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诸韩饮曼叔家。宋代。梅尧臣。富贵丰盘餐,日可侑清角。不与贤者俱,饱食何所学。吾友虽日贫,邀赏不辞数。质衣为酒肴,出论轻管乐。其馔精且甘,刀几孰亲握。是时予苦眩,引去意颇确。羸马雪中归,醉醒谁复较。
《同诸韩饮曼叔家》是宋代梅尧臣创作的一首诗词。以下是对该诗词的中文译文、诗意和赏析:
中文译文:
富贵丰盘餐,日可侑清角。
不与贤者俱,饱食何所学。
吾友虽日贫,邀赏不辞数。
质衣为酒肴,出论轻管乐。
其馔精且甘,刀几孰亲握。
是时予苦眩,引去意颇确。
羸马雪中归,醉醒谁复较。
诗意:
这首诗以饮宴之景为背景,表达了诗人对财富与学问的关系以及对友谊的珍视之情。诗人描述了自己与朋友韩氏在曼叔家共饮盛宴,享用着丰盛的食物,可以愉快地畅饮。然而,诗人意识到财富与学问并不总是同在,他认为只有饱食终日而不与贤者交往,那么所学将会有所欠缺。尽管他的朋友并不富有,但是他仍然邀请他们一起分享美酒,不计较赏赐的多少。诗人以质朴的衣服作为酒席的招待,而不是奢华的宴会,他们畅所欲言,轻松地谈论着音乐乐器的雅趣。食物的味道精致而美味,刀叉的使用也非常熟练。然而,此时诗人感到头晕目眩,引起了他的深思,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即使醉酒醒来,他也不再计较争斗,像瘦弱的马一样在雪地中归家,不再与人争论。
赏析:
这首诗词以诗人与朋友共饮宴的场景为背景,通过描述饮食、友谊和思考的过程,展示了诗人对财富与学问的思考和对简朴友谊的珍视。诗中呈现出一种超越物质财富的价值观,诗人并不认为富贵能够带来真正的学问和智慧。他通过和朋友们的交流与饮宴,表达了对友情和真诚交往的重视。诗人将质朴的衣服作为酒宴的款待,表现出对物质的淡漠,而更加关注人与人之间的真情。诗中的意境通过对食物的描绘和对酒宴氛围的表现,给人以美好的享受和愉悦的感受。然而,诗人通过描述自己的头晕目眩和引发的思考,以及最后的醉酒醒来,展示了一个人在享受物质的同时,也开始反思人生的真谛,超越了物质与欲望的束缚。
整体而言,这首诗词通过简洁明了的语言,表达了对财富与学问的关系和友谊的珍视。它展现了一种超越物质追求的价值观,呼唤人们关注内心的思考和真情的交流。同时,通过描绘美食和饮宴的场景,给人以愉悦和享受的感受。这首诗词具有思想性和艺术性,引发读者对人生和价值观的思考,展现了诗人对简朴友谊和超越物质欲望的追求。
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世称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现实主义诗人。汉族,宣州宣城(今属安徽)人。宣城古称宛陵,世称宛陵先生。初试不第,以荫补河南主簿。50岁后,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为太常博士。以欧阳修荐,为国子监直讲,累迁尚书都官员外郎,故世称“梅直讲”、“梅都官”。曾参与编撰《新唐书》,并为《孙子兵法》作注,所注为孙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丛刊》影明刊本等。词存二首。...
