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乘日垂,放舟候月圆。
沫江免风涛,涉清弄漪涟。
窥岩不睹景,披林岂见天。
发归濑三瀑布望两溪诗。南北朝。谢灵运。我行乘日垂,放舟候月圆。沫江免风涛,涉清弄漪涟。积石竦两溪,飞泉倒三山。亦既穷登陟,荒蔼横目前。窥岩不睹景,披林岂见天。阳乌尚倾翰,幽篁未为邅。退寻平常时,安知巢穴难。风雨非攸吝,拥志谁与宣。倘有同枝条,此日即千年。
参考资料:
1、李运富编注.谢灵运集:岳麓书社,1999年08月:98-99
2、胡大雷选注.谢灵运鲍照诗选:中华书局,2005年01月:77-78
这首诗为元嘉七年(430年)谢灵运与昙隆、法流分别后,重临石门瀑布时所作。诗人见石门瀑布环境壮观而优雅,追忆昔游,怀念二师,再次流露隐逸孤苦的矛盾心态,于是写下这首诗。
参考资料:
1、李运富编注.谢灵运集:岳麓书社,1999年08月:98-99
这首诗由夜游、昼游及感受三部分组成,每部分各占六句。按游览的时间顺序说,是昼游在先,夜游在后,而诗中却将夜游部分置于昼游之前。诗的首二句即从日暮写起,言暮时继续行游,至月夜而泛舟江上。次二句写水面如镜,风波不起。上有月光清朗,下有微波荡漾,水天一色,交相辉映,浸淫在一派闲静轻柔的氛围之中。而“沫”、“涉”二字又透出游者的情态,二字以工整的对仗,表现了主人公在江上纵情嬉戏的欢快情趣。五、六两句写夜行所见的奇异景色以应题。这两句以“竦”字描摹巨石的突起耸立之状,以“倒”字形容飞瀑的倾泻直下之势,仿佛石破天惊,蔚成壮观。以上六句,写出了夜游由陆路到水行,最后抵达目的地的全过程,而所见江水的平静和三山两溪的奇崛又情味迥异,生动地再现了景观的不同风神,可谓摇曳生姿。
“亦既穷登陟”以下六句,以倒叙笔法追忆昼游的所见之景。登山眺览,惟见一片莽莽苍苍的景象。“荒蔼”句为总写,概括了幽僻深杳的总体印象;“窥岩”和“披林”两句则分写山高、林密。重岩叠嶂、树林茂密,以至连天日都仿佛被遮蔽不见了。这里是用夸饰的手法极写环境之艰险,以为下文的张本。接下来“阳乌”两句,为记忆中的白昼游程摄下最后一个镜头:行者披着夕阳的余晖,正在幽深的竹林之中穿越而行。这两句中的“尚倾翰”、“未为邅”,与上两句的“不睹景”、“岂见天”似相牴牾,其实一为记实,一为描写,盖因用笔虚实之不同也。这六句从登山写到返程,最后以“阳乌倾翰”回顾照应到诗的首句,遂以“日垂”为契机,把昼游和夜游、山行和水行连成一气。全诗的写景纪游部分以后一段行程的起点发端,以前一段行程的终点收煞,拦腰说起,首尾承接,不仅使整个纪游部分显得神固气完,而且也使诗的章法布置别开生面,颇有奇观意外之妙。
诗的最后六句抒写感受。诗人由此番登陟的亲身经历,联想到巢居穴处的岩栖之难。巢穴的不蔽风雨固然可忧,然而更可忧的,是没有可以一吐衷肠的知己。这里或指诗人的“方外交”昙隆和法流二法师,这两位友人都是“辞恩爱,弃妻子,轻举入山”而作“高栖之游”的。诗人在《山居赋》中曾说:“苦节之僧,明发怀抱。……虽一日以千载,犹恨相遇之不早。”意谓:朋友相得之欢,一日胜似一千年。志同道合的朋友总是相见恨晚,此日如能同游,应该是十分欢欣雀跃。谢灵运在其吟咏石门的篇什中,每多抒写寂寞之感,如“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美人竟不来,阳阿徒晞发”等。此诗亦然。诗中的感受既是在登山过程中直接触发的,因而诗人将昼游部分移后,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只有如此才便于使情景相关处连成一体,而避免了将情与景截分两橛的弊病。这种在章法布局上的缜密用意,正是大谢诗惨淡经营的一个重要方面。
参考资料:
1、吴小如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696-697
谢灵运(385年-433年),东晋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出生在会稽始宁(今浙江上虞),原为陈郡谢氏士族。东晋名将谢玄之孙,小名“客”,人称谢客。又以袭封康乐公,称谢康公、谢康乐。著名山水诗人,主要创作活动在刘宋时代,中国文学史上山水诗派的开创者。由谢灵运始,山水诗乃成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流派,最著名的是《山居赋》,也是见诸史册的第一位大旅行家。谢灵运还兼通史学,工于书法,翻译佛经,曾奉诏撰《晋书》。《隋书·经籍志》、《晋书》录有《谢灵运集》等14种。...
