沉吟久,泪下太无因。万种凄凉含思怨,一般滋味动人深。亡国有哀音。
挽王厚斋尚书。宋代。牟巘五。清要三朝望,文章一世荣。掌纶夸独直,荷橐青群英。石室资殚洽,金赖阐所明。孤臣伤暮景,风雨自鸡鸣。
登东宝山僧舍。宋代。徐照。扪萝上才绝,移舟泊前滩。火云满行路,剥啄敲柴关。脱裳挂木杪,喘汗如浆翻。主人喜客来,笑话生春温。袒裼不我责,我息方已安。自拾落地薪,煮茗当杯盘。卧石平如床,上有树影繁。清风吹骨毛,蛰热鄙炎官。佳禽不自匿,静处故相喧。竟日忘渴饥,山水秀堪餐。挽却世上心,世上多忧烦。
缉熙殿御制墨梅诗帖。元代。张雨。宣和妙赏缁衣句,传在夷门作胜谈。行殿春风四十载,玉妃终老向江南。
癸未四十述怀八首 其三。清代。方仁渊。托迹歧黄亦可怜,愧非医国手回天。工夫未及肱三折,方制何能技十全。布袜藤冠屠沽事,青灯黄卷圣贤篇。终朝检点酸辛味,耻被人将小道传。
短棹轻蓑黄叶林,天涯战戟自森森。朝阳已跃南离日,昼霭犹停北陆阴。
笛里关山牵昔梦,灯前儿女负初心。遐方巡守无消息,树树啼乌夜夜砧。
后秋兴八首庚子阳月初一,拂水拜墓作 其一。清代。钱谦益。短棹轻蓑黄叶林,天涯战戟自森森。朝阳已跃南离日,昼霭犹停北陆阴。笛里关山牵昔梦,灯前儿女负初心。遐方巡守无消息,树树啼乌夜夜砧。
病中五适 其一 蒲墩。明代。王鏊。纤蒲织温柔,朝夕置左右。坐以支吾颐,眠以阁吾肘。墩今乃属予,临川尔何有。
定风波。宋代。黄机。短策飘飘胜著鞭。携壶与客洗愁颜。兴到为君拼剧饮。狂甚。论诗说剑口澜翻。画烛烧残花影褪。长鲸要使百川干。醉处不知谁氏子。只记。开窗临水便迎山。
咏山樽二首。唐代。李白。蟠木不雕饰,且将斤斧疏。樽成山岳势,材是栋梁馀。 外与金罍并,中涵玉醴虚。惭君垂拂拭,遂忝玳筵居。 拥肿寒山木,嵌空成酒樽。愧无江海量,偃蹇在君门。
咏史 其二。清代。薛稻孙。熊馆谁争《谏猎书》,《豳风》罢进授时图。民心自怨崔成甫,天意终怜郑介夫。构巧神仙愁出入,技精革木解歌呼。江南尔汝歌偏好,长劝君王醉玉壶。
隔溪梅。明代。张绉英。春风飞絮满天涯。望残霞。堪恨满园春景、暮云遮。闲行踏落花。不知蝶去向谁家。听啼鸦。寂寞阶前人影、倚窗纱。徘徊月又斜。
题真率会图。明代。陈琏。洛阳胜景天下稀,况值元丰全盛时。满城甲第列卿相,朱檐画栋生光辉。人间二月春光好,花枝冥冥照晴昊。且将诗酒慰良辰,何用轮蹄踏芳草。真率之会乐最真,为具务简宁嗤贫。五人七百有馀岁,同醉花前能几春。洛中此会应无比,闻自唐朝乐天始。由来叙齿不序官,要令风俗归淳美。先辈悠悠不可呼,谁写仪形归画图。甫申间气秀不绝,如此风流何代无。
送陈忠玉兼寄尹梦得黄仲通并寄季通侄五首。宋代。张嵲。少年浑欲不胜衣,丰下如今带十围。他日飞扬未轻料,卜居终欲近郊扉。
题广 其二。宋代。刘一止。山中松韭厌寒俎,江甲防风手自锄。一榻北窗听雨睡,全胜白饭与青刍。
岁暮皈自城中,一病垂死,病起遣闷四首。宋代。杨万里。索居独寡欢,巾车入城闉。亲旧久不见,一见交相欣。挽衣招我饮,惟恐我出门。不招我亦往,不留我亦存。殷懃复如许,不住我岂真。是时梅始花,吹香落金尊。酒冽肴果富,咀啜俱芳珍。丞相我知已,大守吾故人。言非汰尘杂,尘杂不入言。初谈圣贤髓,终谈天地根。而况衔杯酒,不乐复何云。
