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寺。明代。李梦阳。宣宗昔游幸,游戏玉泉傍。立宇表嵲,开池荷芰香。波楼递蹙沓,风松奏笙簧。百灵具来朝,落日锦帆张。万乘雷霆动,千岸灭流光。绮绣错展转,翠旗沓低昂。法眷撞钟鼓,宫女拭御床。笙镛沸两序,星斗宿岩廊。至尊奉太后,国事付三杨。六军各晏眠,百官守旧章。巡非瑶水远,迹岂玉台荒。呜呼百年来,回首一慨伤。凤腾赤霄暮,龙归竟茫茫。山风撼网户,紫殿生夜霜。退朝直休沐,我行暂翱翔。娟娟登崖林,惨惨度石梁。废道哀湍写,松柏间成行。启钥肃览历,过位增悲凉。积久洒扫缺,乳鸽鸣膳堂。旧时琉璃井,倒树如人长。神已佐上帝,教岂托空王。铃磬飒鸣戛,晨昏礼相将。盘游非圣理,操踪在先皇。至今朝廷上,不改旧纪纲。
李梦阳(1472-1530),字献吉,号空同,汉族,庆阳府安化县(今甘肃省庆城县)人,迁居开封,工书法,得颜真卿笔法,精于古文词,提倡“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强调复古,《自书诗》师法颜真卿,结体方整严谨,不拘泥规矩法度,学卷气浓厚。明代中期文学家,复古派前七子的领袖人物。...
李梦阳。李梦阳(1472-1530),字献吉,号空同,汉族,庆阳府安化县(今甘肃省庆城县)人,迁居开封,工书法,得颜真卿笔法,精于古文词,提倡“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强调复古,《自书诗》师法颜真卿,结体方整严谨,不拘泥规矩法度,学卷气浓厚。明代中期文学家,复古派前七子的领袖人物。
梦中美人歌。唐代。邢凤。 长安少女踏春阳,何处春阳不断肠。舞袖弓弯浑忘却,罗衣空换九秋霜。
访院右来一无汝刚丈次韵。明代。庞嵩。倚天长啸拂干将,远访幽人古佛堂。归洞老龙嘘沫湿,避烟孤鹤下回翔。坐移短榻随阴转,论到投机话柄长。更上高楼频纵目,雪山堆白树云苍。
滑中赠崔高士瑾。唐代。王季友1。 夫子保药命,外身得无咎。日月不能老,化肠为筋否。十年前见君,甲子过我寿。于何今相逢,华发在我后。近而知其远,少见今白首。遥信蓬莱宫,不死世世有。玄石采盈担,神方秘其肘。问家惟指云,爱气常言酒。摄生固如此,履道当不朽。未能太玄同,愿亦天地久。实腹以芝朮,贱形乃刍狗。自勉将勉余,良药在苦口。
九月三日渡钱塘江观潮。明代。童轩。扬帆过钱塘,秋潮正掀涌。浪花蹴天飞,涛影压云涌。初疑海窟沸,复讶地轴动。雪山半空来,雷鼓六丁拥。阳侯叱洪威,海若扇馀汹。声喧战马驰,势怒老蛟耸。云梦敢言大,吴会讵敌勇。钱弩竟虚发,越舟尽成恐。快哉天下奇,异矣泽中孔。斜阳一镜平,飞鸥集如蛹。
送高学士知越。宋代。张士逊。著撰烦鸿笔,均劳利建侯。僧随天际棹,郡冠浙东州。山影四明接,溪声万壑流。谢家风月在,公外称冥搜。
酬令狐相公使宅别斋初栽桂树见怀之作。唐代。刘禹锡。清淮南岸家山树,黑水东边第一栽。影近画梁迎晓日,香随绿酒入金杯。根留本土依江润,叶起寒棱映月开。早晚阴成比梧竹,九霄还放彩雏来。
陈文懿公挽词。宋代。楼钥。一别屡经岁,归舟已及门。方期情话悦,空讶语音存。善行传千载,芜词愧九原。伤心歌楚些,无地可招魂。
陈山谒吴越五王分祠。宋代。刘熺。海村崇祖祀,吴越旧王家。里老称遗泽,文孙避俗哗。玉金荣带印,俎豆荐葵{上艹下左木右且}。欲补迎春曲,须歌陌上花。
贺新郎。宋代。葛长庚。遥想阳明洞。夜深时、猿啼鹤唳,露寒烟重。家在神霄归未得,十二玉楼无梦。梦里听、瑶琴三弄。醉卧长安人不识,晚秋天、此意西风共。黄金印,吾何用。云衢高策青鸾革空。把天书玉篆,留与世人崇奉。垂手入廛长是醉,醉则从教懵懂。那些子、凝然不动。一剑行空神鬼惧,金粟儿、日向丹田种。把得稳,任放纵。
