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滩更高,我船苦难上。舟子声凄酸,榜歌不能唱。
天寒白雾深,川路迷苍莽。山月忽西东,愁人苦相向。
霜气一冬乾,水声半夜长。衣食分熊罴,无金士难养。
久戍尽黧黑,绝地无盐酱。所历州县多,牛酒有谁饷。
微闻沙中语,军穷生怨望。
夜上漓江作。清代。屈大均。水落滩更高,我船苦难上。舟子声凄酸,榜歌不能唱。天寒白雾深,川路迷苍莽。山月忽西东,愁人苦相向。霜气一冬乾,水声半夜长。衣食分熊罴,无金士难养。久戍尽黧黑,绝地无盐酱。所历州县多,牛酒有谁饷。微闻沙中语,军穷生怨望。
屈大均(1630—1696)明末清初著名学者、诗人,与陈恭尹、梁佩兰并称“岭南三大家”,有“广东徐霞客”的美称。字翁山、介子,号莱圃,汉族,广东番禺人。曾与魏耕等进行反清活动。后为僧,中年仍改儒服。诗有李白、屈原的遗风,著作多毁于雍正、乾隆两朝,后人辑有《翁山诗外》、《翁山文外》、《翁山易外》、《广东新语》及《四朝成仁录》,合称“屈沱五书”。...
屈大均。屈大均(1630—1696)明末清初著名学者、诗人,与陈恭尹、梁佩兰并称“岭南三大家”,有“广东徐霞客”的美称。字翁山、介子,号莱圃,汉族,广东番禺人。曾与魏耕等进行反清活动。后为僧,中年仍改儒服。诗有李白、屈原的遗风,著作多毁于雍正、乾隆两朝,后人辑有《翁山诗外》、《翁山文外》、《翁山易外》、《广东新语》及《四朝成仁录》,合称“屈沱五书”。
相和歌辞·从军行。唐代。厉玄。边草早不春,剑花增泞尘。广场收骥尾,清瀚怯龙鳞。帆色已归越,松声厌避秦。几时逢范蠡,处处是通津。
代叔礼使北诗。宋代。司马光。人主爱民物,心无彼此情。约欢同一国,蒙福遍群生。玉帛遥相望,风波寂不惊。熙熙南北海,所至尽升平。
送李太博知梓州郪县。宋代。刘攽。亦有飞凫舄,那知蜀道难。峡山从剑尽,江水向浯宽。近邑输盐井,连城接锦官。清风足富俗,唯寄七弦弹。
宿长安驿 其一。元代。萨都剌。坝北坝南河水平,客船争缆水云腥。乡音吴越不可辨,灯火黄昏如乱星。
城西閒步。明代。王云凤。閒游长少竞追随,正是东风二月时。满涧泉声来古寺,隔林人语认残碑。已埋翁仲肩犹露,欲画宫墙趾尚遗。却忆咸阳楼上望,秦川烟树客迟迟。
卢滩杂兴五首。宋代。钱时。莫问清流与浊流,向求胡越有同舟。光风霁月无人识,掉臂行歌宿莽洲。
道中戏嘲朱叔纬。宋代。陈藻。畏日在征途,心凉不知苦。青山千百态,相契无相忤。芒鞋有至贵,道眼开方睹。行行遂吾性,万物与同祖。杀鸡固不忍,从众那得阻。嫩菜送香粳,颇觉清肺腑。同游自疎懒,共饭何嗔怒。
将归赠孟东野房蜀客(蜀客名次卿)。唐代。韩愈。君门不可入,势利互相推。借问读书客,胡为在京师。举头未能对,闭眼聊自思。倏忽十六年,终朝苦寒饥。宦途竟寥落,鬓发坐差池。颍水清且寂,箕山坦而夷。如今便当去,咄咄无自疑。
请无门首座立僧山偈奉谢。宋代。释慧开。瑞岩近日有无门,掇向绳床判古今。凡圣路头俱截断,几多蟠蛰起雷音。
武山十四境 其二 陶皮石室。元代。刘崧。北岩极谽谺,三面环绝壁。闻有山雨来,石泉先暗滴。
一川亭为高明杨上舍题四首 其三 秋。明代。王渐逵。苍松翠竹逐年芳,三径由来晚未荒。已约黄花重载酒,不堪风雨近重阳。
游齐山寺。宋代。苏元鼎。秋浦齐山寺,峰峦楚楚长。岩根堆雁塔,溪角架虹梁。雨过闻幽磬,云开见上方。苔侵石磴滑,花拥洞门香。禅客探玄切,骚人觅句忙。汲泉寒井废,观郡古楼荒。白鸟巢危树,孤猿叫断冈。碑珉黄阁相,诗板紫薇郎。踪迹依稀在,文章大半亡。登临正吟赏,惆怅见斜阳。
闻雁寄郡城诸公。元代。徐贲。风馀残烛伴离思,几度怀归谩作期。寂寞雁声山馆夜,故人谁念独听时。
鹳攫鹊雏鹰党翻然来救。明代。徐渭。水鸟修其胫,插彼茄菰泽。俛咮啄虾鱼,深不下三尺。况乃嗉中仓,可内寸鳞百。江海饶此州,何往不充噱。雄鹊知乳雌,作室高树末。三月始罢斤,是予亲所炙。长胫一何饕,掠雏剽其宅。叔仲两三头,自窜宁顾伯。顾鹊翁与母,叫噪徒额额。苍鹰等路人,与鹊少平日。不作乡邻看,被缨救其格。特恐李阳拳,难齑鸣垤额。盛邀爽鸠雄,并是夷门客。朱亥袖铁锥,侯嬴出奇略。左右信陵军,一举解赵壁。五国破大秦,九合成小白。义高诚足怜,多算亦何硕。磔虺黑柏颠,独奋少掎角。犹烦拾遗歌,不朽侠徒迹。三复鸱鸮诗,白日为侬黑。
元丰三年十一月施君发之县。宋代。孔平仲。发之之舟系湓水,示我名书百馀纸。自言此乃十之一,访寻藏蓄尚未已。装褫卷袭皆精致,从前所见无此比。城荒俗陋谁与游,如君好事固可喜。天寒手冷不厌观,似我赏音知有几。自今有得当助君,不惮缄封寄千里。
和答莘老见赠。宋代。黄庭坚。往岁在辛丑,从师海濒州。外家有行役,拜公古邗沟。儿曹被鉴赏,许以综九流。仍许归息女,采蘋助春秋。斯文开津梁,盛德见虚舟。离合略十年,每见仰清修。久次不进迁,天禄勤校雠。文武修衮职,谏垣始登收。身趋邺公城,逐臣既南浮。娈彼丞中馈,家庭供百羞。堂堂来问寝,忽为云雾休。遗玩犹在箧,汝水遶坟丘。南箕与北斗,日月行置邮。相逢辇毂下,存没可言愁。当年小儿女,生子欲胜裘。瓯越委琴瑟,江湖拱松楸。持节转七郡,治功无全牛。还朝蒙嗟识,明月岂暗投。抱被直延阁,疏帘近奎钩。三生石上梦,记是复疑不。隐几付天籁,阅人如海鸥。襟怀俯万物,颜鬓与百忧。长歌可当泣,短生等蜉蝣。悲欢令人老,万世略同流。轩冕来逼身,白蘋晚沧洲。履拂知道肥,净室见天游。小人乐蛙井,痴甚顾虎头。世缘真嚼蜡,骨相谢封侯。松根养茯苓,岁晏望华輈。
鲤鱼。唐代。章孝标。眼似真珠鳞似金,时时动浪出还沈。河中得上龙门去,不叹江湖岁月深。
次韵褚仲明苦热行。元代。周权。烛龙衔火飞南陆,万叠云峰天地窄。鲸波沸海泣阳侯,涸尽泉源铄金石。人间何处逃隆暑,细葛如裘汗如雨。苍生堕此深甑中,救暍何时命如缕。我欲太华峰头酌琼液,醉卧青瑶啸松月。明星邀我玉井旁,共折芙蓉弄香雪。扶摇直上九万里,高揖卢敖太空里。手攀斗柄睨尘寰,濯足银河弄秋水。
金陵怀古。宋代。王安石。六代豪华空处所,金陵王气黯然收。烟浓草远望不尽,物换星移度几秋。至竟江山谁是主,却因歌舞破除休。我来不见当时事,上尽重城更上楼。
和文与可洋州园亭三十咏 其十五 无言亭。宋代。苏辙。处世欲无言,事至或未可。唯有此亭空,宴坐聊从我。
游平泉宴浥涧,宿香山石楼,赠座客。唐代。白居易。逸少集兰亭,季伦宴金谷。金谷太繁华,兰亭阙丝竹。何如今日会,浥涧平泉曲。杯酒与管弦,贫中随分足。紫鲜林笋嫩,红润园桃熟。采摘助盘筵,芳滋盈口腹。闲吟暮云碧,醉藉春草绿。舞妙艳流风,歌清叩寒玉。古诗惜昼短,劝我令秉烛。是夜勿言归,相携石楼宿。
题席大光所藏谢安石真。宋代。王安中。小儿破贼书能置,此貌恐非山泽癯。东山登临犹可状,新亭谈笑若为摹。虽疑太傅平生在,不比司空少恨无。只写君真便相似,向来宁见管夷吾。