谢灵运。谢灵运(385年-433年),东晋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出生在会稽始宁(今浙江上虞),原为陈郡谢氏士族。东晋名将谢玄之孙,小名“客”,人称谢客。又以袭封康乐公,称谢康公、谢康乐。著名山水诗人,主要创作活动在刘宋时代,中国文学史上山水诗派的开创者。由谢灵运始,山水诗乃成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流派,最著名的是《山居赋》,也是见诸史册的第一位大旅行家。谢灵运还兼通史学,工于书法,翻译佛经,曾奉诏撰《晋书》。《隋书·经籍志》、《晋书》录有《谢灵运集》等14种。
春词二首。明代。李同芳。常年二月已清明,今年清明三月中。寄语寻春携酒客,桃花虽歇有东风。
赠李茂承太学。明代。徐熥。云间才子气翩翩,偶尔相逢入洛年。半夜孤帆三泖月,一秋双屐六朝烟。匣中紫气频看剑,笔底青山不卖钱。同是天涯流落客,何妨长醉酒垆边。
留题天台香积寺,为乡僧印秋海赋。元代。张昱。花界追寻一榻凉,破除烦恼是禅房。慢挥大扇消长日,共倒深杯说故乡。万事到头成画虎,百年束手共亡羊。明朝马首劳瞻望,此别人间更渺茫。
席上回文戏题张生素帕。明代。韩上桂。轻绫素袖逐云飘,白雪霏微曲韵调。名借玉芝庭抱秀,色分丹萼砌笼娇。盈盈望接星槎远,脉脉愁沉鼎篆销。盟定幸逢传信鸟,京华到日此欢邀。
坐啸亭纳凉。宋代。刘攽。长啸振林木,半空鸾鹤声。清风蘋末来,孤月海上生。坐久物色改,如有神仙迎。
闻大愿和尚顺世三首。唐代。贯休。王室今如毁,仍闻丧我师。古容图得否,内院去无疑。岳鬼月中哭,松龛雪次隳。直须文五色,始可立高碑。邺卫松杉外,芝兰季孟间。尽希重诏出,只待六龙还。不疾成千古,令焚动四山。感恩终有泪,遥寄水潺潺。师禀尽名卿,孤峰老称情。若游三点外,争把七贤平。苦雾埋空室,啼猿有咽声。今朝益惆怅,曾沐下床迎。
鸿渐后宦游广中有诗云不羡黄盏不羡白玉杯不。宋代。郑刚中。自讼缧囚深负罪,不须醉尉苦相催。有如陆羽须惊羡,我向章华亭下来。
还华贤良九经说贤良进卷语林等。宋代。叶适。华君官五世,人物朴而重。穷经不辞难,著论何其勇。编排过百帙,装庋高一冢。见闻颇惊讪,吟玩自欣悚。余本空疎人,盛刺勤远捧。津般俾之读,涉岸沧溟汹。惟知畏浩博,敢复议烦冗。芄兰恨柔蔓,栎社嫌拥肿。谁令独管吹,而为众竿恐。杨墨岐路迷,服郑丘林拱。西邻黄策子,简要获天宠。君兮幸持归,卧看云生垅。
上元之夕星月朗然夜半阴雨以去岁中秋验之亦先晴后雨。明代。区大相。中秋与元夕,隔岁验晴阴。九陌灯光静,千门雨气沉。秋期犹在眼,春色漫愁心。为问繁华子,香车何处寻。
渔具诗·药鱼。唐代。陆龟蒙。香饵缀金钩,日中悬者几。盈川是毒流,细大同时死。不唯空饲犬,便可将贻蚁。苟负竭泽心,其他尽如此。
