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苍梧部。宋代。陈执中。莫讶南方景物疏,为君聊且话苍梧。地倾二面城池壮,江迸三流气色麄。山畜火光因政出,石藏牛影为仙呼。官厅传自唐丞相,民颂思從汉大夫。龙母庙堂神鬼集,鳄鱼池近介鳞趋。朝台望断归岐路,冰井频窥爽发肤。脍美不堪全用鲤,果珍何忍命为奴。云归上国名终远,郡带口藩势未孤。铜鼓声浮翻霹雳,桄榔林静露真珠。溪平花槛饶桃李,疆压莺歌尽鹧鸪。三足吉祥文上载,独峰为盛事元无。封疆自觉随时广,饮食從分过岭殊。行伍戢威遵下武,儿童知学乐從儒。风轻别墅来渔唱,人到间坊恋酒垆。服尚鲜华几两蜀,市相交易类全吴。营希贤帅偏栽柳,扇慕良规各製蒲。春耸门阑多列戟,雪從弦管舞双奴。祇因谈笑凭风俗,僭用诗谣和夸襦。万里无媒休促蹙,数年從宦弄斯须。却忧别后牵吟想,欲写幽期入画图。
南湖遣兴。宋代。项安世。朝回日日到南湖,不惜金钱散仆夫。同舍盍簪如有约,吾庐高枕更何殊。年华过雨春都尽,草色连天路欲无。乐事只今惟有酒,速倾家酿倒金壶。
惜红梅。明代。朱诚泳。暂离紫府入秦城,水路迢迢数月程。北客共知元有种,东君谁料太无情。群芳各藉阳和力,一树何孤雨泽荣。醉里师雄呼不醒,翠禽空绕月三更。
琴川即事四首 其二。清代。何栻。蝶媒飞舞四城忙,一斛明珠未易量。醇酒妇人无此愿,色丝女子果谁当。莲花作药心偏苦,芝草无根骨自香。白眼看天天不语,小星三五乍生芒。
牡丹。宋代。赵佶。异品殊葩共翠柯,嫩红拂拂醉金荷。春罗几叠敷丹陛,云缕重萦浴绛河。玉鉴和鸣鸾对舞,宝枝连理锦成窠。东君造化胜前岁,吟绕清香故琢磨。
登车行。明代。兰江濋公。擎书使者来海涯,蹑晓迫趣登轮车。高冈碾断赤石骨,长空拂碎红云花。大声坎坎打天鼓,小声呜呜煎春茶。羲生驭日信可并,阿香撒雨何足夸。直入九重紫金殿,玉皇对坐倾流霞。霓裳羽衣万变态,龙笙凤管相喧哗。从容握手问至道,掀髯一笑吾还家。
机易行有序。明代。卢龙云。东南海上几仙山,巨浸洪涛漭瀁间。金银宫阙三千里,止许游仙日往还。幻出群峰有机易,岩石巑岏瞰蛟室。扶桑堤岸对吞天,灵草汀洲连浴日。混沌凿处德难居,精卫填来事总虚。岂见徐生药可市,浪誇秦帝石能驱。么么何物商人子,眼轻大壑如沼沚。妄言海若在海山,拟藉天吴报天子。扬帆破浪喜长风,虎节龙旂入海中。黄金他日使如土,朱提异地愧无功。举朝相顾尽失色,却恐天心未易格。谁能周隐及穷荒,孰引批鳞为已责。王生素业慕萧曹,自矜曾佩吕虔刀。誓歼狐鼠清城社,忍使鲸鲵截海涛。草茅书就千言牍,条陈利弊剖衷曲。宛如长孺思拾遗,大类贾生能痛哭。曾闻杞客但忧天,争比恤周嫠妇贤。立仗每愁鸣辄斥,朝阳未见声俱传。吁嗟王生解张胆,绘图封事彻皇览。海波依旧今不扬,奸谀魄夺齐民感。
画眉禽。宋代。文同。尽日闲窗生好风,一声初听下高笼。公庭事简人皆散,如在千岩万壑中。
花心动(梅意)。宋代。高观国。碧藓封枝,点寒英、疏疏玉清冰洁。梦忆旧家,春与新恩,曾映寿阳妆额。绿裙青袂南邻伴,应怪我、精神都别。恨衰晚,春风意思,顿成羞怯。犹念横斜性格。恼和靖吟魂,自来清绝。斜傍劲松,偷倚修篁,总是岁寒相识。绿阴结子当时意,到如今、芳心消歇。小桥夜,清愁倦陪澹月。
从事河上。明代。皇甫汸。昔官淹水部,兹役愧飘蓬。散帙观周传,寻源念禹功。荒城下寒日,落叶送秋风。独有逍遥意,将从河上公。
贺新郎 甲寅除夕十四用前韵。清代。陈维崧。旧历修窗罅。叹贫居、支离囷蠢,醯鸡瓮鲊。苦忆常年逢此夜,哗笑阄藏覆射。赌瓜子、黄柑楼下。今日飘零诸弟妹,梦苍凉、亭榭潜行怕。最怕是,蟏蛸挂。六街人静梅风洒。望层城、明帘夜火,依然入画。准拟东风来岁好,屏当春衫细马。看士女、秋千笑打。万事总如池水皱,便风吹、何事关卿者。椒酒醉,枕相藉。
冬夜宿司空曙野居,因寄酬赠。唐代。韦应物。南北与山邻,蓬庵庇一身。繁霜疑有雪,荒草似无人。遂性在耕稼,所交唯贱贫。何掾张椽傲,每重德璋亲。
宫词 其三十六。宋代。赵佶。双陆翻腾品格新,屡赢由彩岂由人。坐中时有全娇态,才见频输特地嗔。
题翁道人竹轩。宋代。胡寅。寄语东阳翁道人,开轩种竹意何亲。经年又看龙孙上,晚岁宁忧凤食贫。风月肯来聊竞爽,尘嚣不到独相亲。何时柱杖敲门去,若比王猷懒更真。
与孝廉乞秘药一首。明代。黄省曾。朱仲有仙骨,心希五云车。身披赤虎符,笑窥骊龙珠。深藏炼金室,小隐餐霞居。青鸟丹山来,授子以宝书。我悲在红尘,昔剖齐涓鱼。皓发飒然生,镜里秋霜如。闻君有灵药,服之容颜舒。刀圭愿相假,衰年将永除。
魏鼓吹曲十二曲 其一 楚。清代。佚名。楚之平,义兵征。神武奋,金鼓鸣。迈武德,扬洪名。汉室微,社稷倾。皇道失,桓与灵。阉宦炽,群雄争。边韩起,乱金城。中国扰,无纪经。赫武皇,起旗旌。麾天下,天下平。济九州,九州宁。创武功,武功成。越五帝,邈三王。兴礼乐,定纪纲。普日月,齐辉光。
静坐。宋代。曾丰。履岁投正月,携家到五羊。清明郊外好,朱墨幕中忙。得病疑风土,逢人问药方。所传非所信,静坐得心凉。
长至日宿河间客舍。明代。卢龙云。年年至日愁为客,此夕愁怀倍不舒。失路未论先策足,征途翻自怅离居。五更清梦随天阙,一点丹心到玉除。最恨邻鸡催晓曙,暗尘旋复满巾车。
二仙图。元代。凌云翰。松枯石烂自春秋,游入依然昼夜流。要觉仙人忘世虑,未应钟吕胜巢由。
十八日上寿退赐坐十九日贡院锡宴二十一日紫。宋代。魏了翁。蹴鞠寻潼列广庭,吹丝按竹布前荣。卿郎杂殿常无见,只听时时万岁声。
焚草堂忙杜拾遗,从容退食梧垣迟。人当名世汝其辈,国有中兴今固时。
衰年丘园合潦倒,大业竹帛能留垂。迢迢故人寸心在,日日苦吟双鬓知。
夏都谏勘邺潞之战惠见忆之作寄荅四首 其二。明代。李梦阳。焚草堂忙杜拾遗,从容退食梧垣迟。人当名世汝其辈,国有中兴今固时。衰年丘园合潦倒,大业竹帛能留垂。迢迢故人寸心在,日日苦吟双鬓知。
定风波二首 其一。清代。蒋士铨。韩孟韶年可得如,朅来东野井边居。展放桐阴遮别馆,青满,仙郎开现雨芙蕖。冠玉姿容文字伴,嵇阮,清词丽句吐徐徐。鸾凤交鸣吹六琯,长短,双声摇曳响琼琚。
风雨。明代。徐熥。风雨来何骤,虚堂白昼阴。木催愁破屋,巢落不归禽。水入花畦乱,云埋竹坞深。残虹开晚霁,飞瀑满遥岑。
五知堂。宋代。梅尧臣。履道坊中白家宅,五桥庄北晋公堂。昔年二老曾相乐,今日五知名独光。举事是非都不问,接花寺节暂能忙。清尊雅曲易为厌,自有图书列在傍。
宿清浪望壶头山谩题二首 其二。明代。符锡。连峰磊磈奔壶头,罗列壶公自一丘。蹑屩巳堪凌绝顶,昂头何事尚孤舟。通仙薤老无人采,避暑岩荒有鹿游。天与闲身真浪迹,南游奇胜得重搜。
止酒。宋代。晁公溯。卧病经旬不举觞,胸中无复少年狂。春心已逐飞花尽,午梦还随白日长。尘事无穷那可了,诗情常在不能忘。闭门觅句无余事,书策纷纷正绕床。
