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言怀君子,沉痛结中肠。
道消结愤懑,运开申悲凉。
徂谢易永久,松柏森已行。
延州协心许,楚老惜兰芳。
平生疑若人,通蔽互相妨。
理感深情恸,定非识所将。
一随往化灭,安用空名扬?
举声沥已洒,长叹不成章。
庐陵王墓下作。南北朝。谢灵运。晓月发云阳,落日次朱方。含凄泛广川,洒泪眺连冈。眷言怀君子,沉痛结中肠。道消结愤懑,运开申悲凉。神期恒若存,德音初不忘。徂谢易永久,松柏森已行。延州协心许,楚老惜兰芳。解剑竟何及,抚坟徒自伤。平生疑若人,通蔽互相妨。理感深情恸,定非识所将。脆促良可哀,夭枉特兼常。一随往化灭,安用空名扬?举声沥已洒,长叹不成章。
参考资料:
1、李运富编注.谢灵运集:岳麓书社,1999年08月:82-54
2、殷海国.山水诗奇葩——谢灵运谢朓诗选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05月:82-84
写的是元嘉三年(426年)春天的事情。诗人奉召还京,一早从丹阳出发,傍晚才到刘宋宗室的墓地。面对着庐陵王之墓,心头自是凄苦难言。
参考资料:
1、顾农著.文选论丛:广陵书社,2007.9:203-205
诗从自己的行程写起,天还没有大亮就趁着月光从云阳出发,到太阳落山才到达朱方,按这两地相距甚近,根本用不着花一天时间,所以这里言外显然是要说自己在途中有相当长的时间呆在庐陵王墓下(刘宋皇室的陵墓都在朱方的郊区)。诗人对这位不幸遇害的少年王子表示最沉痛的哀悼。“道消”两句要表达的意思是,在徐羡之等人横行的岁月里,小人猖獗,君子道消,自己十分愤懑,但无从表达,郁积于胸中已久;现在拨乱反正,国运中兴,才得以一抒其哀悼的深情。“开运”二字有歌颂刘义隆之意。
“神期恒若存,德音初不忘”两句说逝者虽死犹生,当年的谈话自己是不会忘记的。自己与墓中人的关系一般来说乃是伤逝一类诗歌最重要的内容,往往会写得比较多;但这里却一笔带过,点到即止,很快就转入“徂谢易永久,松柏森已行”,感慨时光过起来真快那种比较常见的叹息当中去了,似乎不免有些奇怪。
这里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在刘宋王朝开国皇帝刘裕的七个儿子中,首先继承皇位的老大刘义符最缺乏政治家素质,他的爱好是乱玩一通,或模仿民间如何做小生意,于是很快就在一场政变中下台并被杀。他的二弟庐陵王刘义真则要出色得多,他很早就参加过刘裕恢复中原的战争,差点牺牲在关中;回到首都以后,注意笼络人才,与文化名人、宗教精英相接纳,对未来有所规划。《宋书》本传说他“美仪貌,神情秀彻”,“与陈郡谢灵运、琅邪颜延之、慧琳道人周旋异常,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刘裕去世前,他被任命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南豫雍司秦并六州诸军事、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出镇历阳(今安徽和县),“未之任而高祖崩”,稍后才去历阳赴任,出发前“义真与灵运、延之、慧琳等共视部伍”,一个影子政府公开亮相了。
谢灵运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召回首都任高官的。他对朝廷一举粉碎徐羡之集团、为庐陵王刘义真平反昭雪恢复名誉,当然是衷心拥护的,但是刘义真当年的狂言却绝对不宜去谈,于是他借用《诗经》中现成的“德音”一词,将自己与这位小王爷的深交含含糊糊地一提就告结束——再多说一句就成蛇足。