梦吟异奏亭。明代。罗伦。君行孚天地,君心动鬼神。大名中日月,吴乐播韶钧。阿閤犹仪凤,西郊未出麟。如何湖上曲,长奏洞庭春。
宁陵陂 其二。宋代。刘攽。屈钩结网老农妻,鼓楫鸣榔旧牧儿。世事谁令山海变,可怜机械亦相随。
送宫人入道。唐代。项斯。愿随仙女董双成,王母前头作伴行。初戴玉冠多误拜,欲辞金殿别称名。将敲碧落新斋磬,却进昭阳旧赐筝。旦暮焚香绕坛上,步虚犹作按歌声。
王安之同赴王宣徽洛社秋会。宋代。吕公著。后房深出会亲宾,乐按新声妙入神。红烛盛时翻翠袖,画桡停处占青苹。早年金殿旧游客,此日凤池将去人。宅冠名都号蜗隐,邵尧夫敢作西邻。
丙申生日七十自赋二首。元代。方回。先君无罪谪封川,天畀遗孤出瘴烟。忽到古希年七十,犹思上大化三千。苦吟足可编诗史,狂醉真宜号谪仙。五子传家无一物,聊将书册当青毡。
寄道场全和尚。魏晋。释慧远。雪顶昆仑著意猜,十头罗刹笑颜开。镬汤冷处君先入,浒眼横时待我来。
武夷次壁间韵。明代。王守仁。肩舆飞度万峰云,回首沧波月下闻。海上真为沧水使,山中又遇武夷君。溪流九曲初谙路,精舍千年始及门。归去高堂慰垂白,细探更拟在春分。
得瑞香于四明。宋代。曾几。锦树转栾海角州,移春槛里见风流。两三翠盖张前面,千百香囊缀上头。绝代红梅相对好,妒人山麝莫来休。衰翁若被儿童问,入眼还曾有此不。
望蓬莱 罗公上树隔环墙乞词。金朝。马钰。马风子,不悟坏修行。虽在环墙居处稳,诗词引出假声名。惹得不安宁。夸伶俐,却是不惺惺。自愧隐身身不密,空成潦倒白头生。怎得赴蓬
和傅汝砺寄来韵 其一。元代。许有壬。江水舟航日夜东,故人音问得常通。君才能挽千钧重,我老惟怀一亩宫。自古山林容小隐,只今台省有诸公。欲知别后诗成处,都在花香竹影中。
秋暑喜雨。宋代。黄裳。不害为霖未可收,烦襟相惮暑相投。水帘槛外霏霏昼,银汉云中点点秋。别馆休论攲客枕,钓潭尤忆看渔舟。催成天色纯如璧,白酒黄花欲上楼。
眼儿媚(席上瑞香)。宋代。朱敦儒。青锦成帷瑞香浓。雅称小帘栊。主人好事,金杯留客,共倚春风。不知因甚来尘世,香似旧曾逢。江梅退步,幽兰偷眼,回避芳丛。
元日升平词。唐代。王英。华盖中天近,祥云五夜多。众星环绛阙,一水接银河。花满瀛洲树,香涵太液波。长年逢此夕,恩意共春和。
思家。清代。施景舜。蟋蟀鸣四壁,落叶掩紫扉。空房生暮愁,王孙归不归。晨起望南天,悠然一雁飞。
答何君表感古冢。宋代。黄庭坚。墨头万虫地上行,大钧钜冶之化生。反复生没如车轸,直与岁月为将迎。至人独解诸物撄,链神含嚼太和精。不取造化相经营,三天八景遂飞升。何郎少年毛骨清,天机纯粹气坦平。子有青简当刊名,应知链修未易成。一世危脆无坚凝,外慕掩袭真气零。朝花薄莫不能荣,琳官金书有丹经。胡不还魂游黄庭,何为临冢惋枯形,使予丹元童子惊。
庚辰初度答何文学韵。明代。黄公辅。公馀散屐绿苔铺,一片閒情被鸟呼。虚度星霜那可问,老来乡国不堪殊。凭谁天际霓裳调,醒我尘缘旅梦孤。素性自分惟用拙,虚舟免得世人虞。
