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韵吴侍郎同集砚山。宋代。方岳。晚寒閒袖挥毫手,曲角栏干倚断云。丘壑尽容诗独步,江淮相望月平分。艰难鬓葆成霜茁,冷落梅花带雪芬。酒不能平诗磊磈,杯行到手已醺醺。
《次韵吴侍郎同集砚山》是宋代方岳所作的一首诗词。下面是诗词的中文译文、诗意和赏析。
晚寒閒袖挥毫手,曲角栏干倚断云。
在寒冷的傍晚,我闲暇地挥动着袖子写字,曲折的栏杆上倚着断断续续的云彩。
丘壑尽容诗独步,江淮相望月平分。
山丘和山谷都容纳了我的独特诗意,江淮两地的月亮平分天空。
艰难鬓葆成霜茁,冷落梅花带雪芬。
岁月的艰辛使我的鬓发变为白霜,冷落的梅花沾染了雪的香气。
酒不能平诗磊磈,杯行到手已醺醺。
酒并不能使我的诗歌平淡无奇,喝了几杯后已经有些微醺。
这首诗词表达了作者在寒冷的傍晚闲暇之余挥毫写字的情景。作者倚着曲折的栏杆,眺望着天空中断断续续的云彩。他的诗歌独步丘壑,独具特色,能够容纳山丘和山谷。江淮两地的月亮平分天空,给人以宁静和美好的感受。然而,岁月的艰辛使作者的鬓发变为白霜,梅花冷落而带有雪的芬芳,表达了一种凄凉和寂寞之感。尽管喝了一些酒,但并没有使他的诗歌变得平淡无奇,反而有了一些微醺的感觉。
这首诗词通过描绘作者挥毫写字的情景,以及对自然景物的描绘,表达了内心的感受和情绪。作者将自己的诗歌视为独步丘壑的作品,展现了他的自信和独立。同时,通过描写鬓发的变白和梅花的冷落,传达了岁月的无情和生命的脆弱。整首诗词以平和的语调表达了作者对生活和诗歌的思考和感悟,给人以深思和共鸣。
方岳(1199~1262),南宋诗人、词人。字巨山,号秋崖。祁门(今属安徽)人。绍定五年(1232)进士,授淮东安抚司□官。淳□中,以工部郎官充任赵葵淮南幕中参议官。后调知南康军。后因触犯湖广总领贾似道,被移治邵武军。后知袁州,因得罪权贵丁大全,被弹劾罢官。后复被起用知抚州,又因与贾似道的旧嫌而取消任命。...
方岳。方岳(1199~1262),南宋诗人、词人。字巨山,号秋崖。祁门(今属安徽)人。绍定五年(1232)进士,授淮东安抚司□官。淳□中,以工部郎官充任赵葵淮南幕中参议官。后调知南康军。后因触犯湖广总领贾似道,被移治邵武军。后知袁州,因得罪权贵丁大全,被弹劾罢官。后复被起用知抚州,又因与贾似道的旧嫌而取消任命。
春云缥缈宝安城,何日扬帆赋远征。为忆题诗高刺史,未寻作颂魏东平。
青山却笑轻然诺,白首相期老弟兄。珍重旗峰且虚席,重来还饱五侯鲭。
旗峰之约余数食言矣再期于今岁人日若弗克则不敢再订也第旗峰无恙园公亦无恙情见乎词。明代。张萱。春云缥缈宝安城,何日扬帆赋远征。为忆题诗高刺史,未寻作颂魏东平。青山却笑轻然诺,白首相期老弟兄。珍重旗峰且虚席,重来还饱五侯鲭。
周知郡挽诗。宋代。洪适。德比圭璋润,言如布帛温。休心驰官路,寓意傲家园。侯国思遗爱,吾乡欠达尊。佳城邻别墅,松雾望中昏。
呈赵常德四首 其三。宋代。赵蕃。丰年易为政,凶年易为德。政本拙催科,德乃足民食。蛮貊忠信行,田里愁叹息。德政祇如斯,何用求赫赫。
春尽日二首 其二。清代。缪烜。才见春来春可怜,可怜又展送春笺。含毫别有閒枨触,不惜青春惜少年。
回雁峰。元代。与恭。官路迢迢野店稀,薄寒催客早添衣。南分五岭云天远,雁到衡阳亦倦飞。
一络索/一落萦。宋代。辛弃疾。羞见鉴鸾孤却。倩人梳掠。一春长是为花愁,甚夜夜、东风恶。行绕翠帘珠箔。锦笺谁托。玉觞泪满却停觞,怕酒似、郎情薄。
杂诗八首选三 其三。清代。黄锡朋。万物同熙熙,帝城何郁郁。危阙切云汉,峨冠集勋阅。森沈夹青槐,高门互轩豁。前庭罗钟磬,后堂理琴瑟。文宴盛朱轮,华烛舞绛雪。哀弦曲未终,鼙鼓促明月。宫观烟尘飞,繁华倏已歇。揽泣怀昭王,金台路殊绝。
大冶县见梅。宋代。晁公溯。客里逢春色,江梅发故枝。正应伤老大,似欲慰栖迟。雪树真相引,风花莫倒吹。南来愧何逊,吾病不难诗。
十月廿五日有诏以予班六卿赐对衣金带鞍马二。宋代。岳珂。缀迹中朝十四春,精{缪去纟加金}两锡两围新。赐袍又见光蹄褭,沃辔不妨翔苑麟。有马可乘存史阙,无衣谩赋感君仁,轻肥岂是平生志,髀肉何堪豢此身。
和岩州添倅赵彦先寄四绝句。宋代。杨万里。自抟苍壁自抄书,雪乳一瓯香一炉。有得俸钱无吏青,如公官况世间无。
