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立春日作。宋代。陆游。三年流落巴山道,破尽青衫尘满帽。身如西瀼渡头云,愁抵瞿塘关上草。春盘春酒年年好,试戴银旛判醉倒。今朝一岁大家添,不是人间偏我老。
参考资料:
1、叶嘉莹 王双启.陆游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1:36-38
这首词作于宋孝宗乾道七年(1171年)岁末立春之时,当时陆游四十七岁,在四川任夔州通判。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年),陆游被贬黜出京,外放镇江通判;两年后,改任隆兴通判;一年后,免职还乡,卜居镜湖之滨;三年之后才被起用,派到夔州,仍是做通判。
参考资料:
1、赖汉屏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370-1371
2、叶嘉莹 王双启.陆游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1:36-38
这首词是陆游四七岁任夔州通判时所写的。他到夔州到写这首词时不过一年多,却连上岁尾年头,开口便虚称“三年”,且云“流落”,从一入笔就已有波澜之情。次句以形象描写“流落”二字。“青衫”言官位之低,“破尽”可见穷之到了极点“尘满帽”描写出作者在道途中风尘仆仆,行戌未定的栖遑之态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就活画出一个沦落天涯的诗人形象,与“细雨骑驴入剑门”异曲同工。三、四句仍承一、二句生发。身似浮云,飘流不定;愁如春草,刬去还生。以“西瀼渡头”、“瞿塘关上”为言者,不过取眼前地理景色,与“巴山道”三字相对应而已这上片四句,把抑郁潦倒的情怀写得如此深沉痛切,不了解陆游当时那几年遭遇,是很难掂量出这些句子中所涵蕴的感情分量来的。
陆游自三十九岁被贬出临安,到镇江作通判,旋移隆兴(府治在今天江西省南昌市);四十二岁又因为“力说张浚用兵”,被削官归山阴故里;到四十五岁才又得到起用夔州通判的新命。他的朋友韩元吉在《送陆务观序》中把陆游心中要说的话说了个痛快:“朝与一官,夕畀一职,曾未足伤朝廷之大;旦而引之东隅,暮而置之西陲,亦无害幅员之广也。……务观之于丹阳(镇江),则既为贰矣,迩而迁之远,辅郡而易之藩方,其官称小大无改于旧,则又使之冒六月之暑,抗风涛之险(由于途中舟坏,陆游几乎被溺死)病妻弱子,左饘右药……”(《南涧甲乙稿》卷十四)。这段话是送陆游从镇江移官到隆兴时写的,说得激昂愤慨。从近处愈调愈远,既不是明明白白的贬职,也不是由于升迁,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他呢?韩元吉故作不解,其实他是最了解这其中的缘由的。孝宗赵眘即位后,表面上志存恢复,实则首鼠两端。陆游坚持劝说孝宗抗金,孝宗对之貌似奖掖而实则畏恶。陆游在内政上主张加强中央集权,以增强国力,由此也得罪了握有实权的官僚集团。先前由京官而出判镇江,对他是一个挫折;进而罢黜归里,更是一个挫折;此刻虽起用而远判巴蜀,这又是一个挫折。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显然并非加之于一人,而是意在摧折整个主战派的心志,浇灭抗金复国的火种,那么不幸的人岂只是陆游一个人吗?由此可见,三年流落之哀,不仅是一己之哀,实在是国家民族的大哀。创痛巨深,安得不言之如此深沉痛切?