梅尧臣。梅尧臣(1002~1060)字圣俞,世称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现实主义诗人。汉族,宣州宣城(今属安徽)人。宣城古称宛陵,世称宛陵先生。初试不第,以荫补河南主簿。50岁后,于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为太常博士。以欧阳修荐,为国子监直讲,累迁尚书都官员外郎,故世称“梅直讲”、“梅都官”。曾参与编撰《新唐书》,并为《孙子兵法》作注,所注为孙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丛刊》影明刊本等。词存二首。
清河道中。清代。缪公恩。万山环合翠岚浮,策马斜阳古挹楼。峰辟关门天一线,浪翻峡口水双流。寒烟漠漠村墟暮,野港萧萧芦荻秋。回望凤城何处是,西南翘首白云头。
寄二儿。宋代。王之道。老懒谁能教子孙,静中犹喜读书声。有如双凤传家学,令我闻风畏后生。
浦口逢春忆禁苑旧游。明代。杨基。春冰消尽草生齐,细雨香融紫陌泥。花里小楼双燕入,柳边深巷一莺啼。坐临南浦弹流水,步逐东风唱大堤。还忆当年看花伴,锦衣骢马玉门西。
题方睦上人月台观。唐代。张籍。一身清净无童子,独坐空堂得几年。每夜焚香通月观,可怜光影最团圆。
夔州竹枝歌九首 其四。宋代。范成大。瘿妇趁墟城里来,十十五五市南街。行人莫笑女粗丑,儿郎自与买银钗。
寸阴堪惜。趁身强健去,结茅苍壁。错料事,临老方知,国师与高僧,二途俱失。识字吟诗,敌不得、死生何益。看寒山着语,李杜也输,莫道元白,千年过如瞬息。共飞鸿缥缈,沈没空碧。问懒瓚、因甚遭逢,芋魁亦联翩,著名金石。遗臭流芳,老子勿、许多心力。旋消磨、数百瓮齑,掩关入寂。
望梅词。宋代。善珍。寸阴堪惜。趁身强健去,结茅苍壁。错料事,临老方知,国师与高僧,二途俱失。识字吟诗,敌不得、死生何益。看寒山着语,李杜也输,莫道元白,千年过如瞬息。共飞鸿缥缈,沈没空碧。问懒瓚、因甚遭逢,芋魁亦联翩,著名金石。遗臭流芳,老子勿、许多心力。旋消磨、数百瓮齑,掩关入寂。
生日夜酌。明代。苏升。堪笑百年徒一瞬,他乡今夕又生辰。却怜底事真无定,但得尊醪何厌频。望入白云惟见月,梦馀青草不知春。殊惭多病为官苦,空有腰肢折与人。
初秋 其二。宋代。程俱。新凉发巾裾,欣此清夜永。寒虫如泣恨,啾唧不可省。急节度霜砧,疏阴閟桐井。林摇澹月碎,叶飐幽露炯。坐久睇空檐,流萤点秋影。
次韵和酬永叔。宋代。梅尧臣。春候倏已和,林上鸣鸟哗。前日是清明,骤雨沾梨花。初闻结客游,爱此物景嘉。歌舞未终宴,夕暮各兴嗟。所嗟归路暗,嘶马自知家。公家八九姝,鬒发如盘鸦。朱唇白玉肤,参年始破瓜。几日苦霖霪,当道跳鱼虾。闭门饮浊醪,秋千系树丫。群姝莫要剧,为公歌哑哑。公当是日醉,欢适不可涯。孔氏有高第,内自战纷华。我公岂其然,秉直异蓬麻。果从归田去,愿从招辕车。
垂泪一首。明代。顾璘。十月南湖水拍天,屋庐漂尽少人烟。河防不救柴林院,王赋谁蠲汉上田。疏排后代无神禹,生息何方有计然。衰老空垂忧国泪,几曾恩惠及颠连。
自咏十律 其十。元代。丁鹤年。九鼎神州竟陆沈,偷生江海复山林。频繁谁在隆中顾,憔悴惟馀泽畔吟。齧雪心危天日远,看云泪尽岁时深。百年家国无穷事,可得忘机老汉阴。
西园仙居亭对雪命酒作白雪嗺 其一。宋代。耶律铸。玉花团结就冰桃,玉蕊凝香袭冻醪。时自唱歌嗺痛饮,踏歌白雪代离骚。
送张朴翁归盩厔。宋代。文同。山曲水曲处,其间皆美田。夫君别桑梓,此地卜林泉。壮岁可立事,明时方尚贤。何当再就诏,便忍说终焉。
南歌子 其一。清代。沈曾植。子夜声先变。丁娘索尽多。柰向薄情何。王孙珍重出,踏春莎。
得山中讯。宋代。赵蕃。忽枉山中讯,新篁长旧竿。风神渴潇洒,消息报平安。昔已开三径,归何病一箪。借居宁自逸,理橐不应难。
钱塘江潮 其二。宋代。徐积。沧溟几道入江淮,此独奇哉复怪哉。风雨初随霜练起,雷霆俄送雪山来。岂无海物齐驱过,亦似神兵合阵回。君向西湖亭上看,杭州不信有尘埃。
素梅 五十。元代。王冕。西湖湖上水如天,狂客长吟夜不眠骑鹤归来清兴好,梅花无影月娟娟。
招静之。宋代。沈辽。浙西夫子蚤相陪,解印新从海上来。借得溪边五亩宅,与君共酌任公台。
送欧阳南卿并简胡绍立。宋代。王庭圭。萧滩传榜到柴扉,喜见高名挂棘闱。二子文场初得隽,老夫茅屋亦增辉。方惊绝岸孤峰出,更待刺云双鹄飞。卢肇风流今未泯,渡头重看锦标归。
算人生南北□何如,彷佛过青春。似断蓬飞絮,平生怀抱,何处通津。欢逢故山佳友,终日藉陶薰。芥蒂净如此,咸与维新。男子十年勋业,漫无成一事,负却晨昏。使功名都了,转首是非尘。又滞此、蝇营狗苟,料山英、也笑趁墟人。谁相约,重寻故步,经理遗文。
八声甘州 和郑泽民。元代。曹伯启。算人生南北□何如,彷佛过青春。似断蓬飞絮,平生怀抱,何处通津。欢逢故山佳友,终日藉陶薰。芥蒂净如此,咸与维新。男子十年勋业,漫无成一事,负却晨昏。使功名都了,转首是非尘。又滞此、蝇营狗苟,料山英、也笑趁墟人。谁相约,重寻故步,经理遗文。
桂林资圣寺。宋代。丁谓。八桂提封接九疑,宝坊游览负心期。栴檀未睹生天像,琬琰空传置寺碑。白玉毫光应照我,黄金色相竟留谁。灵川他日香云里,莫道凡夫见佛迟。
中岩圜老像赞。宋代。陆游。我游中岩,拜师于床。巍巍堂堂,凤举龙骧。公住无为,访我成都。雄辩纵横,玉色敷腴。别未十日,梁木告摧。我如飞蓬,万里南来。孰谓穷山,乃瞻仪形。墙壁说法,况此丹青。
归隐图,为张别驾赋。元代。张昱。难得归来赋考槃,高情都付画图看。可能白首更干禄,纵有黄金难买闲。酒舫载春携二客,巾车乘醉从双鬟。陶山地接东西眺,谢傅风流或可攀。
村居杂感 其五。清代。李慈铭。侧身天地一登台,极望东南事可哀。流水自将遗恨下,夕阳无数乱山来。我生不幸值多故,平世犹难容废材。许国谁能信年少,千秋人惜贾生才。
明日复游石头城清凉寺再用前韵。宋代。叶梦得。大江汹西来,故国今几年。我衰倦登临,坐愧双行缠。忽惊山阴集,邂逅来群贤。俛仰吊前古,高谈注渊泉。千岩过宿雨,馀润滋麦天。颓檐翳崖壁,过午不得旋。像佛再经始,此邦心亦虔。稍欣台殿新,废沼依沦涟。坐怀马化龙,仅作螂捕蝉。相倾走掣电,讵暇安枕眠。六飞暂东巡,恨尔不少延。单于久凋残,屈已今我先。衰惫乘一障,无功记凌烟。乞身自兹始,此计君傥然。
仲夏书事十首。元代。方回。弃置乾坤事,归休水竹居。不因徵急债,尽可读残书。虀糁畲田粟,姜羹石涧鱼。论文同小酌,未觉故人疏。
次韵周学士巾子山留题。元代。陈德永。昔日控鹤此山颠,今日何日集众仙。九天使节环佩响,三岛候车幢盖连。洗心已共江水白,受命正与山松坚。东西瞻顾起更坐,手挥五弦鸿雁边。
蝶梦惊残,仿佛似、东方才白。人报道、城疑不夜,界几无色。敲瓦微听冰线响,开窗倏放风花入。拥重貂、曾不觉寒侵,将何德。
呼剡棹,行为客。平蔡垒,何能役。算争如、穷檐高卧,闭门毋出。安得松江江上去,一蓑独钓丝千尺。要不持、寸铁和前修,文章伯。
满江红(洪云岩、刘朔斋用韵)。宋代。李曾伯。蝶梦惊残,仿佛似、东方才白。人报道、城疑不夜,界几无色。敲瓦微听冰线响,开窗倏放风花入。拥重貂、曾不觉寒侵,将何德。呼剡棹,行为客。平蔡垒,何能役。算争如、穷檐高卧,闭门毋出。安得松江江上去,一蓑独钓丝千尺。要不持、寸铁和前修,文章伯。
百香诗 其三十七 蔷薇。元代。郭居敬。亭亭画架倚东墙,叶引芳条近绿杨。帘额低垂春昼永,一庭红雪暖气香。
赠相士曾邵。宋代。曾丰。在在衣冠满坐倾,欲从言下得公卿。那知胸次重风鉴,不放舌端轻月评。天地莫能逃气数,江湖无处掩名声。鬼神推出中都去,乞与王侯断死生。
次砚生雪夜见怀韵。清代。慧霖。僧家随地置蒲团,雪夜遥知忆懒残。孤鹤梦归双脚冷,野梅花孕一身寒。穷年真觉读书好,连日应歌《行路难》。我未出山频打坐,笑将饶舌敩丰干。
寄茂枯林上人。宋代。朱晞颜。吴山一何丽,湖水清且瀰。天高灏气浮,我行适其时。陂长秋意住,蘋末来清飔。扁舟日来往,薄宦焉能羁。山中耆旧人,吟啸相追随。茶笋尽禅味,风月多襟期。胡为滞江表,一钵营朝饥。何当归来乎,共赋丛桂枝。
谢人惠茶器并茶。宋代。黄裳。三事文华出何处,岩上含章插烟雾。曾被西风吹异香,飘落人寰月中度。美林见器安所施,六角灵犀用相副。目下发缄谁致勤,爱竹山翁傍云住。遽命长须烹且煎,一簇蝇声急须吐。每思北苑滑与甘,尝厌乡人寄来苦。试君所惠良可称,往往曾沾石坑雨。不畏七椀鸣饥肠,但觉清多却炎暑。几时对话爱竹轩,更引毫瓯斲诗句。
次韵王有之主簿。宋代。陈棣。春归满目尽桑麻,岸柳敷阴荻有芽。急景岂容留石火,余香可处认空花。曲眉持酒真成梦,纖手分茶亦浪夸。欲醉流霞烹瑞雪,直须同谒五侯家。