这时候只有哀叹刘义真的死于非命是不会犯任何忌讳的,宋文帝刘义隆在口头和书面上多次说起他那十八岁就被人害死的二哥义真乃一“冤魂”。所以谢诗也从这一角度切入,他主要用了两个典故,延州季子挂剑的故事见于《史记·吴太伯世家》,谢诗用这一典故既表明自己不忘故旧,也表明生者的纪念无法让逝者复生,这样做也没有任何用处。这是动了真感情的话,不是一般的门面语。“楚老惜兰芳”典出《汉书·龚胜传》,谢诗用这一典故的含义显然是痛惜刘义真毁灭于高尚,“抚坟徒自伤”则是觉得自己也可能有同样的命运。以脱俗的言辞来吊唁龚胜的楚老当是道家者流,他看清了一个人的高明之处往往给他带来麻烦以至于毁灭。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谢灵运在诗中大发这一类感慨,既以哀悼庐陵王刘义真,也表达了他本人深沉的忧虑。
“平生疑若人,通蔽互相妨。理感深情恸,定非识所将”四句比较曲折,不易索解。曾经有过不同的理解。《文选·庐陵王墓下作》李善注云:“若人,谓延州及楚老也。令德高远,是通也;解剑抚坟,是蔽也……言己往日疑彼二人,迨乎今辰,己亦复尔,斯则理感既深,情便悲痛,定非心识所能行也。”而吕向注则认为:“若,此也,此人谓王也。通,言聪明好古;蔽,谓与群邪不协,自见灭亡也。此两者互相其妨。”黄节先生《谢康乐诗注》大体取后一说并有所修正,指出:“通,谓生为帝子;蔽,犹塞也,谓废为庶人。此互相妨矣。”黄说甚是。追寻作品中词语典故的来源,李善本事很大;而对文学作品的理解,他的悟性似乎不是最佳,有时反不如学问要小得多的五臣。这四句诗略谓像庐陵王刘义真这样的人,他的高贵出身同他的悲惨遭遇实在是太矛盾了,简直不能理解,只好痛哭流涕。这里很有些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意思,但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四句略带玄言色彩,而正能表达其悲痛之深。最后几句说,刘义真死得太早,又死得特别冤枉,现在虽然得到昭雪,也不过是一个空名,我巨大的哀痛无法抑制,只好长歌当哭,根本算不上什么诗篇。
谢灵运的山水诗往往精细地描绘风景,感情色彩并不很浓,有一点也特别含蓄深沉,不大容易感觉到;他的政治抒情诗则不同,这一首更是很动了感情的。由于形势的微妙复杂,他不可能畅所欲言;但他其实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不愧是大诗人的手笔。
参考资料:
1、顾农著.文选论丛:广陵书社,2007.9:203-205
谢灵运(385年-433年),东晋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出生在会稽始宁(今浙江上虞),原为陈郡谢氏士族。东晋名将谢玄之孙,小名“客”,人称谢客。又以袭封康乐公,称谢康公、谢康乐。著名山水诗人,主要创作活动在刘宋时代,中国文学史上山水诗派的开创者。由谢灵运始,山水诗乃成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流派,最著名的是《山居赋》,也是见诸史册的第一位大旅行家。谢灵运还兼通史学,工于书法,翻译佛经,曾奉诏撰《晋书》。《隋书·经籍志》、《晋书》录有《谢灵运集》等14种。...