栖霞高士以诗鸣於时方幸缔交而赴玉隆之请鹤。宋代。杨冠卿。蛟窟荡君妖,霞帷快飞举。横江余铁锁,中流屹砥柱。主人谪仙人,道学侔千古。紫皇香案前,掉头不肯住。亭悬孺子榻,帘捲西山雨。鸡犬许同升,我欲骑鲸去。
试院赠三同官。宋代。陈造。果饤茶瓯意未阑,独惭衰鬓映朱颜。聚头长作三更语,屈指惟馀两日闲。食叶蚕声行入听,探珠骊颔不应悭。预怜朱墨秋宵永,咫尺灯窗断往还。
高宗郊祀前庙朝享太庙三十首。宋代。真宗。仁行如天,篇覆无偏。功济九有,恩济八埏。齐民受康,朝野晏然。声壤歌谣,四十二年。
南园步月。宋代。刘汲。云横树外山,树映山巅月。微风拂寒枝,疏光散清樾。幽欢难相遇,此景安可忽。从来山水心,不为尘埃没。
漫兴二首 其一。清代。周馨桂。无端沧海竟扬尘,何处壶中可避身。一物兴衰犹有数,百年生死不由人。阴符夜雨开陈箧,春水朝晴理钓纶。愁说著书消岁月,罪言安得达枫宸。
别房太尉墓。唐代。杜甫。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唯见林花落,莺啼送客闻。
过马氏宫址 其一。清代。黄景仁。才从宫树听啼乌,旋见荒台叫鹧鸪。不用官家亲饮马,一鞭已塞洞庭湖。
纶子效靖节止酒体赋筠斋余亦和而勉之。宋代。许及之。纶以筠名斋,种筠当掩关。爱筠栽竹易,见竹知筠难。竹以筠为本,筠居竹之间。希筠岁寒操,追筠古风还。筠中听瑟瑟,筠外泻潺潺。人与筠俱胜,筠随境共閒。
柘湖。宋代。刘攽。南海浮柘山,尝试问水滨。桑海变未久,婉娈兹为神。昔闻仇池穴,上有牛女津。物理宁可穷,空惊舟楫人。
喜雨寄夏允中五绝 其三。明代。刘基。涣汗如蒸被体流,日高强起倦梳头。多情一夜千山雨,消尽人间万斛愁。
望云峰。宋代。韩淲。白云堆里见灵山,秋竹竿头雨未乾。老眼不知閒景色,只疑人把画图看。
浙河馆(一作暮春山行田家歇马)。唐代。李郢。雨湿菰蒲斜日明,茅厨煮茧掉车声。青蛇上竹一种色,黄蝶隔溪无限情。何处樵渔将远饷,故园田土忆春耕。千峰万濑水潏潏,羸马此中愁独行。
题华严寺。宋代。白玉蟾。匹马追风访地灵,山衔夕照鸟飞惊。裴休虽是参黄檗,韩愈何曾嗣哲兄。竖拂拈槌吾不会,篇诗斗酒过平生。侬家自有修行处,夜夜丹炉炼月明。
题叶宾月图二首 其二。元代。曹伯启。当歌对酒永相依,妙契灵光烛万微。多少长安名利眼,只知三五看扬辉。
编续集戏书。元代。方回。朝衣已当酒家钱,更卖山中二顷田。尽听小姬辞别院,单留老马伴残年。假令埋骨终无地,断许知心独有天。一事差强今晚辈,桐江续集又千篇。
奉劝清河,酷告彭城。暨诸公、休苦劳神。速离火院,早出迷津。纵水云游,归物外,作闲人。端的修行,洗涤心尘。以云朋、霞友为亲。研穷久视,讲论长生。便悟玄玄,通妙妙,得真真。
*心香 赠张刘二都料。金朝。马钰。奉劝清河,酷告彭城。暨诸公、休苦劳神。速离火院,早出迷津。纵水云游,归物外,作闲人。端的修行,洗涤心尘。以云朋、霞友为亲。研穷久视,讲论长生。便悟玄玄,通妙妙,得真真。
题浯溪图。宋代。许及之。山川自昔因人胜,岂爱浯溪爱漫郎。不得中兴摅老笔,两章秋月漫争光。
过滦河。清代。图敏。不问滦津两度秋,滔滔依旧绕山陬。沙明两岸沿疏柳,桥隐双虹卧碧流。轮向怒涛声上转,云如奔骑足间浮。阴晴万壑归延揽,遥指前途说旧游。
好事近(秋日席上)。宋代。吴礼之。金菊间芙蓉,秋意未为萧索。临水见山庭院。伴玉人杯酌。携炉终日袅沉烟,氤氲篆文□。可惜被风吹散,把袖儿笼着。
渔家傲(留别孙表材)。宋代。史浩。春恨不禁听杜宇。买舟忽觅东鄞路。一笑轻帆同野渡。频回顾。吴山越岫俱眉妩。何事匆匆分袂去。夫君小隐临烟渚。明夜月华来行坞。相思处。还应梦属清江舻。
青田大鹤洞。元代。许谦。榕影扶疏路九回,仙家那复著尘埃。山间田在牛终隐,石上巢空鹤下来。丹灶无灰惟白草,剑锋遗迹自苍苔。洞中道士今何处,三扣云关杳莫开。
幽齐夜坐效山人体。元代。叶颙。一邱一壑白云深,一笛秋风一曲琴。夜半一窗明月色,一杯松露洗予心。
桃源忆故人 赠蔡先生翁母攒三字。金朝。马钰。夫妇听裁断。好生舍┾。男儿休管。俄然断恩爱无萦绊。渐令火锻。明明光灿。山侗唤。
赠别营妓卿卿。唐代。油蔚。怜君无那是多情,枕上相看直到明。日照绿窗人去住,鸦啼红粉泪纵横。愁肠只向金闺断,白发应从玉塞生。为报花时少惆怅,此生终不负卿卿。
简胡山甫。宋代。舒岳祥。门外月谁敲,花开醉远郊。自寻幽寺宿,不耐俗人交。裘替疏泉洗,诗添续纸抄。一身舟不系,万事柱难胶。
枕上闻禽声。宋代。陆游。屏掩轻寒酒半消,断香残梦两无憀。开年春意遽如许,破晓一声婆饼焦。
赠陈太仆北上 其一。明代。叶春及。两朝执法太微臣,绣斧云霄早致身。岭险昔年歼虎豹,阁开他日画麒麟。驱车晓带金陵月,到阙长依玉座春。调鼎宅揆真有待,须知崧岳为生申。
拟玉台体七首·落日窗中。宋代。欧阳修。朝闻惊禽去,日暮见禽归。瑶琴坐不理,含情复为谁。
和颜长官百咏·空门。宋代。朱继芳。四祖门庭寂寞秋,牛头只是旧牛头。如何一旦风光别,花落花开百鸟愁。
答内。明代。欧必元。纨扇閒题寄所思,不因儿女问归期。穷来久客愁偏切,梦里还家醒自疑。即使春光如泡电,不教丝鬓负蛾眉。黄金散尽谁颜色,憔悴唯堪报汝知。
粹之过访。明代。祁顺。萧条门巷为君开,急唤苍头扫绿苔。蹇拙自怜知己少,谦光重见使旌来。便
吉溪见桃花。宋代。陈宓。山中开落不逢人,我为持杯一笑频。最喜绿阴成子早,却嫌红蕊折枝频。已勾蛱蝶轻遮雨,更约溪风细护春。万点武陵归去日,应无一叶到嚣尘。
和日卧疾恭上人来过不及见因以诗答。宋代。梅尧臣。溪上秋雾多,溪居晓寒入。呼吸遂生痾,呕泄不下粒。素居江南地,大率皆卑湿。久从吴土居,气候非所袭。伏枕欲经旬,冠带拈已涩。女奚特扣关,问疾提山笠。我非金粟身,寄谢何暇揖。屈性兹不能,他时冀来及。
洞房曲。明代。徐庸。珍珠帘逗银蟾光,葳蕤绣帐垂兰堂。阿侬不似青楼娼,也学搊筝来奉郎。弦声未和频促柱,更启樱唇歌白苧。琼筵酒荐鲤鱼尾,洞房夜烧灯燄紫。翠被叠床春薿薿,骨醉锦鸳娇不起。花梢香露扑窗纱,一任井阑啼曙鸦。
感事八首 其一。明代。边贡。天山戎马本天骄,入贡能轻道路遥。底事内兵翻作乱,祸胎疑自武宗朝。
无调名。金朝。王哲。翁婆成匹配,跨虎擒龙。结帐作三重。夫妇美,好相从。午前并子后,炼就殷红。住在绛房中。云外路,到蓬宫。
日本杂事诗 其二十四。清代。黄遵宪。濯足扶桑海上行,眼中不见大河横。只应拄杖寻云去,手挈卢敖上太清。
淇奥。清代。佚名。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逢故人夜饮话旧。元代。韩奕。风色萧萧木落天,故人解后会尊前。青灯照影冷清夜,白发听歌感少年。身未死前惟别苦,难相忘处是情牵。不因世故身亲见,肯信人言海变田。
劝农出郊三绝。宋代。王炎。边头万马似云屯,准备秋风压战尘。何日将军收虎帐,道旁筑屋免勤民。