雪後小酌赠内。宋代。苏辙。薄雪为灯止,和风应节来。出游吾已懒,小酌意难裁。竹径泥方滑,菁畦冻欲开。细君怜老病,加料作新醅。
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民保首领,匈叙宾服,四荒乡风,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顾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亡极。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
治安策。两汉。贾谊。 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夫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民保首领,匈叙宾服,四荒乡风,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顾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亡极。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 夫树国固,必相疑之势也,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乡而击,今吴又见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国之王幼弱未壮,汉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气方刚,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北之为邪?此时而欲为治安,虽尧舜不治。 黄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顺,而全安甚易;不肯早为,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设天下如曩时,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高为相,卢绾王燕,陈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肴乱,高皇帝与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诸公幸者乃为中涓,其次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陛下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子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亡恙,当是时陛下即位,能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诸王,虽名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无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行也。虽行不轨如厉王者,令之不肯听,召之安可致乎!幸而来至,法安可得加!动一亲戚,天下圜视而起,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适启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 故疏者必危,亲者必乱,已然之效也。其异姓负强而动者,汉已幸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动,既有徵矣,其势尽又复然。殃祸之变未知所移,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将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用,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则折。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势不可也。 臣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狶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功少而最完,势疏而最忠,非独性异人也,亦形势然也。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信、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 然则天下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及燕、梁它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所以数偿之;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不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壹动而五业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 天下之势方病大瘇。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虑亡聊。失今不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势方倒县。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岁金絮采缯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非亶倒县而已,又类辟,且病痱。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号为戎人诸侯,势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安穷!进谋者率以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窃料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大困于一县之众,甚为执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试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说而笞其背,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也。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 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 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孽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鉏,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抱哺其于,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几幸,而群臣众信,是不疑惑!