秋日荆南述怀三十韵。唐代。杜甫。昔承推奖分,愧匪挺生材。迟暮宫臣忝,艰危衮职陪。扬镳随日驭,折槛出云台。罪戾宽犹活,干戈塞未开。星霜玄鸟变,身世白驹催。伏枕因超忽,扁舟任往来。九钻巴噀火,三蛰楚祠雷。望帝传应实,昭王问不回。蛟螭深作横,豺虎乱雄猜。素业行已矣,浮名安在哉。琴乌曲怨愤,庭鹤舞摧颓。秋雨漫湘水,阴风过岭梅。苦摇求食尾,常曝报恩腮。结舌防谗柄,探肠有祸胎。苍茫步兵哭,展转仲宣哀。饥籍家家米,愁征处处杯。休为贫士叹,任受众人咍。得丧初难识,荣枯划易该。差池分组冕,合沓起蒿莱。不必伊周地,皆知屈宋才。汉庭和异域,晋史坼中台。霸业寻常体,忠臣忌讳灾。群公纷戮力,圣虑窅裴回。数见铭钟鼎,真宜法斗魁。愿闻锋镝铸,莫使栋梁摧。盘石圭多翦,凶门毂少推。垂旒资穆穆,祝网但恢恢。赤雀翻然至,黄龙讵假媒。贤非梦傅野,隐类凿颜坯。自古江湖客,冥心若死灰。
读及庵寄诗。明代。郑文康。锦心绣口出天资,况复青年际盛时。塞北岭南多著作,灯前马上费寻思。纪行别有开封藁,毕卷当题绝妙辞。不是故人疏贱我,自缘深厌倡酬诗。
欲至济宁访过太朴冬官途遇工部张克谦饮驿舟中至暮不果见太朴作一绝记与克谦相见之偶肰也。明代。张弼。肩舆十里绿杨阴,饱听黄鹂送好音。津吏忽传官舫至,一尊聊话故人心。
东溪为叶司训玉题。明代。林廷模。夙爱朝宗水,东溪结数椽。閒垂严子钓,晴放米家船。花谢随春涨,鸥眠趁晓天。宦途忆佳景,几度梦中还。
题归咏紫芝卷赠袁前洲南归。明代。邓云霄。振衣轻拂帝京尘,南国烟霞有主人。鹤■盈头归正好,图书满箧未全贫。千金散尽门前客,三秀长留洞里春。自笑劳劳淹薄宦,羡君黄绮不称臣。
风涛如此,被闲鸥诮我,君行良苦。槲叶深湾,芦窠窄港,小憩倦篙慵橹。壮年夜吹笛去,惊得鱼龙嗥舞。怅今老,但篷窗紧掩,荒凉愁愫。
别浦。云断处。低雁一绳,拦断家山路。佩玉无诗,飞霞乏序,满席快飙谁付。醉中几番重九,今度芳尊孤负。便晴否。怕明朝蝶冷,黄花秋圃。
喜迁莺(金村阻风)。宋代。蒋捷。风涛如此,被闲鸥诮我,君行良苦。槲叶深湾,芦窠窄港,小憩倦篙慵橹。壮年夜吹笛去,惊得鱼龙嗥舞。怅今老,但篷窗紧掩,荒凉愁愫。别浦。云断处。低雁一绳,拦断家山路。佩玉无诗,飞霞乏序,满席快飙谁付。醉中几番重九,今度芳尊孤负。便晴否。怕明朝蝶冷,黄花秋圃。
京城閒居杂言四首 其一。元代。揭傒斯。朝从猎城南,暮从猎城北。白马喻飞翰,轻裘如膏泽。尘起知兽骇,风高验鸟疾。只箭落双鹙,千金出俄刻。归来拜恩宠,乐饮过一石。僮奴增意气,宾客改颜色。常恐文法士,轻薄多瑕擿。高门临广衢,秋风上荆棘。
凤孤飞。宋代。晏几道。一曲画楼钟动,宛转歌声缓。绮席飞尘满。更少待、金蕉暖。细雨轻寒今夜短。依前是、粉墙别馆。端的欢期应未晚。奈归云难管。
欲栖乌。宋代。宋祁。湘竿风急未成栖,御史台前见落晖。桂冷欲依秦氏宿,柳深先望白门归。迎秋别恨填银汉,未夜啼声怨玉徽。怅望西楼珪月满,惜君犹更向南飞。
乙丑仲夏,挈眷归江城,寄居毗巷,重九后迁归老宅因写东篱图以纪事七首 其三。清代。陈式金。假人空舍暂羁留,挈眷归家正九秋。到处轩斋多敞豁,排空风月亦纾忧。
谢襄阳帅杨侍郎辘轳体。宋代。杨万里。合志同宗忆嗣清,寻盟继好感难兄。关西伯起今夫子,後世子云重易经。金薤银钩诒妙墨,貂裘王札寄交情。本朝未有杨家相,留待公归两两星。
夜坐次林海山韵。元代。黄庚。人倚幽窗夜未阑,竹炉灰冷篆烟残。一天露气星辰湿,万壑风声草木寒。老去客怀多感慨,年来世事转艰难。何时归隐孤山下,明月梅花约共看。
集古 怨别。金朝。李俊民。书来未报几时还,终日昏昏醉梦閒。别易会难长自叹,不堪重过望夫山。
颂古一百二十一首。宋代。释宗杲。倒腹倾肠说向君,不知何故尚沈吟。而今便好猛提取,付与世间无事人。
晚兴。宋代。方岳。山淡长疑雨,看山自捻髭。暝云延晚迳,秋蔓亚疏篱。院静凉於水,人閒瘦似诗。移床眠对竹,莫与俗人知。
和栖贤山居韵 其十八。明代。释函可。拗折此孤筇,随心步步松。投林仍乞食,到午但闻钟。十年持一钵,双眼寄千峰。且莫临溪照,恐惊憔悴容。
【仙吕】赏花时_情泪流香淡。元代。李子中。情泪流香淡脸桃,高髻髟松云亸凤翘,鸳被冷鲛绡。收拾烦恼,准备下捱今宵。【煞尾】篆烟消,银釭照,和个瘦影儿无言对着。自阳台云路杳,玉簪折难觅鸾胶。最难熬,更漏迢迢,线帖儿翻腾耳谩搔。愁的是断肠人病到,盼煞那负心贼不到,将封寄来书乘恨一时烧。