哭陈仪翔年兄十二首 其七。明代。邓云霄。华堂寄在北城隈,寂寂闲阶长绿苔。雨过残花仍饮泣,梁空旧燕不归来。凤楼已绝将雏曲,鸾镜空衔别鹤哀。泉户好看齐物论,壮心牢落化寒灰。
梅花 其六。明代。庄昶。菊花曾许是龟书,岂有寒梅不共之。周子通书程子易,孙翁须爱紫薇诗。
送松麓李应龙彝甫携阿颍鹏升参学。宋代。姚勉。老龙本自天门出,跃入璧池聊换骨。鹏雏夭矫更不凡,平视南溟渺东渤。玉京道上五年前,曾见鳞翮双飞天。只今江国梅花路,又送鹏雏逐龙去。明年秋风层云飞,后年春浪桃花肥。抟鹏高骞龙速化,倘许共勒青冥鞿。
夜雨。明代。孙一元。寒柝声初急,残灯燄不修。长吟闻夜雨,独客卧江楼。节物东山念,朝廷西鄙忧。惊风振丛薄,迷雁失滩洲。
吴门别李时养二绝 其一。明代。王世贞。君为北客向南征,我是南人暂北行。阳鸟欲辞春燕至,那能不起故园情。
挽李仁贵大理母。明代。庄昶。万古坤宁意,人间又委形。平生交白发,儿辈与沧溟。南国人三代,西江女一经。百年堪幻境,江冷各山青。
闺月。唐代。韦庄。明月照前除,烟华蕙兰湿。清风行处来,白露寒蝉急。美人情易伤,暗上红楼立。欲言无处言,但向姮娥泣。
西楚霸王项籍。明代。郭之奇。学书学剑两无成,学万人敌自有名。祖龙渡浙犹思取,白马封符始共争。会稽拔剑先诛守,钜鹿沉船悉引兵。岂雠宋义为新赵,独虏王离酬故荆。遇秦九战锋谁阻,坚壁诸侯膝尽行。上将初为人属项,雍王已立遂亡嬴。夜击新安无遗卒,朝驰函谷肯留婴。不辞剽悍闻当世,稍伸六国报周京。灞上趋还天子定,江中密弑霸王倾。自惑金言亡骨鲠,空馀高俎欲分羹。鸿沟议割东西解,垓下重围四面声。一曲悲歌千载恨,拔山盖世总虚生。
龙潭瀑布泉。两汉。张衡。古木千章荫浅滩,干霄危石噀飞湍。水晶帘下谁安女,乱掷珍珠落玉盘。
陇上书事。唐代。许棠。城叠连云壑,人家似隐居。树飞鹦鹉众,川下鶺鴒疏。滴梦关山雨,资餐陇水鱼。谁知江徼客,此景倍相于。
蝶恋花(秋莺)。宋代。张炎。求友林泉深密处。弄舌调簧,如问春何许。燕子先将雏燕去。凄凉可是歌来暮。乔木萧萧梧叶雨。不似寻芳,翻落花心露。认取门前杨柳树。数声须入新年语。
次韵和端夫席上送樗年。南北朝。邹浩。过额纷纷竞扫眉,此心直与古人期。三年并席惟夫子,一笑忘言谢小儿。江国旧编尘漠漠,帝乡新路日迟迟。儒冠道在无通塞,莫问高门知不知。
新市杂咏十首。宋代。华岳。青衫揾泪向人啼,妾本秦楼浪子妻。流落南州归不得,青楼今在画桥西。
题吴氏养拙卷。明代。王恭。世人竞巧智,子独尚浑朴。世人机事有机心,子独无机心亦乐。闭门山水少逢迎,曲几琴尊隐姓名。太羹玄酒无滋味,标枝野鹿俱忘情。世人大笑延陵拙,不学仪秦谩饶舌。作室翻嫌樗里谋,悬樽却羡蒙人说。东邻少年取锦衣,西邻歌舞日光辉。清时何用嗟沦落,饮水看云谁是非。
次韵唐彦猷华亭十咏其一顾林亭。宋代。王安石。寥寥湖上亭,不见野王居。平林岂旧物,岁晚空扶疏。自古圣贤人,邑国皆丘墟。不朽在名德,千秋想其余。
度梅岭。元代。刘崧。江广东西此路分,千峰迢递入层云。山川元气有关隔,风土殊方异见闻。驷马安车宜并驾,六丁栈道可齐勋。曲江祠古苍松在,长锁烟霞五色文。
和陶渊明二十首。宋代。陈造。壮岁锐著述,瞢欲藏名山。中间忽自哂,聒聒厌多言。弃置杯中乐,雕锼耗岁年。不知百岁后,何益空名传。
寒食不小住,千骑拥春衫。衡阳石鼓城下,记我旧停骖。襟以潇湘桂岭,带以洞庭青草,紫盖屹西南。文字起《骚》《雅》,刀剑化耕蚕。
看使君,於此事,定不凡。奋髯抵几堂上,尊俎自高谈。莫信君门万里,但使民歌《五袴》,归诏凤凰衔。君去我谁饮,明月影成三。
水调歌头·送郑厚卿赴衡州。宋代。辛弃疾。寒食不小住,千骑拥春衫。衡阳石鼓城下,记我旧停骖。襟以潇湘桂岭,带以洞庭青草,紫盖屹西南。文字起《骚》《雅》,刀剑化耕蚕。看使君,於此事,定不凡。奋髯抵几堂上,尊俎自高谈。莫信君门万里,但使民歌《五袴》,归诏凤凰衔。君去我谁饮,明月影成三。
吴白岩过访。清代。疏枝春。湖村微雨过,沙岸晚凉生。水底堕明月,烟中闻橹声。故人载琴鹤,深夜访柴荆。把酒茅亭下,寥寥蟋蟀鸣。
牡丹花。唐代。罗隐。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浣溪沙 其一 别绪。清代。邹祗谟。何事连宵唱懊侬。双垂斗帐绣芙蓉。凄清晓起怨征鸿。水驿蓬窗山驿店,夜程霜月晓程风。叮咛有限意无穷。
送刘御史按交趾。明代。解缙。虬髯白舄绣衣郎,骢马南巡古越裳。城郭新开秦郡县,山河原是汉金汤。天连铜柱蛮烟黑,地接珠崖海气黄。莫说炎荒冰雪少,须令六月见飞霜。
九日客路一首。明代。黄省曾。秋帆岂不疾,白云行处长。山川过几日,犹未到吾乡。闺里忆来雁,客中悲下霜。遥知旧林菊,寂寂自孤芳。
满江红(稼轩居士花下与郑使群恂别醉赋,侍者飞卿奉命书)。宋代。辛弃疾。折尽荼蘼,尚留得、一分春色。还记取、青梅如弹,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昏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形如雪。人渐远,君休说。榆荚阵,菖蒲叶。算不因风雨,只因鶗鴂XX。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乙卯春游国泰岩 其一。明代。张天赋。春日寻游国泰岩,岩花垂露滴纤纤。千峰拥后松遮绿,一带当前水绕蓝。昼永野云迷鹤榻,夜清明月浸寒潭。七旬踏破神仙路,打约登临更再三。
寄孔武仲。宋代。苏辙。济南旧游中,好学惟君耳。君居面南麓,汹涌冈峦起。我来辄解带,檐下炙背睡。煎茶仓梨栗,看君诵书史。君归苦仓卒,窗户日摧毁。迁居就清旷,改筑富前址。开畦得遗植,绕壁见题字。云山顾依然,簿领辄随至。思君犹未忘,满秩行自弃。尔来钜野溢,流潦压城垒。池塘漫不知,亭榭日倾弛。官吏困堤障,麻鞋污泥滓。别来能几何,陵谷既迁徙。它日重相逢,衰颜应不记。
赠周仲鸣进士四首 其二。明代。林光。契合斯文共九州,偶来山阁话深投。境非真见醒如梦,形到忘来去复留。蟹熟更浇娘子酒,官贫须典木绵裘。赠君却有无穷意,坐对乌龙咏未休。
题四娱斋 其三。宋代。耶律铸。细细清风染绿槐,丝丝疏雨洗黄梅。山围楼阁周遭碧,花绕阑干次弟开。日落青天见萤火,云归沧海听蚊雷。知音不是王夫子,谁为陶潜送酒来。
月下观潮二首。宋代。陈师道。素练横斜雪满头,银潮吹浪玉山浮。犹疑海若夸河伯,豪悍须教水倒流。
日珥录五首 其三。明代。王醇。铁岭将军载辎重,避胡入关妻子共。先议和戎乏远猷,蜡书暗约杀杜刘。经略潜谋玉帐底,四帅北征撒回李。穷荒深入绝援师,六万汉军空战死。于戏!众关那及鸦骨关,六师魂返李生还。不知庙堂迩何议,代李者谁是其弟。