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舩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夏为天子,十有余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远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传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 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于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媿;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者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 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耳,岂顾不用哉?然而曰礼云礼云者,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孔于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毋讼乎!”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札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德教,或殴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气乐;殴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哀。哀乐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宗庙而安子孙,与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德行,六七百岁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余岁则大败。此亡它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亡以异,在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德泽洽,禽兽草木广裕,德被蛮貊四夷,累子孙数十世,此天下所共闻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罚,德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恶之如仇,祸几及身,子孙诛绝,此天下之所共见也。是非其明效大验邪!人之言曰:“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礼谊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罚,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观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廉远地,则堂高;陛亡级,廉近地,则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谕也。鼠近于器,尚惮不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廉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离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为主上豫远不敬也,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天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 刖笞 弃市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耻不行,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隶亡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习也。 臣闻之,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尝已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緤之,输之司寇,编之徒官,司寇小吏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宜得如此而顿辱之哉! 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灭之,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让衅面吞炭,必报襄子,五起而不中。人问豫子,豫子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故此一豫让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节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如遇官徒,彼将官徒自为也。顽顿亡耻, 诟亡节,廉耻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见利则逝,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则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则吾苟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上至少也,所托财器职业者粹于群下也。俱亡耻,俱苟妄,则主上最病。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何之域者,闻谴何则白冠 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罪耳,上不执缚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颈 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上设廉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扞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皆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厉廉耻行礼谊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久行,故曰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香严寺诗(二首·岢岚州)。明代。萧宗。方丈香销客未眠,出城顿觉夜如年。乌啼霜落僧归院,云满空山月满天。
苏幕幕(客中独坐·)。宋代。柴元彪。晚晴初,斜照里。远水连天,天外帆千里。百尺高楼谁独倚。滴落梧桐,一片相思泪。马又嘶,风又起。断续寒砧,又送黄昏至。明月照人人不睡。愁雁声声,更切愁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