廷弼弟座上绝句。宋代。杨万里。黄雀初肥入口销,玉醅新熟得春饶。主人更恐香无味,沉水龙涎作伴烧。
寄灵一上人(一作皇甫冉诗,一作郎士元诗)。唐代。刘长卿。高僧本姓竺,开士旧名林。一去春山里,千峰不可寻。新年芳草遍,终日白云深。欲徇微官去,悬知讶此心。
内兵行。明代。欧大任。金陵留都根本地,内兵三十有七卫。祖宗养士二百年,士饱马肥日嬉戏。计司稍缓散刍粮,众怒甘心黄侍郎。坐令军士发愤怨,谁为国家存纪纲。昔年云中曾再变,边镇承平骇闻见。将无纪律军益骄,张李被害城萧条。总制必征有中主,洗城汹汹讹言嚣。皇心本欲诛首恶,劳苦边军岂恩薄。瓒乎代镇反侧安,绾也抚绥耄倪乐。留都近事鉴匪远,事定旦夕威不损。孝陵功德天眷深,万岁金汤固根本。君不见郭疤子徐毡儿,大同城下甘淩迟。皇灵四振况京辇,慎勿干纪劳王师。
点绛唇 木芙蓉。清代。聂树楷。绚烂秋光、不加雕饰天然好。朝霞烘缟,夕露嫣红袅。占断西风,不许芳心老。秋残了,镜中人杳。塘外雷声小。
张汤治狱皆穷根本上欲释严助伍被汤日弗诛后。宋代。袁说友。最是慈祥日,为臣惨刻闻。弯弓屠善类,刺骨见深文。流毒嗟苛吏,伤恩负此君。不知惭簿责,一死尚何云。
塞上即目俚言十首 其十。清代。缪烜。士而逐什一,试也竞词呈。贸易非游学,争归归化城。
幽栖三首。宋代。苏籀。去去追濠濮,悠悠平渭莘。荒凉罗雀处,寤寐叱牛频。鸮炙逢希阔,萍虀适醖醇。自谋蝼蚁穴,何以拯斯人。
赠施都正三首。宋代。陈造。欲观芸芸初,当求根极地。古今貉一丘,贵贱鱼千里。纤云翳太空,玄珠在深水。安得数年闲,与师商榷此。
南雪。宋代。胡仲弓。南地无寒脉,胡为雪载涂。草池方积玉,瓦屋又跳珠。鱼冻难争水,鸦饥懒哺雏。玉堂与茅舍,随分有红炉。
谒泰伯庙。清代。朱彝尊。沮漆寻源合,江蛮相土弘。古公遗哲嗣,内传有明徵。肇迹贻谋远,先几脱屣能。帝心惟季度,祖武得昌绳。句曲诛茅始,衡山采药曾。屈伸等龙蠖,游息喻鹪鹏。三让声何忝,群黎爱莫惩。稻田占乐岁,泰伯围田城内。瓜瓞启新塍。洌井深堪汲,高墉近可乘。讴歌顿洋溢,狱讼省侵陵。化被仁风厚,经传至德称。玉舆初弗顾,黄屋讵难胜。自镐宗盟重,维南庶绩凝。命圭还作伯,端委岂无朋。节孰千秋并,名将万代矜。世家伦序定,人表上中应。祠沿汉永兴。到门帆叶卸,倚郭殿檐层。行潦蘋长荐,平墟墓未崩。友于同一庙,栖止必双凭。熟食均笾豆,文身判股肱。独存冠黼冔,不散发鬅髺。逊位翻追王,浮家乃诞登。典仪咸秩久,斋宿有司恒。芭舞经春演,灵旗练日升。官桥行坦坦,社鼓奏鼟鼟。霸业诸孙歇,丰碑异代增。斗牛含气象,乌兔信环縆。议礼邦人懈,弥文俗吏憎。渐疏胞与翟,下遣簿兼丞。画绘添奇鬼,性醪减旧秤。但令巫史祝,罕睹蕙肴蒸。断础方花湿,空廊蔓草艿。青虫晴挂树,苍鼠暗窥镫。迩者鸣銮至,恭惟嘉惠承。为章倬云汉,题扁照柧棱。过客争趋谒,其谁免战兢。杏梁浮震泽,栗主配延陵。坠典勤分掌,恩言尽服膺。法施民矢报,终古洁铏。
鹧鸪天 戏题村舍。宋代。辛弃疾。鸡鸭成群晚不收。桑麻长过屋山头。有何不可吾方羡,要底都无饮便休。新柳树,旧沙洲。去年溪打那边流。自言此地生儿女,不嫁金家即聘周。
赠王贞素先生。宋代。徐铉。先生尝已佩真形,绀发朱颜骨气清。道秘未传鸿宝术,院深时听步虚声。辽东几度悲城郭,吴市终应变姓名。三十六天皆有籍,他年何处问归程。
次韵孔文仲推官见赠。宋代。苏轼。我本麋鹿性,谅非伏辕姿。君如汗血马,作驹已权奇。齐驱大道中,并带銮镳驰。闻声自决骤,那复受絷维。谓君朝发燕,秣楚日未攲。云何中道止,连蹇驴骡随。金鞍冒翠锦,玉勒垂青丝。旁观信美矣,自揣良厌之。均为人所劳,何必陋盐辎。君看立仗马,不敢鸣且窥。调习困鞭箠,仅存骨与皮。人生各有志,此论我久持。他人闻定笑,聊与吾子期。空斋卧积雨,病骨烦撑支。秋草上垣墙,霜叶鸣阶墀。门前自无客,敢作扬雄麾。候吏报君来,弭节江之湄。一对高人谈,稍忘俗吏卑。今朝枉诗句,粲如凤来仪。上山绝梯磴,堕海迷津涯。怜我枯槁质,借润生华滋。肯效世俗人,洗刮求瘢痍。贤明日登用,清庙歌缉熙。胡不学长卿,预作封禅词。
咏石七首 其三 麻衣道者。明代。陆深。当年钱若水,寒夜拨炉灰。若是公侯骨,定应期不来。