上片正面写心底抑郁潦倒之情,抒发报国无门之愤这是陆游诗词的主旋律,在写法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下片忽然换意,紧扣“立春”二字,以醉狂之态写沉痛之怀,设色陡变,奇峰突起。立春这一天士大夫戴旛胜于头上,这是宋时的一种习俗,戴上旛胜表吉庆之意。但戴银旛而曰“试”,节日痛饮而曰“判”(“判”即“拚”之意),就显然有“浊酒一杯家万里”的不平常意味了。这只是词人借酒消愁,逢场作戏罢了,而内心是很伤感的。结尾处更是飏开一笔,表面上是说不是他一人偏老,而实际上是词人深深感到时光的虚度。这就在上片抑郁潦倒的情怀上,又添一段新愁。词人强自宽解,故作旷达,正是推开一层、透过一层的写法。哭泣本人间痛事,欢笑乃人间快事。
但今日有人焉,不得不抹干老泪,强颜随俗,把哭脸装成笑脸,让酒红遮住泪痕,这种笑,岂不比哭还要凄惨吗?东坡《赤壁赋》物我变与不变之论,辛弃疾《丑奴儿》“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之句,都是强为解脱而写的违心之言,写出更深一层的悲哀,那手法近乎反衬,那境界是一般人所难以达到的。
纵观全词,上下片都是写心底抑郁之情,但乍看竟好象是两幅图画,两种情怀。沈谦论词作云:“立意贵新,设色贵雅,构局贵变,言情贵含蓄。”(《填词杂说》)但作词之道,条贯、错综,两不可失,此意刘永济《词论·结构篇》曾深言之。读陆游此词,抑郁之情贯穿始终,上下片表现手法截然相异,构局又极错综复杂。读上片,看到的是一个忧国伤时、穷愁潦倒的悲剧人物形象;读下片,看到的是一个头戴银旛,醉态可掬的喜剧人物形象。粗看似迥然不同,但仔细看看他脸上的笑全都是装出来的苦笑,终于领悟到这喜剧其实不过是更深沉的悲剧罢了。
本节内容由匿名网友上传,原作者已无法考证。本站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作者到夔州至写这首词时不过一年多,却连上岁尾年头,开口便虚称“三年”,且云“流落”,从一入笔就已有波澜之情。次句以形象描写“流落”二字。“青衫”言官位之低,“破尽”可见穷之到了极点“尘满帽”描写出作者在道途中风尘仆仆,行戌未定的栖遑之态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就活画出一个沦落天涯的诗人形象,与“细雨骑驴入剑门”异曲同工。三、四句仍承一、二句生发。身似浮云,飘流不定;愁如春草,刬去还生。以“西瀼渡头”、“瞿塘关上”为言者,不过取眼前地理景色,与“巴山道”三字相对应而已这上片四句,把抑郁潦倒的情怀写得如此深沉痛切,不了解陆游当时那几年遭遇,是很难掂量出这些句子中所涵蕴的感情分量来的。
上片正面写心底抑郁潦倒之情,抒发报国无门之愤。这是陆游诗词的主旋律,在写法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下片忽然换意,紧扣“立春”二字,以醉狂之态写沉痛之怀,设色陡变,奇峰突起。立春这一天士大夫戴旛胜于头上,这是宋时的一种习俗,戴上旛胜表吉庆之意。但戴银旛而曰“试”,节日痛饮而曰“判”(“判”即“拚”之意),就显然有“浊酒一杯家万里”的不平常意味了。这只是词人借酒消愁,逢场作戏罢了,而内心是很伤感的。结尾处更是飏开一笔,表面上是说不是他一人偏老,而实际上是词人深深感到时光的虚度。这就在上片抑郁潦倒的情怀上,又添一段新愁。词人强自宽解,故作旷达,正是推开一层、透过一层的写法。哭泣本人间痛事,欢笑乃人间快事。但今日有人焉,不得不抹干老泪,强颜随俗,把哭脸装成笑脸,让酒红遮住泪痕,这种笑,比哭还要凄惨。强为解脱而写的违心之言,写出更深一层的悲哀,那手法近乎反衬,那境界是一般人所难以达到的。