寄题申处士凫盟箕亭。清代。张盖。负郭田畴水气中,隐君亭榭白云通。青连粳稻千村雨,香泛芙蓉万里风。夏簟凉侵高士卧,新诗清绝老夫同。欲持百尺琅玕竹,向尔渔矶作钓翁。
郊庙歌辞·周郊祀乐章·福顺乐。清代。佚名。相承五运,取法三才。大礼爰展,率土咸来。卿云秘室,甘泉宝台。象樽初酌,受福不回。
阮郎归。宋代。晏几道。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复次韵寄程帅二首。宋代。陈造。节物匆匆可挽追,直须乐事趁芳时。行春倏喜花围屋,借景何殊月在池。对酒不无桃叶女,扣舷却笑木肠儿。山家有约须重到,定放游人张水嬉。
委赴台湾绝句。清代。严金清。千里岩疆峙海东,将军筹策远能通。我来相度边防势,试驾轮舟胜顺风。
八月十三夜与文济时范质甫城西泛舟达秦淮三首 其一。明代。顾璘。落日清川里,轻风已自凉。秋怀生白舫,山翠扑胡床。问路疑天上,停杯待月光。何人横铁笛,吹过斗牛傍。
句。宋代。郑德普。山蒸云气晴能雨,泉挟风声夏亦寒。石润黏苍藓,涧高流白云。雁断风仍急,鸟啼天正阴。
春秋战国门·乐羊。唐代。周昙。杯羹忍啜得非忠,巧佞胡为惑主聪。盈箧谤书能寝默,中山不是乐羊功。
秋怀八首 其七。明代。释函是。秋风入座晚萧萧,谁信无心境自销。良夜何人敲竹树,深云有梦渡河桥。已知世乏调鹰手,犹自口吹引凤箫。但劝相逢须著眼,莫将难易误晨宵。
柳下僯子卿娶。明代。宋兆礿。柳下坐怀事,道学喜传说。人以穷来归,因之试淄涅。是乃桑中为,谁云柳下屑。然则复何奇,不恭其一辙。子卿偕胡妇,千秋辨污蔑。十九年泽中,人情宁消灭。古今至节人,一皆情所结。情至风值萍,曾何伤汉节。胡妇若累卿,胡羊亦卿孽。汉旄落寒沙,胡霜焉可啮。然则复何妨,柳下谁优劣。
赠薛播州诗 其八。隋代。杨素。滔滔彼江汉,实为南国纪。作牧求明德,若人应斯美。高卧未褰帷,飞声已千里。还望白云天,日暮秋风起。岘山君傥游,泪落应无已。
同吴长庚太史谒柳祠次韵。清代。蒋本生。萧凉不异荔蕉词,岭外文章动古思。白石断烟人醉后,小溪寒岛雁来时。寺荒雨过栖磷火,树老秋深啸夜鸱。莫读残碑询往迹,南州太史有余悲。
观李凑所画美人障子。唐代。刘长卿。爱尔含天姿,丹青有殊智。无间已得象,象外更生意。西子不可见,千载无重还。空令浣沙态,犹在含毫间。一笑岂易得,双蛾如有情。窗风不举袖,但觉罗衣轻。华堂翠幕春风来,内阁金屏曙色开。此中一见乱人目,只疑行到云阳台。
过蒙阴。清代。胤禛。望里东蒙近,微茫草树遮。面城峰碍日,绕郭水鸣沙。户尽缫桑茧,人多摘茗芽。曾闻鲁酒薄,村店一旗斜。
杨白花。明代。朱成泳。 杨白花,随风无定止。飘然一去太无情,飞度江南几千里。可怜落水化浮萍,浮萍无复随风起。宫中美人连臂歌,此情不断如春水。
满路花 偶赋,用弇州春游韵。清代。邹祗谟。巫云驻影红,湘水留痕绿。好腰偏绰约、轻纨束。横波一点,占断千行玉。绣帘才半揭,那许消魂,烟朝月夕偷宿。相逢瞥眼,便是相看熟。避人归僻径、青蛾蹙。金蝉小整,风动惊银竹。重到回廊曲。细晕红潮,恰如初醉醽醁。
仗锡山中。宋代。释文珦。雨地春山薇蕨长,晓随樵子穿云上。贪看岩头瀑布飞,坐来忘却青藜杖。
苍溪县寄扬州兄弟。唐代。元稹。苍溪县下嘉陵水,入峡穿江到海流。凭仗鲤鱼将远信,雁回时节到扬州。
酬翁常之。宋代。徐照。半掩柴门一径深,山中免见俗尘侵。愁因有酒春生面,老不饶贫雪满簪。旧井远通幽谷水,翠藤新长小窗阴。扁舟莫负林间约,好把清诗慰此心。
答光州王使君。唐代。马戴。信来淮上郡,楚岫入秦云。自顾为儒者,何由答使君。蜕风蝉半失,阻雨雁频闻。欲识平生分,他时别纪勋。
解佩令二首 其一 登大别山。清代。史承谦。澄江如练,碧峰孤拥。指晴川、片帆催送。转眼春归,奈客里,登临谁共。踏残芳,玉鞭飞鞚。东连彭蠡,斜通蟠家。古山川、楚天遥控。落日鱼龙,唤长笛、一声吹动。恨茫茫,北云南梦。
秋旱方甚七月二十八夜忽雨喜而有作。宋代。陆游。嘉谷如焚稗草青,沉忧耿耿欲忘生。钧天九奏箫韶乐,未抵虚檐泻雨声。
挽弃水心侍郎三首。宋代。刘宰。北学源流远,南来岁月迁。群心知未昧,诸老屹相连。百岁同归尽,斯文要有传。宵长残月堕,遗恨渺山川。
次韵弟观喜雨二首。宋代。陈著。天敕龙瓢到底倾,阿香飞驾会苍冥。风霆震叠四溟立,宇宙清凉万物醒。行蚁知几先畏湿,升蜗向上漫遗腥。平生霖雨苍生志,对景空怀海上亭。
盐。元代。黄庚。同絺入贡载遗经,分赐群臣羡水晶,涧下作醎从海产,熬波出素似天成。享神洁白惟形似,富贵珍奇以宝名,此物可方为相事,他时商鼎用调羹。
丰城观音院有胡明仲范伯达汪彦章诸公题字。宋代。张孝祥。中兴人物数诸公,遗墨凄然野寺中。欲访英灵无处所,独搔蓬鬓立西风。
上卢使君。唐代。贯休。一别旌旗已一年,二林真子劝安禅。常思双戟华堂里,还似孤峰峭壁前。步出林泉多吉梦,帆侵分野入祥烟。自怜酷似随阳雁,霜打风飘到日边。
桃蹊梅坞。宋代。王迈。疏疏密自成行,共趁春妍斗晓妆。移得武陵溪上种,传来大庾岭头香。玄都道士风流别,东阁诗人兴味长。唤取园丁勤物色,合将何树比甘棠。
送范使君之寿州。明代。胡应麟。骖驔五马尽骅骝,灿烂双龙拂斗牛。圜土西曹推执法,专城南国借名流。徐方树色侵官道,濠上花香扑郡楼。为探霍林天远近,秋风行拉巨卿游。
章台夜思。唐代。韦庄。清瑟怨遥夜,绕弦风雨哀。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乡书不可寄,秋雁又南回。
固安饮黄亨臣明府署中达旦。明代。郭之奇。琴堂肃肃月来还,此夜同生万里颜。影落深杯乡语尽,晨驱马首向西山。
送曹郎中南归时南中用军。唐代。李洞。桂水净和天,南归似谪仙。系绦轻象笏,买布接蛮船。海气蒸鼙软,江风激箭偏。罢郎吟乱里,帝远岂知贤。
摸鱼儿(西湖送春)。宋代。陈允平。倚东风、画阑十二,芳阴帘幕低护。玉屏翠冷梨花瘦,寂寞小楼烟雨。肠断处。怅折柳柔情,旧别长亭路。年华似羽。任锦瑟声寒,琼箫梦远,羞对彩鸾舞。文园赋。重忆河桥眉妩。啼痕犹溅纨素。丁香共结相思恨,空托绣罗金缕。春已暮。纵燕约莺盟,无计留春住。伤春倦旅。趁暗绿稀红,扁舟短棹,载酒送春去。