问赵有方乞琴。宋代。李石。公子年时尚奇伟,大剑横腰发冲起。自言学道晚有得,心静无波古潭水。平戎万卷喑不吐,蟠向胸中作宫徵。眼明惯识峄阳材,手制教成古绿绮。人生会费几两屐,巧处才容一张纸。许多黑瘦肯忍饥,枵腹悲鸣聒人耳。公子公子赠我来,明珠白璧遭沉埋。我家老马解仰秣,渠家煮鹤充枯柴。
送黄灏。宋代。宋祁。横步文林二十春,华颠初得半通纶。江边又濯沧浪水,堂上宁招骯髒人。未分尘缨惭蕙帐,不缘羊酪弃羹蒪。思家夕梦还都信,并附秋波六六鳞。
庚子年还朝饮酒六绝句 其五。宋代。韩驹。旧闻西国蒲萄酒,走送柴门不待求。饮罢愁城无处立,故应一斗直凉州。
七月七日诗。魏晋。李充。朗月垂玄景,洪汉截皓苍。牵牛难牵牛,织女守空箱。河广尚可越,怨此汉无梁。北极躔众星,玉机运六纲。素云巡濛汜,炎帝收离光。
浣溪沙(即席和徐守元宵)。宋代。丘崈。铁锁星桥永夜通。万家帘幕度香风。俊游人在笑声中。罗绮十行眉黛绿,银花千炬簇莲红。座中争看黑头公。
赠紫岩潘庭坚四首 其二。宋代。白玉蟾。得君四律诗,何啻百木难。我老非田光,何以酬燕丹。俯挹流泉漱,仰把青天看。绛阙遥相期,莫待琼花残。
寄赠华阳洞隐者。元代。刘汶。一日书成四海传,华阳始信有儒仙。神交弘景吹笙夜,心在留侯辟谷年。重碧拈春瓢贮月,硬黄临帖研分泉。山中物色清无限,便拟凌云到洞天。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送杨寘序。宋代。欧阳修。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予友杨君,好学有文,累以进士举,不得志。及从荫调,为尉于剑浦,区区在东南数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医药。风俗饮食异宜。以多疾之体,有不平之心,居异宜之俗,其能郁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养其疾,于琴亦将有得焉。故予作《琴说》以赠其行,且邀道滋酌酒,进琴以为别。
用东坡武昌寒溪韵三篇。宋代。朱槔。东坡谪官未放回,桃花不系玄都栽。机牙爱独造物手,五见江雨肥江梅。扁舟一笑凌浩渺,瘦筇结伴登崔嵬。洼尊故事逢浪妈,鸟篆真迹追浯台。漂流长有北阙梦,邂逅果踏东华埃。玉堂领先直对舍,金烛照座花成堆。帝觞雨露浇舌本,忽忆樊口倾山罍。联诗共刻醉眠处,至今宝气蟠岩隈。关西夫子独好事,掖垣行即吟苍苔。斯文突过元佑上,已觉万丈光芒开。临风吊客感赤壁,公瑾孟德俱雕摧。英雄割据亦儿戏,安用匕箸惊蚊雷。东坡羽化不复返,浪叟何日成归来。鹦鹉洲前旧时路,寒波荒苇令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