任公决裂,也待风流。专心道上搜求。子细研穷,何者名为真修。认正即心是佛,除心外、匪是良由。无别法,便澄心遣欲,捉住猿猴。心上纤毫不挂,更那堪,时复闲想骷髅。自是心忘境灭,真性优游。常常心怀恻隐,起真慈、功行圆周。神光灿,向大罗,恣意云游。
满庭芳 赠醴泉县任公。金朝。马钰。任公决裂,也待风流。专心道上搜求。子细研穷,何者名为真修。认正即心是佛,除心外、匪是良由。无别法,便澄心遣欲,捉住猿猴。心上纤毫不挂,更那堪,时复闲想骷髅。自是心忘境灭,真性优游。常常心怀恻隐,起真慈、功行圆周。神光灿,向大罗,恣意云游。
【双调】得胜令_银烛照黄昏。元代。张可久。银烛照黄昏,金屋贮佳人。酒醉三更后,花融一夜春。恩情,怕有些儿困。亲亲,亲得来不待亲。
王昭君二首(时年十七)。唐代。白居易。满面胡沙满鬓风,眉销残黛脸销红。愁苦辛勤憔悴尽,如今却似画图中。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王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
别房士清。唐代。郎士元。世路还相见,偏堪泪满衣。那能郢门别,独向邺城归。平楚看蓬转,连山望鸟飞。苍苍岁阴暮,况复惜驰晖。
多丽 桂花下作。清代。吴曹直。嫩凉天,西风吹遍郊原。正楼头、一声长笛,泬寥秋气堪怜。渐芳洲、飘残黄叶,更曲沼、凋尽红莲。秉烛心期,支筇意兴,恰逢丛桂吐华研。小山畔,凌霜挺秀,翠荫复来圆。还证取、香闻鼻观,无隐真禅。对清尊、浅斟低咏,待看月影婵娟。近露华、沾衣欲湿,奈蛩语,当户争传。知道明年,重逢此日,萍踪飘转在谁边。多应向,山程水驿,茸帽控丝鞭。花如织、盛筵难再,也合潸然。
山居晓起。明代。张宇初。晓雾成秋冷,山居竟阒然。宿云黄叶路,残雨白榆天。涧落鱼丝静,苔荒屐齿连。无由谢尘垢,高枕并书眠。
送人兄弟相别。元代。萨都剌。送兄南浦上,情思两悠悠。昆弟难为别,江山总是愁。橹声摇夜月,帆影障寒流。后夜相思处,嗷嗷鸿雁秋。
挽陈潮州伯霆。宋代。刘克庄。当年舍选最居优,上到青云亦白头。律赋数篇天下诵,遗书几卷馆中留。入游太乙曾临地,出牧昌黎所典州。耆旧凋零今欲尽,伤心笳吹掩新丘。
题金人出猎图。明代。何乔新。阴山寒飙捲晴雪,白草萧萧冻欲折。戎王校猎晓合围,万骑蹴冰如蹴铁。狐裘狐帽紫绒绦,上凌大碛下深壕。虏骑咆哮声震地,毛群无计可潜逃。鴐鹅戛戛来何许,一片晴云蔽天宇。海青直上鸷且雄,顷刻平芜洒红雨。纷飞鹍鹳与鹙鸧,雨血风毛堕猎场。群酋献获戎王笑,割鲜野食驼蹄香。金轮半坠西山缺,铙管嘲轰向区脱。解鞍絷马未肯眠,笑击黄獐饮其血。白旂忽动鄂诺河,猛士更比金源多。柴潭已涸蔡州破,狡兔虽肥奈尔何。
酬区启图赠别之作。明代。邓云霄。诗学为箕裘,君家美桥梓。袖中双彩笔,惯绣天孙绮。掷地黄金声,掀云白雪起。咳唾自成珠,粲粲佳公子。公子爱留宾,临歧念楚臣。心随湘岳远,兴入杜兰新。赠我裁骚调,凄凄泣鬼神。郢国元无敌,巴渝岂有人。怜余肮脏骨,落羽湖南去。捐佩自为歌,登楼共谁赋。徘徊黄陵庙,偃息丹枫树。三载始一迁,哀湘仍反顾。劳者惮长征,多君轸远情。匣龙方对舞,塞雁忽孤鸣。岁时行欲暮,云水递微明。展君佳句读,遥想人如玉。琴瑟恋知音,关塞萦心曲。一日犹怨迟,三秋尚嫌速。斯道若狂澜,哇声满世间。阳春日以远,古调谁能攀。欲把雄风赠,南溟浪似山。何时重对酒,沿月棹歌还。
送王无咎善邵康节皇极数二首。宋代。杨万里。安乐窝中书一编,君从何许得真传?我无杜曲业麻在,也道此生休问天。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蛾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毅诘之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是?”妇始楚而谢,终泣而对曰:“贱妾不幸,今日见辱问于长者。然而恨贯肌骨,亦何能愧避?幸一闻焉。妾,洞庭龙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泾川次子,而夫婿乐逸,为婢仆所惑,日以厌薄。既而将诉于舅姑,舅姑爱其子,不能御。迨诉频切,又得罪舅姑。舅姑毁黜以至此。”言讫,歔欷流涕,悲不自胜。