牡丹四首。唐代。薛能。异色禀陶甄,常疑主者偏。众芳殊不类,一笑独奢妍。颗折羞含懒,丛虚隐陷圆。亚心堆胜被,美色艳于莲。品格如寒食,精光似少年。种堪收子子,价合易贤贤。迥秀应无妒,奇香称有仙。深阴宜映幕,富贵助开筵。蜀水争能染,巫山未可怜。数难忘次第,立困恋傍边。逐日愁风雨,和星祝夜天。且从留尽赏,离此便归田。万朵照初筵,狂游忆少年。晓光如曲水,颜色似西川。白向庚辛受,朱从造化研。众开成伴侣,相笑极神仙。见焰宁劳火,闻香不带烟。自高轻月桂,非偶贱池莲。影接雕盘动,丛遭恶草偏。招欢忧事阻,就卧觉情牵。四面宜绨锦,当头称管弦。泊来莺定忆,粉扰蝶何颠。苏息承朝露,滋荣仰霁天。压栏多尽好,敌国贵宜然。未落须迷醉,因兹任病缠。人谁知极物,空负感麟篇。去年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常恐便随巫峡散,何因重有武陵期。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欲就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牡丹愁为牡丹饥,自惜多情欲瘦羸。浓艳冷香初盖后,好风乾雨正开时。吟蜂遍坐无闲蕊,醉客曾偷有折枝。京国别来谁占玩,此花光景属吾诗。
出塞·玉关秋尽雁。清代。吴伟业。玉关秋尽雁连天,碛里明驼路几千!夜半李陵台上月,可能还似汉宫圆?
偈倾一百六十九首。宋代。释智朋。木落千岩,秋空如洗。向这裹转得身去,可以移星换斗,转位回机,百尺竿头,纤尘不立。向这裹进得一步,杀活纵擒,纵横自在。须弥无顶,沧海无底。
凌虚堂。金朝。乔扆。木暗苍烟合,池荒碧草深。高台平竹杪,幽径入花阴。奔走成何事,登临慰此心。晚凉山更好,风处一披襟。
客中春暮。宋代。陈昂。不见春和候,开门失翠微。莺声悲冻在,花气怨春稀。地远谁修禊,山深未试衣。故园怜久别,合眼即能归。
徐仲修寄诗次韵。宋代。何梦桂。一枕邯鄣午梦醒,好风吹信入轩棂。溟抟六月鹏先化,胎孕千年鹤已灵。气囿阴阳元有数,道超天地妙无形。何时共作缑山隐,滴露松萝写易经。
瑞鹤仙(丙午重九)。宋代。吴文英。乱云生古峤。记旧游惟怕,秋光不早。人生断肠草。叹如今摇落,暗惊怀抱。谁临晚眺。吹台高、霜歌缥缈。想西风、此处留情,肯著故人衰帽。闻道。萸香西市,酒熟东邻,浣花人老。金鞭EC72袅。追吟赋,倩年少。想重来新雁,伤心湖上,销减红深翠窈。小楼寒、睡起无聊,半帘晚照。
村夜。清代。允禧。旅舍灯犹在,村人语渐稀。山兼寒月静,叶带暗霜飞。厩马啮槽枥,邻鸡唱翠微。烟霞惹残梦,幽思满柴扉。
蔡河阻浅。宋代。梅尧臣。陆乏百钧驰,水假孤艇进。颍苦湾滩长,曲折剧篆印。蔡方阻浅涸,寸步出悭吝。胶舟看在前,暗碛疑难慎。谁能使奡荡,空自思禹浚。丈夫少壮时,必在驰驵骏。
彦节判宗观察挽诗 其二。宋代。李弥逊。俭素师寒隽,谦冲识老成。养亲公族化,取友士林倾。贺屦填门近,灵輀赴垄轻。悲欢反覆手,挥泪湿铭旌。
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
声无哀乐论。魏晋。嵇康。 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 秦客难曰:「八方异俗,歌哭万殊,然其哀乐之情,不得不见也。夫心动于中,而声出于心。虽托之于他音,寄之于余声,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使得过也。昔伯牙理琴而锺子知其所志;隶人击磬而子产识其心哀;鲁人晨哭而颜渊审其生离。夫数子者,岂复假智于常音,借验于曲度哉?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声为之哀。此自然相应,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夫能者不以声众为难,不能者不以声寡为易。今不可以未遇善听,而谓之声无可察之理;见方俗之多变,而谓声音无哀乐也。」又云:「贤不宜言爱,愚不宜言憎。然则有贤然后爱生,有愚然后憎成,但不当共其名耳。哀乐之作,亦有由而然。此为声使我哀,音使我乐也。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何得名实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诗》观礼,以别《风》、《雅》;仲尼叹《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是何言欤?且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师涓进曲,而子野识亡国之音。宁复讲诗而后下言,习礼然后立评哉?斯皆神妙独见,不待留闻积日,而已综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为美谈。今子以区区之近知,齐所见而为限,无乃诬前贤之识微,负夫子之妙察邪?」 主人答曰:「难云:虽歌哭万殊,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假智于常音,不借验于曲度,锺子之徒云云是也。此为心悲者,虽谈笑鼓舞,情欢者,虽拊膺咨嗟,犹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诳察者于疑似也。以为就令声音之无常,犹谓当有哀乐耳。又曰:「季子听声,以知众国之风;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案如所云,此为文王之功德,与风俗之盛衰,皆可象之于声音:声之轻重,可移于後世;襄涓之巧,能得之于将来。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绝于今日,何独数事哉?若此果然也。则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数,不可杂以他变,操以余声也。则向所谓声音之无常,锺子之触类,于是乎踬矣。若音声无常,锺子触类,其果然邪?则仲尼之识微,季札之善听,固亦诬矣。此皆俗儒妄记,欲神其事而追为耳,欲令天下惑声音之道,不言理以尽此,而推使神妙难知,恨不遇奇听于当时,慕古人而自叹,斯所□大罔后生也。夫推类辨物,当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能纪。」「又难云:「哀乐之作,犹爱憎之由贤愚,此为声使我哀而音使我乐;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矣。夫五色有好丑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至于爱与不爱,喜与不喜,人情之变,统物之理,唯止于此;然皆无豫于内,待物而成耳。至夫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故前论已明其无常,今复假此谈以正名号耳。