茶陵道中。宋代。萧立之。山深迷落日,一径窅无涯。老屋茅生菌,饥年竹有花。西花无道路,南去亦尘沙。独立苍茫外,吾生何处家。
寒食客中有怀。宋代。范成大。江郭花开也寂寥,不须绿暗与红凋。疾风甚雨过寒食,白日青春吟大招。芳景尚随流水去,故人应作彩云飘。烟波千里家何在?惟有溪声似晚潮。
送贵英之名山司训。明代。林文俊。才颇如人命不如,江湖落魄几年馀。一官老始分鳣席,千里妻能挽鹿车。心泰也知由乐道,眼昏可得便抛书。但求苜蓿盘中满,弹铗无劳叹食鱼。
送袁敬德游勾漏。明代。卢龙云。欲问丹砂事有无,采真何必惮长途。三江乍泛袁宏舫,五岳新携向子图。紫气东来星是客,碧云西望月同孤。如闻葛令当年诀,分取刀圭到药垆。
情诗五首 其四。魏晋。张华。君居北海阳,妾在江南阴。悬邈修涂远,山川阻且深。承欢注隆爱,结分投所钦。衔恩笃守义,万里托微心。
别滁。宋代。欧阳修。花光浓烂柳轻明,酌酒花前送我行。我亦且如常日醉,莫教弦管作离声。
刘觐国观察于役还里先贶见讯诗以复之。明代。张萱。分携却忘在何年,雁影萍踪思杳然。岐路风尘天地满,人间暄冷岁时迁。惊看画戟諠驱弩,更念绨袍损俸钱。为问使君湘汉主,桃源曾否一回船。
长门怨。宋代。赵处澹。未央宫中花满枝,笙歌不断春风词。玉阶露冷与天近,霓裳舞罢琼瑶卮。如今寂寂长门春,寒风萧萧愁杀人。花开花落泪如洗,转眼身为陌上尘。自笑夜来清梦断,犹觉瑶池侍君宴。
下陵。明代。陆深。仙阶瑶砌雨如膏,大飨初成月正高。夜静溪声传水乐,山空天籁奏松涛。参差灯烛趋群从,次第官僚备列曹。更许乘骢向归路,一宵清境不知劳。
卜算子。金朝。王哲。卜算词中算。卦象分爻象。海岛专寻知友来,堪把扶风唤。莫怪频磨难。只要分明灿。决定坚心没恼愁,永结长生伴。
次韵王侍御题诗史堂。宋代。喻良能。欲识当年泣鬼神,诗皆绢妇与虀辛。洗空千古无凡马,称到於今有几人。肯与齐梁充后乘,只应苏李是前身。丰碑更著最佳处,传示宜过一万春。
漠北怀古 其三。元代。梵琦。每厌冰霜苦,长寻水草居。控弦随地猎,刳木近河渔。马酒茶相似,驼裘锦不如。胡儿双眼碧,惯读左行书。
点绛唇。宋代。史浩。千里欢谣,使君美政高三辅。沸天箫鼓。笑拥锋车去。卧辙攀辕,漫拟双旌住。还知否。禁林深处。已辟金闺路。
宫中词二十一首 其九。元代。张昱。和好风光四月天,百花飞尽感流年。宫中无以消长日,自擘龙头十二弦。
次韵瀛倅邓慎思见寄。宋代。孔文仲。 官是麟台却佐州,蓬瀛俱称列仙游。忆分晓色趋天阙,想对春风倚郡楼。书付塞鸿应易到,人如陇水正分流。江湖未有归耕处,何日相逢说旅愁。
老学斋书怀寄京师故人。元代。张雨。手种群松数尺围,草深南涧客来稀。一经断送垂垂老,万事安排念念非。晨待樵苏才蓐食,凉惊络纬尚絺衣。蓬莱坊里清宵月,也到山家白板扉。
题王渊花鸟轴。宋代。郑元祐。夜舒荷是若耶人,香散鸳鸯共影身。一段柔情看未足,故教绮笔写来真。
和宋都官乞梅。宋代。邵雍。小园虽有四般梅,不似江南迎腊开。长恨东君少风韵,先时未肯放春来。
相和歌辞 子夜四时歌四首 夏歌。唐代。李白。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邪。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塞下曲。宋代。王称。君不见雁门九月风如刀,筋强蹄健腾天骄。边庭列障走烽燧,旄头夜出天山高。阴碛茫茫走千里,刁斗声沉塞云紫。重围未破杀气昏,万众同呼士心死。起看壮士皆裹创,援桴鼓之气益张。三军奋迅一敌万,战龙血染天为黄。自此匈奴知姓字,汉家尽雪穹庐耻。可怜白首未封侯,一片雄心向谁是。