罗浮蝴蝶歌。明代。王邦畿。罗浮蝴蝶翼如箕,彩云晴日向天飞。锦光金色相离披,盛世文章仙人姿。蝴蝶双飞如凤皇,仙人骑入道士房。房中诞育凤皇子,四百山头山气紫。当日仙人是甚人,王孙帝女秦楼春。
次韵无斁雪後二首。宋代。陈师道。闭合春云薄,开门夜雪深。江梅犹故意,湖雁起归心。草润留余泽,窗明度积阴。殷懃报春信,屋角有来禽。
临江仙·枕上莺声初破睡。宋代。石孝友。枕上莺声初破睡,峭寒轻透帘帏。起来惆怅有谁知。雨狂风转急,揉损好花枝。薄幸别来春又老,等闲误却佳期。斜阳影里立多时。远山何事□,相对蹙修眉。
满庭芳 寄长安王姑。金朝。马钰。奇哉慧剑,无影无形。纯钢斩铁截钉。劈碎恩山,斫断爱欲尘情。剿除三尸六贼,不须弹、神鬼皆惊。常把握,镇龟蛇二物,足下安宁。此剑人人皆有,但专心向道,自显功能。更以常清常静,涤刃光明。自然通玄通妙,又何愁、性不灵灵。功行满,也须当,须去蓬瀛。
新凉夜坐次彦明二首 其一。明代。顾璘。独鹤夜何事,松头栖复迁。树凉占老态,禾熟受丰年。细竹枝枝袅,明星个个悬。年来知物化,无意更求仙。
蝶恋花。清代。薛时雨。送旧迎新何日了。车马门前,一片红尘绕。旧客含颦新客笑。教侬新旧难分晓。情极魔生欢是恼。私祝东君,容我回头早。祝罢又闻鹦鹉报。帘衣速下郎君到。
九日柬用韫。明代。余继登。为问梁园客,其如佳节何。繁花当户好,秋色向人多。忽动龙山兴,高吟蓝水歌。倘君能汗漫,载酒欲相过。
蟾宫曲·雪。元代。薛昂夫。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访戴归来,寻梅懒去,独钓无聊。一个饮羊羔红炉暖阁,一个冻骑驴野店溪桥,你自评跋,那个清高,那个粗豪?
次延津。明代。卢龙云。曾向丰城傍玉壶,延津此日复停舻。天边紫气疑明灭,波底玄灵讶有无。佩自双钩莲锷歛,吹惟一吷斗文孤。莫须神物终当化,珍重时看玉辘轳。
黄侍中祠。清代。顾炎武。侍中祠下水云昏,有客悲歌叩郭门。古木夜交贞女冢,光风春返大夫魂。先朝侍从多忠节,当代科名一状元。莫道河山今便改,国于天地镇长存。
秋夜送赵冽归襄阳。唐代。钱起。斗酒忘言良夜深,红萱露滴鹊惊林。欲知别后思今夕,汉水东流是寸心。
挽吴文昌母夫人 其一。宋代。李曾伯。懿范儒家出,灵台佛地平。活人裨惠爱,教子以忠清。康肃母无愧,中郎女有声。老天昭德报,兰桂满庭荣。
和渊明杂诗二首 其一。金朝。刘从益。俗士苦纷竞,此心本无尘。功名乃外物,了不关吾身。吾身复何有,形神假相亲。天地开一室,日月挟两邻。有生即有化,如晏之必晨。但得酒中了,亦足称达人。挥戈欲却日,小力自不量。何如任天运,闭门坐齐芳。诗书列四隅,著我于中央。夏卧北窗风,隆冬曝朝阳。但有藜藿羹,亦足充饥肠。
忆梅。宋代。张道洽。到得芳天闹众葩,相思一夜鬓成华。阆风归去无消息,梦寐犹应见此花。
后溪。宋代。文同。新晴揉蓝染溪色,我爱常来坐溪侧。一林奇石宛如画,两岸野花殊不识。蝉鸣尽日竞何事,鹭下多时犹未食。细观物理须静中,归云无辞更昏黑。
浣溪沙 画屏内姐自海隅还元宵前二日与游赏兰圃重来又十年前往事因赋。清代。吴灏。十载年光别梦新。重来犹是雨吹门。浓阴沈绿绿侵尘。兰苑绯桃风片片,桃根桃叶两无因。谁教閒笑似人人。
送卢二弟茂才罢举游洛谒新相。唐代。姚合。踏碎作赋笔,驱车出上京。离筵俯岐路,四坐半公卿。守命贫难掷,忧身梦数惊。今朝赴知己,休咏苦辛行。
习礼惠菊以诗谢之并邀同赏 其二。明代。杨士奇。一旦秋芳粲满家,黄金耀日十三葩。何妨拂袂来同看,门外青帘酒可赊。
次韵寄茅山张伯雨 其一。元代。萨都剌。句曲道人门不出,几时杖屦接殷勤。春晴洗药分泉去,午睡烹茶隔竹闻。山脚客行惊犬吠,树皮苔老结龙文。三层台上月如水,半夜吹箫入紫云。
寄文叔且问畏知近讯五首。宋代。赵蕃。近来周子绝无书,目断西江双鲤鱼。出处不应违素志,君如得来我归欤。
步韵却寄欧嘉可二首 其一。明代。何吾驺。每诵新诗泪满裾,百千期许扫云馀。闻鸡遂作兴朝祟,接淅空留拜阙书。白发思君寒入梦,绿槐问友起烹鱼。连天烽火逾三月,拔剑歌来不可居。
秋夜偶检兰雪师自书遗稿感赋。清代。戴粟珍。先生久已骑鲸去,零落当年字尚存。残蠹半留仙后蜕,泥鸿细认雪中痕。武夷九曲云封硐,柘水千潭浪打村。憔悴鹤奴诗弟子,寒宵重与赋招魂。
点绛唇。五代。冯延巳。荫绿围红,梦琼家在桃源住。画桥当路,临水开朱户¤柳径春深,行到关情处。颦不语,意凭风絮,吹向郎边去。
闻袁鲁望登第志喜却寄。明代。王世贞。虎丘池头与君别,片片寒霜走鸣铗。十年仍上泣玉书,千里果至泥金帖。野夫欢叫四坐闻,忽忆少时慕终军。一言唾手取青紫,蹉跎归种南山云。要知晚成差有味,男儿有才岂终弃。君不见老骥剪拂时,踠足长鸣裂珠辔。
浣溪纱。宋代。胡斗南。镜里春痕晕颊无。一簪花朵宿香孤。昨宵影事记模糊。十笋露尖行掠鬓,双莲翘瓣坐盘趺。东风隔槛画眉呼。
送黄文宗复命还朝。清代。陈恭尹。使节将归不可留,文星三载在炎州。汪洋叔度波千顷,皎洁元规月一楼。天上棘槐虚左待,南中桃李计期收。独惭萧相门前客,数亩瓜田共白头。
伴登临(中吕宫丑奴儿)。宋代。贺铸。中吴茂苑繁华地。冠盖如林。桃李成阴。若个芳心、真个会琴心。高秋霁色清于水。月榭风襟。且伴登临。留与他年、尊酒话而今。
本是一首寄芸叟。宋代。孔平仲。本末已倒置,是非当告谁。同为天涯客,根冷聊相依。生平尚气节,相约老不衰。煎烹虽炎炎,何损百鍊姿。太过空自反,急鞭尤恐迟。
夜行船·秘奥岂愁天地管。金朝。马钰。秘奥岂愁天地管。处玄机,故然贫懒。守服环墙,高而不短。马风性,无寒暖。常*心香慵执卷。师恩报,何时愿满。功行周圆得云汉。云步
壬戌元日。明代。皇甫汸。律转残年已报春,开正倍觉物华新。门前杨柳同元亮,谷口莺花待子真。容鬓秪应惊马齿,梦魂谁复问鸡人。古来但愿生尧世,长守箕山幸此身。
晋江左宗庙歌十一首 其三 歌太祖文皇帝。魏晋。曹毗。太祖齐圣,王猷诞融。仁教四塞,天基累崇。皇室多难,严清紫宫。威厉秋霜,惠过春风。平蜀夷楚,以文以戎。奄有参墟,声流无穷。
太和县丞厅葺三亭于官廨曰真清曰特秀曰成溪。宋代。周必大。松竹林中读异书,公馀有味在三馀。立之犹未登台阁,予不负丞丞负予。
得文敬双塔寺和章招之不至四叠韵奉答。明代。李东阳。问君朝回胡不归,西驰急脚走若飞。云承部檄籍戎伍,岁给纩布颁冬衣。浮图东望瑜伽宅,尺地西垣懒回屐。只应官事了痴儿,怪底可人招不得。想当岸帻坐公庭,东曹号令方风行。直穷妙思入权度,岂有暇日消盘罂。栖迟鞅掌自有地,向来笑口未可轻。闲官饱食太仓粟,使我刺促难为情。埋头日向书堆坐,岁月都将病中过。久知筋力负驱驰,我已愧子郎官佐。今年堕马复病目,目病虽轻不如堕。并抛笔砚委尘埃,且免墓谀兼厦贺。两旬面壁西檐阿,禅心不动如祇陀。门前索文如索债,逊谢不敢加嗔诃。官稽私负两不办,为君重和堕□歌。兴来作字大如掌,眼暗仅辨点与戈。尘多路长不出户,茧足还思堕□步。淖险真停疋马迎,情深屡枉高轩顾。卧无小吏惊报衙,行爱娇儿解随父。拟借东曹度支手,记取玉堂风月簿。从知身病是闲时,病里不闲诚大误。嗟予病起身亦健,又被君诗压将仆。我兼二病君但一,宁不少留为我助。知君尚有逸驾才,我马虺筜当避路。七擒八克古有数,白战共君今几度。我歌又竟君不来,欲效鲁阳挥日暮。