不为哀乐发于声音,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然和声之感人心,亦犹酒醴之发人情也。酒以甘苦为主,而醉者以喜怒为用。其见欢戚为声发,而谓声有哀乐,不可见喜怒为酒使,而谓酒有喜怒之理也。」 秦客难曰:「夫观气采色,天下之通用也。心变于内而色应于外,较然可见,故吾子不疑。夫声音,气之激者也。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隆杀。同见役于一身,何独于声便当疑邪!夫喜怒章于色诊,哀乐亦宜形于声音。声音自当有哀乐,但暗者不能识之。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今蒙瞽面墙而不悟,离娄昭秋毫于百寻,以此言之,则明暗殊能矣。不可守咫尺之度,而疑离娄之察;执中痛之听,而猜锺子之聪;皆谓古人为妄记也。」 主人答曰:「难云: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降杀,哀乐之情,必形于声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必若所言,则浊质之饱,首阳之饥,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变百态,使各发一咏之歌,同启数弹之微,则锺子之徒,各审其情矣。尔为听声者不以寡众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为异,同出一身者,期于识之也。设使从下,则子野之徒,亦当复操律鸣管,以考其音,知南风之盛衰,别雅、郑之淫正也?夫食辛之与甚噱,薰目之与哀泣,同用出泪,使狄牙尝之,必不言乐泪甜而哀泪苦,斯可知矣。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无主于哀乐,犹?酒之囊漉,虽笮具不同,而酒味不变也。声俱一体之所出,何独当含哀乐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茎》,《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乐,所以动天地、感鬼神。今必云声音莫不象其体而传其心,此必为至乐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须圣人理其弦管,尔乃雅音得全也。舜命夔「击石拊石,八音克谐,神人以和。」以此言之,至乐虽待圣人而作,不必圣人自执也。何者?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于人情。克谐之音,成于金石;至和之声,得于管弦也。夫纤毫自有形可察,故离瞽以明暗异功耳。若乃以水济水,孰异之哉?」 秦客难曰:「虽众喻有隐,足招攻难,然其大理,当有所就。若葛卢闻牛鸣,知其三子为牺;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师必败;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凡此数事,皆效于上世,是以咸见录载。推此而言,则盛衰吉凶,莫不存乎声音矣。今若复谓之诬罔,则前言往记,皆为弃物,无用之也。以言通论,未之或安。若能明斯所以,显其所由,设二论俱济,愿重闻之。」 主人答曰:「吾谓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论略而未详。今复烦循环之难,敢不自一竭邪?夫鲁牛能知牺历之丧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经年,诉怨葛卢;此为心与人同,异于兽形耳。此又吾之所疑也。且牛非人类,无道相通,若谓鸣兽皆能有言,葛卢受性独晓之,此为称其语而论其事,犹译传异言耳,不为考声音而知其情,则非所以为难也。若谓知者为当触物而达,无所不知,今且先议其所易者。请问:圣人卒人胡域,当知其所言否乎?难者必曰知之。知之之理何以明之?愿借子之难以立鉴识之域。或当与关接识其言邪?将吹律鸣管校其音邪?观气采色和其心邪?此为知心自由气色,虽自不言,犹将知之,知之之道,可不待言也。若吹律校音以知其心,假令心志于马而误言鹿,察者固当由鹿以知马也。此为心不系于所言,言或不足以证心也。若当关接而知言,此为孺子学言于所师,然后知之,则何贵于聪明哉?夫言,非自然一定之物,五方殊俗,同事异号,举一名以为标识耳。夫圣人穷理,谓自然可寻,无微不照。苟无微不照,理蔽则虽近不见,故异域之言不得强通。推此以往,葛卢之不知牛鸣,得不全乎?」又难云:「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多死声。此又吾之所疑也。请问师旷吹律之时,楚国之风邪,则相去千里,声不足达;若正识楚风来入律中邪,则楚南有吴、越,北有梁、宋,苟不见其原,奚以识之哉?凡阴阳愤激,然后成风。气之相感,触地而发,何得发楚庭,来入晋乎?且又律吕分四时之气耳,时至而气动,律应而灰移,皆自然相待,不假人以为用也。上生下生,所以均五声之和,叙刚柔之分也。然律有一定之声,虽冬吹中吕,其音自满而无损也。今以晋人之气,吹无韵之律,楚风安得来入其中,与为盈缩邪?风无形,声与律不通,则校理之地,无取于风律,不其然乎?岂独师旷多识博物,自有以知胜败之形,欲固众心而托以神微,若伯常骞之许景公寿哉?」又难云:「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家。复请问何由知之?为神心独悟暗语而当邪?尝闻儿啼若此其大而恶,今之啼声似昔之啼声,故知其丧家邪?若神心独悟暗语之当,非理之所得也。虽曰听啼,无取验于儿声矣。若以尝闻之声为恶,故知今啼当恶,此为以甲声为度,以校乙之啼也。夫声之于音,犹形之于心也。有形同而情乖,貌殊而心均者。何以明之?圣人齐心等德而形状不同也。苟心同而形异,则何言乎观形而知心哉?且口之激气为声,何异于籁?纳气而鸣邪?啼声之善恶,不由儿口吉凶,犹琴瑟之清浊不在操者之工拙也。心能辨理善谈,而不能令内?调利,犹瞽者能善其曲度,而不能令器必清和也。器不假妙瞽而良,?不因惠心而调,然则心之与声,明为二物。二物之诚然,则求情者不留观于形貌,揆心者不借听于声音也。察者欲因声以知心,不亦外乎?今晋母未待之于老成,而专信昨日之声,以证今日之啼,岂不误中于前世好奇者从而称之哉?」 秦客难曰:「吾闻败者不羞走,所以全也。