纵观全词,上下片都是写心底抑郁之情,但乍看竟好像是两幅图画,两种情怀。沈谦论词作云:“立意贵新,设色贵雅,构局贵变,言情贵含蓄。”(《填词杂说》)但作词之道,条贯、错综,两不可失,此意刘永济《词论·结构篇》曾深言之。读陆游此词,抑郁之情贯穿始终,上下片表现手法截然相异,构局又极错综复杂。读上片,看到的是一个忧国伤时、穷愁潦倒的悲剧人物形象;读下片,看到的是一个头戴银旛,醉态可掬的喜剧人物形象。粗看似迥然不同,但仔细看看他脸上的笑全都是装出来的苦笑,终于领悟到这喜剧其实不过是更深沉的悲剧罢了。
参考资料:
1、赖汉屏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370-1371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陆游。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陈子尚博士休官还京口作此诗饯之 其一。宋代。沈与求。勇退曾无屋数椽,挂冠神武便飘然。陶潜去家一百里,张翰收名四十年。平世深知还有几,少时健决已无前。侏儒饱食堪羞死,莫浪狂言为著鞭。
送郎祖仁奉礼。宋代。孔平仲。碧落声华盖世高,哀乌才业亦时豪。灵渊自出驹千里,丹穴今看凤一毛。方略从容能处事,精神洒落见挥毫。东行想足资清兴,江上秋风捲怒涛。
山居首夏十首示外孙陈祖兰。宋代。李祁。东风满意绿周遭,乍著单衣脱敝袍。最爱晚凉新浴罢,坐看春笋过林高。
向伯恭侍郎致政芗林筑一堂名之曰企疏晋陵孙某闻而赋诗二首 其一。宋代。孙觌。铜臭应作幺,梦尸当得官。喁喁鱼聚沫,戢戢蚋集酸。高人有远抱,一笑视鼠肝。水将洗耳用,山作拄颊看。种芳茹秋菊,搴秀纫春兰。披披芰荷衣,采采苜蓿盘。三径偭真境,一瓢非世欢。富贵挽不来,为我歌考槃。
送潞公游河阳河清。宋代。范纯仁。安车乘兴赏春妍,荣盛欢康世莫肩。旧舍讼棠重蔽芾,昔游昼锦复蝉联。子孙拥节迎家府,稚艾争途看寿仙。堪叹三川疲病守,陪公不及望公还。
秋日雨中与萧赞善访殷舍人于翰林座中作。宋代。徐铉。野出西垣步步迟,秋光如水雨如丝。铜龙楼下逢闲客,红药阶前访旧知。乱点乍滋承露处,碎声因想滴蓬时。银台钥入须归去,不惜馀欢尽酒卮。
十咏二首 其一 领边绣。南北朝。沈约。纤手制新奇,刺作可怜仪。萦丝飞凤子,结缕坐花儿。不声如动吹,无风自袅枝。丽色傥未歇,聊承云鬓垂。
立春闲述。明代。熊卓。画角传春春意喧,菜盘争巧出高门。无多冻雪留城堞,那有东风下禁垣。江阁潇疏鸿雁杳,野塘历乱鹭鸥繁。风光入眼颇生兴,策马寻花到远村。
游山阳十首 其三。宋代。陈造。官池二十四鸳鸯,锦綵争鲜伴醉狂。翡翠有儿知更好,几时飞到酒樽傍。
君山。宋代。孙应威。君山盘结青云梯,堂高更觉天象低。横江万顷莹玻璃,蓬瀛胜概从端倪。几欲收拾归品题,分甘独令倦攀跻。使君领客伫沙堤,指点淮浙分东西。神州三百尘埃迷,慨怀往昔重惨凄。我闻王师临青齐,虏穴已扫庭已犁。志士毋必惊闻鸡,威仪喜见皆遗黎。当颂中兴镌浯溪,说秦彊楚不复稽。
齐天乐(白酒自酌有感)。宋代。吴文英。芙蓉心上三更露,茸香漱泉玉井。自洗银舟,徐开素酌,月落空杯无影。庭阴未暝。度一曲新蝉,韵秋堪听。瘦骨侵冰,怕惊纹簟夜深冷。当时湖上载酒,翠云开处共,雪面波镜。万感琼浆,千茎鬓雪,烟锁蓝桥花径。留连暮景。但偷觅孤欢,强宽秋兴。醉倚修篁,晚风吹半醒。
惜花无奈看花迟,孤负春风第一枝。急景最怜将落候,芳心还忆未开时。
赏因多病难胜酒,吟到无题别是诗。分付东君好培护,与花先定隔年期。