谢灵运。谢灵运(385年-433年),东晋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出生在会稽始宁(今浙江上虞),原为陈郡谢氏士族。东晋名将谢玄之孙,小名“客”,人称谢客。又以袭封康乐公,称谢康公、谢康乐。著名山水诗人,主要创作活动在刘宋时代,中国文学史上山水诗派的开创者。由谢灵运始,山水诗乃成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流派,最著名的是《山居赋》,也是见诸史册的第一位大旅行家。谢灵运还兼通史学,工于书法,翻译佛经,曾奉诏撰《晋书》。《隋书·经籍志》、《晋书》录有《谢灵运集》等14种。
霜天晓月。宋代。楼盘。 翦雪裁冰。有人嫌太清。又有人嫌太瘦,都不是、我知音。谁是我知音。孤山人姓林。一自西湖别后,辜负我、到如今。
暇园留题。明代。释函是。冈城几岁歌钟地,此日香花胜事新。曾识主人池上水,再逢公子竹林春。干戈过后悲存殁,岩壑当前孰幻真。野鹤何心细择木,为怜松柏长荆榛。
辞召命呈子忱侍郎。宋代。曾几。嬾慢无端世所遗,独怜衰病少光辉。惠然投我有华衮,何以报公无伫衣。末学虚声惭取誉,旧章多识恐成非。侍郎清銮悬明镜,莫道尘埃一点飞。
送李端彝端行昆仲还嘉鱼 其二。明代。王鏊。自楚来吴几千里,五湖风月得同游。片帆明日人何处,怅望长江日夜流。
与客泛舟浮邱 其四。明代。陈子壮。舵楼任极目,舟阵鹳鹅齐。标锦经花掷,宫罗倩醉题。灵潮千丈送,游旆五方迷。不仗缯符力,江城散鼓鼙。
秋日田父辞。宋代。高翥。当妇挼蓝旋染裙。大儿敲葛自浆巾。新摘摘,笑欣欣。相唤相呼看赛神。
此个知宫,本是神仙。外修持、错了因缘。听予劝化,索隐搜玄。便弃繁华,离尘境,访林泉。净意情心,耕种丹田。更常常、炼息绵绵。命灯灿烂,性月团圆。待行功成,超达去,得升天。
*心香 赠阎知宫。金朝。马钰。此个知宫,本是神仙。外修持、错了因缘。听予劝化,索隐搜玄。便弃繁华,离尘境,访林泉。净意情心,耕种丹田。更常常、炼息绵绵。命灯灿烂,性月团圆。待行功成,超达去,得升天。
山妻六十效乐天体 其一。明代。顾清。练裳竹笥忆萧然,又到人间六十年。我学鲍宣方自愧,君于桓少定谁贤。已看儿女诸房满,始有金珠两鬓全。白首青山是何日,举杯重赋鹿车篇。
和人韵二首 其二。宋代。耶律铸。忠臣四海年来少,谗佞满朝日更多。洒泪问天天不语,不知天意果如何。
送杨尚书。宋代。释心月。万里江山图画开,锦帆归去记重来。好於仿佛烟云里,添个翩翩馹使催。
宋江三十六赞 其三十二 拚命三郎石秀。宋代。龚开。石秀拚命,志在金宝。大似河鲀,腹果一饱。
寄学可二首 其二。元代。顾盟。石上一杯清泠水,传是若冰小洞天。借渠茗器登山去,春雪正与梅争妍。
赠戴三。明代。释函可。孝子大痴人,不随白马随黄尘。白马有时死,黄尘无日清。夜寒看鹿栅,朝出采鬼薪。不识大风与大雪,朝朝暮暮海之滨。胸怀裂尽面颜笑,但愿爷娘温且饱。
定风波·一曲骊歌酒一锺。宋代。蔡伸。一曲骊歌酒一锺。可怜分袂太匆匆。百计留君留不住。□去。满川烟暝满帆风。目断魂销人不见。但见。青山隐隐水浮空。拟把一襟相忆泪。试□。云笺密洒付飞鸿。
秋胡行 其一。南北朝。谢惠连。春日迟迟,桑何萋萋。红桃含夭,绿柳舒荑。邂逅粲者,游渚戏蹊。华颜易改,良愿难谐。
次韵答孔武仲。宋代。苏辙。白发青衫不记年,相逢一笑暂欣然。诵诗亹亹锯木屑,展卷骎骎下水船。未肯尺寻分枉直,日知凿枘有方圆。闲官更似杨州学,犹得昏昏书日眠。
老病无复宦情或者疑焉作此示之。宋代。陆游。病思萧条岂独今,十年前已鬓霜侵。旧交略尽形吊影,薄宦宜休口语心。老骥已甘当伏枥,穷猿况是急投林。别君径入乱云去,後日相思何处寻?
