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水。宋代。赵文。河之水,深复深。舟以济,犹难谌。被发之叟,狂不可鍼。岂无一壶,水力难任。与公同匡床,恨不挽公襟。乱流欲渡,直下千寻。我泣眼为枯,我哭声为瘖。投身以从公,岂不畏胥沉。同归尚可忍,独生亦难禁。公死狂,妾死心。蛟龙食骨有时尽,惟有妾心无古今。河之水,深复深。
赵文(1239-1315),宋末元初文人。初名凤之,字惟恭,又字仪可,号青山,庐陵(今江西吉安)人。赵文为文天祥门人,并曾入其幕府参与抗元活动。赵文与刘辰翁父子亦交厚,辰翁对其非常推重,刘将孙亦与其结“青山社”,其结社情况现不详。...
赵文。赵文(1239-1315),宋末元初文人。初名凤之,字惟恭,又字仪可,号青山,庐陵(今江西吉安)人。赵文为文天祥门人,并曾入其幕府参与抗元活动。赵文与刘辰翁父子亦交厚,辰翁对其非常推重,刘将孙亦与其结“青山社”,其结社情况现不详。
宿池港。明代。吴与弼。卧病衡茅久自私,懒心只与白云宜。那知风雨江湖夜,恍似平生涉历时。
过曾季永见壁间张安国所书天下第一真仙之岩。宋代。赵蕃。不见融州使,无从可寄书。仙岩忽逢字,驿骑想非疏。室近宜人桂,官胜冲尹驴。江南热犹剧,岭外比何如。
九华山。清代。邓辅纶。一乌将九子,飞集皖江边。精诚忽化石,散作峰头莲。问莲方含萼,何时扬芳鲜。葩舒小十丈,艳发迟千年。将期王子晋,乘莲证金仙。果有新罗僧,来结净土缘。自言彼王子,万里投禅关。爱兹菡萏荣,辞彼蕣华妍。污泥讵难处,烈火焉能然。安养莲胎中,一朝生梵天。朵朵凌朱霞,翩翩翔紫烟。嘉名谪仙锡,异事神僧传。伊余缅元栖,况乃资丹诠。坐惜秋水駚,逾眷云峰攒。峰遥不可即,道阻何由攀。愿接灵凤翼,高飞入云间。
礼斗台。明代。王世贞。斗柄横斜河汉微,轻风欲袭五铢衣。钧天一派初收响,摘得金盘玉露归。
次后韵。宋代。释德洪。平生迈往气,酝造次公狂。才高簿书缚,貌和无叹伤。君看此风味,自是万夫望。利害方焚如,唾笑皆清凉。颍皋旧庐在,顷稻连亩桑。时以笏拄颊,阻隔如涧冈。少陵功名念,看镜毛发苍。长哦和秋雨,旁林更闻螀。人生行乐耳,万事付一觞。淮南谪天厨,大言忘巽床。吾侪本疏拙,阅世忘否臧。愿言置此喙,无咎持括囊。桂贤供火浴,龟虚得刳肠。一蓑烟雨蜗两角,我耕南亩君开荒。
闺词十二首 其三。明代。张元凯。去年折柳条,送君木兰桡。今年折柳条,泪尽万里桥。何时守故土,双栖学鹪鹩。同见柳华盛,同见柳叶凋。
六月二十四日抵西安得尹农书。清代。陈柄德。使车轣辘到长安,百二山河立马看。八水分流三辅阔,五星连影九霄寒。宾来续赋嗤狂简,札到分金壮羽翰。一曲秦腔四更角,凉风暂此卸征鞍。
苏子瞻家画松图歌。宋代。刘攽。君家图画皆所见,近得此松尤可羡。根蟠平石蹙蛟螭,干出青冥起雷电。樛枝横斜复几尺,绿叶茸茸铺绣线。空堂深沈白日寒,谡谡似有风吹面。此图剪裂人不知,尘外分张数流转。能令神物还相从,非君苦心谁与辨。更惜良工名不传,可怜世俗多夸衒。为君作歌君志之,后千百年无复贱。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子,大夫雍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弊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太史公自序。两汉。司马迁。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子,大夫雍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弊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辨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于《春秋》,谬矣。” 于是论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
和刘中书绘入琵琶峡望积布矶诗。南北朝。谢朓。昔余侍君子,历此游荆汉。山川隔旧赏,朋僚多雨散。图南矫风翮,曾非息短翰。移疾觏新篇,披衣起渊玩。惆怅怀昔践,仿佛得殊观。赪紫共彬驳,云锦相凌乱。奔星上未穷,惊雷下将半。回潮渍崩树,轮囷轧倾岸。岩筱或傍翻,石菌芜修干。澄澄明浦媚,衍衍清风烂。江潭良在目,怀贤兴累叹。岁暮不我期,淹留绝岩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