于景瞻宅赏牡丹花时已过感而有作呈诸公属和 其一。明代。张宁。惜花无奈看花迟,孤负春风第一枝。急景最怜将落候,芳心还忆未开时。赏因多病难胜酒,吟到无题别是诗。分付东君好培护,与花先定隔年期。
西轩诗为襄垣府将军作。明代。边贡。朝光丽朱邸,夕雨明绿芳。阳休一何嘉,顾眺临西堂。西堂郁以邃,杳杳尘务绝。右图复左史,回翔尽髦哲。宛转膝上琴,窈窕邺中吟。吟以咏我怀,琴以宣我心。淮南建黄屋,梁王辟东苑。侈纵匪不娱,终以冒皇宪。皇宪不可冒,侈纵不可延。美矣王孙德,永兹黄发年。
次韵曾都曹喜雨。宋代。黄庭坚。水旱国代有,人神理本通。偏雩祠小大,敢指蜺雌雄。地厌焚惔极,天回顾盼中。蛟龙起乖卧,星斗晦澄空。云挟雷声走,江翻电脚红。宠光归稼穑,滴沥在梧桐。詖讼犹相及,时霖恐未丰。洁斋蕲得岁,同病托诸公。
妆额黄轻,舞衣红浅,西风又到人间。小雨新霜,萍池藓径生寒。输它汉宫姊妹,粲星钿、霞佩珊珊。凉意早,正金盘露洁,翠盖香残。
三十六宫秋好,看扶疏仙影,伴月长闲。宝络风流,何如细蕊堪餐。幽香未应便减,傲清霜、正自宜看。吟思远,负东篱、还赋小山。
声声慢(逃禅作菊、桂、秋荷,目之曰三逸)。宋代。周密。妆额黄轻,舞衣红浅,西风又到人间。小雨新霜,萍池藓径生寒。输它汉宫姊妹,粲星钿、霞佩珊珊。凉意早,正金盘露洁,翠盖香残。三十六宫秋好,看扶疏仙影,伴月长闲。宝络风流,何如细蕊堪餐。幽香未应便减,傲清霜、正自宜看。吟思远,负东篱、还赋小山。
钩勒竹为王彦明题。明代。李昱。金剪刀裁银凤尾,珊瑚钩挂玉龙魂。夜深秋影和霜重,压碎湘江月一痕。
怅望。明代。释函可。苍狗白衣瞬息中,况闻五岭满刀弓。亲朋敢望今谁在,城郭应知到处空。苏子堤边尸藉草,越王台上鸟呼风。纵令万里馀残魄,那得音书到海东。
木瓜。宋代。张舜民。商州楚地户,宛在江汉偏。草木已渐包,果实尤可怜。木瓜大如拳,橙橘家家悬。隔崖有宿叶,黄紫凝霜烟。高秋万嶂出,一望通郧川。都邑虽僻陋,来者多名贤。
欸乃辞。宋代。高似孙。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揭揭兮寒菼,濊濊兮轻罛。有鹈兮在梁,鸿何为兮离纲。白苹深兮骋望,水之清兮濯缨。翁不语兮嗔偏醒,欸乃一声兮天水渌。
敬题箕颍集后二首。宋代。曹勋。昔侍先君日,多令诵近诗。尚知涂抹处,犹记唱酬地。竟负经邦志,终为造物疑。篇篇亲训释,字字念恩慈。
看山空负一秋强,出郭来抛半日忙。草没断堤牵步远,柳拖斜日送阴长。
百年丘垄怀先辈,几处园林似故乡。却尽壶觞临涧水,恨无渔笛和沧浪。
与庄定山司副潘时用待诏同至李宾之学士先茔登古城 其一。明代。程敏政。看山空负一秋强,出郭来抛半日忙。草没断堤牵步远,柳拖斜日送阴长。百年丘垄怀先辈,几处园林似故乡。却尽壶觞临涧水,恨无渔笛和沧浪。
次韵李通甫赋中秋。宋代。高斯得。秋容满苕溪,天籁生菌阁。幽怀对萧辰,意味更冲泊。招朋倾一盛,相与慰牢落。抵掌谈世事,亦可资一噱。须臾白玉盘,高挂青绡幙。赏心与景会,喜极悲还作。渺然望西南,慨想旧猿鹤。岂无首丘情,归去事耕凿。奈何朝廷上,聚铁方铸错。弃置勿复道,洗盏更深酌。我老倦吟诗,无悰纪行乐。故人诗筒来,晨檐有鸣鹊。
古风其四十三。唐代。李白。周穆八荒意。汉皇万乘尊。淫乐心不极。雄豪安足论。西海宴王母。北宫邀上元。瑶水闻遗歌。玉杯竟空言。灵迹成蔓草。徒悲千载魂。
偈颂七十八首。宋代。释正觉。内若不动,外必不乱,个是丛林知有汉。而今识得不为冤,自家兵马何须战。心因不生境缘断,体若虚空勿崖岸。霜天皎月上中峰,一段光明洗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