赠左虞都尉。明代。张九一。雪尽吴阊柳未柔,鹔鹴共脱酒家楼。吕蒙何必行间识,谢奕应从方外求。紫壑三春深雾隐,沧江片月挟珠游。菰芦执手无穷意,欲向明时赋四愁。
望远行。五代。李珣。春日迟迟思寂寥,行客关山路遥。琼窗时听语莺娇,柳丝牵恨一条条¤休晕绣,罢吹箫,貌逐残花暗凋。同心犹结旧裙腰,忍孤风月度良宵。露滴幽庭落叶时,愁聚萧娘柳眉。玉郎一去负佳期,水云迢递雁书迟¤屏半掩,枕斜欹,蜡泪无言对垂。吟跫断续漏频移,入窗明月鉴空帏。
余自入山距出山五十五日竹屋青灯山阴杖屦忘其痴不了事矣随所赋录之得二十首。宋代。徐瑞。疏声连永夜,寒意薄吟身。惆怅三生梦,彭城古木春。
清源山房为晋江石申卿 其一。明代。梁有誉。洞壑肃阴阴,幽居讵可寻。松筠阅世古,鸡犬隔云深。尘满床头易,风鸣壁上琴。知为苍生出,那能甘陆沉。
瓢饮亭。宋代。葛立方。我不学许由隐烟雾,得瓢不饮惟挂树。又不学德义居虎丘,带瓢入市多骑牛。分无玉瓯囊古锦,病渴文园只瓢饮。下瞰金溪新结亭,未须引吸如长鲸。但愿金溪化为酒,岁岁持瓢醉花柳。
留别四首。唐代。唐彦谦。鹏程三万里,别酒一千钟。好景当三月,春光上国浓。野花红滴滴,江燕语喃喃。鼓吹翻新调,都亭酒正酣。登庸趋俊乂,厕用野无遗。起喜赓歌日,明良际会时。盐车淹素志,长坂入青云。老骥春风里,奔腾独异群。
谪守睦州作。宋代。范仲淹。重父必重母,正邦先正家。一心回主意,十口向天涯。铜虎思犹厚,鲈鱼味复佳。圣明何以报,殁齿愿无邪。
西苑宫词二十四首(有序)。明代。张元凯。香台紫气蔼晴空,灵贶神休集圣躬。垂拱万年如一日,礼臣何必议青宫。
好事近。宋代。李之仪。春到雨初晴,正是小楼时节。柳眼向人微笑,傍阑于堪折。暮山浓淡锁烟霏,梅杏半明灭。玉斝莫辞沈醉,待归时斜月。
题金陵海月潮卷。宋代。陆文圭。太阴朔望有盈志,海外随之互消长。夜半秦淮勇月来,一轮耸挂钟山上。山中那得有潮音,尊师鼻息如雷响。
秋后戏柬吴中亲知二首。明代。程嘉燧。莫论楚客易悲哀,况值经秋信始回。抱影不知江上住,连宵微觉浪声来。镜中白发千梳雪,屋里乌皮一寸埃。若问身心调伏否,相将都是不燃灰。¤
性理歌。元代。李道纯。两仪肇判分三极,乾以直专坤辟翕。天地中间玄牝门,其动愈出静愈入。道统正传指归趣,仲尼授参参授伋。风从虎兮云从龙,火就燥兮水流湿。致和格物有等伦,入圣超凡无阶级。君子居易以俟命,内省不疚何忧悒。致用推明生杀机,存身究竟龙蛇蛰。回光照破梦中身,直下掀翻旧书笈。磨光刮垢绝根尘,释累清心无染习。潜心入妙感而通,万里长江一口吸。何须乾鼎炼金精,不假坤炉烹玉汁。透彻羲皇未画前,世界收来藏黍粒。
久雨。宋代。林景熙。闭门荒草合,宿雨掩春华。西海无回日,东风几落花。雾冥猿自啸,荡冷雁犹家。谁是补天手,空怀练石娲。
镇长淮,一都会,古扬州。升平日,珠帘十里春风、小红楼。谁知艰难去,边尘暗,胡马扰,笙歌散,衣冠渡,使人愁。屈指细思,血战成何事,万户封侯。但琼花无恙,开落几经秋。故垒荒丘。似含羞。
怅望金陵宅,丹阳郡,山不断绸缪。兴亡梦,荣枯泪,水东流。甚时休。野灶炊烟里,依然是,宿貔貅。叹灯火,今萧索,尚淹留。莫上醉翁亭,看__雨、杨柳丝柔。笑书生无用,富贵拙身谋。骑鹤东游。
六州歌头。宋代。刘过。镇长淮,一都会,古扬州。升平日,珠帘十里春风、小红楼。谁知艰难去,边尘暗,胡马扰,笙歌散,衣冠渡,使人愁。屈指细思,血战成何事,万户封侯。但琼花无恙,开落几经秋。故垒荒丘。似含羞。怅望金陵宅,丹阳郡,山不断绸缪。兴亡梦,荣枯泪,水东流。甚时休。野灶炊烟里,依然是,宿貔貅。叹灯火,今萧索,尚淹留。莫上醉翁亭,看__雨、杨柳丝柔。笑书生无用,富贵拙身谋。骑鹤东游。
庄弱翁挽诗二首 其一。宋代。张纲。厚德乡评最,知名国士同。郎曹参列宿,宰属辅宗工。紫诏恩垂下,黄梁梦已空。九原那可作,流涕湿西风。
和杨尚书之美韵四绝 其一。元代。赵秉文。河南夫子两程子,要与洙泗继后尘。濂溪先生为张本,舞雩风里浴沂春。
雨夜 其六。明代。李之世。昨有传来信,江关弄甲兵。人皆数粒粟,野有揭竿行。夜梦亲儿女,乡书隔友生。南中天泽远,应不比京城。
同李长蘅寻闻子将龙井山斋二首。明代。谭元春。十里苍苍路,非深亦觉遐。阴晴澹山气,鸡犬静人家。阁迥生溪水,坪香过荈花。红黄光莫艳,群动岂无涯。
病中谢刘大有曹廷圭见过。明代。程本立。城南僦屋小如舟,贫病谁能慰旅愁。薄俗久知无管鲍,新交何幸得曹刘。
解舟惠州东桥。宋代。杨万里。南宦宁差北,西归敢再东。猿声云树月,客枕露船风。绿发春全白,苍颜酒不红。莫憎愁与病,留取伴衰翁。
别余司法。宋代。李时可。欲别愁如结,来时眉便开。相逢两无事,且尽十分杯。明月今宵共,春风几日回。梅花发墙角,此际望君来。
驿步(癸酉年在南安县)。唐代。韩偓。暂息征车病眼开,况穿松竹入楼台。江流灯影向东去,树递雨声从北来。物近刘舆招垢腻,风经庾亮污尘埃。高情自古多惆怅,赖有南华养不材。
戍妇。宋代。陈允平。梧桐叶落雁来时,见说沙场未解围。夜夜灯前做针线,倩谁边上寄寒衣。
苏东坡挽诗五首 其三。宋代。米芾。小冠白氎步东园,原是青城欲度仙。六合著名犹似窄,八周禦魅讫能旋。道如韩子频离世,文比欧公复并年。我不衔恩畏清议,束刍难致泪潸然。
子夜诗 其六。明代。释今无。戒旦鸡声动远空,企予东望海云红。惊魂稍定三更后,芳饵争传十月中。螺角正停皆秣马,炮声才动尽弯弓。入云帅府辕门壮,鱼烂愁看一霎风。
紫云岩。宋代。刘韐。万叠青山入画图,最高高处著浮屠。薄云弄日明还暗,小雨飞空有却无。山鸟避人疑俗驾,道人好客点云腴。我来一笑忘尘虑,倒载归欤日欲晡。
游仙诗三首 其三。明代。李云龙。石楼何高高,上有餐霞人。头戴远游冠,出入骑黄麟。照影神湖上,濯足瑶池滨。池畔多芝草,已秋犹如春。麻姑戏其旁,粲然启朱唇。笑彼蜉蝣辈,宁知金骨身。
次韵酬子功行次白鹭洲见寄。宋代。黄履。已隐南山雾,聊经白鹭洲。初闻未得见,怅望登高楼。空城凝寒云,目极徒离忧。咫尺邈千里,此夕如三秋。何当侵星来,樽前得诗流。一饮诗百篇,同销万古愁。
催雪 红梅。清代。曹贞吉。夕雨凝丹,晓晴着树,麂眼小篱如绣。喜照眼偏明,数枝窥牖。只恐春寒微重,费几许、胭脂匀红皱。峰回路转,纷纷开落,武陵近否。清瘦。赪玉镂。看一片迷离,断霞铺就。甚真色、苎萝缟衣非旧。好伴吴娘记曲,碎颗颗、珊瑚盈怀袖。叹陇首。万点风飘,冷落绛绡时候。