送子都兄赴建康粮料三首。宋代。李洪。霸业衣冠事莫论,秦淮潮汐自潺湲。新诗必有江山助,故国应无乔木存。宅施鸡园钟阜远,塔藏鸟爪道林尊。登临怀古情何限,想对三茅忆弟昆。
寄林茂之。明代。曹学佺。与君期入蜀,珍重尺书回。只索诗篇寄,不同朋友来。益州香米熟,官舍菊花开。敌却巴中路,猿声一段哀。
次韵董彦孚独卧逸堂之句。宋代。谢薖。绕舍檀栾五月凉,岁寒高节亦难忘。期君鸿鹄应高举,顾我蚍蜉岂自量。索价旧曾晞少室,荷锄犹可继柴桑。虚堂若许连床卧,待看风吹细细香。
蒲涧歌为潘年伯寿。明代。邓云霄。君不见白云东去接罗浮,白云之下蒲涧幽。石上仙灵护九节,安期驾鹤常来游。秦皇汉武岂不贵,方士远遣终难求。何如潘翁自高介,葛巾藜杖轻王侯。时登白云一啸傲,璇房处处成丹丘。日采蒲花充午膳,身跨白鹿骑青牛。郎君待诏金门外,窃桃不知经几秋。长生已授仙人箓,纶綍犹传出殿头。君家南望沧溟近,潮声岁岁为添筹。
春寒。唐代。李群玉。拨火垂帘夕,将暄向冷天。闷斟壶酒暖,愁听雨声眠。处世心悠尔,干时思索然。春光看已半,明日又藏烟。
饮州书事。宋代。陶弼。海供地宝华中国,日助天恩暖外夷。三石褉桥春会永,五湖吟舫夜归迟。
偈颂一百六十首。宋代。释宗杲。细不通风,大通车马。突出当阳,孰辨真假。虚空{左木右覇}柄。无手人能把。破驴蹋倒摘茶轮,草庵卸下瑠璃瓦。
予顷从穰下移涖河阳洎出中书复领分陕惟兹二。宋代。寇准。岸阔樯稀浪渺茫,独凭危槛思何长。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
送梁交供知莫州。宋代。苏辙。猛士当令守四方,中原诸将近相望。一樽度日空闲暇,千骑临边自激昂。谈笑定先降虏使,诗书仍得靖戎行。君看宿将何承矩,安用摧锋百战场。
予元丰戊午岁自楚至宋由柘城至福昌年二十有。宋代。张耒。宋玉台前官树林,十年孤客独沾襟。白头青鬓隔存殁,落日断霞无古今。暮云梁苑雁鹜暗,久泛吴船江海深。阅世悲欢嗟老眼,呼儿取酒十分斟。
梅花喜神谱·大开一十四枝。宋代。宋伯仁。五采会章服,汝服以垂教。虎蜼宗庙器,于以象其孝。
广州贻匡绪法师。唐代。曹松。口宣微密不思议,不是除贪即诫痴。只待外方缘了日,争看内殿诏来时。周回海树侵阶疾,迢递江潮应井迟。必竟懒过高坐寺,未能全让法云师。
金凤花。清代。陈恭尹。竹实离离未可招,人间何处有箫韶。暂为赤帜迎炎帝,忽现奇花立绛霄。金羽两行承燕颔,珠光几点缀鸡翘。南中凤德无衰日,不必贞松独后凋。
返照。宋代。黄公度。返照隐西山,烟村一水间。路长人自急,林暮鸟知还。枫巷秋常扫,蓬门夜不关。风尘犹剧盗,岁月但催颜。
蚕麦辞。宋代。释文珦。 山人日无事,行行自娱嬉。竹西数家村,喜闻翁媪辞。蚕以御我寒,麦以充我饥。二者尝致祷,群神将我贻。茧必大如翁,茧茧皆成丝。麦必生两岐,粒粒皆可炊。傥得遂所愿,报谢无敢迟。此意颇淳古,当见於周诗。
题王竹斋墨梅。明代。李昱。鼻观幽香静可参,月明和影落空潭。霓裳不动冰魂远,恰似江妃睡正酣。
十二月乐辞十三首 其四 四月。元代。吾丘衍。依微绿雨冥濛天,圆荷散水青莲钱。晨阶步花空土涩,玉柱湿丝移蜀弦。南风迟迟度帘额,树叶迎凉小秋色。槐枝未晚噪蝉催,梦中蝴蝶空中飞。
书小斋壁。唐代。李中。其谁肯见寻,冷淡少知音。尘土侵闲榻,烟波隔故林。竹风醒晚醉,窗月伴秋吟。道在唯求己,明时岂陆沈。
读司马相如传。清代。吴祖修。绮靡文传是《子虚》,曲终雅奏竟何如?后人嗤点《凌云赋》,曾读当时《谏猎书》。