幽致轩。宋代。郑洪。花落晴窗燕拂檐,蕙牙兰叶翠纤纤。幽谷与云通小径,清波四月映疏帘。
送李扩还吴。明代。袁华。仓颉史籀世既远,斯冰徐张称善书。有元绝华部与赵,俗工纷纷讹鲁鱼。铁锥画沙钗折股,会稽峄山化黄土。尚幸新泉丹井存,更有吴兴能复古。鸿都石经劫火焚,枣木翻刻随飞尘。三碑矹硉许昌里,字画犹为人见珍。青城先生虞阁老,远继中郎名誉早。后来更数萧与杨,一代规模尽完好。云间李生尤绝奇,凡将尉律幼所师。商盘周诰秦汉石,临摹扫秃千毛锥。偶来相见娄江沚,自云铁厓铁限亲曾履。东家金多招不起,门外求书日成市。慈亲倚门来告归,既酌以酒仍赠诗。嗟子潦倒丘壑里,迟子铭功书鼎彝。
蔡尚书挽词二首。宋代。叶适。拨沙得黄金,百鍊写光影。飞行日月上,莹彻肝胆醒。空山惨马鬣,何决重为矿。余哀不浪施,留寄长夜炯。
病起呈灵舒紫芝寄文渊。宋代。徐照。唐世吟诗侣,一时生在今。不因吾疾重,谁识尔情深。解愿衣赊酒,更医药费金。天教残息在,安敢废清吟。
青梅引。唐代。无名氏。我笑迷人,不信乖劣。痴心恋,贪名利萦系。落魄狂游,每将术艺养道,用安身己。道知和息。藜杖药瓢,蓑衣蛮笠。纵大地有满地正珠,那的直甚闲气。无限峰峦耸翠。略撰个茅庵,用做栖心,幸有灵苗裔。更兼泉水。饥渴自然无痴。独坐深山里。闷看乾坤间隔,望落落如晓星之势。再遇何年,驾云朝上帝。
北趋小边相河害,坐看长堤惊裂坏。中流忽起刘子叹,疏浚神功思禹大。
忆当残金竟河界,两涯峡束如萦带。灵鼍万鼓动地来,汹汹声闻千步外。
小边行一百五日同总尹张彦亨赴小边口相视河流回马上偶作此诗。元代。王恽。北趋小边相河害,坐看长堤惊裂坏。中流忽起刘子叹,疏浚神功思禹大。忆当残金竟河界,两涯峡束如萦带。灵鼍万鼓动地来,汹汹声闻千步外。堤防不议四十年,河行虚壤任徙迁。乃今去京无一舍,冲波南卧翻鲸鳣。今年筑堤捍渰水,明年卷扫防洄渊。涛头况与酸枣直,南北高下尤相悬。既非经渎久远计,徒费民力妨农田。正有避移策上闻,放之旷野从奔冲。不然建议以土湮,大堤缕水横西东,楗以木石束逾钟。递河东去过京角,此是永逸无穷功,作诗拟达宣房宫。
初夏幽居。宋代。陆游。野草幽花无歇时,一窗终日对东篱。病犹独醉虽堪笑,老未全衰亦自奇。古纸硬黄临晋帖,矮牋匀碧录唐诗。个中疑是忘忧处,问著山翁却不知。
李处士山居。唐代。王维。君子盈天阶,小人甘自免。方随炼金客,林上家绝巘.背岭花未开,入云树深浅。清昼犹自眠,山鸟时一啭。
晨至西郭池亭,见新荷,有感时物而作。元代。范梈。虚亭结构美,驿路带垣斜。山芗含晚翠,池响集春蛙。官荷已偃盖,僧蔬欲架花。俯仰宾从役,孰与测幽遐?
江上美人三首 其三。明代。梁元柱。懒看游人独倚松,却应目断水溶溶。道人自分无情汉,休锁双蛾怅别容。
齐桓晋文之事。先秦。孟子及弟子。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