避风赤壁登苏公亭放歌。清代。周起渭。今日江头风势苦,黑云从风散为雨。波声撼塌邾子城,涛头径射白龟渚。犹似周郎万骑横江来,千艘撇■闻惊雷。咫尺南北不可辨,际天烟焰纷成堆。舟子系缆垂杨陌,忽见峭壁镵天地崩坼。髯苏一去青山闲,老子今朝散轻策。崔嵬亭子江之滨,壁上二赋犹鲜新。人间风月不可驻,天上来此闲仙人。秀骨疏髯脱囹圄,诗不能茹酒不吐。吹唇沸地群狐狂,遣作江山文字主。东坡黄桑手自种,废垒蓬蒿耜亲举。平生食饱爱闲行,涴壁污墙到氓户。武昌樊口丹枫稠,载酒还作凌云游。清波白月在人世,素心孤鹤横天浮。忽忆美人思魏阙,自惊流落天南州。我拜遗像空山陬,岩桂惨淡枝相樛。悲风入座髯飕飗,大江茫茫东注愁。
羽甫兄嘉荐侄过中林夜话。明代。李之世。衡宇晚萧寂,客来破暝烟。灯影竹间出,屐声花外传。诗坛新旧局,世态雨晴天。与尔閒商略,悠悠夜似年。
唐封泰山乐章·肃和。唐代。张说。奠祖配天,承天享帝。百灵咸秩,四海来祭。植我苍璧,布我玄制。华日裴回,神烟容裔。
送詹意友之潮阳扶其父祖旅榇还闽二首 其二。清代。陈恭尹。水木根源有此身,十年泉路不知春。看君近泪无乾土,自有连舟解赠人。
谢孙寺丞惠梅花。宋代。朱之才。我来泗水上,居与墟墓邻。弥望多枣栗,碍眼皆荆榛。忽忽度岁月,不知时已春。朝来佳公子,遗我梅花新。秀色照窗几,妙香袭衣巾。莽如瓦砾场,惊睹琼瑶珍。念昔客江南,千树临江津。吴侬不知贵,但与桃李伦。自从堕东土,梦绕江之滨。叹彼和鼎实,亦复生不辰。穷愁坐空山,豺虎杂凤麟。此赠意不浅,难为俗子陈。
杨妃醉仆。明代。姚绶。妖环不醉三郎醉,银烛高烧看海棠。满地閒云扶不起,楚台无梦梦渔阳。
病怀 其二。明代。张萱。莫惜东逝川,莫挥西日驰。谁能弊金石,迟速非所希。闻有王子乔,无疆保期颐。遗我一丸药,云是五色芝。可以生羽翼,倏忽凌虹霓。翱翔八荒外,千载以为期。愿言从之游,岂惜千金资。讵知成谬妄,徒令心力疲。一朝缠疚疾,羽翼安所施。瑶台既崔嵬,弱水亦逶迤。子乔诚不死,茫茫何所之。漆园亦有言,彭殇与等夷。摄虑寡所营,冥心理无违。俞俞年□□,□言良不欺。
钟海月约游大云山龙兴寺时八月六日也。明代。区越。大云山下龙兴寺,阊阖风高八月游。巾舄故堪图九老,光华何必待中秋。未乘白鹤招黄鹤,且拉浮丘觅故丘。莫放清商振林木,出山重恐白云留。
颂证道歌·证道歌。宋代。释印肃。吾早年来积学问,冲风冒雨多迷闷。一到曹溪更不疑,方知往昔虚劳顿。
晓坐。唐代。李商隐。后閤罢朝眠,前墀思黯然。梅应未假雪,柳自不胜烟。泪续浅深绠,肠危高下弦。红颜无定所,得失在当年。
徽州织溪县六月二十五日迎汪王於县厅祈雨未。宋代。虞俦。何须祷旱必桑林,试扣丛祠丐一临。再拜炉烟方裛裛,四周云气已骎骎。田龟向去亡凶兆,垤鹳新来有好音。多谢神灵怜老令,肯倾膏泽慰民心。
临终歌。宋代。邹梦遇。嘉木扶疏兮,鸟鸣关关。暑风舒徐兮,庭中閒閒。起视天宇兮,浩乎虚澄。
山行。宋代。释智圆。策杖乘闲兴,山深人迹稀。断桥摧宿雨,高树挂残晖。岩静云孤起,潭空鸟独飞。前峰有兰若,吟赏自忘归。
送杜仲梁东游。元代。麻革。野马何决骤,飞云何悠飏。商岩不足稽此士,又欲东略宋与梁。青山不知老,白山乃许忙。菊潭之水清泠渊,野人饮之得长年。芳醲不买寿,淡泊差可久。北山峨峨苍翠巅,丹崖石老生紫烟。灵芝秋杞老霜骨,黄精茯苓饱新斸。望君崭崭病以癯,酌之食之可以还肤腴。况有刘荆州、元丹丘,子宁舍之汗漫游。凉秋佳月酒一杯,送子东下心徘徊。半山亭前一茅屋,岁寒霜劲君当来。
次韵李子功留别之作。唐代。朱长文。采兰无复养,婴此终天悲。家空弱妹长,恐失桃夭时。翠蔓倚长松,之子得所随。衔杯款相遇,掺袂伤暂离。洞庭春风高,杨柳绿江湄。柴门归独掩,桂楫暮何之。眷眷厚有余,佳什犹在兹。散帙渴精论。言诗伫良规。惜哉片帆去,快若驷马驰,东皋多乐事,归计勿迟迟。
移酌阆风岩得支字。明代。区大相。登攀终日不言疲,命赏留欢席数移。醉卧烟霞中有客,饱看林壑外无奇。飞梯拂雾垂萝碍,攒石当空古木支。此地即为真阆苑,何劳逸驾访瑶池。
紫溪庄舍读癸丑壁间旧题转眼忽十八年同游十。宋代。刘学箕。维亲与朋,杂然满坐。华屋连甍,红紫毓移。半世重游,雾迷烟锁。慨然抚膺,谬悠老我。
寿阳武侯祖母鄞国夫人。明代。张宁。白发朱颜迈八旬,五朝门第太夫人。侯封庆衍曾孙蚤,伯爵人誇宅相真。鄞国仪章金作凤,主家供具玉为麟。洞门潭府梅花月,千古同含不老春。
题幼孺所藏薛涛小像 其二。明代。徐熥。半幅丹青异代情,谁人题作校书名。写生不用桃花纸,两颊芙蓉晕自生。
乳莺啭午。□好梦初醒小轩清楚。水沈细缕。趁游丝落絮,缓随风舞。罥起春心,又是愁云怨雨。玉人去。遍徙倚旧时,曾并肩处。
相望知几许。纵远隔云山,不遮愁路。捧杯荐俎。记低歌丽曲,共论心素。薄恨斜阳,不道离情最苦。正凝伫。向谯门、又催笳鼓。
扫花游。宋代。杨无咎。乳莺啭午。□好梦初醒小轩清楚。水沈细缕。趁游丝落絮,缓随风舞。罥起春心,又是愁云怨雨。玉人去。遍徙倚旧时,曾并肩处。相望知几许。纵远隔云山,不遮愁路。捧杯荐俎。记低歌丽曲,共论心素。薄恨斜阳,不道离情最苦。正凝伫。向谯门、又催笳鼓。
端午日照道中。宋代。党怀英。几年客舍逢端午,今日东行复海隅。三岁已无平老艾,一杯聊作辟愁符。
题黄花驿观湘亭。明代。朱綝。湘水清可观,新亭翼弘敞。面江瞰空阔,据地得高爽。远树杂烟霭,断岸连筱荡。雁影堕微茫,渔歌荅清响。三闾不可吊,兰佩空想像。二女时出游,翠盖移惚恍。繄予颇好古,到处寄幽赏。眝目更如何,澄波涤尘鞅。
送胡汝载丞武昌。明代。陆深。诗律从来彻骨清,哦松端不负兹行。星辰南斗占郎位,江汉西来抱县城。鹦鹉洲边芳草合,凤凰台上远山晴。春明门外冲寒别,欲折梅花重有情。
庭竹。宋代。郭祥正。眷此庭中竹,罗生横十寻。疏疏挺高节,密密敷清阴。好风每相过,流尘讵能侵。其下无蔓草,其傍远脩林。结根自得所,非高亦非深。谁复采笙箫,玉宇思和音。