又曰:“洞庭于兹,相远不知其几多也?长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断尽,无所知哀。闻君将还吴,密通洞庭。或以尺书寄托侍者,未卜将以为可乎?”毅曰:“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尘间,宁可致意耶?惟恐道途显晦,不相通达,致负诚托,又乖恳愿。子有何术可导我邪?”女悲泣且谢,曰:“负载珍重,不复言矣。脱获回耗,虽死必谢。君不许,何敢言。既许而问,则洞庭之与京邑,不足为异也。”毅请闻之。女曰:“洞庭之阴,有大橘树焉,乡人谓之‘社橘’。君当解去兹带,束以他物。然后叩树三发,当有应者。因而随之,无有碍矣。幸君子书叙之外,悉以心诚之话倚托,千万无渝!”毅曰:“敬闻命矣。”女遂于襦间解书,再拜以进。东望愁泣,若不自胜。毅深为之戚,乃致书囊中,因复谓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岂宰杀乎?”女曰:“非羊也,雨工也。”“何为雨工?”曰:“雷霆之类也。”毅顾视之,则皆矫顾怒步,饮龁甚异,而大小毛角,则无别羊焉。毅又曰:“吾为使者,他日归洞庭,幸勿相避。”女曰:“宁止不避,当如亲戚耳。”语竟,引别东去。不数十步,回望女与羊,俱亡所见矣。
其夕,至邑而别其友,月余到乡,还家,乃访友于洞庭。洞庭之阴,果有社橘。遂易带向树,三击而止。俄有武夫出于波问,再拜请曰:“贵客将自何所至也?”毅不告其实,曰:“走谒大王耳。”武夫揭水止路,引毅以进。谓毅曰:“当闭目,数息可达矣。”毅如其言,遂至其宫。始见台阁相向,门户千万,奇草珍木,无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曰:“客当居此以俟焉。”毅曰:“此何所也?”夫曰:“此灵虚殿也。”谛视之,则人间珍宝毕尽于此。柱以白璧,砌以青玉,床以珊瑚,帘以水精,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奇秀深杳,不可殚言。然而王久不至。毅谓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吾君方幸玄珠阁,与太阳道士讲《火经》,少选当毕。”毅曰:“何谓《火经》?”夫曰:“吾君,龙也。龙以水为神,举一滴可包陵谷。道士,乃人也。人以火为神圣,发一灯可燎阿房。然而灵用不同,玄化各异。太阳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听焉。”语毕而宫门辟,景从云合,而见一人,披紫衣,执青玉。夫跃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
柳毅传。唐代。李朝威。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蛾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毅诘之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是?”妇始楚而谢,终泣而对曰:“贱妾不幸,今日见辱问于长者。然而恨贯肌骨,亦何能愧避?幸一闻焉。妾,洞庭龙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泾川次子,而夫婿乐逸,为婢仆所惑,日以厌薄。既而将诉于舅姑,舅姑爱其子,不能御。迨诉频切,又得罪舅姑。舅姑毁黜以至此。”言讫,歔欷流涕,悲不自胜。又曰:“洞庭于兹,相远不知其几多也?长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断尽,无所知哀。闻君将还吴,密通洞庭。或以尺书寄托侍者,未卜将以为可乎?”毅曰:“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尘间,宁可致意耶?惟恐道途显晦,不相通达,致负诚托,又乖恳愿。子有何术可导我邪?”女悲泣且谢,曰:“负载珍重,不复言矣。脱获回耗,虽死必谢。君不许,何敢言。