送马乾甫还武林。明代。欧必元。万树梅花五穗城,送君何解一尊倾。病来江海怜鸡骨,游倦风尘是马卿。剑术有时干象纬,谈锋无处不纵横。舟归杨柳春将暮,小系湖心弄月明。
原韵寿王一如太夫子七十 其二。清代。沙从心。槐阴郁郁树恒春,世泽长怀左契神。三祝愿赓唐代盛,九如合奏雅歌新。堂跻北海尊前客,杖拄东坡画里身。小草依庭分化雨,□诚敢竭意同伸。
视。宋代。祖无择。经旬一水湄,风土化缁衣。岂敢嗟于役,何当赋式微。云山晴特秀,花木暖相辉。期子同携手,春游事勿违。
写孝经诗。清代。潘德舆。忆我为儿时,家塾在堂隅。日昳读书罢,归时慈母娱。八岁就外傅,《鲁论》初咿唔。九岁五经毕,文义颇不疏。十岁读《礼经》,古句忘崎岖。十一背慈训,茕茕失母乌。十二出门游,奔走能跨驴。是时从大人,来往神愉愉。大人授《孝经》,命儿自写书。儿写书不成,满纸如墨猪。左右反覆视,心气惨不舒。低头清泪落,仰头但嗟吁。大人顾谓儿,儿心一何愚。写书非大难,儿心姑徐徐。心定手不误,尔盍仰视予。侵晨执笔写,写成日裁晡。儿乃破涕笑,喜笑东西趋。取书呼儿来,此书义当摅。读书读其义,此书学根株。儿默听此教,跪受当前除。朝夕执书读,爱重同球图。读罢藏之笥,亵见惧点污。儿今又写书,写书忽痛呼。儿有六岁儿,儿已十年孤。昔时一卷书,岁时常宝储。今日写此帙,吞声泪沾裾。昔写今亦写,今日迥自殊。昔泣今亦泣,两泣不相如。昔写虽丑恶,嬉戏称凤雏。今写好似昔,谁与正瑕瑜。昔泣实恃爱,貌郁神不痡。今泣复何益,泪眼空为枯。哀哉一卷书,写罢还踟蹰。儿亦呼其儿,学不在五车。但求孝悌性,敬爱理不虚。亦不在荣达,名誉播九区。但求守吾身,战战保发肤。儿有弱小甥,神采清且都。七岁痛陟岵,似续守门闾。此书大义在,此诗非烦纡。儿复呼其儿,试诵与尔姑。尔姑闻此诗,哀痛犹茹茶。尔内外兄弟,敬谨相友于。立身与显亲,毋苦不肖吾。
十二咏 其七 桂亭。宋代。李纲。团团双桂拂茅斋,虚幌疏棂尽日开。会待秋高风露下,清香飘泛月中来。
除夕。清代。郑孝胥。辽左观天星已回,倒悬未解事堪哀。人心渐悔机应转,残局谁收劫又来。欲以功名付豪杰,待看宇宙洗氛埃。老夫依旧穷生活,腐鼠鹓雏莫浪猜。
祝发诗。明代。释今荎。万事烟销不复言,此身何幸得生存。辞家直欲超三界,焚草无由到九阍。云外飞鸿离竭泽,水边鸰鸟喜依原。曹溪咫尺门前路,一上雷峰溯洞源。
次曾景建和谢康乐华子冈诗韵。宋代。赵汝谈。君言华子冈,遗迹在兹山。阴雾虎啸谷,熙旸乌浴泉。划疑易区界,遐集古圣坚。丹井砂荡潏,玉林桂葱阡。或时吹箫子,来往倏飞烟。徵谢磨不验,叩玄发奇筌。先畴乐斯隐,荒始规后传。小子夙慕遁,驰心结绳前。仙路邈难期,矫首涕孱湲。谒予愿有术,投翰三喟然。
送金少卿祭扫南归。明代。杨士奇。去年奉敕我还乡,今年奉敕卿还乡。我违乡国四十载,卿违乡国三十霜。仕者还乡总□□,卿逢故旧当尽情,明年春风朝北京。
八声甘州(和张漕进彦)。宋代。王之道。叹关河在眼、孰雌雄,兴废古犹今。问中原何处,黄尘千里,远水平林。闻说讴谣思汉,人有望霓心。想垂髫戴白,泣涕盈襟。流水高山还会,意不烦挥按,如见虞琴。□逶迟周道,四牡骤骎骎。尽诹谋询度归来,聊缓辔、岁晚雪霜深。西湖好,光风迟日,同快吴吟。
山中次叶翰林韵 其二。宋代。程俱。绕舍萧森碧玉椽,西丘桑苧远相连。东山一为苍生起,付与幽人枕石眠。
采桑子。宋代。晏几道。金风玉露初凉夜,秋草窗前。浅醉闲眠。一枕江风梦不圆。长情短恨难凭寄,枉费红笺。试拂么弦。却恐琴心可暗传。