声无哀乐论。魏晋。嵇康。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秦客难曰:「八方异俗,歌哭万殊,然其哀乐之情,不得不见也。夫心动于中,而声出于心。虽托之于他音,寄之于余声,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使得过也。昔伯牙理琴而锺子知其所志;隶人击磬而子产识其心哀;鲁人晨哭而颜渊审其生离。夫数子者,岂复假智于常音,借验于曲度哉?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声为之哀。此自然相应,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夫能者不以声众为难,不能者不以声寡为易。今不可以未遇善听,而谓之声无可察之理;见方俗之多变,而谓声音无哀乐也。」又云:「贤不宜言爱,愚不宜言憎。然则有贤然后爱生,有愚然后憎成,但不当共其名耳。哀乐之作,亦有由而然。此为声使我哀,音使我乐也。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何得名实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诗》观礼,以别《风》、《雅》;仲尼叹《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是何言欤?且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师涓进曲,而子野识亡国之音。宁复讲诗而后下言,习礼然后立评哉?斯皆神妙独见,不待留闻积日,而已综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为美谈。今子以区区之近知,齐所见而为限,无乃诬前贤之识微,负夫子之妙察邪?」主人答曰:「难云:虽歌哭万殊,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假智于常音,不借验于曲度,锺子之徒云云是也。此为心悲者,虽谈笑鼓舞,情欢者,虽拊膺咨嗟,犹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诳察者于疑似也。以为就令声音之无常,犹谓当有哀乐耳。又曰:「季子听声,以知众国之风;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案如所云,此为文王之功德,与风俗之盛衰,皆可象之于声音:声之轻重,可移于後世;襄涓之巧,能得之于将来。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绝于今日,何独数事哉?若此果然也。则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数,不可杂以他变,操以余声也。则向所谓声音之无常,锺子之触类,于是乎踬矣。若音声无常,锺子触类,其果然邪?则仲尼之识微,季札之善听,固亦诬矣。此皆俗儒妄记,欲神其事而追为耳,欲令天下惑声音之道,不言理以尽此,而推使神妙难知,恨不遇奇听于当时,慕古人而自叹,斯所□大罔后生也。夫推类辨物,当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又难云:「哀乐之作,犹爱憎之由贤愚,此为声使我哀而音使我乐;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矣。夫五色有好丑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至于爱与不爱,喜与不喜,人情之变,统物之理,唯止于此;然皆无豫于内,待物而成耳。至夫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故前论已明其无常,今复假此谈以正名号耳。不为哀乐发于声音,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然和声之感人心,亦犹酒醴之发人情也。酒以甘苦为主,而醉者以喜怒为用。其见欢戚为声发,而谓声有哀乐,不可见喜怒为酒使,而谓酒有喜怒之理也。」秦客难曰:「夫观气采色,天下之通用也。心变于内而色应于外,较然可见,故吾子不疑。夫声音,气之激者也。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隆杀。同见役于一身,何独于声便当疑邪!夫喜怒章于色诊,哀乐亦宜形于声音。声音自当有哀乐,但暗者不能识之。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今蒙瞽面墙而不悟,离娄昭秋毫于百寻,以此言之,则明暗殊能矣。不可守咫尺之度,而疑离娄之察;执中痛之听,而猜锺子之聪;皆谓古人为妄记也。」主人答曰:「难云: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降杀,哀乐之情,必形于声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必若所言,则浊质之饱,首阳之饥,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变百态,使各发一咏之歌,同启数弹之微,则锺子之徒,各审其情矣。尔为听声者不以寡众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为异,同出一身者,期于识之也。设使从下,则子野之徒,亦当复操律鸣管,以考其音,知南风之盛衰,别雅、郑之淫正也?夫食辛之与甚噱,薰目之与哀泣,同用出泪,使狄牙尝之,必不言乐泪甜而哀泪苦,斯可知矣。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无主于哀乐,犹?酒之囊漉,虽笮具不同,而酒味不变也。声俱一体之所出,何独当含哀乐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茎》,《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乐,所以动天地、感鬼神。今必云声音莫不象其体而传其心,此必为至乐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须圣人理其弦管,尔乃雅音得全也。舜命夔「击石拊石,八音克谐,神人以和。」以此言之,至乐虽待圣人而作,不必圣人自执也。何者?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于人情。克谐之音,成于金石;至和之声,得于管弦也。夫纤毫自有形可察,故离瞽以明暗异功耳。若乃以水济水,孰异之哉?」秦客难曰:「虽众喻有隐,足招攻难,然其大理,当有所就。若葛卢闻牛鸣,知其三子为牺;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师必败;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凡此数事,皆效于上世,是以咸见录载。推此而言,则盛衰吉凶,莫不存乎声音矣。今若复谓之诬罔,则前言往记,皆为弃物,无用之也。以言通论,未之或安。若能明斯所以,显其所由,设二论俱济,愿重闻之。」