既许而问,则洞庭之与京邑,不足为异也。”毅请闻之。女曰:“洞庭之阴,有大橘树焉,乡人谓之‘社橘’。君当解去兹带,束以他物。然后叩树三发,当有应者。因而随之,无有碍矣。幸君子书叙之外,悉以心诚之话倚托,千万无渝!”毅曰:“敬闻命矣。”女遂于襦间解书,再拜以进。东望愁泣,若不自胜。毅深为之戚,乃致书囊中,因复谓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岂宰杀乎?”女曰:“非羊也,雨工也。”“何为雨工?”曰:“雷霆之类也。”毅顾视之,则皆矫顾怒步,饮龁甚异,而大小毛角,则无别羊焉。毅又曰:“吾为使者,他日归洞庭,幸勿相避。”女曰:“宁止不避,当如亲戚耳。”语竟,引别东去。不数十步,回望女与羊,俱亡所见矣。 其夕,至邑而别其友,月余到乡,还家,乃访友于洞庭。洞庭之阴,果有社橘。遂易带向树,三击而止。俄有武夫出于波问,再拜请曰:“贵客将自何所至也?”毅不告其实,曰:“走谒大王耳。”武夫揭水止路,引毅以进。谓毅曰:“当闭目,数息可达矣。”毅如其言,遂至其宫。始见台阁相向,门户千万,奇草珍木,无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曰:“客当居此以俟焉。”毅曰:“此何所也?”夫曰:“此灵虚殿也。”谛视之,则人间珍宝毕尽于此。柱以白璧,砌以青玉,床以珊瑚,帘以水精,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奇秀深杳,不可殚言。然而王久不至。毅谓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吾君方幸玄珠阁,与太阳道士讲《火经》,少选当毕。”毅曰:“何谓《火经》?”夫曰:“吾君,龙也。龙以水为神,举一滴可包陵谷。道士,乃人也。人以火为神圣,发一灯可燎阿房。然而灵用不同,玄化各异。太阳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听焉。”语毕而宫门辟,景从云合,而见一人,披紫衣,执青玉。夫跃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 君望毅而问曰:“岂非人间之人乎?”对曰:“然。”毅而设拜,君亦拜,命坐于灵虚之下。谓毅曰:“水府幽深,寡人暗昧,夫子不远千里,将有为乎?”毅曰:“毅,大王之乡人也。长于楚,游学于秦。昨下第,闲驱泾水右涘,见大王爱女牧羊于野,风鬟雨鬓,所不忍睹。毅因诘之,谓毅曰:‘为夫婿所薄,舅姑不念,以至于此’。悲泗淋漓,诚怛人心。遂托书于毅。毅许之,今以至此。”因取书进之。洞庭君览毕,以袖掩面而泣曰:“老父之罪,不能鉴听,坐贻聋瞽,使闺窗孺弱,远罹构害。公,乃陌上人也,而能急之。幸被齿发,何敢负德!”词毕,又哀咤良久。左右皆流涕。时有宦人密侍君者,君以书授之,令达宫中。须臾,宫中皆恸哭。君惊,谓左右曰:“疾告宫中,无使有声,恐钱塘所知。”毅曰:“钱塘,何人也?”曰:“寡人之爱弟,昔为钱塘长,今则致政矣。”毅曰:“何故不使知?”曰:“以其勇过人耳。昔尧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近与天将失意,塞其五山。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遂宽其同气之罪。然犹縻系于此,故钱塘之人日日候焉。”语未毕,而大声忽发,天拆地裂。宫殿摆簸,云烟沸涌。俄有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项掣金锁,锁牵玉柱。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乃擘青天而飞去。毅恐蹶仆地。君亲起持之曰:“无惧,固无害。”毅良久稍安,乃获自定。因告辞曰:“愿得生归,以避复来。”君曰:“必不如此。其去则然,其来则不然,幸为少尽缱绻。”因命酌互举,以款人事。 俄而祥风庆云,融融恰怡,幢节玲珑,箫韶以随。红妆千万,笑语熙熙。中有一人,自然蛾眉,明珰满身,绡縠参差。迫而视之,乃前寄辞者。