吾心未厌而言,难复更从其馀。今平和之人,听筝笛琵琶,则形躁而志越;闻琴瑟之音,则听静而心闲。同一器之中,曲用每殊,则情随之变:奏秦声则叹羡而慷慨;理齐楚则情一而思专,肆姣弄则欢放而欲惬;心为声变,若此其众。苟躁静由声,则何为限其哀乐,而但云至和之声,无所不感,托大同于声音,归众变于人情?得无知彼不明此哉?」 主人答曰:「难云:琵琶、筝、笛令人躁越。又云:曲用每殊而情随之变。此诚所以使人常感也。琵琶、筝、笛,间促而声高,变众而节数,以高声御数节,故使人形躁而志越。犹铃铎警耳,锺鼓骇心,故『闻鼓鼙之音,思将帅之臣』,盖以声音有大小,故动人有猛静也。琴瑟之体,间辽而音埤,变希而声清,以埤音御希变,不虚心静听,则不尽清和之极,是以听静而心闲也。夫曲用不同,亦犹殊器之音耳。齐楚之曲,多重故情一,变妙故思专。姣弄之音,挹众声之美,会五音之和,其体赡而用博,故心侈于众理;五音会,故欢放而欲惬。然皆以单、复、高、埤、善、恶为体,而人情以躁、静而容端,此为声音之体,尽于舒疾。情之应声,亦止于躁静耳。夫曲用每殊,而情之处变,犹滋味异美,而口辄识之也。五味万殊,而大同于美;曲变虽众,亦大同于和。美有甘,和有乐。然随曲之情,尽于和域;应美之口,绝于甘境,安得哀乐于其间哉?然人情不同,各师所解。则发其所怀;若言平和,哀乐正等,则无所先发,故终得躁静。若有所发,则是有主于内,不为平和也。以此言之,躁静者,声之功也;哀乐者,情之主也。不可见声有躁静之应,因谓哀乐者皆由声音也。且声音虽有猛静,猛静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何以明之?夫会宾盈堂,酒酣奏琴,或忻然而欢,或惨尔泣,非进哀于彼,导乐于此也。其音无变于昔,而欢戚并用,斯非『吹万不同』邪?夫唯无主于喜怒,亦应无主于哀乐,故欢戚俱见。若资偏固之音,含一致之声,其所发明,各当其分,则焉能兼御群理,总发众情邪?由是言之,声音以平和为体,而感物无常;心志以所俟为主,应感而发。然则声之与心,殊涂异轨,不相经纬,焉得染太和于欢戚,缀虚名于哀乐哉?秦客难曰:「论云:猛静之音,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发,是以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此言偏并之情先积于内,故怀欢者值哀音而发,内戚者遇乐声而感也。夫音声自当有一定之哀乐,但声化迟缓不可仓卒,不能对易。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今哀乐同时而应耳;虽二情俱见,则何损于声音有定理邪?主人答曰:「难云:哀乐自有定声,但偏重之情,不可卒移。故怀戚者遇乐声而哀耳。即如所言,声有定分,假使《鹿鸣》重奏,是乐声也。而令戚者遇之,虽声化迟缓,但当不能使变令欢耳,何得更以哀邪?犹一爝之火,虽未能温一室,不宜复增其寒矣。夫火非隆寒之物,乐非增哀之具也。理弦高堂而欢戚并用者,直至和之发滞导情,故令外物所感得自尽耳。难云:偏重之情,触物而作,故令哀乐同时而应耳。夫言哀者,或见机杖而泣,或睹舆服而悲,徒以感人亡而物存,痛事显而形潜,其所以会之,皆自有由,不为触地而生哀,当席而泪出也。今见机杖以致感,听和声而流涕者,斯非和之所感,莫不自发也。」 秦客难曰:「论云:酒酣奏琴而欢戚并用。欲通此言,故答以偏情感物而发耳。今且隐心而言,明之以成效。夫人心不欢则戚,不戚则欢,此情志之大域也。然泣是戚之伤,笑是欢之用。盖闻齐、楚之曲者,唯睹其哀涕之容,而未曾见笑噱之貌。此必齐、楚之曲,以哀为体,故其所感,皆应其度量;岂徒以多重而少变,则致情一而思专邪?若诚能致泣,则声音之有哀乐,断可知矣。」 主人答曰:「虽人情感于哀乐,哀乐各有多少。又哀乐之极,不必同致也。夫小哀容坏,甚悲而泣,哀之方也;小欢颜悦,至乐心喻,乐之理也。何以明之?夫至亲安豫,则恬若自然,所自得也。及在危急,仅然后济,则?不及亻舞。由此言之,亻舞之不若向之自得,岂不然哉?,至夫笑噱虽出于欢情,然自以理成又非自然应声之具也。此为乐之应声,以自得为主;哀之应感,以垂涕为故。垂涕则形动而可觉,自得则神合而无忧,是以观其异而不识其同,别其外而未察其内耳。然笑噱之不显于声音,岂独齐楚之曲邪?今不求乐于自得之域,而以无笑噱谓齐、楚体哀,岂不知哀而不识乐乎?」 秦客问曰:「仲尼有言:『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即如所论,凡百哀乐,皆不在声,即移风易俗,果以何物邪?又古人慎靡靡之风,抑忄舀耳之声,故曰:『放郑声,远佞人。』然则郑卫之音击鸣球以协神人,敢问郑雅之体,隆弊所极;风俗称易,奚由而济?幸重闻之,以悟所疑。」 主人应之曰:「夫言移风易俗者,必承衰弊之後也。古之王者,承天理物,必崇简易之教,御无为之治,君静于上,臣顺于下,玄化潜通,天人交泰,枯槁之类,浸育灵液,六合之内,沐浴鸿流,荡涤尘垢,群生安逸,自求多福,默然从道,怀忠抱义,而不觉其所以然也。和心足于内,和气见于外,故歌以叙志,亻舞以宣情。然后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风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导其神气,养而就之。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与理相顺,气与声相应,合乎会通,以济其美。故凯乐之情,见于金石,含弘光大,显于音声也。若以往则万国同风,芳荣济茂,馥如秋兰,不期而信,不谋而诚,穆然相爱,犹舒锦彩,而粲炳可观也。大道之隆,莫盛于兹,太平之业,莫显于此。故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乐之为体,以心为主。故无声之乐,民之父母也。至八音会谐,人之所悦,亦总谓之乐,然风俗移易,不在此也。夫音声和比,人情所不能已者也。是以古人知情之不可放,故抑其所遁;知欲之不可绝,故因其所自。为可奉之礼,制可导之乐。口不尽味,乐不极音。揆终始之宜,度贤愚之中。为之检则,使远近同风,用而不竭,亦所以结忠信,著不迁也。故乡校庠塾亦随之变,丝竹与俎豆并存,羽毛与揖让俱用,正言与和声同发。使将听是声也,必闻此言;将观是容也,必崇此礼。礼犹宾主升降,然后酬酢行焉。于是言语之节,声音之度,揖让之仪,动止之数,进退相须,共为一体。君臣用之于朝,庶士用之于家,少而习之,长而不怠,心安志固,从善日迁,然后临之以敬,持之以久而不变,然后化成,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故朝宴聘享,嘉乐必存。是以国史采风俗之盛衰,寄之乐工,宣之管弦,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诫。此又先王用乐之意也。若夫郑声,是音声之至妙。妙音感人,犹美色惑志。耽?荒酒,易以丧业,自非至人,孰能御之?先王恐天下流而不反,故具其八音,不渎其声;绝其大和,不穷其变;捐窈窕之声,使乐而不淫,犹大羹不和,不极勺药之味也。若流俗浅近,则声不足悦,又非所欢也。若上失其道,国丧其纪,男女奔随,淫荒无度,则风以此变,俗以好成。尚其所志,则群能肆之,乐其所习,则何以诛之?托于和声,配而长之,诚动于言,心感于和,风俗一成,因而名之。然所名之声,无中于淫邪也。淫之与正同乎心,雅、郑之体,亦足以观矣。」