主人答曰:「吾谓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论略而未详。今复烦循环之难,敢不自一竭邪?夫鲁牛能知牺历之丧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经年,诉怨葛卢;此为心与人同,异于兽形耳。此又吾之所疑也。且牛非人类,无道相通,若谓鸣兽皆能有言,葛卢受性独晓之,此为称其语而论其事,犹译传异言耳,不为考声音而知其情,则非所以为难也。若谓知者为当触物而达,无所不知,今且先议其所易者。请问:圣人卒人胡域,当知其所言否乎?难者必曰知之。知之之理何以明之?愿借子之难以立鉴识之域。或当与关接识其言邪?将吹律鸣管校其音邪?观气采色和其心邪?此为知心自由气色,虽自不言,犹将知之,知之之道,可不待言也。若吹律校音以知其心,假令心志于马而误言鹿,察者固当由鹿以知马也。此为心不系于所言,言或不足以证心也。若当关接而知言,此为孺子学言于所师,然后知之,则何贵于聪明哉?夫言,非自然一定之物,五方殊俗,同事异号,举一名以为标识耳。夫圣人穷理,谓自然可寻,无微不照。苟无微不照,理蔽则虽近不见,故异域之言不得强通。推此以往,葛卢之不知牛鸣,得不全乎?」又难云:「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多死声。此又吾之所疑也。请问师旷吹律之时,楚国之风邪,则相去千里,声不足达;若正识楚风来入律中邪,则楚南有吴、越,北有梁、宋,苟不见其原,奚以识之哉?凡阴阳愤激,然后成风。气之相感,触地而发,何得发楚庭,来入晋乎?且又律吕分四时之气耳,时至而气动,律应而灰移,皆自然相待,不假人以为用也。上生下生,所以均五声之和,叙刚柔之分也。然律有一定之声,虽冬吹中吕,其音自满而无损也。今以晋人之气,吹无韵之律,楚风安得来入其中,与为盈缩邪?风无形,声与律不通,则校理之地,无取于风律,不其然乎?岂独师旷多识博物,自有以知胜败之形,欲固众心而托以神微,若伯常骞之许景公寿哉?」又难云:「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复请问何由知之?为神心独悟暗语而当邪?尝闻儿啼若此其大而恶,今之啼声似昔之啼声,故知其丧家邪?若神心独悟暗语之当,非理之所得也。虽曰听啼,无取验于儿声矣。若以尝闻之声为恶,故知今啼当恶,此为以甲声为度,以校乙之啼也。夫声之于音,犹形之于心也。有形同而情乖,貌殊而心均者。何以明之?圣人齐心等德而形状不同也。苟心同而形异,则何言乎观形而知心哉?且口之激气为声,何异于籁?纳气而鸣邪?啼声之善恶,不由儿口吉凶,犹琴瑟之清浊不在操者之工拙也。心能辨理善谈,而不能令内?调利,犹瞽者能善其曲度,而不能令器必清和也。器不假妙瞽而良,?不因惠心而调,然则心之与声,明为二物。二物之诚然,则求情者不留观于形貌,揆心者不借听于声音也。察者欲因声以知心,不亦外乎?今晋母未待之于老成,而专信昨日之声,以证今日之啼,岂不误中于前世好奇者从而称之哉?」秦客难曰:「吾闻败者不羞走,所以全也。吾心未厌而言,难复更从其馀。今平和之人,听筝笛琵琶,则形躁而志越;闻琴瑟之音,则听静而心闲。同一器之中,曲用每殊,则情随之变:奏秦声则叹羡而慷慨;理齐楚则情一而思专,肆姣弄则欢放而欲惬;心为声变,若此其众。苟躁静由声,则何为限其哀乐,而但云至和之声,无所不感,托大同于声音,归众变于人情?得无知彼不明此哉?」主人答曰:「难云:琵琶、筝、笛令人躁越。又云:曲用每殊而情随之变。此诚所以使人常感也。琵琶、筝、笛,间促而声高,变众而节数,以高声御数节,故使人形躁而志越。犹铃铎警耳,锺鼓骇心,故『闻鼓鼙之音,思将帅之臣』,盖以声音有大小,故动人有猛静也。琴瑟之体,间辽而音埤,变希而声清,以埤音御希变,不虚心静听,则不尽清和之极,是以听静而心闲也。夫曲用不同,亦犹殊器之音耳。齐楚之曲,多重故情一,变妙故思专。姣弄之音,挹众声之美,会五音之和,其体赡而用博,故心侈于众理;五音会,故欢放而欲惬。然皆以单、复、高、埤、善、恶为体,而人情以躁、静而容端,此为声音之体,尽于舒疾。情之应声,亦止于躁静耳。夫曲用每殊,而情之处变,犹滋味异美,而口辄识之也。五味万殊,而大同于美;曲变虽众,亦大同于和。美有甘,和有乐。然随曲之情,尽于和域;应美之口,绝于甘境,安得哀乐于其间哉?然人情不同,各师所解。则发其所怀;若言平和,哀乐正等,则无所先发,故终得躁静。若有所发,则是有主于内,不为平和也。以此言之,躁静者,声之功也;哀乐者,情之主也。不可见声有躁静之应,因谓哀乐者皆由声音也。且声音虽有猛静,猛静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何以明之?夫会宾盈堂,酒酣奏琴,或忻然而欢,或惨尔泣,非进哀于彼,导乐于此也。其音无变于昔,而欢戚并用,斯非『吹万不同』邪?夫唯无主于喜怒,亦应无主于哀乐,故欢戚俱见。若资偏固之音,含一致之声,其所发明,各当其分,则焉能兼御群理,总发众情邪?由是言之,声音以平和为体,而感物无常;心志以所俟为主,应感而发。然则声之与心,殊涂异轨,不相经纬,焉得染太和于欢戚,缀虚名于哀乐哉?秦客难曰:「论云:猛静之音,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是以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此言偏并之情先积于内,故怀欢者值哀音而发,内戚者遇乐声而感也。夫音声自当有一定之哀乐,但声化迟缓不可仓卒,不能对易。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今哀乐同时而应耳;虽二情俱见,则何损于声音有定理邪?主人答曰:「难云:哀乐自有定声,但偏重之情,不可卒移。故怀戚者遇乐声而哀耳。即如所言,声有定分,假使《鹿鸣》重奏,是乐声也。而令戚者遇之,虽声化迟缓,但当不能使变令欢耳,何得更以哀邪?犹一爝之火,虽未能温一室,不宜复增其寒矣。夫火非隆寒之物,乐非增哀之具也。理弦高堂而欢戚并用者,直至和之发滞导情,故令外物所感得自尽耳。难云: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令哀乐同时而应耳。夫言哀者,或见机杖而泣,或睹舆服而悲,徒以感人亡而物存,痛事显而形潜,其所以会之,皆自有由,不为触地而生哀,当席而泪出也。今见机杖以致感,听和声而流涕者,斯非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也。」