然若喜若悲,零泪如丝。须臾,红烟蔽其左,紫气舒其右,香气环旋,入于宫中。君笑谓毅曰:“泾水之囚人至矣。”君乃辞归宫中。须臾,又闻怨苦,久而不已。有顷,君复出,与毅饮食。又有一人,披紫裳,执青玉,貌耸神溢,立于君左。君谓毅曰:“此钱塘也。”毅起,趋拜之。钱塘亦尽礼相接,谓毅曰:“女侄不幸,为顽童所辱。赖明君子信义昭彰,致达远冤。不然者,是为泾陵之土矣。飨德怀恩,词不悉心。”毅撝退辞谢,俯仰唯唯。然后回告兄曰:“向者辰发灵虚,巳至泾阳,午战于彼,未还于此。中间驰至九天,以告上帝。帝知其冤,而宥其失。前所谴责,因而获免。然而刚肠激发,不遑辞候,惊扰宫中,复忤宾客。愧惕惭惧,不知所失。”因退而再拜。君曰:“所杀几何?”曰:“六十万。”“伤稼乎?”曰:“八百里。”无情郎安在?”曰:“食之矣。”君怃然曰:“顽童之为是心也,诚不可忍,然汝亦太草草。赖上帝显圣,谅其至冤。不然者,吾何辞焉?从此以去,勿复如是。”钱塘君复再拜。是夕,遂宿毅于凝光殿。 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宫。会友戚,张广乐,具以醪醴,罗以甘洁。初,笳角鼙鼓,旌旗剑戟,舞万夫于其右。中有一夫前曰:“此《钱塘破阵乐》。”旌杰气,顾骤悍栗。座客视之,毛发皆竖。复有金石丝竹,罗绮珠翠,舞千女于其左,中有一女前进曰:“此《贵主还宫乐》。”清音宛转,如诉如慕,坐客听下,不觉泪下。二舞既毕,龙君大悦。锡以纨绮,颁于舞人,然后密席贯坐,纵酒极娱。酒酣,洞庭君乃击席而歌曰:“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墙。雷霆一发兮,其孰敢当?荷贞人兮信义长,令骨肉兮还故乡,齐言惭愧兮何时忘!”洞庭君歌罢,钱塘君再拜而歌曰:“上天配合兮,生死有途。此不当妇兮,彼不当夫。腹心辛苦兮,泾水之隅。风霜满鬓兮,雨雪罗襦。赖明公兮引素书,令骨肉兮家如初。永言珍重兮无时无。”钱塘君歌阕,洞庭君俱起,奉觞于毅。毅踧踖而受爵,饮讫,复以二觞奉二君,乃歌曰:“碧云悠悠兮,泾水东流。伤美人兮,雨泣花愁。尺书远达兮,以解君忧。哀冤果雪兮,还处其休。荷和雅兮感甘羞。山家寂寞兮难久留。欲将辞去兮悲绸缪。”歌罢,皆呼万岁。洞庭君因出碧玉箱,贮以开水犀;钱塘君复出红珀盘,贮以照夜玑:皆起进毅,毅辞谢而受。然后宫中之人,咸以绡彩珠璧,投于毅侧。重叠焕赫,须臾埋没前后。毅笑语四顾,愧谢不暇。洎酒阑欢极,毅辞起,复宿于凝光殿。 翌日,又宴毅于清光阁。钱塘因酒作色,踞谓毅曰:“不闻猛石可裂不可卷,义士可杀不可羞耶?愚有衷曲,欲一陈于公。如可,则俱在云霄;如不可,则皆夷粪壤。足下以为何如哉?”毅曰:“请闻之。”钱塘曰:“泾阳之妻,则洞庭君之爱女也。淑性茂质,为九姻所重。不幸见辱于匪人,今则绝矣。将欲求托高义,世为亲戚,使受恩者知其所归,怀爱者知其所付,岂不为君子始终之道者?”毅肃然而作,欻然而笑曰:“诚不知钱塘君孱困如是!毅始闻跨九州,怀五岳,泄其愤怒;复见断金锁,掣玉柱,赴其急难。毅以为刚决明直,无如君者。盖犯之者不避其死,感之者不爱其生,此真丈夫之志。奈何萧管方洽,亲宾正和,不顾其道,以威加人?岂仆人素望哉!若遇公于洪波之中,玄山之间,鼓以鳞须,被以云雨,将迫毅以死,毅则以禽兽视之,亦何恨哉!今体被衣冠,坐谈礼义,尽五常之志性,负百行怖之微旨,虽人世贤杰,有不如者,况江河灵类乎?而欲以蠢然之躯,悍然之性,乘酒假气,将迫于人,岂近直哉!且毅之质,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间。然而敢以不伏之心,胜王不道之气。惟王筹之!”钱塘乃逡巡致谢曰:“寡人生长宫房,不闻正论。向者词述疏狂,妄突高明。退自循顾,戾不容责。幸君子不为此乖问可也。”其夕,复饮宴,其乐如旧。毅与钱塘遂为知心友。 明日,毅辞归。洞庭君夫人别宴毅于潜景殿,男女仆妾等悉出预会。夫人泣谓毅曰:“骨肉受君子深恩,恨不得展愧戴,遂至睽别。”使前泾阳女当席拜毅以致谢。夫人又曰:“此别岂有复相遇之日乎?”毅其始虽不诺钱塘之情,然当此席,殊有叹恨之色。宴罢,辞别,满宫凄然。赠遗珍宝,怪不可述。毅于是复循途出江岸,见从者十余人,担囊以随,至其家而辞去。