出都。金朝。元好问。历历兴亡败局棋,登临疑梦复疑非。断霞落日天无尽,老树遗台秋更悲。沧海忽惊龙穴露,广寒犹想凤笙归。从教尽铲琼华了,留在西山尽泪垂。
送范至能制置。宋代。李石。孔子不到秦,右军念西岷。剑关铁岭江,与世隔红尘。天变惜秘境,我岂世间人。天上紫微郎,笔端演丝纶。跨象桂林郡,骑鲸芙蓉津。五岭与三峡,缘云蹑星辰。忆公玉帐初,草木生华春。豢龙赤城家,长生定前身。扁舟载西子,五湖浮海滨。莫作去来想,雪山轻重均。况从尺一招,甘泉问鬼神。庙谟蓍龟旧,鼎味桃李新。虞衡备编载,我亦愿卜邻。
下滩。清代。黄文琛。溪神试我老胆勇,夜召风雨故惊悚。岩垂壑沸豪秋湍,地机腾激晴雷汹。船头半没船尾高,人与伏鳞共飞踊。溅衣及屦自安坐,一木摆拨群力捧。篙工脱险乃大笑,窃臆使君得毋恐。岂知倔强性所成,莫以危疑震衰冗。惯看世熊等鸱吓,嫉邪未敢悔前踵。绿潭箭下平如席,搜奇早已诗肩耸。
送妻兄任以道赴房州竹山尉四首 其四。宋代。项安世。凄凉怕折腰,彼盖村夫子。谁能九层台,不用累土起。旌旗野色中,钲鼓霜风里。古来丈夫事,勿叹百僚底。
郊外即事七首。宋代。袁燮。阴云解駮晴光好,藜杖逍遥足自怡。月争渐迟风力细,初春便是浴沂时。
除夕偶成呈同舍兼简陈仲恕。宋代。陈天麟。东皇送暖下青都,雪在梅梢半有无。爆竹旧闻驱罔象,传杯今旧饮屠苏。暗中石火频过眼,忙裹银丝欲上须。不解玉堂供帖子,双扉聊与换桃符。
寄诗友。唐代。杜荀鹤。别来春又春,相忆喜相亲。与我为同志,如君能几人。何时吟得力,渐老事关身。惟有前溪水,年年濯客尘。
宝应张氏丛桂园同皇甫子循郭次甫黄淳甫赋八首 其七 玉勾洞。明代。欧大任。市上悬一壶,此是长房宅。青雀飞不还,报书瑶池客。
次韵徐文将至国门见寄二首。宋代。黄庭坚。千头剖蚌明珠熟,百尺垂丝鱠缕长。柳下石门君有此,可能冲雪厌清凉。
嘉兴道中。清代。潘鸿。泽国春阴重,掀篷纵远眸。烟笼三塔寺,云罨百花洲。出世空成愿,劳生尚未休。试看青草岸,閒极有沙鸥。
和冲霄十月桃花韵二首 其二。元代。耶律楚材。春生秋杀乃天常,来往推迁炎与凉。晚节正当阴气塞,穷冬忽见小桃芳。岂知卜枣能成实,僭与江梅敢并香。自愧备员调鼎鼐,不知何事谬阴阳。
送元公之鄂渚,寻观主张骖鸾。唐代。孟浩然。桃花春水涨,之子忽乘流。岘首辞蛟浦,江中问鹤楼。赠君青竹杖,送尔白蘋洲。应是神仙子,相期汗漫游。
贺谢景芳得第四男。宋代。王迈。每爱君家玉满阶,仙宫今又见琨台。父兮定得铃旗梦,母也须怀磬石胎。羯末封胡和有种,复临泰壮看朋来。林家络秀如闻此,好好来求依样怀。
和水越成章韵。清代。郑孝胥。惊回旧梦怅离群,久别应知过所闻。忠孝劳生终有愧,何如白首卧松云。
秋风篇。宋代。梅尧臣。秋风白虎嗥,长庚光如刀。水源缩窍穴,木根潜脂膏。啄实已细毳,啮枯皆竖毛。鬼啼竹篱梢,月黑为朋曹。小儿莫畏声,破管偶值遭。挂掇青红蕡,拆剖皱刺韬。熟坠存虚房,瘦歛由失薅。西吹几万里,乃起东海涛。衡舂困龟鱼,白沫丘岳高。原扬烂屋茅,岸裂枞船篙。贫门易狼藉,远游难撑操。驱云失巫宫,迸雨入楚壕。搅空神兵发,穿窟乖龙逃。唯恐五色石,女娲补不牢。摆落缺西北,赤子何熬熬。常娥近天箕,学簸不学溞。欲使糠粃尽,撼死千岁桃。王母不敢诉,倚日黄人豪。自与穆天子,终朝醉酕醄。後得汉武帝,述以再种劳。因之来横汾,作辞心切忉。
过云龙山人张天骥。宋代。苏轼。郊原雨初足,风日清且好。病守亦欣然,肩舆白门道。荒田咽蛩蚓,村巷悬梨枣。下有幽人居,闭门空雀噪。西风高正厉,落叶纷可扫。孤僮卧斜日,病马放秋草。墟里通有无,垣墙任摧倒。君家本冠盖,丝竹闹邻保。脱身声利中,道德自濯澡。躬耕抱羸疾,奉养百岁老。诗书膏吻颊,菽水媚翁媪。饥寒天随子,杞菊自撷芼。慈孝董邵南,鸡狗相乳抱。吾生如寄耳,归计失不早。故山岂敢忘,但恐迫华皓。従君学种秫,斗酒时相劳。
秦楼月。宋代。陈三聘。云衣薄。春晴自有东风掠。东风掠。度听枝上,几声干鹊。曲屏心事新题却。离愁何用堆眉角。堆眉角。今朝莫是,打头风恶。
闲身。宋代。陆游。炊烟漠漠闭柴荆,聊用闲身答太平。重碧飞觞心未老,硬黄临帖眼犹明。吴蚕满箔含桃熟,垄麦登车搏黍鸣。补劓息黥今有地,问君何处用虚名?
夜坐示客。宋代。张镃。身世长歌里,于今得好朋。露阶秋到竹,风屋夜吹灯。菱芡供馋口。图书伴曲肱。头颅知自揣,顾影笑鬅鬙。
燕京秋怀三首 其一。明代。邓云霄。万里霜天数雁行,飞书随处急秋防。渥洼漫道来天马,沙苑仍残旧骕骦。大树凉回风瑟瑟,高坛秋尽月苍苍。年来辽左功成否?愁见旄头夜夜光。
和南海黎美周黄牡丹诗四首 其四。明代。郭辅畿。不随红袖画胭脂,羞学夫人扫翠眉。待月钗光生宝树,坐花杯影上琼枝。金衣自爱披公子,霞帐偏宜拥赵姬。春到王宫应独好,三千朱黛谢恩时。
頔上人持莹萝月五诗见示因走笔和韵聊禦睡魔。宋代。郑清之。须弥境界含方广,芥子中间觅福昌。但使有船堪载月,不应无佛漫留堂。
云兴于山。宋代。苏洵。云兴于山,霿霿为雾。匪山不仁,天实不顾。山川我享,为我百诉。岂不畏天,哀此下土。班班鸤鸠,谷谷晨号。天乎未雨,余不告劳。谁为山川,不如羽毛
灯花戏简西邻。宋代。陈起。西邻逸韵偕秋清,瑶琴曾许月下听。神驰吟境日复日,金飚转矣寒此盟。昨夕相逢再有约,六花飞时湖上行。短檠不密泄此意,煇煌粟粟攒金英。哄堂一笑前未睹,信手闲阅灯花经。一主饮席设林麓,一主盍簪获衣朋。便欲笺天檄滕六,银杯逐马快此情。晓来喜见万瓦白,乃是天宇清霜明。得非分薄误灯花,还复灯花戏老兄。
早春山中 其一。宋代。方岳。空濛山翠湿乌纱,逗密穿深一径斜。谁画秋厓满头雪,石坛倚竹看梅花。
大中祥符五岳加帝号祭告八首 其六 北岳。。宋代。郊庙朝会歌辞。仰止灵岳,镇于朔方。增崇懿号,度越彝章。祗荐嘉乐,式陈令芳。永资纯佑,国祚蕃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