秦客难曰:「论云: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欲通此言,故答以偏情感物而发耳。今且隐心而言,明之以成效。夫人心不欢则戚,不戚则欢,此情志之大域也。然泣是戚之伤,笑是欢之用。盖闻齐、楚之曲者,唯睹其哀涕之容,而未曾见笑噱之貌。此必齐、楚之曲,以哀为体,故其所感,皆应其度量;岂徒以多重而少变,则致情一而思专邪?若诚能致泣,则声音之有哀乐,断可知矣。」主人答曰:「虽人情感于哀乐,哀乐各有多少。又哀乐之极,不必同致也。夫小哀容坏,甚悲而泣,哀之方也;小欢颜悦,至乐心喻,乐之理也。何以明之?夫至亲安豫,则恬若自然,所自得也。及在危急,仅然后济,则?不及亻舞。由此言之,亻舞之不若向之自得,岂不然哉?,至夫笑噱虽出于欢情,然自以理成又非自然应声之具也。此为乐之应声,以自得为主;哀之应感,以垂涕为故。垂涕则形动而可觉,自得则神合而无忧,是以观其异而不识其同,别其外而未察其内耳。然笑噱之不显于声音,岂独齐楚之曲邪?今不求乐于自得之域,而以无笑噱谓齐、楚体哀,岂不知哀而不识乐乎?」秦客问曰:「仲尼有言:『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即如所论,凡百哀乐,皆不在声,即移风易俗,果以何物邪?又古人慎靡靡之风,抑忄舀耳之声,故曰:『放郑声,远佞人。』然则郑卫之音击鸣球以协神人,敢问郑雅之体,隆弊所极;风俗称易,奚由而济?幸重闻之,以悟所疑。」主人应之曰:「夫言移风易俗者,必承衰弊之後也。古之王者,承天理物,必崇简易之教,御无为之治,君静于上,臣顺于下,玄化潜通,天人交泰,枯槁之类,浸育灵液,六合之内,沐浴鸿流,荡涤尘垢,群生安逸,自求多福,默然从道,怀忠抱义,而不觉其所以然也。和心足于内,和气见于外,故歌以叙志,亻舞以宣情。然后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风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导其神气,养而就之。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与理相顺,气与声相应,合乎会通,以济其美。故凯乐之情,见于金石,含弘光大,显于音声也。若以往则万国同风,芳荣济茂,馥如秋兰,不期而信,不谋而诚,穆然相爱,犹舒锦彩,而粲炳可观也。大道之隆,莫盛于兹,太平之业,莫显于此。故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之为体,以心为主。故无声之乐,民之父母也。至八音会谐,人之所悦,亦总谓之乐,然风俗移易,不在此也。夫音声和比,人情所不能已者也。是以古人知情之不可放,故抑其所遁;知欲之不可绝,故因其所自。为可奉之礼,制可导之乐。口不尽味,乐不极音。揆终始之宜,度贤愚之中。为之检则,使远近同风,用而不竭,亦所以结忠信,著不迁也。故乡校庠塾亦随之变,丝竹与俎豆并存,羽毛与揖让俱用,正言与和声同发。使将听是声也,必闻此言;将观是容也,必崇此礼。礼犹宾主升降,然后酬酢行焉。于是言语之节,声音之度,揖让之仪,动止之数,进退相须,共为一体。君臣用之于朝,庶士用之于家,少而习之,长而不怠,心安志固,从善日迁,然后临之以敬,持之以久而不变,然后化成,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故朝宴聘享,嘉乐必存。是以国史采风俗之盛衰,寄之乐工,宣之管弦,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诫。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若夫郑声,是音声之至妙。妙音感人,犹美色惑志。耽?荒酒,易以丧业,自非至人,孰能御之?先王恐天下流而不反,故具其八音,不渎其声;绝其大和,不穷其变;捐窈窕之声,使乐而不淫,犹大羹不和,不极勺药之味也。若流俗浅近,则声不足悦,又非所欢也。若上失其道,国丧其纪,男女奔随,淫荒无度,则风以此变,俗以好成。尚其所志,则群能肆之,乐其所习,则何以诛之?托于和声,配而长之,诚动于言,心感于和,风俗一成,因而名之。然所名之声,无中于淫邪也。淫之与正同乎心,雅、郑之体,亦足以观矣。」
述怀二十首 其四。清代。何栻。出手长虹走太阿,十年英锐渐消磨。徘徊西掖吟红药,转侧南宫佩紫荷。阅历行知青眼少,公卿坐看黑头多。畏寒亦拟分馀暖,冰老成晶不受呵。
乙酉端午联句。宋代。詹君履。离骚读罢意沈沈,痛饮狂歌作楚吟。鱼腹有灵应瞑目,后来犹自有孙心。
剡溪道中五首。宋代。韩元吉。拟赋归田未有田,春风聊泛剡溪船。青山满眼留侬住,处士茅茨阿那边。
答王仲钧两首。宋代。洪咨夔。无言安止止,不动妙如如。暴虎未闻道,汗牛空读书。赤穷遑恤后,白坐且求切。寂历野花晚,嫣然风雨余。
将赴留都司马出门作凡四章 其一。明代。王世贞。五十始加一,翛然向岩居。六十寻己三,乃复就征书。一念苟不坚,百悔与之俱。倦马临畏途,十步五踟蹰。问我何所恋,问我何所须。我亦无所须,但顾我头颅。
示郭仲达二首。宋代。叶时亨。男子升沉虽系天,风花高下亦俄然。功名未老终归手,富贵须时小著鞭。落魄羁怀长道路,苍茫客面染风烟。张仪此舌欣无恙,谈笑封侯会有年。
青山峡口泊舟怀狄侍御。唐代。岑参。峡口秋水壮,沙边且停桡。奔涛振石壁,峰势如动摇。九月芦花新,弥令客心焦。谁念在江岛,故人满天朝。无处豁心胸,忧来醉能销。往来巴山道,三见秋草凋。狄生新相知,才调凌云霄。赋诗析造化,入幕生风飙。把笔判甲兵,战士不敢骄。皆云梁公后,遇鼎还能调。离别倏经时,音尘殊寂寥。何当见夫子,不叹乡关遥。
吴观察采臣入海云。明代。释函是。乱后军储未易供,百蛮生事欲从容。羽书缓急空筹饷,闾井蠲输赖劝农。赋役尚宽僧户税,寻盟深愧虎溪踪。麻衣身在陪轩冕,秋叶萧萧落远峰。
昙阳 其三。明代。徐渭。无鼻无眼孔,有头有尾巴。蛟龙大蝘蜓,蝌蚪小虾蟆。一结生百结,百些无一些。
论诗寄硕父五首。宋代。赵蕃。学诗如学道,先须养其气。植苗无它术,务在除荒秽。滔滔江汉流,源从滥觞至。要作千里行,无为半涂滞。
读郑氏世德传有序。明代。卢龙云。万事悠悠听彼苍,古来壮志多摧藏。几处功成归绿野,几人世及有青箱。人岂尤兮天岂怨,天与英雄半利钝。馀庆常从身后知,荣名未可眼前论。尔家世泽总诗书,逢衣无术胜华裾。丹山一奋犹衰凤,绿泮三生待化鱼。光阴容易催人老,自叹功名苦不早。流水知音未绝弦,清庙抡材须合抱。君不见东海源长泽亦长,汪波浩渺浸扶桑。海上风云时会合,鹏程九万终飞扬。