送茶与朱孟舒。明代。蓝仁。仙草灵芽出洞天,封题千里附归鞭。月明记得相寻处,曾试林间第一泉。
次韵秋日五首。宋代。姜特立。冉冉寒云滃晓扉,涓涓坠露滴秋衣。兴来倚杖看苍石,无限空山木叶飞。
赋得沈珠于泉。唐代。独孤良器。皎洁沈泉水,荧煌照乘珠。沈非将宝契,还与不贪符。风折璿成浪,空涵影似浮。深看星并入,静向月同无。光价怜时重,亡情信道枢。不应无胫至,自为暗投殊。
送错公、栖公南游。唐代。齐己。洪偃汤休道不殊,高帆共载兴何俱。北京丧乱离丹凤,南国烟花入鹧鸪。明月团圆临桂水,白云重叠起苍梧。威仪本是朝天士,暂向辽荒住得无。
锦屏山。宋代。林景熙。锦障郁嵯峨,秀出城之西。直是神气积,宛若屏障开。苍翠接重壤,上与浮云齐。幽花被晴壁,古树欹层崖。下有张夫子,读书事幽栖。于今几百岁,衣冠世多才。伟哉据名胜,林泉足徘徊。兹晨幸休暇,杖屦同攀跻。和风袭轻裾,好鸟鸣喈喈。勇往遽忘疲,穷深陟崔嵬。极目万里外,顿觉群山低。长啸倚苍松,畅然舒我怀。
答清源林生。明代。卢龙云。留良千里未空群,抱璧多年几献君。暂映燃藜山寺月,相随蹑屩海天云。荒斋夜静孤钟歇,远浦潮来一雁闻。即道临邛饶赋客,教人偏诵马卿文。
觉溪八景 其五 隆福晚钟。宋代。徐经孙。山围古寺阴,曙隔鲸音发。悠扬三四声,唤上东林月。
李谪仙。元代。舒逊。召对金銮殿,荣膺白玉堂。气吞高力士,眼识郭汾王。醉骨生疑蜕,诗名死更香。何由见颜色,月落照空梁。
初至绍兴。明代。袁宏道。闻说山阴县,今来始一过。船方革履小,士比鲫鱼多。聚集山如市,交光水似罗。家家开老酒,只少唱吴歌。
菊秋山中。明代。黎彭龄。抚松长忆紫芝翁,泛钵泉头两耳聪。此日焚书是归计,咸阳三月火初红。
紫极二仙翁祠。宋代。王洋。方内人过方外游,两翁身世等浮沤。何如添作三高士,为有平生一水丘。
曹能始王玉生沈从先同入梅岩余蹑其后不及 其一。明代。佘翔。乘舟游汗漫,倚杖陟崔嵬。晓濑千盘雨,春梯百丈苔。餐霞元吏隐,采秀总仙才。所愧非禽向,何缘共往来。
三益斋诗。宋代。谢逸。元龙湖海豪,盖代声籍籍。只今观耳孙,才皆万夫敌。叔兮美无度,伯也古遗直。当年种玉翁,什袭裹双璧。期公垂天云,佐郡试戢翼。尚开柴桑径,引领望三益。尝闻筑燕台,千里走乐剧。市骨捐千金,厩乘尽虎脊。公乃真好事,屣履见逢掖。定知子舆辈,一笑皆莫逆。
思平泉树石杂咏一十首·泛池舟。唐代。李德裕。桂舟兰作枻,芬芳皆绝世。只可弄潺湲,焉能济大川。树悬凉夜月,风散碧潭烟。未得同鱼子,菱歌共扣舷。
送陆毅斋守抚州。明代。王慎中。蓟门二月芳草深,君侯两服骤骎骎。英寮饮饯开荪宴,如渑之酒攒华簪。柔杨青青不受折,欲别不别愁人心。长风漫度青骊歌,林端黄鸟声相和。忆昨与子谐嬿婉,琼楼珠宿森骈罗。翠帐晴吟紫芝苑,芳郊晓并玉花珂。天地百年交不足,弟兄四海欢如何。圣朝礼乐兴㝢县,尚书曹中皆妙选。楚璧朝扬画省辉,岐鹓暮翥文阊绚。专对清绾赤银章,独诵荣登黄金殿。九夷七戎同文轨,四门万里秩宾献。茂辰相见眼尽青,展采振藻何英灵。握中一尺玄璆璞,腰间杂佩苍龙精。角巾往往探奇字,曲几时时问译经。挥翰弹棋乐未极,纵酒忧天常不醒。金溪之城半山谷,君也分符下南国。云间初赐五马车,风里遥飞双霞舄。修途不碍骅骝驱,丹心终见豚鱼格。吹枯嘘朽回昭融,芟锄要使雷霆击。人生聚散何能常,一旦缱绻成参商。贤豪得路各努力,同心岂必俱同行。醉馀拂拭操珠徽,回飙倏忽高云翔。桂桨夜发迟冰泮,兰佩春生去路香。君不见匡庐峰,洞庭水,巨灵巀嵲东南峙。汯波簸荡绝尘滓,潢污㟝嵝徒为尔,丈夫意气亦若此。
幽兰次十八兄韵六言四首 其一。宋代。薛季宣。宛在一人空谷,居然九畹深林。襟袖不盈披拂,车辙无踪可寻。
