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翁,一钓竿。
靠山崖,傍水湾。
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轻波远,荻港潇潇白昼寒。
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道情。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轻波远,荻港潇潇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老头陀,古庙中,自烧香,自打钟。
兔葵燕麦闲斋供。
山门破落无关锁,斜日苍黄有乱松。
秋星闪烁颓垣缝。
道情。老头陀,古庙中,自烧香,自打钟。兔葵燕麦闲斋供。山门破落无关锁,斜日苍黄有乱松。秋星闪烁颓垣缝。黑漆漆蒲团打坐,夜烧茶炉火通红。
吊龙逢,哭比干。
羡庄周,拜老聃。
未央宫里王孙惨。
南来薏苡徒兴谤,七尺珊瑚只自残。
道情。吊龙逢,哭比干。羡庄周,拜老聃。未央宫里王孙惨。南来薏苡徒兴谤,七尺珊瑚只自残。孔明枉做那英雄汉,早知道茅庐高卧,省多少六出祁山。
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
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
道情。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
老樵夫,自砍柴。
捆青松,夹绿槐。
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碧苔。
坟前石马磨刀坏。
道情。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碧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辘辘转转,把繁华旧梦,转归何处?
只有青山围故国,黄叶西风菜圃。
拾橡瑶阶,打鱼宫沼,薄暮人归去。
铜瓶百丈,哀音历历如诉。
念奴娇 胭脂井。辘辘转转,把繁华旧梦,转归何处?只有青山围故国,黄叶西风菜圃。拾橡瑶阶,打鱼宫沼,薄暮人归去。铜瓶百丈,哀音历历如诉。过江咫尺迷楼,宇文化及,便是韩擒虎。井底胭脂联臂出,问尔萧娘何处?清夜游词,後庭花曲,唱彻江关女。词场本色,帝王家数然否?
周郎年少,正雄姿历落,江东人杰。
八十万军飞一炬,风卷滩前黄叶。
楼舻云崩,旌旗电扫,射江流血。
咸阳三月,火光无此横绝。
念奴娇 周瑜宅。周郎年少,正雄姿历落,江东人杰。八十万军飞一炬,风卷滩前黄叶。楼舻云崩,旌旗电扫,射江流血。咸阳三月,火光无此横绝。想他豪竹哀丝,回头顾曲,虎帐谈兵歇。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别。吴蜀交疏,炎刘鼎沸,老魅成奸黠。至今遗恨,秦淮夜夜幽咽。
悬岩千尺,借欧刀吴斧,削成城郭。
千里金城回不尽,万里洪涛喷薄。
王浚楼船,旌麾直指,风利何曾泊。
船头列炬,等闲烧断铁索。
念奴娇 石头城。悬岩千尺,借欧刀吴斧,削成城郭。千里金城回不尽,万里洪涛喷薄。王浚楼船,旌麾直指,风利何曾泊。船头列炬,等闲烧断铁索。而今春去秋来,一江烟雨,万点征鸿掠。叫尽六朝兴废事,叫断孝陵殿阁。山色苍凉,江流悍急,潮打空城脚。数声渔笛,芦花风起作作。
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
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
题画兰。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丞括/墨竹图题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坚劲 一作:韧)
七言诗。不风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几枝新叶萧萧竹,数笔横皴淡淡山。正好清明连谷雨,一杯香茗坐其间。
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墨竹图题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题画兰。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过,与我何与也?千古过目成诵,孰有如孔子者乎?读《易》至韦编三绝,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微言精义,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穷。虽生知安行之圣,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东坡读书不用两遍,然其在翰林读《阿房宫赋》至四鼓,老吏苦之,坡洒然不倦。岂以一过即记,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张睢阳、张方平,平生书不再读,迄无佳文。
潍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一书。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过,与我何与也?千古过目成诵,孰有如孔子者乎?读《易》至韦编三绝,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微言精义,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穷。虽生知安行之圣,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东坡读书不用两遍,然其在翰林读《阿房宫赋》至四鼓,老吏苦之,坡洒然不倦。岂以一过即记,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张睢阳、张方平,平生书不再读,迄无佳文。 且过辄成诵,又有无所不诵之陋。即如《史记》百三十篇中,以《项羽本纪》为最,而《项羽本纪》中,又以巨鹿之战、鸿门之宴、垓下之会为最。反覆诵观,可欣可泣,在此数段耳。若一部《史记》,篇篇都读,字字都记,岂非没分晓的钝汉!更有小说家言,各种传奇恶曲,及打油诗词,亦复寓目不忘,如破烂厨柜,臭油坏酱悉贮其中,其龌龊亦耐不得。
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第一是隋堤绿柳,不堪烟锁。潮打三更瓜步月,雨荒十里红桥火。更红鲜冷淡不成圆,樱桃颗。
何日向,江村躲;何日上,江楼卧。有诗人某某,酒人个个。花径不无新点缀,沙鸥颇有闲功课。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
满江红·思家。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第一是隋堤绿柳,不堪烟锁。潮打三更瓜步月,雨荒十里红桥火。更红鲜冷淡不成圆,樱桃颗。何日向,江村躲;何日上,江楼卧。有诗人某某,酒人个个。花径不无新点缀,沙鸥颇有闲功课。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
咏梧桐。高梧百尺夜苍苍,乱扫秋星落晓霜。如何不向西州植,倒挂绿毛幺凤皇。
咏芭蕉。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自是相思抽不尽,却教风雨怨秋声。
山中雪后。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
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癫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沁园春·恨。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癫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新竹。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下年 一作:明年)
悍吏。县官编丁著图甲,悍吏入村捉鹅鸭。县官养老赐帛肉,悍吏沿村括稻谷。豺狼到处无虚过,不断人喉抉人目。长官好善民已愁,况以不善司民牧。山田苦旱生草菅,水田浪阔声潺潺。圣主深仁发天庾,悍吏贪勒为刁奸。索逋汹汹虎而翼,叫呼楚挞无宁刻。村中杀鸡忙作食,前村后村已屏息。呜呼长吏定不知,知而故纵非人为。
卖得鲜鱼二百钱,米粮炊饭放归船。拔来湿苇烧难着,晒在垂杨古岸边。
渔家。卖得鲜鱼二百钱,米粮炊饭放归船。拔来湿苇烧难着,晒在垂杨古岸边。
范县。四五十家负郭民,落花厅事净无尘。苦蒿菜把邻僧送,秃袖鹑衣小吏贫。尚有隐幽叹尽烛,何曾顽梗竟能驯。县门一尺情犹隔,况是君门隔紫宸。
扬州 其三。西风又到洗妆楼,衰草连天落日愁。瓦砾数堆樵唱晚,凉云几片燕惊秋。繁华一刻人偏峦,呜咽千年水不流。借问累累荒冢畔,几人耕出玉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