飞阁危桥相倚。人独立东风,满衣轻絮。还记忆江南,如今天气。正白苹花,绕堤涨流水。
寒梅落尽谁寄。方春意无穷,青空千里。愁草树依依,关城初闭。对月黄昏,角声傍烟起。
庆春泽(般涉调)。宋代。张先。飞阁危桥相倚。人独立东风,满衣轻絮。还记忆江南,如今天气。正白苹花,绕堤涨流水。寒梅落尽谁寄。方春意无穷,青空千里。愁草树依依,关城初闭。对月黄昏,角声傍烟起。
雪后日出三绝句 其三。宋代。项安世。六日阴寒一夜成,梦回秋月照窗明。开门一雪深三尺,展尽寒威便放晴。
乙丑仲冬自甯远来游阳华。宋代。李长庚。沿崖渡水六七里,划见幽岩画屏倚。却蹑长虹信步行,下瞰浅清皆脚底。漫郎泉石之董狐,妙语品题良不诬。千岩万壑果何似,吾家九疑真不如。
精舍与原弟夜坐论诗。明代。王慎中。家贫春日独无营,虚馆相看两弟兄。窗外方池知雨罢,城头片月带云行。情谐语笑忘年长,兴入篇章觉夜深。还就空斋成窹寐,池塘春草梦中生。
登南雄塔。明代。庞嵩。玉笋凌千仞,虹轮跨九霄。拂衣红日近,回首白云遥。树色通阛阆,山光入画描。暂同登眺乐,心已在明朝。
奉谢月山太守。元代。黄庚。太守相过庆诞辰,贵能不贱见公心。千厨鼎列双鱼美,众客咸瞻五马临。曲唱骆驼夸白雪,杯传鹦鹉拥青衿。宠颁束帛尤增感,恩与沧溟一样深。
蓟州。明代。白范。西来山尽处,始见蓟州城。地拱三门峻,天回一面平。人烟多戍卒,市语杂番声。回首松亭道,秋风几日程。
丁巳年仲冬月江上作。唐代。张祜。南来驱马渡江濆,消息前年此月闻。唯是贾生先恸哭,不堪天意重阴云。
归睦州中路寄侯郎中。唐代。方干。颜巷萧条知命后,膺门感激受恩初。却容鹤发还蜗舍,犹梦渔竿从隼旟。新定暮云吞故国,会稽春草入贫居。乡中自古为儒者,谁得公侯降尺书。
贤者之孝二百四十首·齐侯无野。宋代。林同。我母亦君母,吾翁即君翁。分羹何太忍,请质可堪从。
和吴翁晋梅花诗十三首 其五。明代。邓云霄。怜尔花神彻底清,晓风拂槛报平明。却嫌荀令香还重,更笑湘妃态未轻。霜冷天高衣袖湿,参横月落梦魂惊。忽闻荒戍吹残角,肠断空山半夜情。
几处寒梅僵欲死,小园一树独全开。非缘太乙春先到,重是山翁手自栽。
香逐寒风生翠筱,影和残月印苍苔。青禽莫漫传消息,勾引诗人特地来。
一冬寒甚梅不时开独吾家南山一株甚盛志喜一首。明代。程敏政。几处寒梅僵欲死,小园一树独全开。非缘太乙春先到,重是山翁手自栽。香逐寒风生翠筱,影和残月印苍苔。青禽莫漫传消息,勾引诗人特地来。
补乐府十篇·帝高阳氏之乐歌。宋代。曹勋。悠悠上天,罔不覆护兮。芸芸动殖,靡不康阜兮。三光全兮,五谷熟兮,神顾歆兮,吾人昌兮,维上帝之功兮畴依。
河西太守杜公挽歌四首 其四。唐代。岑参。漫漫澄波阔,沈沈大厦深。秉心常匪席,行义每挥金。汲引窥兰室,招携入翰林。多君有令子,犹注世人心。
渔父二首 其二。宋代。黄庭坚。草草生涯事不多,短船身外岂知他。蒹葭浩荡双蓬鬓,风雨飘零一钓蓑。春鲔出潜留客鲙,秋蕖遮岸和儿歌。莫言野父无分别,解笑沈江捐汨罗。
添字浣溪沙/山花子。唐代。无名氏。取次匀妆粉有痕。参差玉软淡精神。姑射重绡风卷乱,喜相迎。蝶戏飞层双翅重,清中富贵最多情。全似寿阳当日事,点残英。
新秋即事。宋代。王禹偁。百岁浮生一梦中,梦中何事有穷通。姓名旧署黄麻纸,颜状今成白发翁。烟暝小窗萤火碧,雨昏幽迳蓼花红。谪居始信为儒苦,生计兼无一亩宫。
集贤宾 鸣鹤馀音卷一。金朝。王哲。仔细曾穷究。想六地众生,强揽闲愁。恰才得食饱,又思量、骏马轻裘。有骏马,有轻裘。又思量、建节封侯。假若金银过北斗。置下万顷良田,盖起百尺高楼。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贪利禄。竞虚名,惹机勾。岂知身似、水上浮沤。贪恋气财并酒色,不肯上、钓鱼舟。荒尽丹田三顷,荆棘多稠。宝藏库、偷了明珠,铁灯盏、渗漏了清油。水银迸散难再收。大丹砂甚日成就。杀曾叮咛劝,劝著后,几曾。苦海深,波浪流。心闲无事却垂钩。呜呼锦鳞终不省,摇头摆尾,姿纵来来,往戏波流。愚迷子,省贪求。只为针头上名利。等闲白了少年头。
登太华山·瀑布。清代。颜光敏。溪回硖角转,三峰面始正。万仞青琅玕,瀑流下砰訇。天逼多烈风,飘洒无时定。细沫随雾消,大珠如星迸。石罅昔未辟,停泓绝人径。时挹霄汉芬,遥想菡萏盛。谁使鸿濛开,瑶宫借涵映。高罗有垂猿,登历当与并。
霜树啼鸦,梅欲放、小春清晓。庆初度、佩环风外,笑声云表。一柱独擎梁栋重,十年整顿乾坤了。种春风、桃李满人间,知多少。功甚大,心常小。居廊庙,思耕钓。奈华夷休戚,系王颦笑。盟府山河书带砺,成周师保须周召。看貂蝉、绿鬓本天人,真难老。
满江红·霜树啼鸦。宋代。刘过。霜树啼鸦,梅欲放、小春清晓。庆初度、佩环风外,笑声云表。一柱独擎梁栋重,十年整顿乾坤了。种春风、桃李满人间,知多少。功甚大,心常小。居廊庙,思耕钓。奈华夷休戚,系王颦笑。盟府山河书带砺,成周师保须周召。看貂蝉、绿鬓本天人,真难老。
杂诗二首 其一。明代。王立道。独树生穷谷,枝干何离奇。本无廊庙用,误为匠石知。斤墨既错陈,青黄亦互施。虽云托华屋,宁复山林姿。龙扰失其神,坐令燕雀疑。玉成世所宝,大璞还自亏。造物固其然,岂得尤工师。翻羡不材者,终年养华滋。
华阳明月曲同子与赋六首 其一。明代。宗臣。月满空山青不流,仙人来赠紫云裘。一尊高卧藤萝上,醉杀华阳万里秋。
冰崖草堂赋。明代。归有光。倚玉山之孤峙兮,前娄水之迂萦。占恺爽于邑中兮,雄面势于山阳。有默斋之主人兮,搆冰崖之草堂。既命名之特异兮,讯斯义其谁当?惟兹山之秀丽兮,日悠然其可望。览云物之生态兮,忽朝暮之无常。奚所夏暑冬寒兮,历四时而凝霜。知主人之远志兮,托幽遐以自将。少负奇以抗节兮,抱终天于蛮荒。泣苍梧之不返兮,踰五岭以傍徨。卒茕茕以自遂兮,廓天路之翱翔。执法度以匡主兮,志不毁乎直方。逭鈇钺之严诛兮,即远窜乎夜郎。旋蒙恩以内徙兮,赖天王之圣明。秉外台之宪节兮,赫金紫之辉煌。一朝去此而不顾兮,飘然来即乎故乡。嗟夫,食肉之多鄙兮,人皆以衣锦为荣。终纷竞以火驰兮,日炎炎其无央。似夸父之逐日兮,孰知暍而慕大清凉!吾览斯堂之名兮,洒然如御夫北风之
寿宪使江寺惩治八首以座右公廉勤谨忠信和缓。宋代。程公许。咸池浴晓光,西汜俄夕曛。流景宁我贳,用志可不勤。王事念靡监,圣恩期策勋。岁晚须糗粮,及时力耕耘。
松间。宋代。王安石。偶向松间觅旧题,野人休诵北山移。丈夫出处非无意,猿鹤从来不自知。
虞美人(大光祖席醉中赋长短句)。宋代。陈与义。张帆欲去仍搔首。更醉君家酒。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歌声频为行人咽。记著尊前雪。明朝酒醒大江流。满载一船离恨、向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