馀杭雨 其一。明代。袁宏道。不恨今日雨,却恨前日晴。无端放隙光,诱我馀杭行。馀行有何趣,败寺老和尚。若使在西湖,亦得闲眺望。出门无去处,袖手东西顾。桑下见蚕娘,泥滓沾衣裤。只是去临安,已觉步步难。何况径山路,千盘与万盘。
承宫,琅邪姑幕人。少孤,年八岁,为人牧猪。乡里徐子盛明《春秋》经,授诸生数百人。宫过其庐下,见诸生讲诵,好之,因忘其猪而听经。猪主怪其不还,寻之。见而欲笞之。门下生共禁,乃止,因留宫门下。樵薪执苦,数十年间,遂通其经。
承宫樵薪苦学。清代。佚名。 承宫,琅邪姑幕人。少孤,年八岁,为人牧猪。乡里徐子盛明《春秋》经,授诸生数百人。宫过其庐下,见诸生讲诵,好之,因忘其猪而听经。猪主怪其不还,寻之。见而欲笞之。门下生共禁,乃止,因留宫门下。樵薪执苦,数十年间,遂通其经。
别秋燕。清代。金应澍。秋雨秋风已断肠,更怜去燕绕空梁。故园花底曾相识,老客樽前转自伤。今又归来今又别,为谁辛苦为谁忙。若逢旧主还家后,待汝年年到草堂。
书画舫小集分韵得春字。宋代。郑元祐。雪舫夜寒虹贯日,溪亭腊尽柳含春。将军结发开全武,隐者逃名愧子真。醉里都忘诗格峻,灯前但爱酒杯频。芼羹青点沿墙荠,斫鲙冰飞出网鳞。稽古尚能窥草圣,送穷端欲致钱神。周南老去文章在,同谷歌终手脚皴。擉鳖归来还自笑,闻鸡起舞意谁嗔。盍簪岂料有今夕,明日桃源又问津。
游北园辄成二颂呈芳公长老。宋代。韩维。万法都来一道场,游行何处不真常。临风不用提玄旨,翠竹森森自短长。
九日同九韶饮子贞宅。明代。吴与弼。平生佳节嗜狂吟,中岁方知学养心。不问菊花开与未,无端新兴为君深。
夏日登西林白上人楼。唐代。刘沧。几到西林清净境,层台高视有无间。寒光远动天边水,碧影出空烟外山。苔点落花微萼在,叶藏幽鸟碎声闲。旷然多慊登楼意,永日重门深掩关。
褚渊。清代。丘逢甲。西风吹泪石头城,老作中书转损名。自是毫无丈夫气,山阴此语定平生。
晚承式祖侄过话心曲快甚而此赋。明代。何巩道。百尺红栏倚岸花,有人吟访夕阳斜。谈心未必情如水,飞盖何妨气似霞。帘影欲移千树柳,楼阴空噪一行鸦。偶然拈韵能成句,彩笔凭谁写碧纱。
秦楼月(月下观花)。宋代。毛滂。蔷薇折。一怀秀影花和月。花和月。著人浓似,粉香酥色。绿阴垂幕帘波叠。微风过竹凉吹发。凉吹发。无人分付,这些时节。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
柳子厚墓志铭。唐代。韩愈。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 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为刺史。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间。 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曰:“是岂不足为政邪?”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 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 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籍,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遵,涿人,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 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