醉清平 赏梅和外子韵。清代。周贻繁。枝疏影横。今生几生。修来玉洁冰清。信无双是卿。香醪共倾。云笺细评。联吟欲近三更。正幺禽梦醒。
观骆元直经进江南形势图。宋代。王庭圭。异时汉网疏天讨,胡儿马齧江南草。石头重戍岂无兵,将军不识丹阳道。至今战骨埋秋霜,伤心不忍问耆老。龙蟠虎踞昔何雄,赤壁濡须在眼中。浔阳江水射蛟处,旌旗拂天来向东。艨艟塞川不敢下,昔人曾此破曹公。横江九道波翻屋,试请轻兵渡淮曲。夜入长安人不知,应见画图心已熟。他日将军按此图,鼓行如西如破竹。
读大行皇帝遗诏感恩哀恸六首。宋代。刘克庄。士有一长斯可矣,文兼众妙古难之。元丰御览诸生赋,淳化屏题侍读诗。序建隆须还巩笔,记储祥必待苏碑。臣于四美安能备,虚受先皇不世知。
贺新郎 丙辰九日。清代。陈维崧。废堞经秋坏。削巉岩、下临绝涧,奔浑澎湃。俛仰浮生身世感,满眼黄榆紫塞。笑一碧、关河无赖。多事刘郎题糕客,便彭城、戏马皆安在。贤豪迹,总稊稗。横刀舞槊平生快。却胡为、丹阳男子,迩来殊惫。细把茱萸簪破帽,何限楼船下濑。历历在、阑干之外。粗饭浊醪吾事毕,傍东篱、且了黄花债。今古恨,漫兴嘅。
谊为长沙王傅三年,有鵩飞入谊舍。鵩似鸮,不祥鸟也。谊即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乃为赋以自广也。其辞曰:
单阏之岁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鵩兮:“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鵩鸟赋。两汉。贾谊。 谊为长沙王傅三年,有鵩飞入谊舍。鵩似鸮,不祥鸟也。谊即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乃为赋以自广也。其辞曰: 单阏之岁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鵩兮:“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蟺。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彼吴强大兮,夫差以败;越栖会稽兮,勾践霸世。斯游遂成兮,卒被五刑;傅说胥靡兮,乃相武丁。夫祸之与福兮,何异纠纆;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云蒸雨降兮,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兮,坱圠无垠。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怵迫之徒兮,或趋西东;大人不曲兮,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众人惑惑兮,好恶积亿;真人恬漠兮,独与道息。释智遗形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兮,得坻则止;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宝兮,养空而浮;德人无累兮,知命不忧。细故蒂芥兮,何足以疑!”