毅因适广陵宝肆,鬻其所得。百未发一,财已盈兆。故淮右富族,咸以为莫如。遂娶于张氏,亡。又娶韩氏。数月,韩氏又亡。徙家金陵。常以鳏旷多感,或谋新匹。有媒氏告之曰:“有卢氏女,范阳人也。父名曰浩,尝为清流宰。晚岁好道,独游云泉,今则不知所在矣。母曰郑氏。前年适清河张氏,不幸而张夫早亡。母怜其少,惜其慧美,欲择德以配焉。不识何如?”毅乃卜日就礼。既而男女二姓俱为豪族,法用礼物,尽其丰盛。金陵之士,莫不健仰。居月余,毅因晚入户,视其妻,深觉类于龙女,而艳逸丰厚,则又过之。因与话昔事。妻谓毅曰:“人世岂有如是之理乎?” 经岁余,有一子。毅益重之。既产,逾月,乃秾饰换服,召毅于帘室之间,笑谓毅曰:“君不忆余之于昔也?”毅曰:“夙为姻好,何以为忆?”妻曰:“余即洞庭君之女也。泾川之冤,君使得白。衔君之恩,誓心求报。洎钱塘季父论亲不从,遂至睽违。天各一方,不能相问。父母欲配嫁于濯锦小儿某。遂闭户剪发,以明无意。虽为君子弃绝,分见无期。而当初之心,死不自替。他日父母怜其志,复欲驰白于君子。值君子累娶,当娶于张,已而又娶于韩。迨张、韩继卒,君卜居于兹,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报君之意。今日获奉君子,咸善终世,死无恨矣。”因呜咽,泣涕交下。对毅曰:“始不言者,知君无重色之心。今乃言者,知君有感余之意。妇人匪薄,不足以确厚永心,故因君爱子,以托相生。未知君意如何?愁惧兼心,不能自解。君附书之日,笑谓妾曰:‘他日归洞庭,慎无相避。’诚不知当此之际,君岂有意于今日之事乎?其后季父请于君,君固不许。君乃诚将不可邪,抑忿然邪?君其话之。”毅曰:“似有命者。仆始见君子,长泾之隅,枉抑憔悴,诚有不平之志。然自约其心者,达君之冤,余无及也。以言‘慎无相避’者,偶然耳,岂有意哉。洎钱塘逼迫之际,唯理有不可直,乃激人之怒耳。夫始以义行为之志,宁有杀其婿而纳其妻者邪?一不可也。某素以操真为志尚,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二不可也。且以率肆胸臆,酬酢纷纶,唯直是图,不遑避害。然而将别之日。见君有依然之容,心甚恨之。终以人事扼束,无由报谢。吁,今日,君,卢氏也,又家于人间。则吾始心未为惑矣。从此以往,永奉欢好,心无纤虑也。”妻因深感娇泣,良久不已。有顷,谓毅曰:“勿以他类,遂为无心,固当知报耳。夫龙寿万岁,今与君同之。水陆无往不适。君不以为妄也。”毅嘉之曰:“吾不知国客乃复为神仙之饵!”。乃相与觐洞庭。既至,而宾主盛礼,不可具纪。 后居南海仅四十年,其邸第、舆马、珍鲜、服玩,虽侯伯之室,无以加也。毅之族咸遂濡泽。以其春秋积序,容状不衰。南海之人,靡不惊异。 洎开元中,上方属意于神仙之事,精索道术。毅不得安,遂相与归洞庭。凡十余岁,莫知其迹。 至开元末,毅之表弟薛嘏为京畿令,谪官东南。经洞庭,晴昼长望,俄见碧山出于远波。舟人皆侧立,曰:“此本无山,恐水怪耳。”指顾之际,山与舟相逼,乃有彩船自山驰来,迎问于嘏。其中有一人呼之曰:“柳公来候耳。”嘏省然记之,乃促至山下,摄衣疾上。山有宫阙如人世,见毅立于宫室之中,前列丝竹,后罗珠翠,物玩之盛,殊倍人间。毅词理益玄,容颜益少。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别来瞬息,而发毛已黄。”嘏笑曰:“兄为神仙,弟为枯骨,命也。”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曰:“此药一丸,可增一岁耳。岁满复来,无久居人世以自苦也。”欢宴毕,嘏乃辞行。自是已后,遂绝影响。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殆四纪,嘏亦不知所在。 陇西李朝威叙而叹曰:“五虫之长,必以灵者,别斯见矣。人,裸也,移信鳞虫。洞庭含纳大直,钱塘迅疾磊落,宜有承焉。嘏咏而不载,独可邻其境。愚义之,为斯文。”
跋临川梁译居士孝德记二首。宋代。杨万里。雪里星奔避乱兵,母先子後赴寒冰。秪知判得身俱死,不料还同母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